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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让他到林彪面前扮演同样的角色,他感到有点为难。但是,他还是去了。
林彪在毛家湾他的住地正看从香港进来的电视录像,身旁坐着叶群。
“我们谁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麻烦,”汪东兴说,“怎么办呢?”
“慢着。东兴同志,”叶群说:“这不是我们的麻烦,是江青、张春桥那些人捣乱,我们是在违心地作着检查。我听说主席对你的检查还比较满意,是吗?”
“闭嘴,叶群,”林彪吼道,“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插什么话?让东兴讲!”
汪东兴是第一次见到林彪如此粗暴地对待他的老婆。叶群自己也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水也撒了一些。
林彪站了起来,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沉吟。他伸手摸自己的秃脑袋,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说:“我到现在已经无法和黄总长他们保持正常的联系了,其中当然包括和你的联系,为的是怕江青、张春桥这些人又在主席面前告黑状。我经常收到一些来自各地的揭发材料和原始证据,都是他们的丑闻的。我无法想象,为什么毛主席会听信他们的谗言!东兴同志,你跟随主席多年,你说呢?”
叶群着急地向汪东兴耳语,汪东兴不慌不忙地说:“我也无法解释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想,在这种形势下林副主席为了主动,还是向主席写个检查比较好些。”
林彪冷笑道:“你是想让我授人以柄吗?我要写了检查,主席肯定要批发全党,那就等于我在全党全国面前承认了所谓我的错误,不,我不会上那几个笔杆子们的当的,我没有什么错误,我也不会违心地写什么检查。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他们都写了,结果还不是照批不误!”
“那,我们该怎么收场呢?”汪东兴故意问道,“总不能这样拖下去吧?”
林彪说:“我没有理由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毛主席考虑的事情。还有叶群及其他的部队同志们应结束审查,我们的历史是无可怀疑的。一切让主席决定吧,我从来相信他的领导和英明、果断。”
林彪讲完这些后,就闭上了眼睛。汪东兴又和叶群说了几句,退了出来。
毛泽东听了他的汇报,微微笑道:“看来人家对你已经不信任了。林彪在我身边待了几十年,我对他的性格和做法很了解,他是不会写检查的。他从来不做自我批评。”
汪东兴根据毛泽东的意思,专门找江青和张春桥、姚文元谈了一次话:
“我看,林彪、叶群以及他们那几个人对主席的批评和挽救,毫无悔改之意。我劝你们还是有所准备比较好。就是黄永胜他们也是在等待时机,恐怕他们要闹事的。不管在任何时候,我是要坚决听从主席和你们的指示的。这点,我早已考虑好了。”
那些日子里,汪东兴每天独自看毛泽东给那几个在庐山犯了错误的人的检查的批示,他看得很认真,很仔细。他从这些批示中体味着下一步的政治风云:
一九七〇年十月十四日,毛泽东在吴法宪的检查上批道:“作为一个共产党人,为什么这样缺乏正大光明的气概。由几个人发难,企图欺骗二百多个中央委员,有党以来没有见过。”“办事组各同志(除个别同志如李德生外)忘记了九大通过的党章,又找什么天才问题,不过是个借口。陈伯达是个可疑分子。我在政治局会议上揭发过,又同个别同志打过招呼。”吴法宪在检查中提到“有人利用毛主席的伟大谦虚,贬低毛泽东思想”时,毛泽东批道:“什么伟大谦虚,在原则问题上,从来没有客气过。要敢于反潮流。反潮流是马列主义的一个原则。在庐山我的态度就是一次反潮流。”
第二天,即一九七〇年十月十五日,毛泽东又在叶群的检查上批道:“你爱吹不爱批,爱听小道消息,经不起风浪。一个倾向掩盖着另一个倾向。九大胜利了,当上了中央委员不得了了,要上天了,把九大路线抛到九霄云外,反九大的陈伯达路线在一些同志中占了上风,请同志们研究一下是不是这样呢?”当叶群说到他们搞天才语录时,毛泽东批示:“多年来不赞成读马列的同志们为何这时又向马列求救,题目又是所谓论天才,不是在九大论过了吗?为何健忘若此?”“你不提九大,不提党章,也不听我的话,陈伯达一吹就上劲了,军委办事组好些同志都是如此。党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除了陈待审查外,凡是上当者都适用。”
汪东兴决心一切按毛泽东的意图行事了。但是,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这些人还是时刻把汪东兴的这些问题当作把柄抓在手中,时不时地给他敲警钟,更加使他反感和痛恨他们。这次,他鼓励华国锋下决心逮捕江青一伙,正是为了报仇雪耻和往上爬……
第十五章
十月六日夜晚,李志绥突被召到中南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志绥问汪东兴。几天后,毛的医疗组交出一份揭发材料,汪东兴说:他们都是证明人。这还能有假吗?江青对她与毛分居,有另一番解释。当年在延安作毛的秘书时,江青曾批评过彭德怀、邓小平,并得罪过王明。
江青、张春桥在文革中
从毛泽东逝世、华国锋和汪东兴等人一举逮捕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和姚文元等人以来,原来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过的一批人就已经感觉到,过去权威的支柱正在动摇,崇高的偶像开始倒塌,人们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信任党中央的领导人。毛泽东医疗组的人员对倒台的江青等人并不同情,但是对汪东兴、华国锋的清查表现出极大的反感。他们在毛泽东生前对江青等人同样奉若神明,竭尽吹捧之能事,但是一个晚上后却装出一付早已看破他们面孔的样子,把过去同江青有所接触的工作人员都作为“四人帮”来清查。甚至抓住医疗组和江青照过相、吃过饭的例子来说明他们也是“四人帮”,更可笑的是连毛泽东的机要秘书张玉凤也成了江青的同伙而受到清查和批判。
昔日的矛盾,此刻成了互相攻击的原因。毛泽东原来的医疗组组长李志绥悄悄地对一个医生说:“我算把共产党看透了,谁掌权都他妈的一样,没有什么事实和真理,谁掌权谁就有理。也活该江青倒霉。”
中南海里的会议室和其他一些办公室里高音喇叭日夜不断,播送的都是所谓过去的国民经济几乎面临着崩溃的边缘,这和他们鼓吹的大好形势似乎很不相称。华国锋和汪东兴一上台就显示出了蹩脚政治家的本色,他们在攻击自己的对手时丝毫没有考虑到这样做也给他们的脸上涂上了小丑的油彩。汪东兴装饰豪华的房间里灯光暗淡得很,没有一点光明的颜色。李志绥看到他的房间里的书柜里摆放着不少马列的书和经典著作,但这是为了增加气氛,而不是真正用来读的。
“材料写出来了吗?”“写出来了,不过我认为要把张玉凤的问题也写进去,那个人过去太猖狂了。毛主席的死和她有一定的关系。”汪东兴摇摇头说:“她的事华主席已有布置,现在我们还要利用她,让她揭发‘四人帮’,过去的以后再说”。
当李志绥把他们医疗组十一个人的揭发材料交到汪东兴手里后,汪东兴匆匆看罢就到华国锋那里去了。就连医疗组的最不关心政治的人也看出来了,华国锋和汪东兴都在竭力装出他们是维护毛泽东的架式,不惜颠倒黑白和伪造材料来对付他们昔日所口口声声要拥护和保卫的人。
华国锋正等候政治局和专案组的人就座。这一次在京的政治局成员几乎全来了。因为要听取和审查有关江青等“四人帮”的罪证,华国锋也暗自思忖,搜集的材料到底有多少准确性。他们从参加所谓革命以来,多次进行过质询审讯,也搞过突然袭击和逼、供、信,深知其中的奥秘。有些检举和揭发,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李志绥和别人埋怨说,汪东兴通知他赶到中南海的时候,他刚刚睡下。
深夜里,华沙轿车沿着长安大街一路疾驰,车速表指针在八十公里左右摆动。李志绥提心吊胆地猜测着此次叫他去的目的。
他们通过中南海西门时,警卫一挥手就让车进去了。汽车嘎吱嘎吱地行驶在碎石小道上,在怀仁堂门口剎住车。发动机嗡嗡地响着,他从反光镜里看到了汪东兴从门里走了出来。“出了什么事了?”李志绥刚说完,汪东兴就把他拉进了一间房内,挺神秘地告诉他道:“这回你可以放心地睡大觉了,再也没有人找你们的麻烦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志绥脸上一片狐疑。汪东兴高兴地说:“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把江青和她的同伙正式抓起来了。怎么样?你高兴吧?”“我当然高兴。”李志绥这下清醒了头脑,露出笑容说道。“那就好,现在中央要你组织主席医疗组的全体人员都来揭发江青和她的同伙。这是严重的阶级斗争,谁不揭发也不行。”汪东兴又露出他那付面孔。
李志绥说:“可我又能了解她的什么事情呢?我又不是她的同伙,她有什么事情从来不和我讲。我没有可揭发的呀。”
汪东兴说:“现在是人人都要揭,人人都要批,谁和她划不清界限谁就是她的一伙的。你们就揭发江青和张春桥、王洪文他们破坏毛主席的医疗,迫害主席的罪行,反正怎么说都行,但一定要有份量。”
紧接着,中央办公厅就首先在中南海里展开了大规模的清查活动,凡是和江青等人有过来往的,几乎都成了清查对象。医疗组经过几天的讨论和动员,一份揭发材料出来了:“我们愤怒揭发‘四人帮’迫害毛主席的罪行。每次主席生病治病,江青都一再干扰破坏。一九七二年主席病重时江一再干扰说:‘主席没有病,医护人员谎报病情’,还说:‘医务人员都是反革命特务’,气得主席停止了一切治疗,延误治疗二十多天,造成对主席健康的严重损害。今年九月二日,主席病情加重,江青要去大寨,给主席写报告,主席未同意,第二次又报告,硬要主席同意。
“九月七日,主席的病已很危重,我们心情很沉重,而江青与医务人员每人握手,并连声说:‘你们应当高兴’。我们听了很气愤。主席刚入睡,江青不顾医生的劝阻,老给主席又擦背,又活动四肢,抹爽身粉。当日晚,江青进来就找文件,找不到就发脾气。我们主张毛主席多休息一下,江尽送一般参考资料,硬要主席看。当时主席床头灯光已很强,主席怕热,但江又硬再加上一座灯。江离开后我们即将灯拿走。
“九月八日,江青一定要主席翻身,医护人员坚决说不能翻,翻了危险。江硬给主席翻身,结果翻身后主席颜面青紫,血压上升,江青看情况不好,扬长而去。八日晚我们在抢救过程中,大家分头紧张工作,江青进来大吼‘不执勤的都出去’,我们没有听她的。在毛主席病重的时候,江青拉毛主席医疗组的医生给她查体。她还要把主席正在使用的心电图示波监护器拿去她自己用,我们没有同意。她去天津小靳庄时,不顾主席病重,还要医疗组一些医生陪她去,我们坚决不同意才作罢。
“主席生前江青对医护人员横加指责,经常谨骂‘医生是资产阶级的,护士是修正主义的’,干扰治疗。主席逝世之后,我们都很悲痛,江青却说:‘你们不要愁眉苦脸啦,看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