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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黛玉想要骂他,但又觉得不妥,自己刚刚把她赶出去已经有些过分了,如果明天下人们再传出去说半夜三更王妃骂王爷,那岂不是更加糟糕?于是她决定先忍一忍,稳定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绪,张了张嘴巴,终于说出一句正常的话来:“王爷,妾身渴了,想……喝水……”
“哦!”一声挫败的闷哼,水溶长出一口气,披上衣衫转身下床,先拿了火折子把蜡烛点上,再去暖壶里倒了茶来给她漱口,然后又伺候她喝了半盏温水。
“谢谢……”黛玉香肩半露,发丝凌乱,脖颈处和胸前的吻痕如一颗颗小草莓一样印在身上。烛光中,像小精灵一般闪动着动人的光泽,诉说着这里刚刚发生的缠绵情事。
“不客气。”水溶喝了几口水,心中的激动略微降了些,但此时让他再去睡塌,那是死也不成的,于是他一掀被子,再次躺在黛玉身边,“时候不早了,睡吧。”
“哦。”黛玉紧张的答应着,贴着床边慢慢躺下,和水溶拉开一尺多的距离。
“你不放心我?”水溶看着她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你本来就不让人放心嘛。”黛玉暗暗地恨自己没用,怎么连有个人爬上自己的创都不知道?所以说话的时候瞪了水溶一眼,却忘了最关键的一件事——赶他下床。
“那为夫怎么做你才放心呢?”水溶抬手,把盖在黛玉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让她娇小的身躯都覆盖在锦被之下,只留下一张俏丽的小脸,“要不,我背过身去睡,怎么样?”
“好……吧……”黛玉勉强点头,又忘了一个很关键的事——他这会儿可以背过去,一会儿还能再转回来。
都说恋爱中的人呢都是傻子,可惜我们的妹妹,还没恋爱呢,就成了小傻子……
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这次水溶倒是没再忍心打扰黛玉的好眠,只是他却只能再一次忍着下身的疼痛,试图用老子的《道德经》来缓解自己的欲望,但他想来想去,脑子里却只有这样几句话:
老子说,“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说“牝常以静胜牡”,
说“弱者道之用”,
说“知其雄,守其雌”,
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说“柔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
念来念去,水溶终于明白,自己是被黛玉吃的死死的了,所谓‘强大处下,柔弱处上’。看来自己这个强大终将被黛玉这个弱小女子所制服了。
天刚蒙蒙亮,黛玉一觉醒来,却总觉得头有些沉沉的,明明已经谁不着了,却就是不想睁开眼睛。身上的棉被也有些重重的,压的她浑身酸酸的不想动弹。
水溶似乎刚刚睡着,轻轻地鼾声就在耳边,黛玉想要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又一次失言,别说背对着自己,他此时根本就是再一次抱着自己睡着。
无奈的笑笑,抬起手臂把他的胳膊拿到一边,然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肩膀。黛玉的睡意一丝也没有了。
外边院子里有下人们洒水扫地的声音,听得出来大家都轻手轻脚,生怕弄出声响惊动了主子。又过了一会儿,天已经大亮了,外间屋里也有脚步走动,想必紫鹃和秋茉她们也已经起身了。
黛玉正想要从水溶的怀里逃出来,起床穿衣去,却被水溶再次搭过来的手臂禁锢住。
“不要走,再睡一会儿。”水溶没有睁眼,只是咕咕哝哝说了这样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不早了,今儿太妃还要出门……”
“我已经叫人去太妃那里说过,你身上不好,昨儿的晚饭又吐了,太妃说让你这几天不用过去请安了。”水溶虽梦犹醒,又往里靠了靠,二人便挤到了床里面,待遇的身子已经贴到了靠墙的被褥,再也没处躲藏了。
“哦……”黛玉答应了一声,既然太妃不愿看见自己,那自己也没必要去讨那个没趣,不去就不去呢,正好昨晚也没睡好,这会儿身上酸得很,懒得动弹,于是黛玉闭上了眼睛,准备再养养神,反正也跑不了,不如自求心静。
“玉儿……”而此时水溶却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却丝毫掩饰不住他目光的闪耀。
“嗯……”黛玉不睁眼,因为她再次信仰: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
“玉儿?”水溶伸出手指,在她依然红肿的唇上轻轻地抚摸,“痛不痛?”
“什么痛不痛?”黛玉甩脸,躲开他的抚摸,此时的她面对水溶,已经不像昨天下午那样矜持,经过昨晚,她开始重新打算以后如何跟他相处才能保住自己不受骚扰。
“不痛?那我再来一遍好了。”水溶说着,翘着脑袋,对着黛玉的唇吻下去。
“哐”的一声,屋门好像被谁一脚踢开。
“啊——”接着是紫鹃和秋茉等人的惊叫,但她们的惊叫还没结束,卧室的门也被推开,大红蟒缎门帘被掀起来,接着便是一声怒喝:“你这个贱人!竟敢把王爷赶出房门?他是你的夫君,就是你的天!你这样做的,眼里还有谁?你的心是怎么长的?三纲五常七出之条你知道不知道?!”
水溶眉头一皱,自己这个老娘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大早的硬闯进儿子新房里来,搞什么名堂?
破茧成蝶 第55章 北静王敲山震虎
北静王太妃闯进黛玉的卧室里,看见床上大红色鸳鸯锦账掩的严严实实,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似的,于是她转身坐在一边的软榻上,抬手一拍边上的高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蒙头大睡!”
“哎哟!”一声娇软的惊呼,把北静王太妃的怒火又供上去一层。
“玉儿,弄疼你了?对不起,我太用力了。”暗哑的声音有些异样,但太妃还不至于太糊涂,愣了一下,听出了那是自己儿子的声音。顿时老脸通红,脑子里一片空白!
天哪!儿子新婚燕尔,自己这个婆婆便闯进了新房,听见了这么暧昧,这么肉麻的话……这事情传出去,北静王府的脸可真是丢尽了!太妃从心里一遍遍疯了一样的诅咒: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这些该死的奴才,怎么加这样的事情都能搞错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
黛玉原本正在水溶屋里无力的挣扎,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自己已经衣衫褪尽,傻傻的等着床外。
水溶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握着黛玉手腕的手不知不觉的用上了力气。
黛玉终于被手腕子上的疼痛惊醒,忍不住“哎哟”一声,皱起了眉头。
水溶从愤怒中抽回一丝理智,低头看黛玉的手腕子已经被自己捏的青紫一片,于是忙道:“玉儿,弄疼了你了。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没事,王爷……”黛玉听不见外边的动静,知道太妃并没有离开,于是她不知所以的看着水溶,脸上红云一片,不知水溶要将如此尴尬的事如何收场。
“恩,你乖乖的别动,我一会儿还回来。”水溶低下头,把嘴巴贴近黛玉的耳朵,轻声说完,又顺带偷了一个香吻,然后抬手拿过一边的软缎中衣披在身上,一转身掀开帐子,下了床。
“母妃?”水溶看着坐在榻上,傻了的雕像一般的母亲,忍不住好笑。
“啊……啊?!”太妃猛然抬头,却看见儿子身上披着雪白的中衣,雪白软缎睡裤用大红汗巾子系住,消瘦的腰身和挺拔的肩膀有一半都露在外边,如此衣冠不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分明是无声的问:母妃,谁说我被赶出去了?
“母妃今天起的好早,想必是昨晚一夜没睡好。”
“啊,是啊,昨晚不知哪里跑出来一只山鸡,在我的院子里啾啾啾啾的叫了不听,害得我走了困。对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南安王府听戏,早饭你们就别过来伺候了。”太妃说完此话,逃也似的奔出了黛玉的卧房,一路逃回凝瑞轩。
帐子外边说什么话,黛玉根本没听见,他刚在自己耳边说什么?——一会儿还回来?那还了得?等他回来,自己的一世清白还要不要了?我们可怜的妹妹,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三下两下把衣衫穿好,慌乱中,她忘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她的清白已经在洞房花烛夜那晚,给了这个让她意乱情迷的男人。
紫鹃晴雯秋茉和莲籽四个大丫头端着洗脸水,拿着换洗的衣物走近黛玉的卧室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王爷只穿一身单薄的中衣,一脸怒气的站在那里瞪着窗外,而王妃则正要下床,身上也是衣衫凌乱,床上的被褥更是疲惫不堪。屋子里有一股暖暖的暧昧的气息在暗暗地涌动,四个丫头也紧张的心一直咚咚的跳。
“是谁胡说八道?”水溶依然背对着众人,一句话把四个丫头吓了一跳,幸亏秋茉在水溶身边服侍的久一些,知道水溶的脾性,于是忙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回王爷的话,我们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总共三十六个,个个儿都是府中的家生子,她们白天在院子里当差,晚上回去歇息,有些话根本不用传,便可全府尽知。”秋茉一跪,紫鹃等人也都跪在地上,不敢多话。
水溶沉默,黛玉也很吃惊,原来这静雅堂竟有三十多个奴才伺候,怎么自己平时都没发现有这么多人?都是家生子奴才,那么她们自然是在这府人服侍了多年,她们的姐姐妹妹哥哥嫂子又在哪个院子里服侍?恐怕太妃和几个姨娘的屋子里都有吧?那么这静雅堂里,一定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昨晚的事,太妃今儿早上才找了,这已经算了慢的了吧?
一阵冷意袭上心头,黛玉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紫鹃也不等水溶吩咐,忙从地上起来,拿了衣服忙给黛玉披上,又劝道:“王妃快进帐子里,卧一会儿再起身吧,瞧这浑身冰凉,都冻透了。”
黛玉摇头,“你们都起来吧,还不给王爷更衣?手脚都快些。”
秋茉三人忙从地上起身,分别服侍黛玉和水溶穿衣洗漱。
一个早晨,一直到早饭结束,黛玉都没说一句话,水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丫头们更加细心服侍,不敢出半点纰漏。
黛玉依然吃的很少,只吃了半碗粥,便把碗往前一推,要茶漱口。
“再来一点。”水溶拿过黛玉的碗,又添了两勺热粥。
“我好了,不用了。”黛玉摇头。
“那好,你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再吃。”水溶不再勉强,把自己碗里的饭吃完,也要茶漱口。
黛玉心中惊讶,看来他真的生气了,不然今天怎么连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跟自己说?不过生气也好,不说也罢,倒是乐得清静。
漱口毕,黛玉转身去东暖阁,让晴雯把昨儿水安家的送的账本拿来,尽管她实在不愿看,也总要做做样子。
水溶则没多说一句话便出了房门,临走时虽然到东暖阁门口看了黛玉一眼,但依然什么话也没说,只在出房门的时候,吩咐了一句,“一会儿云太医送药来,记得温了在给王妃吃。”
紫鹃恰好在门口,忙答应着给他打起帘子,水溶便匆匆离开。
在那个社会,男主人是一家之主,他做什么事情,是不会任何人讲道理的。即便是新婚,水溶也有很多理由不陪在黛玉的房里。
其实这些黛玉都是知道的,只是这几日下来,却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希望他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黛玉看着账本,在心里来来回回的重复这句话,直到紫鹃端着温热的药汤和丸药进屋来,在她身边轻声叫了一句:“主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