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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探讨完了细节,不觉天已到正午。上官良辅敲定了计划了,心中大喜,连忙安排酒宴热情招待李潜等人。
因武威公军令,除庆功宴可以饮酒外,军中一律不得饮酒。上官良辅只能以茶代酒,招待李潜。故而,宴席虽然丰盛,但却吃的很快。散了宴席,李潜请辞。上官良辅挽留再三,才亲自将他送出大帐。
回到大帐,上官良辅遣散诸将,却将自己的副手褚元独自留下。
“恒武,”上官良辅称呼褚元的表字,道:“适才看你一直在打量那位牛校尉,可是发现有不妥?”
第一九八章 密议
听到上官良辅的询问,褚元摇头,道:“只是有些奇怪,并未发现不妥。”
上官良辅狡黠一笑,道:“有何奇怪?”
褚元道:“感觉那位牛校尉象一个故人。”
上官良辅故作诧异,道:“哦?他象何人?”
“牛兴,牛伯起。”
“哈--”,上官良辅大笑一声。
褚元立刻明白受到了捉弄,笑道:“好你个仲羽,你早就看出来了是吧?却故意来捉弄我。”褚元顿了顿,又道:“是否因此你才答应出兵的?”
上官良辅止住笑声,摇头道:“天下人那么多,有一两个姓氏一样,模样相似的不足为奇。何况两人只是相似,又不一定有什么关系。退一步说,即便他就是牛兴的儿子又怎样?这是战争,岂能儿戏?某怎么会因某人相貌与故人相似而让麾下的儿郎冒险?”
褚元诧异,道:“先前你不是说要等突厥人败退了再出兵追杀吗?怎么现在听了那李校尉的话便改变了主意?”
上官良辅道:“先前某决定按兵不动,乃是因为用虎贲军攻打金山关根本得不偿失。现在那李校尉愿意派人潜入金山关为内应,伺机打开关门,这样的话,咱们攻打金山关难度就小了许多。只要占了金山关,突厥人还有什么依仗?还不是任我宰割?再者说了,只要咱们占据了金山关,田广还想要拿回去?门都没有!”
褚元面有忧色,道:“万一他们的内应失手了怎么办?”
上官良辅冷笑一声,道:“失手?若他们失手,咱们退回来继续等便是,难不成还要硬打金山关不成?哼哼,虎贲军没有做蚀本买卖的习惯,不论是为了谁,都不能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特别是成全外人!这可是武威公定下的规矩。”
褚元闻言,立刻眉头舒展,笑道:“这就好。”
上官良辅一笑,随即却紧皱眉头道:“恒武,你我一起出生入死已经二十多年了。我对你最是信任。现在帐中只有你我,我就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你听了烂在肚子里就好。”
褚元立刻肃容道:“仲羽,你说就是,我保证烂在肚子里,绝不对任何人说一个字。”
上官良辅点点头,道:“武威公现在正春秋鼎盛,不必担心什么。某只怕武威公之后,那些人再也容不得虎贲军。加之二十多年来,虎贲军上下早已形成了只服从强者的风气,某担心武威公之后,虎贲军会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若那些人再推波助澜,某只怕武威公与我等费尽心血打造的虎贲军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那些人是谁,上官良辅没说,但褚元心中明白。他听了之后皱眉思忖片刻,道:“武威公不是正在培养渊公子吗?”
上官良辅沉吟片刻,道:“渊公子才智极佳,换作其他门阀有子如此,乃万幸之事。只可惜,武威公所创的乃千古未有之功勋,渊公子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终生将在武威公的阴影下生活。人人都将他与武威公相比,长此以往,渊公子如何能受得了?”
褚元听了心有同感,连连点头。
上官良辅又道:“俗话说树大招风。武威公不是个例子吗?那些人可曾让武威公消停过?现在武威公能以盖世功勋与惊才绝艳压制各方势力的风刀冷箭,但武威公百年之后呢?那些攻讦武威公的家伙必然更加变本加厉,渊公子能应付的了吗?”
褚元点点头,叹道:“是啊,千古未有之功勋必然招致千古未有之诘难。况且,盛名之后其实难复。看看史册上那些功勋卓著的名将,其子孙后代有几个能再立功勋宠荣不断的?反倒是那些庸碌之徒,子孙高官得做,富贵得享。”
上官良辅亦点了点头,道:“武威公尚且如此,我等又将如何?”
褚元闻言点了点头,心生悲凉之感。
上官良辅见状,迈步贴近他。褚元见了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他。
上官良辅附在褚元耳边低声道:“其实,这些并非无策可对。”
褚元闻言感觉莫名其妙。片刻后,他突然震惊不已,指着上官良辅道:“你……你是说……”
上官良辅点点头,道:“想当年,大楚开国皇帝项慕羽不过是晋朝东海王司马越麾下的大将,只是机缘巧合,却一路顺风顺水,最后接受了晋朝的禅让,建立了大楚。到如今大楚已享国二百六十多年。武威公今时今日的地位、实力、名望比之当初的项慕羽强了不知多少,项慕羽能做到的,武威公为什么做不到?非不能,实不愿尔!”
帐内虽然有些清冷,但褚元却满头大汗。只因上官良辅的话实在大逆不道。褚元别说敢听,就连想都不敢想。
上官良辅看了一眼褚元神色慌张,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中一动,继续道:“若事成了,虎贲军从龙有功,自然能延续下去。渊公子成了储君,地位自然牢不可破。至于你我,将皆是从龙之臣,荣华富贵还在话下?看看京城的那帮权贵勋亲,不都是依仗着祖先的功勋在那里作威作福?似我等这般一刀一枪,浴血奋战立下功勋的,有几个能得善终?”
褚元心动。上官良辅说的不错。他们两人自二十多年前追随武威公,这些年来绝大多数时间是在马背上度过的,他们所立下的功勋,放在门阀世家出身的将领身上,虽然不敢说能封公爵,但至少都能封侯。而现在他们只是可怜的子爵,官职不过四品。但他们付出的太多了。这些年来他们身上所受的伤,数不胜数,一到阴天下雨,都会浑身酸痛,苦不堪言。而且,还要继续在西北苦熬。这是为什么?只因为他们追随的是武威公!他们的身上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深深地烙上了武威公的印记。
不过,他们并不后悔追随武威公。他们所不平的是朝廷中那些庸碌之辈对武威公的非难和掣肘。贬低他们这些当部属的官职、降低他们的爵位,并非因为那些人对他们有成见,而是以此来故意压制武威公!想想吧,若真按大楚的授勋章程和每个人的功勋来封爵升官,虎贲军中够资格封开国县公,累进官职正三品的不少于五人,够资格封开国县侯,累进官职从三品的不少于二十人,至于够资格封侯爵以下的爵位,累进三品以下官职的,绝对是车载斗量。若朝廷真给这些人封官加爵,那武威公一系的将领,将占大楚将领的三分之一以上!这种势力别说裂土称王,就算改朝换代都足够了!
褚元想到这,眼中露出一团热火,道:“有计划了吗?”
上官良辅望着他微笑,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再者事在人为,只要我们有这个念头,总能找到机会,不是吗?”
褚元点点头,忽然又迟疑了片刻,道:“武威公那边……”
上官良辅道:“你认为我是个莽撞的人吗?”
褚元暗惊。他知道上官良辅不是个莽撞的人。褚元从他的这句话中听出了两种意思,一种意思是现在还没到合适的时候,自然不会透露给武威公。另外一种意思,他对自己所说的这些是得到了某种暗示!当然,这种暗示可能来自武威公,也可能来自能够影响武威公的其他人,比如傅轲。不过,褚元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深知此事太过重大,知道的越多,往往危险就越大。
褚元点点头,叉手道:“大人,褚某一切听凭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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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潜离开上官良辅的大营,一路疾驰返回瓜州。到了瓜州他们好好修整了一天,然后过玉门关到伏氏城见了伏兴。伏兴见到他们大喜过望,连忙安排酒宴接待。席间,李潜有意无意地透露了虎贲军将进攻金山关,一旦他们占据金山关,突厥人必然狗急跳墙,有可能会进犯吐谷浑。伏兴是个聪明人,李潜话中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他立刻敬了李潜三樽酒。酒宴过后,破例没有喝多的伏兴在安排了李潜等人休息后,立刻召集将领,将防备突厥进犯吐谷浑的各种部属一一安排下去,同时传讯其他人,做好准备。
二月初一,李潜回到肃州,立刻召集众人商议。
“时间定在初五四更时分,咱们所负责的是潜入金山关并在四更时控制住金山关北门,然后射出响箭。虎贲军听到响箭后即发动攻击。为策应虎贲军,咱们将同时攻打金山关南门外的突厥人大营。诸位还有什么想法吗?”李潜问道。
谢慎思道:“以咱们的力量攻打南门外的突厥人恐怕力量不足吧?”
突厥人在金山关南门外大营有兵力近两万人,若他们发现了肃州府兵,肯定不会放过。所以,谢慎思的问题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李潜也点点头,道:“观省说的没错。若我们大张旗鼓的攻打,必然受到南门外突厥人的围攻。所以,我想与其事先大张旗鼓的攻打南门,不如来个突袭。先让虎贲军发起进攻,等突厥人乱起来,再大张旗鼓的攻打。一旦突厥人乱起来必然只顾着逃命,我们的压力就小的很多。到时候咱们可先放过一部分突厥人逃命,然后再以兵分两路,一路配合虎贲军清剿金山关残敌,一路对突厥人衔尾追击。”
谢慎思听了连连点头,道:“城中还有十二架投石车,可以派上用场。”
李潜大喜,道:“那就统统拉到突厥人的南门大营外。只是,各部谁来领军还需再议,诸位有何建议?”
第一九九章 抢活干
李潜的作战计划很明确,在兵力安排上也很明确。他将全部计划分作四部分,各有不同任务。第一部分是带领肃州豪杰潜入金山关伺机夺取北门。这个任务最危险也最重要。要求负责此项任务的将领,必须武功高强,心思细密才行。目前来看,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只有两人,李潜和牛弼。第二部分是在虎贲军攻占金山关后配合他们肃清残敌。这部分压力不大,而且功劳不小,对于将领的要求也不高。第三部分负责对突厥溃兵衔尾追击。这部分没什么压力,简直就是在捡功劳。第四部分是坐镇肃州。这部分没压力,也没功劳。第二和第三部分还要在虎贲军进攻金山关时进攻南门处突厥大营。
众人都明白,仗打到现在,能获取战功的机会没多少了。也许这次是他们获取战功的最后一次机会。因此每个人心里都希望获取最大的功劳,但又怕别人说三道四,所以皆不敢主动要求承担最能获得战功的任务。
在座的分属于几个不同的派系。肃州府兵自成一体。驿军与洞庭山残部属于客军。虽然驿军与洞庭山残部现在都归李潜节制,但又有所不同。驿军是李潜一手组建的,是他最贴心的嫡系。洞庭山残部从编制上属于凉州军,李潜虽暂时节制,但以后必然得归还给田广。他们多得了功劳,驿军就少得功劳。这些事大家都明白,但大家都不愿主动说破,毕竟大家现在要同舟共济,闹出不合来对谁都没好处。所以,议事厅里在李潜询问之后突然陷入了沉寂。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说话。就连脾气火爆的牛弼与马三奎都不开口。
最后,是谢慎思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