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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审判的情况和报道文章公开后,立刻在世界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虽然观察家们对长沙告状的细节并不是完全了解,仅就法庭公开的这一部分看,就比较深刻地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美国的几家报刊评论道:“中国当局对毛泽东遗孀江青的审判,把江青和她的同伙商量向毛泽东告状作为重要的主罪,完全暴露了这个政权的不民主和反自由的劣迹。试想,连四个政治局委员都不能向党中央主席反映问题,对他的情况进行反映,普通的公民又会怎样呢?这个国家的法律完全被统治集团所把持,只要有了权力,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解释法律,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他们当初的反对者实行报复和打击,完全没有什么法律条文的明确定义。这样的悲剧,就连曾经权倾一时的江青也不能例外。这就没有了什么法律的尊严,而只有掌权者的威严。谁有了权,就可以强奸法律,就可以横行无忌……”
日本《读卖新闻》评论道:“中国的政治京戏开场后,头一个法庭调查就是江青和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四人商量向毛泽东告邓小平和周恩来的问题。从法庭调查的情况来看,江青等人并没有向毛泽东告他们的任何了不起的事实,完全是一次会议的看法。就这些,邓小平的政权就不能容忍了,把此事当作一件了不起的案件。仅此,可以看出这个所谓人民民主专政的虚伪和无法制的弊端。可笑的是,毛泽东当年的工作人员也煞有介事地出庭作证。对江青进行指控,说她诬告了邓和周,而事实就是根本拿不到桌面上来的鸡毛蒜皮。这和毛泽东对他的反对派采取的态度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世界各国的新闻机构和电视台转播了头次审判的实况后,英国的政治评论家发表谈话道:“中国的对江青的开庭,头一个亮相只能给他们喝个倒彩。在江青面前,法官们依然流露出对这个女人的恐惧和不安。他们的那副威严一看就像是在演戏,他们根本没有吃透和掌握了江青参与最高机密的全部情况,仅凭几个工作人员的并没有说明了情况的证词来给江青和四名高层人物定罪,实在是在开最高级的玩笑。中国的《刑法》第一百三十八条规定:‘严禁用任何方法、手段诬告陷害干部、群众。儿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包括犯人)的,参照所诬陷的罪行的性质、情节、后果和量刑标准给予刑事处分。国家工作人员犯诬陷罪的,从重处罚。’而法庭至今拿不出江青和另外的三个人究竟诬告了他们什么,而只是江青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这在文明和法制的国家里正是他们应有的权利和义务,而在他们这里竟成了反革命罪。真是可怕。”
西德的一位老资格的评论家在电台上对中国的审判发表言论,他说:“通过首次对江青的法庭调查来看,只能用首战不利来作开场白。我们还要继续看以后的发展。”
就是江青也在不得不努力地回顾当时的整个情况了。
那是一九七四年十月初,江青看到了中共上海市委报上来的一个报告,内容是:
一九七四年夏,中国远洋运输总公司组织处副处长李国堂和宣传干事顾广文,被派遣到“风庆轮”号船上协助首次远航欧洲的工作,由李国堂担任政委,顾广文为政治干事。开船以后,担任船长和主持工作的几个领导人提出要在全体工作人员学习中,批判走资派在造船和买船问题上的崇洋媚外的卖国主义的罪行。李国堂拒绝了,他说:“这个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这个口号有一定的合理性。国务院和交通部一向支持国内造船厂业,但是在目前国内造船工业尚不能满是远洋运输的情况下,从国外适当买进一些船只,是完全必要的。如果以为只有自己造船就是无产阶级,那么我们花上国家大量的钱效果并不是那么理想。这个问题上有些人是犯了左倾幼稚病,有些人挑起事端,实际上是对准周总理和交通部的领导同志的。”
这时,船上的工作人员中引起了争论。顾广文也插话说:“现在全国搞得人人谨小慎微,连戏和电影都看不上了,天天就是那八个样板戏,其余的都是修正主义,我看是太绝对化了。这叫什么马克思主义,简直是乱弹琴。”有人说:“什么马克思主义,是牛克思主义!”李国堂以政委的名义向大家解释道:“国务院的领导同志主张买点船,既有利于改变我国由于船只不够每年要用大量外汇租用外轮的局面,也可以加速发展我国独立的远洋船队。”
他们不知道有人把他们的这些谈话和闲聊的语言记录下来,整理了一封一万多字的报告,给他们扣上了“假洋鬼子”、“代表了一条修正主义路线”等罪名。
一九七四年“五一”节刚过,国产第一艘万吨远洋轮“风庆轮”从上海启航,驶往欧洲,往返航程三点二万海里,历时一百五十天,于国庆前夕返回上海。李、顾二人已经大难临头了。
一九七四年十月十二口,《文汇报》和《解放日报》在头版发表评论员文章,借国产万吨远洋轮“风庆”号归来为题,再一次批判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的修正主义路线。文章写道:
“我国近代造船工业发展史,是一部充满尊孔崇洋与反孔爱国斗争的历史。翻一翻中国造船工业发展史,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近代尊孔派的头子都直接插手造船工业。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无论是曾国藩、李鸿章、袁世凯、蒋介石和刘少奇等卖国贼们,都信奉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的洋奴哲学,推行一条卖国主义的路线……”
十月十四日,江青看了这份报告后,马上批示:“交通部是不是毛主席、党中央领导的一个部?有关人在‘风庆轮’上攻击中央的路线,反映了崇洋媚外的反动思想,实际上是买办资产阶级专了我们的政。”王洪文也批示:“先将李国堂留在上海,发动‘风庆轮’船工进行彻底的揭发批判。交通部必须对李国堂进行严肃的处理,并将处理情况报中央。”张春桥和姚文元都批示,说李国堂是“买办资产阶级的代表。”
一九七四年十月十七日晚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讨论当前的工作。因为上一次会议在讨论解放军总参谋长的人选时,江青、王洪文和张春桥否定了周恩来提出由邓小平担任的建议,所以邓小平对江青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会议开始后,江青把有关“风庆轮事件”的情况又向政治局委员介绍了一下,问道:“请主管这方面工作的小平讲一下,你是什么意见?”
邓小平说:“你们的那个材料,我已经圈阅了,我看还是再调查一下再说。”
“什么?还要调查?你难道不相信革命群众的揭发?这可是一个大原则问题呀。”江青吼起来。
邓小平说:“一切事情的结论产生于调查的末尾而不是它的前头。这可是毛主席的指示。”
江青更火了:“你看起来对主席倒是尊重的,那么我问你,你对批评刘少奇的洋奴哲学是什么态度?你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你先把这个问题讲清楚!”
“讲什么清楚?你都说了我们怎么说?先调查一下还不可以吗?”
江青大声道:“……这个事情你是很清楚的,只是不敢正视问题的性质罢了。这事你要负责!”
邓小平也火了,他指着江青问道:“你江青是以什么身份讲这个话的?你要是代表毛主席,我邓小平无条件地服从你,你如果只是一个政治局委员,你也是只有建议权,没有向政治局发号施令的权力?你懂不懂党的纪律和原则?”
“你是一贯地不总结教训,像‘风庆轮’这样的问题,你连一个正确的态度都没有,你怎么叫革命派相信你呀?你这是目无革命派的具体表现!”
邓小平拍着桌子说:“你不要开口就是革命派,闭口就是革命派,好像你江青就成了最革命的,别人就是天生的反革命。人们谁都不能议论你一下,一议论就是什么了不起的罪行。你这样的态度才是地地道道的霸权主义者。我可以告诉你,大家都是看在毛主席的面子上,尽可能地尊重你,你不要太不识抬举了。”
江青也拍了桌子:“你邓小平是个什么东西?你过去就是这样对待毛主席的,你现在又拿出这一套来了。你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你说,你当初站出来时,是怎样与革命派保证的?”
“你们大家看,这不是要审问我吗?政治局成了这样你叫我怎么合作?你江青什么都要强加于人,非得跟在你后面批东西才肯罢休。这样的政治局你们干去吧!”邓小平说了这话,挟起他的皮包扭头而去。临走时,把门狠狠地甩了一下。
江青指着邓小平的背影对政治局的其他成员说:“你们看到了吧,邓小平现在多么利害,真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啊。像这样下去,我们的斗争还能少了吗?”
张春桥冷笑道:“这个邓小平,终于又跳出来了。”
华国锋也说:“邓小平是无所谓的,他什么时候跳,我们就什么时候把他的腿打断就是了。反正他已经在全国人民的心目中是犯了错误的走资派了。我倒是担心那些还没有被揭露的人,他们和邓小平的情绪是一样的。”
吴德对江青说:“你不要生气,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风庆轮事件一定要严肃处理,这点我可以和有关的同志讲清楚,绝不能叫革命派受到压制。”
当晚的政治局会议结束以后,江青通知王洪文、张春桥和姚文元一起到钓鱼台十七号楼的小会议室碰头,分析邓小平为什么如此一反常态的原因。江青问道:“他刚刚站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他见了我还是挺尊重的,为什么今天要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王洪文和姚文元的眼睛都盯着张春桥,他老谋深算,对问题的看法往往能入木三分。
张春桥沉吟了片刻,说:“我早就对江青和主席讲过,这个人可是靠不住的。他的骨子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是一定要和我们清算一下的。主席也能估计到,他之所以跳出来,可能是在讨论四届人大时,对总参谋长的人选有关。江青同志和我、洪文都没有支持他。他对我们怀恨在心,所以这次借这么一个问题来了个总爆发。我就估计到最近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现在果然发生了。”
“邓小平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过批判,他怎么能对文化大革命满意呢?我看,他和‘风庆轮’船上的那个政委的意见是一致的,他怎么会支持文化大革命中的新生事物呢?对于这样的人,一是不要理他,二是要坚决批判他的错误。我们绝对不能迁就他,这是一个涉及肯定还是否定文化大革命的问题,大家不能小看这场斗争啊。”王洪文这样说。
江青说:“邓小平这样干,我们怎么办?他这样做不仅仅是对准我的,是对准我们整个无产阶级革命派的。我们决不能置之不理,这样厂去怎么得了呀?毛主席现在正在长沙养病,他的眼睛也是看不见了,我实在不想因为一些小事情去打搅他。但是不向他反映又不行……”
王洪文说:“我去吧。我亲自飞往长沙一趟,向毛主席反映一下这个问题。看总理的意思是想让他担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他这个样子能担任的了吗?他要担任了,将来的问题会更严重。我们把看法向主席提出来,由主席决定这个问题吧。”
张春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