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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浑现在负责剿灭马贼。春夏之际是丝绸之路的黄金季节,也是马贼这个行当的黄金季节,无数马贼瞪着被财富染红了的眼睛伺机打劫过往商旅。在他们眼里,这哪里是商旅啊,简直就是一座座会动的金山啊。当然,既然此时是马贼这个行当的黄金季节,也就是那些负责剿灭马贼的虎贲军的黄金季节。在这个时节,除了各城的留守部队,其他虎贲军全部撒出去剿灭马贼。武威公有规定,剿灭马贼所得的赃物,一半充公,一半由士卒分配。作为负责带队的旅率,他能拿到这一半的三成。想那些马贼,家底子都厚实的很,休说三成,就是一成都是笔大财富。李浑不过干了一年剿灭马贼的工作,就买了两处宅子,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当然,李浑也不是有钱没兄弟的主,他自己住了一处宅子,另外那处宅子他给了李清。可话又说话回来,即便是亲兄弟,李清也不想一辈子吃他大哥。他还是希望能自己发财。
李清正琢磨什么时候向武威公申请出去参加剿灭马贼时,大门外飞驰来一匹马。士卒立刻上前拦住马,一人从马上跳下来。李清见状,立刻收回思绪赶紧站起来走出去。
来人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上胡须上灰扑扑的全是沙尘,一看就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
“什么人?”李清大喝一声。
来人看了看李清,伸手摸向怀里。李清见状立刻握紧了刀柄。稍倾,等看到来人掏出来的不是凶器,李清才松开刀柄。
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向李清,李清以为他要掏钱贿赂自己,正要严词拒绝,却发现那人拿出来的不过是个铜牌。李潜满腹狐疑地接过铜牌,仔细一看,看到铜牌不过半个掌心那么大,正面是虎头造型,上面雕刻了非常繁复的花纹,翻过背面,顶端刻着十三两个字,下面雕刻着猛虎下山图。虽然铜牌不过方寸大小,但那猛虎刻的栩栩如生,威猛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李清正狐疑。就听来人低声道:“劳烦通禀,我要见武威公。”
李清羌怒,喝道:“好大的口气,武威公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来人并不气恼,道:“你拿这铜牌去通禀就是,武威公见不见你说了不算。”
李清大怒,刚要呵斥他,就听来人悠然道:“耽误的武威公的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行正能当的起的?”
李清听了只得强压怒火,喝道:“一边等着。”说着便向里面走去,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赶紧跑两步,耽误的武威公的大事你可吃罪不起。”
李清恨极,却也无奈,只得快步飞奔而去。
不过时,李清回来,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的对来人道:“请进。你们还不赶紧把贵客的马接过来。”
来人将马缰交给士卒,态度倨傲地道:“头前带路。”李清立刻恭恭敬敬的引着来人进去。
西域督护府的院子共五进。第一进是负责护卫督护府的士卒的营房。第二进是督护府属官的办公场所。第三进是大堂,乃是大都护召集属官开会商议军机大事的地方。第四进是大都护签押房,平时大都护都在这个地方办公。第五进是后院,也是大都护及其家属生活的地方。
走到第四进,院子极为安静,连站岗巡视的士卒都不见。李清将来人带到大都护的书房,道:“请进。”便转身离开。
来人进了房间,见正厅内没人,正迟疑时,就看到从照壁旁的侧门走出一人。此人看上去约有四十出头,面相方正,双眉如剑,不怒自威,一看便知定是手握大权,主宰生杀予夺的上位者。来人认得他,知道他正是西域督护府大都护,武威公,冠军大将军,西域霸主--李腾。
来人立刻紧趋两步跪倒在地,“隐子十三拜见主上。”
李清上前扶起来人,道:“子宜,快请起。”
听到李腾叫出自己的名字,来人抬起头,感动眼泪夺眶而出。如果李潜在此,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这人正是在双旗镇不辞而别的四海商号账房章先生。
章子宜眼泪哗哗地,泣道:“没想到主上还记得小人的贱名,小人铭感五内,一时激动不已,失态之处,还请主上见谅。”
李腾抚其背,笑道:“你我虽名为主仆,但一同出生入死,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
章子宜更加感动,哽咽一句,“主上,”便泣不成声。
李腾热情地拉着他坐在榻上,道:“我们有二十年不见了吧?”
章子宜连连点头,“整整二十年了。看到主上风采依旧,小人倍感欣喜。”
李腾微微一笑,道:“哪里还什么风采依旧,老了,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啊。子宜,你憔悴了许多,可要注意保重身体。”
章子宜赶紧拱手道:“多谢主上关心。”
早有侍女奉上香茶。等侍女退下,李腾说了两句闲话,便问道:“子宜此次突然前来可是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七十二章 李腾的选择
前三天搬家,没发章节,今天补上,这是补的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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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宜立刻起身跪在地上道:“小人辜负主上重托,罪该万死,本应以死谢罪,只因有要事须禀告主上,故而苟活至今。”
李腾微微皱眉,道:“起来说吧。”
章子宜站起来,道:“前些日子小人接到主上的传书,让小人借机挑拨田阀和公孙阀的关系。本来小人已经安排妥当,利用四海商号,让田阀和公孙阀闹起来。可没想到……”章子宜当下把双旗镇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不仅把梅宗际让他带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甚至连自己安排美人蜂刺杀李潜的事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完后章子宜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虽未酿成大错,但小人惶恐不已。再着小人未能完成主上的安排,又擅自离开四海商号,小人自知罪孽深重,请主上责罚。”说着便跪在地上以额触地,身体拱成个大虾米。
李潜听后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几案。那声音传道章子宜耳朵里,让原本就忐忑不安的章子宜更加提心吊胆,浑身直冒冷汗。虽然此刻已是暮春,气温颇高,但章子宜仍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数九寒天一般。对于这位主上的脾气,章子宜可是清楚的很,平素温和宽宏,一旦发火,那可是心如铁石,杀人不眨眼。自己的小命,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足足过了一柱香,章子宜身上的汗已经把衣服湿透,膝盖都已经麻木,浑身止不住微微颤抖,耳边才传来李腾的声音,“子宜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去好好休息,陪陪家人,等过段时间我另有安排。”
章子宜如蒙大赦,叩首道:“谢主上不杀之恩。”
李腾摆摆手,道:“去吧。”
等章子宜离开。李腾一掌击在几案上,将上好楠木做的几案击的粉碎。“哼哼,四海是你的四海。徒弟是你的徒弟。可那是我儿子!”
照壁后传来数声轻咳,随着咳嗽声走出来一人。此人年约六旬,头发花白,瘦骨伶仃,满脸愁苦。看到他,李腾立刻站起来道:“良煦兄,你怎么来了。”
被李腾称为良煦兄的老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木屑,轻咳两声,道:“我都听到了。孟成,发火解决不了问题,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李腾点点头,道:“良煦兄教训的是。只是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忿怒。”
老人走到一侧榻上坐下,叹道:“说起来此事有我的责任。想我傅轲自诩聪明过人,算无遗策,却在这事上犯了大错。只是没想到宗际死钻牛角尖。十八年了,他还是这么固执。”
提起往事,李腾无奈叹息一声,道:“良煦兄不必自责,此事错在我。若我早些决断,也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他……”
傅轲摆摆手道:“我明白。他对你有恩,她对你有情,你心中有苦说不出。”
李腾暗叹一声,没再言语。
“只是,事到如今,当有个抉择。”
李腾一愣,“什么抉择?”
傅轲轻咳两声道:“眼下孟成有两个选择,一是不遗余力将孩子找回来认祖归宗,按照长幼顺序,他应是长子,理应继承你的家业,如果你这样选择我没有意见。二是将错就错,此事就此揭过,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渊公子仍然是你的长子。”
李腾诧异,道:“良煦兄为何说起这事?”
傅轲捋须道:“孟成,虽然你现在正值壮年,但渊公子已经长大了,要适当给他锻炼的机会,竖立他的威信,不然,等你百年之后,渊公子突然接手,你手下的那帮骄兵悍将可会服他?”
李腾听了心有凄凄然。
“若你选第一个,那也一样。只是儿子再多,位置只有一个,孟成,你可要千万谨慎。武威公、西域督护府大都护、冠军大将军虽然说起来很威风。但你我心里清楚,西京的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镇不住虎贲军,镇不住西域,镇不住突厥,一切都是虚幻,搞不好,渊儿性命不保。”
李腾面色沉重,点头道:“我明白。”
“何去何从,你要早作决断。不要这边培养了渊公子,那边又变了主意,兄弟反目的事情还少吗?孟成,我希望你及早做出选择。”傅轲说完便站起来从侧门离开。
待傅轲离开,李腾陷入了沉思。傅轲所说的虽然不中听,但却饱含他一番苦心。自从三十年前,自己遇到傅轲,两人就成为好友。这些年来,傅轲是他的智囊,呕心沥血为他出谋划策,同时也将他的家族与自己的家族紧紧绑在了一起。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傅轲都不希望自己倒下,更不希望自己下一代倒下。所以,他才会劝自己及早考虑接班人的问题。李潜清楚自己的底细。他能有今天的权势地位,不是来自家族传承,不是来自西京那位陛下的赏赐,而是靠自己手中的刀和掌管的虎贲军的显赫战绩。他自信,只要他活着,虎贲军就牢牢掌握在他手中,他的权势地位就牢不可破。但他知道傅轲说的没错,虎贲军是骄兵悍将,作战勇猛,所向披靡,在整个楚国也是首屈一指。但虎贲军只服从强者,这是这只军队自诞生之日起就形成的传统。虎贲军的首领,只能是虎,不能是羊!李渊如果没有战绩没有威信,那么他掌握虎贲军之日,就是覆灭之时。当然,如果李腾做了皇帝,那自然另当别论。只是李腾没有想过造反称王,不是他没这个能力,而是现实条件摆在那里。纵然他可以在西域称王称霸,但一旦竖起反旗,他首先要面临的是如何突破河西走廊和兰州两道关口。甘、凉、肃三州还在其次,兰州可是号称固若金汤,有黄河之险山川之利,仅凭他的虎贲军能够突破吗?况且,一旦他竖起反旗,他还要堤防腹背的突厥和西域诸国,两面夹击下他有胜算吗?李腾一辈子拼搏,最想的做的只不过将家族打造成顶级门阀,取代现在的李阀而已。而一个顶级门阀需要的不是一个人的努力,更需要代代传承。没有延绵不断的传承,纵然此刻他权势滔天又能如何?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而已。若没有传承,他所做的这一切有何意义?
李腾足足思忖了一个时辰,终于下定决心,要好好培养李渊。至于李潜……李腾了解梅璞(梅宗际)的脾气,想从他手中夺回儿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李腾也不愿与梅璞翻脸。
想到李潜,李腾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温婉可爱的女子,心中剧痛。他对不起她。她给了他全部的爱,而他却不能保护她,甚至连他们的儿子,他都不能保护。虽然梅璞与自己反目,带走了他的儿子,虽然梅璞让章子宜带话,说“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