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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见曹彰认错,本是难看的脸色,便好了几分,叹了一声,摇首而道。
“那文子熹、邓士载、王子全三人,少年英雄,皆是西唐年轻豪杰。彰弟不可轻视,否则迟早酿成大祸。此番建平之战,至关重要,还望彰弟日后多加谨慎。”
曹彰面色肃然,沉着而听,毫无反驳。曹丕见曹彰并无自恃身份,能听得进去,火气也消去了大半,摆了摆手,便教曹彰回去歇息。哪知曹彰却是拱手而道。
“此番全因小弟误事,以致被唐贼得逞。还请兄长责罚!”
曹丕闻言,神色一怔,然后眯了眯那双枭目,忽然又笑了起来。
“好!临行前,父王有言,我等兄弟虽为大魏皇室宗亲,但却不可自恃身份,藐视法度,有攻则赏,有错则罚,军令不可废也。竟然彰弟谨记在心,为兄亦不可乱了法度。来人呐,曹子文不听号令,擅自出战,军杖三十,且记大过,日后若能戴罪立功,便以功抵消!!”
曹丕此言一出,荀攸不禁脸色一变,这军杖可不是一般,那红漆大棍重达六十二斤,数杖打下去,就要皮开肉烂,寻常人受三十军杖,只恐便要一命呜呼,纵然是身体健壮之士,也要去了半条人命!荀攸心中一颤,连忙劝道。
“古语云,法不加于尊。三王子乃军中!”
“荀公且慢!父王常有教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兼之我兄乃三军统将,岂可徇私枉法!!若此事传了出去,岂不教人笑话我大魏虎师,毫无法度,军规法令如若虚设,尽乃乌合之众耶!!?”
就在荀攸发言时,曹彰忽地凝声大喝。荀攸一听,猛地止住了口,同时眼中更有几分赞誉之色。曹丕在旁看了,眼中却露出一丝丝莫名的忌惮神色,不过很快便一闪而过,忽地笑道。
“好!!彰弟深知其中道理,实乃我大魏之幸也。左右,拖出去行罚!!”
曹丕一声喝下,两员虎卫军将士立马神情冷酷地走向曹彰。曹操治军素来严明,而虎卫军不但乃曹操亲卫军,还替曹操处理三军处罚之事。此下两员虎卫将士,毫无顾忌曹彰身份,将曹彰拥出。许多军士闻讯而来,帐外很快便传来嘈杂声。不一时,嘈杂声很快便静止下来,随之而来地是一声声巨大的闷响,听得让人直是揪心。
且说魏军与唐军在永安城对峙已有一段时日。魏军乃是毫无进取,军器建造亦是缓慢。而令曹丕更加头疼的是,前番他正在巫城与蜀军激战时,被文舜袭击了营寨,烧去了大半辎重。而巫城亦存粮无多。时下军粮告急,而一月前派出去江陵乞求辎重的兵马又迟迟未到。而如今军中所存余粮,只足十日所用,如若十日之内未能攻破永安,或是补给赶到,军心必定大乱,如此一来,曹丕便不得不撤军而回。
曹丕心中顾虑重重,速与荀攸商议,意欲起军倾势攻打永安。只要将永安这座险城攻克,要取建平郡如若囊中探物。因此曹丕妄想孤注一掷,效仿其父当年攻打寿春那般,背水一战!当年曹操征伐袁术,亦是粮食告急,后来曹操亲自统军,身先前阵,率兵攻打,前军数将畏战不前,被曹操亲手诛杀,于是三军士气大震,一举攻破了寿春。不过却也别忘了,当时曹操不但有刘备的徐州军为之强援,更有孙坚的江东军为之内应。但是永安城亦无当时寿春城那般坚固,兵力更无袁术的江南军那般雄壮。
荀攸听得曹丕所言,面色一变,正欲张口回复时,忽有斥候急来禀报,言西北方向小径上有一彪人马赶来,看那旗号竟是西唐五狮上将之一,张文远!
曹丕闻报,顿时脸色剧变,枭目刹地瞪得斗大,疾声呼道。
“那张文远不是正随文不凡攻打成都,怎会望永安来援!?莫非文不凡见成都难以攻克,恐建平失守,故遣其来救!?”
荀攸亦是脸色连变,忽然神色一紧,叹声而道。
“只恐并非如此。成都之战,至关紧要,更兼成都有诸葛孔明把守,文不凡本就兵力无多,缺少骁勇之将,岂会临战调拨兵马,还遣其上将张文远而来!若我所料无误,成都必有变故,使得那诸葛孔明措手不及,已然被攻破矣!!”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永安战役(下)
曹丕听言,脸色连变,随即尽化作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惊呼而道。
“这实乃天荒夜谈!!尚不说诸葛孔明才智百出。且说这成都城地势险要,又有蜀道为之天险,城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纵有百万兵马,亦难攻克此城。文不凡只有区区二万兵力,如何攻破这成都城耶!?”
“战事素来千变万化,难以料计。无论如何,彼军援兵已至,必然士气大振。而我军辎重无多,万不可轻举妄动!!万事还需小心行事。”
曹丕枭目一眯,双眼如焚火焰,忽地转向那来报斥候,冷声而道。
“彼军来了多少兵马?”
“回禀殿下,约有三千余众!”
那斥候见曹丕脸色阴沉不定,浑身好似蕴藏着即将爆发的滔天怒火,哪里敢怠慢半分,急忙疾声答道。曹丕听了,脸上又急又怒的神色稍微好转,沉声而道。
“若是只有三千,尚不足为患也。依荀公之见,该当若何?”
荀攸听言,眉头不禁一皱,疾声劝道。
“张文远骁勇无比,且韬略过人,非是等闲之辈。永安得此人来援,胜于千军万马。时下我军粮食短缺,更兼军士久攻永安不下,锐气已挫。殿下还需以大局为重,先撤返巫城,待辎重队伍赶到,得以补给,再图后事。”
曹丕听了,甚是不喜,招手喝道。
“彼军援军未至,我军便以闻风而逃,若此事传出,岂不教天下人笑话,我大魏虎师徒有虚名耶!?”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情势对我军甚为不利,还望殿下三思!!”
荀攸见曹丕毫无撤军之意,神色一变,急声又劝。曹丕沉了沉色,话锋一转,忽然说道。
“竟是如此。何不召虎侯、子文一同前来,一并问之。”
荀攸闻言,一肚子的苦涩,许褚、曹彰皆是嗜战之人,自然不愿就此撤军。不过荀攸亦不好再驳曹丕之意,只好诺诺应允。曹丕点了点头,遂教左右前去召唤。不一时,许褚、曹彰一前一后入了曹丕的虎帐,拜礼毕,依曹丕的眼色纷纷坐定。曹丕遂将前事告说。许褚一听,顿时大瞪巨目,扯声吼道。
“张文远不过宵小之辈,有何俱哉!?殿下不必多虑,彼若敢来,某必定斩其首级,献于帐前!!”
曹丕一听,大喜过望,纵声笑道。
“哈哈!!有虎侯在此,我自然不惧那张文远。只不过,荀公见我军粮食短缺,兵士久攻不下,士气低落,有意撤回巫城。我亦觉得此中大有道理,却又恐灭了我大魏虎师威风,正是踌躇呐。”
许褚怪目大瞪,忿然起身,猛地望向荀攸,瓮声瓮气喝道。
“荀公不必多虑。某闻军中存粮尚可维持十日。何不传令诸军背水一战,十日内攻克永安,敢有畏战不前者,皆军法处置!!某愿身先前卒为我大魏攻下永安!!”
许褚气势汹腾,虎威尽显,霸气逼人,宛如纵然是万丈高山,他都可征服于脚下。曹丕一听,身为壮胆,就欲张口发令。忽然曹彰却是神色一沉,凝声而道。
“虎侯且慢。如今士气萎靡,强欲作战,恐难成事,万一反得其所,我军必遭灭顶之祸也。父王临行前,再三叮嘱,万事须得听候荀公吩咐。”
“若是如此,莫非就这般狼狈撤去,教那唐贼竖子笑话我等大魏虎师!?”
许褚神色一沉,冷声而道。曹彰淡然一笑,面容笃定,泛着金光的眼眸,绚丽逼人,不慌不忙而道。
“自然不是如此。我军若撤,彼军以为我军粮缺,又俱那张文远之勇,必出兵盛势掩杀。我军却又于路中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如若功成,三军士气大震,我军则复回进攻,竭力而战,一举攻克永安!若之不然,我军亦可趁机撤回巫城!”
曹彰此计一出,甚是精妙绝伦。荀攸脸色连变,最后满脸笑意,手扶胡须,叹声而道。
“子文此计甚妙,实可谓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荀公谬赞,某不过略施小计罢了。”
曹彰似乎沉稳了许多,淡笑而道。在一旁的曹丕听计,脸色却是极其复杂,又惊又喜,却又暗藏着几分莫名的忌惮之色。而许褚似乎亦对曹彰的计策甚为认同,连连颔首。
荀攸见曹丕尚无反应,还以为他仍在惊骇之中,笑了笑,出席拱手而道。
“殿下,子文之计甚是大妙,当依从之。”
荀攸此言一出,曹丕猛地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以掩饰刚才的尴尬,笑毕,然后与曹彰意味深长地谓道。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彰弟善用计略,倘若父王得知,定然大喜。”
曹丕似乎话中有话,曹彰泛着金光的眼眸,深邃发光,与曹丕对视一阵后,拱手而道。
“皇兄深得父王信任,得以统率三军,此番若能攻克建平,立以赫赫功绩,威震中原。他日接领我大魏帝位,自是水到渠成。弟定当竭力辅之。”
曹彰此言一出,曹丕心头不禁一揪,深吸一口大气,遂又纵声笑起。曹彰亦放声大笑。荀攸和许褚却都并无出声,静静地站立一侧。于是曹丕依从曹彰之计,传令三军当夜收拾行装,待三更时分后,拔寨而撤。三军得令,各去准备,自是不在话下。
另一边,时值初更时分。文舜听闻斥候来报,张辽引兵赶援而至,大喜过望,急与徐庶、邓艾、王双等人出城郭迎接,互相叙礼毕,文舜引众人赶回城内府衙,设宴款待张辽等前来援助将士。宴席中,诸将坐定。酒过三巡后,文舜急向张辽问之成都战事。张辽脸色端然,露出几分笑意,遂一一细说。当文舜听闻其父以轰雷炮,制定胜局,率军攻破成都,可谓是又惊又喜。徐庶更是带着几分唏嘘叹声而道。
“王上果真神人也,我大唐国有此等神器,岂俱曹魏耶!?”
张辽闻言,似乎回想起与蜀兵在成都激战时的光景,脸色肃然,颔首而道。
“徐公所言极是。当初成都战事,因地势险要,更有诸葛亮为蜀兵出谋划策,可谓是步步艰难。可屡屡关键时候,王上下令,施以轰雷炮,如御天雷,刹那间光焰铺天盖地,蜀兵阵中瞬间溃败,我军盛势进攻,故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后来,彼军意欲死守成都,借城池之固,与我军徐徐纠缠。王上却摆下一百二十八尊轰雷炮,强攻三天三夜,将其瓮城、城门炸得崩塌,我军方得以攻入成都!!他日待王上稳定西川,我军得以蓄精养锐,莫说这曹魏,纵然是天下江山,亦是囊中之物也!!”
张辽字字铮铮,掷地有声。文舜、徐庶等人听得如痴如醉,惊为天人。这时,王双却是皱着眉头,一脸疑惑而道。
“王上竟有这般神器,为何不早早取出,若是如此,攻克西川何必耗费如此多光阴,枉死如此多兵士!!”
王双生性耿直,口没遮拦,此言一出,实乃是大不敬。邓艾面色一急,猛地睁大双眸,厉声喝叱。
“住嘴!!无谋匹夫,不清局势,不知利害,焉敢在此大放厥词!!王上乃不世明君,体恤下士,视军民如子,岂会让我西唐一兵一卒枉死耶!?此中自有深意!!”
王双被邓艾这般一喝,顿时亦知自己这张大嘴又是放肆,连忙出席跪伏在地告罪。文舜素来知得王双性子,亦无责怪,招了招手,教王双入席,然后又向邓艾笑道。
“子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