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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构成了犯罪。本庭的职责是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审理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的刑事犯罪,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本庭不审理各被告人的不属于刑事犯罪的其他问题……”
听到这里,江青真想哈哈大笑。什么“不属于刑事犯罪”,你们所干的这一切才是地地道道的刑事犯罪!本来抓我江某人的理由是说我“篡改了毛主席的指示”,经过我的辩驳,篡改的正是华国锋一伙,他们理亏词穷,就又拿出这一套来诬陷我。你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是以陷害我江某人为目的。这哪里有什么公道?哪里有什么法律?你们专拣一些似乎和毛泽东、周恩来以及其他中央领导人没有直接关系的事件来审问,其目的就是想达到推翻毛泽东为标志的中国政权的阴谋。这才是真正的犯罪!试想,假如毛泽东健在,能够允许你们这样干吗?
审判台上,二十五名法官端坐在中央,二十四名检察官坐在旁边,九名律师和三名书记员坐在另一边。他们都在紧张地注视着台下的十名被告,密切观察着他们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江青瞥了身旁的吴法宪一眼,看到他躬着腰,像个胖大虾似的,两条腿不住地发抖。身后的法警扶着他,就像手里抓着一双老掉毛的鸭子。她鄙视地哼了一声,真想不到林彪为什么看中了这么一个草包司令。
这时,审判台上,江华把《判决书》递给了副庭长伍修权。看来,他有点力不从心了,念字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像一只接不上气来的老公鸡叫似的。伍修权抬起头来扫了一遍台下的各位被告,脸膛绷得紧紧的,像一面怦怦直响的鼓皮。他的声音非常洪亮:
“被告人江青,以推翻人民民主专政为目的,为首组织、领导反革命集团,是反革命集团案的主犯。江青诬陷迫害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一九六七年七月,江青伙同康生、陈伯达作出决定,对刘少奇进行人身迫害,从此剥夺了他的行动自由。自一九六七年五月开始,江青直接控制‘刘少奇、王光美专案组’,伙同康生、谢富治指挥专案组对被捕关押的人员进行逼供,制造诬陷刘少奇是‘叛徒’、‘特务’、‘反革命’的伪证。一九六七年,江青为了制造迫害刘少奇的伪证,决定逮捕关押杨一辰、杨承祚、王广恩和郝苗等十一人。在杨承祚病危期间,江青决定对他突击审讯,使杨承祚被迫害致死。江青指挥的专案组又使王广恩也迫害致死。江青伙同谢富治指使对病危的张重一多次进行逼供。致使他在一次逼供后仅二小时即死去。江青伙同康生、谢富治等人指使专案组对丁觉群、孟用潜进行逼供,制造伪证,诬陷刘少奇是‘叛徒’,由于江青等人的诬陷,致使刘少奇遭受监禁,被迫害致死。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一日,江青伙同康生密谋诬陷中共第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和候补委员八十八人是‘叛徒’、‘特务’、‘里通外国分子’……”
江青此时又戴上耳机,仄着脑袋倾听对她的指控。她不时地摇摇头,轻蔑地冷笑着。她想用一句鲁迅的名言来回击一下这次审判。忽然。她才发现,她的对面那个麦克风没有了。原来,今天的宣判是根本不让他们讲话的。这使她感到十分遗憾。
“一九六六年至一九七〇年,江青在各种会议上,点名诬陷中共第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候补委员二十四人,使他们一一受到迫害。一九六六年十二月十四日,江青点名诬陷张霖之,使他被非法关押,并被打成重伤致死。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江青诬陷全国劳动模范、北京市清洁工人时传祥是‘工贼’,使时传祥遭受严重摧残,被折磨致死。一九六六年十月,江青勾结叶群,指使江腾蛟在上海非法搜查了郑君里等五人的家,致使他们受到人身迫害。一九七六年,江青伙同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在全国制造新的动乱。同年二月,江青在对十二个省、自治区负责人的一次谈话中、点名诬陷中央和地方的一批领导干部……”
这些问题是个屁,江青咕嚷了几句。她对这些指控采取了不屑一顾的态度。她早就对检察官说过:“毛主席交给我的任务就是要审查一些干部,我作为一个中央领导人,难道就不可以批评一些同志,一批评就是诬陷?如果他们没有问题,为什么群众对他们不放过?难道是群众也是诬陷?整理他们材料的,有各级的负责机关,我不过是看了材料后的看法,即使有错误,也不能是由我负责,何况还没有什么错误呢?这些屁话一钱不值!”江青嘴里不住地叨咕着。
伍修权的声音再提高了,他下意识地看了江青一眼,和她打了个照面,不由得把速度加快了:
“江青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首要分子。江青对她所组织、领导的反革命集团在十年动乱中危害中华人民共和国、颠覆政府、残害人民的罪行,都负有直接或间接的责任。被告人江青犯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九十八条组织、领导反革命集团罪,第九十二条阴谋颠覆政府罪,第一百零二条反革命宣传煽动罪,第一百三十八条诬告陷害罪,对国家和人民危害特别严重、情节特别恶劣……”
江青使劲地揪下耳机,扔在一旁,满脸的怒气对着法庭的审判台。她此刻根本不想再听其他人的判决,也顾不上过问其他人的状况。她咬牙切齿地很想痛骂法庭一顿,但是此刻实在没有这种机会和条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从旁听席上看到的。她也在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光盯着自己,江青暗暗地说,这个人,就是王光美,她的十足的仇人。她记起了王光美对她说的一句话,那是在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上旬,她进入中南海看望毛泽东时,在瀛台那里碰见的。
王光美说:“江青同志,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过去我对你的批评没有很好地理解和消化,是我资产阶级思想的大暴露。回忆起来,我很后悔,我和少奇同志就在主席身边,按理说,我们更应该好好地学习毛泽东思想。但是,我们身在福中不知福,神使鬼差,走上了一条危险的路。现在我们多么想回到毛主席的身边呀。江青同志,你一定要帮助我,我永远要跟着毛主席走……”
当时,她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现在呢?你看她多么得意,仿佛天下已经成了她的了。幸亏刘少奇死了,不然……
轮到宣判十名被告命运的时候了,伍修权又把《判决书》给了江华。江华刚才喝了不少水,嗓子已经滋润得差不多了。他接过那几张份量很重的纸张时,目光有意地扫了江青一眼。江青看得很清楚,她也相应地作好了准备。只等他讲那几句话的时候,就给他们一个响亮的回答。
江华的嗓门不像伍修权那样洪亮,但是他的话语却显得非常清晰。
整个大礼堂里,静得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八百多旁听者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左右环视,注意着江青等人的反映。他们似乎感觉到,在这次审判中,只有这个女人才是唯一的明星。但是,他们谁也猜不准,她在那一剎那里会有什么精彩的表演。
法警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十名被告的身后。有人发现江青背后的法警手里,拿着手铐。这些微小的表示和其他的被告形成了显著的区别。
“上列被告人王洪文、陈伯达、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江腾皎各自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姚文元把自己的犯罪行为说成是犯错误,不承认是犯罪。张春桥不回答法庭对他的审问。江青破坏法庭秩序。
本庭根据江青等十名被告人犯罪的事实、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分别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九十条、第九十二条、第九十三条、第九十八条、第一百零一条、第一百零二条、第一百零三条、第一百三十八条和第二十条、第四十三条、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六十四条,判决如下……”
礼堂里的气氛紧张极了。
十名被告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江青本来不愿意站起来,但是看见其他的人都站了起来,她只得极不情愿地立起。她的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随时作好了拼一场的准备了。
“判处被告人江青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打倒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
“坚决不承认反革命的法庭判决!”
“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不等江华把她的判决念完,江青就振臂高呼起口号来了。
整个法庭为之大哗,旁听席上的人们纷纷站起来,争着一睹江青最后的这段风采。
伍修权激动地也站了起来,他大声喝道:“把死刑犯江青押出去!”
话音刚落,站在江青身后的两个女法警立刻扑过来,强行给拼命挣扎着的江青戴上了手铐。江青还在高呼:“我抗议你们的法西斯暴行!打倒反革命政变政府……”
法警反剪她的双臂,连拖带推,像押一头发了疯的珍奇动物似的把披头散发的江青拉了出去。她嘴里不停地骂道:“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革命派是不会饶恕你们的!打倒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
江青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划上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句号。
第二十九章
宣判后,彭真又与江青见面了:是命运的巧合,还是历史的安排?
十四年前,毛泽东发动了文化大革命是以解决彭真的问题为第一个战役的。那时,冲锋陷阵的正是江青、张春桥和姚文元。今天,具体负责这次审判的,却是彭真。
宣判以后,邓小平微笑着对彭真说:“你应该会见一下这十名被告,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听听他们现在的想法。历时十多年的文化大革命,这回才是真正落下了帷幕。我记得一九六六年的五·一六通知通过时,是江青向你要的有关材料,现在你去会会她,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巧合吧。”
“好,我也想见见这些在中国历时上演了十多年大戏的演员们。”彭真说,“现在才是他们卸了装、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当然应该见见,最近就让有关方面安排。”
彭真当然不会忘记当年的情景,政治家最忌讳的就是忘记过去:
那天,刘少奇宣布彭真停职审查后,江青特意走到他的面前,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这可是你自己跳出来的,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啊。不过,我告诉你,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今后的道路还很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尽管这种机会是不多了。”
彭真痛苦地说:“我只希望你报告毛主席,我绝不会反对他。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的这话是能够经得起检验的,我不会食言的。”
“话,我可以替你转告,但是路却是由你来走。”江青笑了笑,“你后悔了吗?哦,你还是不明白你的这一跤摔在哪里?是不是?这一跤就摔在你不听我的话上。现在你认识我了吗?我早就给你打过招呼,你就是不听,你要听那些所谓老革命的,他们有什么了不起。”
彭真听了吓了一跳。看来这件事情远远地没有结束,新成立的中央文革小组才出山,还没有放那三把火呢。此刻,他不想再说什么了,就冷冷地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事实来检验吧。”
江青用手一撩茂密的头发,镜片后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