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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一日,毛泽东在和陈伯达、艾思奇、关锋、田家英等人谈话时,再次说:“《海瑞罢官》的要害是罢官。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还有《清宫秘史》,有人说是爱国主义的,我看是卖国主义的,彻底的卖国主义。”第二天,毛泽东又和康生、彭真谈话。毛泽东又说:“《海瑞罢官》的要害是罢官,我们庐山会议罢了彭德怀的官。”彭真立即为吴晗辩护说:“据调查,吴晗和彭德怀没有组织联系或直接的联系,所以,吴晗不是政治问题。”
两天后,彭真要求和毛泽东单独谈话。毛泽东同意后,他一见毛泽东就告周恩来和上海市委领导人的状,说:“吴晗的政治问题是有人人为地造成的。刘少奇在这个问题上想看北京市委的笑话。希望主席能够支持我的意见。”毛泽东说:“回去以后赶快抓对文化领域里的阶级斗争,否则就要吃大亏。”但是,彭真一回来却说:“毛主席说了,吴晗的问题两个月后可以作政治结论。”
十二月二十六日,彭真在上海参加毛泽东的生日宴会的时候,当着上海市委领导人的面,继续说:“你们没有党性,发表这样的文章竟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们想干什么?《文汇报》转载《北京日报》的编者按,为什么放在了后面?你们缺乏党性!”就在第二天,吴晗的所谓“关于《海瑞罢官》的自我批评”在《北京日报》上发表了。彭真指示《人民日报》转载,要求保吴晗过关。十二月二十九日,周扬组织写的署名“方求”的文章《代表一种什么社会思潮?》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毛泽东说:“我一看,就知道是假批判。他们不想触动吴晗的那个要害。”
一九六六年一月二日,彭真召集文教、报刊和有关的负责人开会,让胡绳传达毛泽东在杭州的谈话,有意隐瞒了毛泽东关于《海瑞罢官》要言的那一段,并阻止关锋补充。会上,彭真说:“我们还是要放,扯得越宽越好。政治问题两个月以后再说。现在是先混战一场。”到了一月八日,彭真指示邓拓和《北京日报》社社长范谨给吴晗写信,告诉他,他的主要问题是“对于历史唯物主义的根本问题没有弄清楚,其他没有问题。”
一九六六年一月九日,彭真批发毛泽东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和陈伯达等人的谈话,和田家英商量,把关于《海瑞罢官》要害的话全部删去。继续说:“毛主席认为,吴晗的问题两个月后可以作结论,”制造了“篡改毛主席指示”的事件。一月十七日,戚本禹打电话询问批判吴晗要害的文章可不可以发,彭真让许立群回答:“不行!”他们并扣压了关锋、戚本禹等人的数篇文章,即后来的“扣压左派文章”。
一九六六年二月三日,彭真在北京召集文化革命五人小组扩大会议。彭真在会上说:“现在有些文章火气太大,妨碍自由讨论,是一个很不好的偏向。我们已经查明,吴晗和彭德怀没有什么关系。邓拓也是左派,是拥护三面红旗的。为了放好,大家不要再谈政治问题,不要讲庐山会议,等等。”
陆定一也说:“以大局来说,还是不要联系彭德怀为好,这样会把事情搞复杂的。”
康生在会上批判了彭真的观点,指出:“我们同吴晗的斗争,是两个阶级、两条道路的斗争,要同吴晗划清界限。不要打击左派,要依靠左派,培养左派队伍。要集中火力针对吴晗,揭露吴晗的政治问题和要害问题,要同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联系起来。”康生还严厉地批评了许立群专门收集左派的材料,专门整左派的问题。“
会后,彭真成立所谓学术批判办公室,封许立群为办公室主任。彭真指示他和姚溱立即起草”汇报提纲“。起草过程中,他们神神秘秘,连同住一楼的康生都不告知。
二月五日,彭真在《汇报提纲》上批示:”此件由于时间仓促,来不及在五人小组内传阅和商榷,可直接提交政治局常委讨论批准。“在刘少奇的主持下,除毛泽东不在外,其他几个常委都出席了会议,由非五人小组的许立群汇报,彭真插话,算通过了提纲。周恩来提出:二这个提纲一定要请示在杭州的毛主席批准方可作为中央的文件下达。”刘少奇便建议彭真亲赴杭州向毛泽东汇报,请示。
二月八日,彭真带着昨天出笼的“提纲”乘飞机到杭州向毛泽东汇报。毛泽东又问:“吴晗是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彭真说:“通过调查不是。”彭真向毛泽东送了关锋和戚本禹、邓拓的几篇文章,提出要整左派的风。毛泽东说:“这个问题三年以后再谈,现在要保护左派,不要打击左派。”彭真还问:“要不要下政治结论?”毛泽东说:“文化领域里的阶级斗争不是匆忙做出一个政治结论就可以完结的。”
汇报以后,彭真无视毛泽东的意见,指示胡绳和许立群起草所谓中央的批示,要把他的汇报提纲作为中央文件下达。二月十二日,在京的政治局常委由刘少奇主持,在他的家里召开会议,讨论提纲并把它最后定稿,以中央名义批发全党:“中央同意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现将这个提纲发给你们,望照此执行。这个提纲的内容,应当向党内主管学术讨论工作的同志,和从事学术研究的同志传达并组织讨论,在讨论中,应当把毛泽东同志一九五七年三月《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作为学习文件。”
第二天,自以为得意的彭真指定胡绳同张春桥谈话说:“吴晗的问题不准再谈所谓要害,不准和庐山会议再联系,吴晗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这个请你慎重些。这是彭真让我告诉你的。”
……
江青讲完这些后,身子往后一靠,愤然变色道:“像彭真这样明目张胆地对抗毛泽东同志的指示和行为,就是放在现在也是不能允许的。我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就是现在我依然认为《二月提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修正主义纲领,是一个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的黑纲领,它扯起了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三面破旗,祭起了‘五大法宝’:一曰‘放’。二曰‘先立后破’。三曰‘反对和防止左派学阀’。四曰‘纯学术讨论’。五曰‘真理面前人人平等’、‘错误言论大家有份’、‘混战一场’。彭真的目的,是企图扼杀正在兴起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对抗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只要你还是尊重客观事实,你就应该承认这个铁的结论。”
“我们不允许你继续诬蔑党和国家的领导人!”
“我也不允许你们肆意攻击毛泽东主席当年制定的中央决策。”江青似乎理直气壮地说,“我过去是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现在依然是如此,将来还是这样坚定地执行和捍卫以他为代表的革命路线。我不是那种‘有奶就是娘’的政治庸人或骗子。我希望你们如实地把我的这些话反映上去,杀头、坐牢吓不倒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
“你还是共产党员吗?你早被党中央开除了!”
“错了!”江青厉声说:“那样的中央我是不承认的,我只尊重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中央。对那个反对毛主席的中央,我嗤之以鼻!开除,在我眼里,那是不算数的!”
“江青,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你已经不是那个中南海里的女皇了……”
“放肆!我在哪里还用你告诉我吗?我当然知道这是在哪里,无非是监狱剥夺了我的自由罢了。但是不能剥夺我的思想!”话没说完,就被江青打断了:“我从来就没有当过、更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女皇。这个词完全是谣言公司造出来的。你到现在还这样讲,只能说明你自己太无知,根本不懂得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精神实质。不过,我也可以谅解你们,你们不这样也是不行的。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因为我已累了,我被你们折磨得够苦的了。”
预审员回到家里,回想这次预审,深感这位第一夫人的厉害。她的厉害在监所里都可见一斑。
江青在监所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昂着脑袋,盯着铁窗外面那蔚蓝的天空。一只小鸟在牢房的上空飞来飞去,像是在留恋着这儿的主人或是还没有看够这儿的景物。望着它,江青的思想渐渐地接触到了实际,严峻的生活现实在她的面前触目惊心地表现出来了。不过,她没有像王洪文、姚文元那样消沉下去,也没有感到迷茫、费解。某种意义上讲,可以是思考的开始。她知道从她被捕的那一天起,她的那种政治家的生活已经结束。但是,另一种政治生涯正在开始。她认为,不经过这一场风风雨雨,它的历史还不是最完整的,经历了这样的里程,历史将会更加尊重它自己。她从来就相信自己的理论和自己的力量。一场斗争结束后,她又想着下一场斗争。她永远想着和人斗,和一切她认为不合她的理想的思潮斗,她将要在斗争中渡过她那短暂的而又是漫长的一生……
江青想起了毛泽东在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八日至三十日和她,还有康生的谈话。
那天,康生详细地向毛泽东汇报了彭真在北京的所有活动,特别是汇报了《二月提纲》出来的详细经过,“情况都很清楚了。”毛泽东沉默了片刻,端过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润润嗓子,缓慢地说:“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有气,这可以理解。但是大可不必。彭真把盖子捂得那么严实,心中有鬼嘛。我知道他本人也是支持彭德怀的,让彭德怀出来工作的,就有他的份嘛。我是被他们逼上梁山的。你不同意他们也不行了,他们已经连成一气。用正常的办法根本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我是不和他们去争一时一事的得失的。我在北京斗不过你,老子走!我不听你们那一套!我记得你在延安时跟我讲过的话。刘少奇和彭真的历史是有问题的。现在还不到时候。还要再看看。诬蔑我们的人不可能不受到惩罚。”
听了这番话,江青和康生眼前都一亮,急忙都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毛泽东的话。这一回,毛泽东没有反对。他说的渐渐地慢下来,目的是让他们记得更准确些。
“去年,我跟一些人提出,中央出了修正主义怎么办?好多人都以为我是在说笑话。但是林彪同志听出我的意思来了。他说,我是准备杀头、坐牢的。如果没有主席,我早就要重上井冈山了。有什么了不起,出了修正主义无非是再打一次革命战争嘛。林彪的话启发了我,与其让他们把我们赶下台,不如我们把他们赶下台。”毛泽东坚定地说:“你康生回去跟他们说,彭真、北京市委、中宣部如果再包庇坏人,打击左派,那就把北京市委、中宣部、五人小组统统地解散!我看你们再胡闹!不打烂这些坛坛罐罐,无产阶级的新世界就创造不出来!”
这时,康生和江青才看到,毛泽东的那双始终漠然的眼睛里闪出了虎气生生的目光。他那结实的面孔上,呈现出愠怒之色。他们仿佛受到了一种鼓舞,毛泽东的态度这样鲜明,尚能忍受一时之气,我们又有何不能呢?好吧,你彭真不是要跳吗?就让你跳!我等着你一个跟斗翻下去……
康生回到北京后,脸上红光焕发,马上召集关锋和戚本禹、王力等人开会,透露了一些毛泽东的意图。当然,许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