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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琮见状,怕麾下军校妄自猜疑,立刻岔开话题,道:“既是这样,明日一早我们再去也不迟。”
吴福一愣,赔笑道:“薛大人之所以请大人您和诸位大人现在一起到关内,除了议一下封关之事,其实还想借这个机会与大人您和诸位大人好好喝两杯。薛大人说,自今年启关以来,大家都很忙,一直也没有机会聚聚,今天正好凑这个机会好好乐一乐。封关以后,天气寒冷,想找机会聚聚也不方便了。再者,反正明日就封关,即便喝醉了也不怕,留宿在关内即可。”说着,吴福靠近桓琮一步,压低声音,神色暧昧地道:“前些日子,有个商队从西域高价买来几桶葡萄美酒,送给了薛大人一桶,薛大人一直没舍得喝,特地留到今天准备用来招待大人。”
桓琮并不十分贪财,对美色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惟独对美酒情有独钟。一听吴福如此说,桓琮肚子里的酒虫立刻活跃起来。他立刻面露笑容,道:“薛大人费心了。既然如此,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福见状,立刻大喜,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得意。
东大营距离金山关不过十多里路,桓琮带着麾下的十名军司马(旅率)很快就从东大营到了金山关。金山关内共有10座院落,按照九宫八卦方位布局,中间是将军府,两侧是当值校尉的住处、行军记室的住处和将军亲兵的军营,其余九个院落都是军营,每旅(500人)住一个院落。由于院落按照九宫八卦方位布局,所以关内路都是七折八饶,没有一条直路。之所以这样设计,据说是为了利用曲折的道路来破解骑兵冲锋。而且,驻军分散到十个院落,即便被敌人破关杀进来,也可以充分利用院落抵抗。只是,自金山关建成之后从未有敌人打进来,反倒是让过关的商旅苦不堪言。
进了关,桓琮等人在吴福的带领下直奔将军府。一路上桓琮就听到了各院落隐约传来的阵阵喝酒谈笑声。桓琮心中不悦,暗忖,薛鼎实在太不像话,只知道伸手捞钱,根本没把心事放在治军上,麾下的军队也同他一样,只知道捞钱,军纪败坏,松松垮垮,长此以往,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桓琮正思忖着找机会得向田庆回禀一番,让田庆出面压制一下薛鼎,让他收敛些。他还未拿定主意何时向田庆回禀,就看到吴福已经下马,来到他马前道:“桓大人,到了。”
吴福带着桓琮等人进了将军府的议事厅。
桓琮带来的十名亲兵拴好马,刚要跟着入内,一名薛鼎的亲兵拦住他们笑道:“诸位兄弟见谅,议事厅不是咱们能该去的地方。这边厢房已经备好热水和酒菜,诸位兄弟随我到厢房吃酒如何?”
桓琮的亲兵老卜听了,道:“好是好,只是,若大人有什么吩咐我们离得那么远如何能听的到?不如你们先过去,我和二娃留下伺候大人。”
那名亲兵也与老卜是老相识了,听他如此说,笑道:“老卜,你是不是信不过我?你们放心吃喝,大人这边由我们伺候着,出不了纰漏的。”
老卜听了,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向他道了声“有劳”,随着他去了厢房吃酒。
吴福将桓琮等人请进了将军府的议事厅后,向桓琮躬身道:“桓大人请坐,小的去请薛大人。”
等吴福离开,桓琮手下的一名叫周密的旅率上前,低声对桓琮道:“大人,末将觉得有些不妥。”
桓琮面露疑惑,低声道:“有何不妥?”
周密道:“来的路上末将看两旁院落里站了几个人,看打扮应是商队的脚夫。”
桓琮一愣,“你确信没看错?”
周密点点头,“没错。府兵穿的都是红色中衣,而那几人穿的都是褐色的。”
一旁一位旅率听了,笑道:“周司马太紧张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许是那府兵太懒,衣服太久没洗了呢?再者,灯火昏暗,周司马能看的清楚吗?”
周密没理会他,对桓琮道:“即便是我看错了,可薛大人请您带我们来吃酒,为何连个作陪的都没有?即便薛大人有事不能出迎,他手下的司马呢?难道个个都有事?”
周密如此一说,桓琮立刻惊醒。请客人来吃酒,主人不出面倒也罢了,竟然连个负责招呼客人的都没有,这太反常了。桓琮思忖片刻,道:“走!”
众人立刻围着桓琮向外走,还没刚走两步,却听到厅外脚步匆匆,大门已被十数人堵住。这些人均是脚夫打扮,手持弓箭,寒光凛凛地对着众人。
桓琮的心猛地一沉,眼前的局势已经充分说明他们稀里糊涂的进了别人圈套。只是,这圈套是谁设下的?薛鼎吗?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周密见桓琮迟迟没反应,连忙低声道:“大人,冲出去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周密的提醒惊醒了桓琮,他立刻拔刀喝道:“杀出去。”
周密护住桓琮左侧,另外一名叫夏侯运的军司马护住桓琮右侧,其他军司马各自拔刀冲向门口。
堵住大门的伏兵似乎没想到对方会不顾危险地猛冲,愣了瞬间便立刻放箭。“唰唰”一轮箭雨射过来,众人立刻挥刀乱舞,意图拨开射向自己的箭。他们与大门的距离不过七八步,在这个距离,即便是白痴都可以无须瞄准就能射中目标。好在他们身上都穿着筩甲,有效降低了弓箭的伤害,只有两三个倒霉鬼被射中大腿、肩膀等铠甲护不到的地方,发出数声痛喝。
桓琮比较幸运,他的铠甲质地最好,而且没有射向他肩膀、大腿的箭。不过,虽然铠甲挡住了箭,却没办法完全抵消冲击力。桓琮知觉胸腹如遭铁锤重击,痛不可挡,一股逆血从胸腹涌上来。他立刻硬生生压下去,急冲几步挥刀砍翻两名弓箭手。周密紧跟着他赶上来,接连两刀砍翻两个弓箭手,又挥刀逼开几人,弓箭手的伏兵圈子终于破开一个口子。其他军司马见状,立刻拉起受伤的同伴向口子这边冲。
周密与夏侯运护着桓琮,冲出伏兵圈,立刻向大门狂奔。大门两侧守卫的府兵见道他们冲过来,后面还有脚夫打扮的人正弯弓射向他们,一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愣愣地站着那里不知所措。
周密见状,大呼道:“吴福勾结突厥人,害死了薛大人,现在又要谋害桓大人,你们快去抓他正法!”
桓琮听了,立刻道:“快去抓吴福,本官赏钱千贯!”
站岗的府兵一听,立刻撒腿就跑。倒不是他们对那千贯赏钱动了心,而是听周密说道吴福勾结突厥人将他们吓怕了。突厥人要进了关,有钱也没命花啊。
周密、桓琮等人见那府兵逃跑,搞不清楚缘由,不由得面面相觑。只是形式紧迫,他们也无暇多虑,立刻冲出将军府。
这时他们才听到逃出去的府兵在他们前面边跑边喊,“突厥人来了,突厥人打进来了。”
他们听了差点一跤跌在地上。桓琮暗自摇头,没想到这些府兵竟然胆小如鼠,而且听风就是雨,周密与他不过说了句吴福勾结突厥,他们就大呼突厥人打进关来了。叹息了一声,桓琮等人立刻去找马匹。他们对金山关熟稔无比,很快跑到马廊,顺手砍翻了几名阻拦他们的几名薛鼎的亲兵,各自取了战马,上马便跑。
他们策马跑到将军府外,桓琮发现只有他们三人冲了出来,另外八人却被伏兵团团围住,正与伏兵苦斗,其中有三四个已经重伤倒地惨嚎不止。
桓琮听了不忍,刚要拨转马头,周密急道:“将军,大局为重啊。此刻冲过去,岂非自投罗网?东大营还有五千兄弟,若没了大人,他们也难逃一劫啊。”
桓琮心中苦苦挣扎片刻,只得狠下心肠策马逃命。
他们刚刚跑了没几步,忽然听到薛鼎住处的后院射出三只响箭。尖利的响声刺破了宁静的夜色。
第一三四章 夜色中的杀戮(六)
第一三四章夜色中的杀戮(六)
就在桓琮刚刚逃出将军府议事厅,阿史那摩罗便已接到了消息。若那时他派出手下全力阻截桓琮,桓琮插翅也难逃。只是,他担心若是如此,恐怕会引起关内驻军的警觉。他带进关内的人手实在太少,只有区区两千人,为了确保夺下大门,他在城门附近安排了一半人手。剩下的人分散到各个府兵院子,每个院子不过百十人。若府兵知晓了他们是突厥人必然全力拼杀。想要依靠百十人对付五百府兵,简直是做梦。当然,若再晚上半个时辰,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在酒里下的料将在半个时辰后才发作。
所以,阿史那摩罗决定还是不去理会桓琮。拿下金山关比杀掉区区一个桓琮重要的多。可是令阿史那摩罗没想到的是在将军府站岗的那几个逃兵一阵狂喊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若是府兵听了他们的狂喊,立刻关闭大门,整个计划将前功尽弃!
无奈之下,阿史那摩罗只得命令侍卫发射响箭,将计划提前。这样一来,他就更顾得不桓琮了。
桓琮一路逃跑,听到呼喊“突厥他打进来了”的人越来越多,所有的院子都发生了骚乱。特别是三声响箭过后,每个院子都接连传出了厮杀声、惨嚎声。桓琮很想停下来指挥府兵抵抗。可他不敢。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和炸营差不多。无论他官职多大,都无法收拢住这个乱局。强自留下来,只可能被乱兵砍成肉酱。
桓琮等人来到关门前。守门的府兵也听到了关内府兵的大声狂呼,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见桓琮过来,负责把手城门的军司马上前道:“大人,您可要管管啊,这样乱下去可不是办法。”
桓琮认得这名军司马,刚要开口。周密喝道:“商大雷,吴福背主求荣,暗中勾结突厥,杀害了薛大人,此刻,突厥人已经打进来了,士卒已经炸营。尔等还不赶紧开门,让桓大人去东大营搬兵抵抗突厥!莫非你们跟吴福是一伙的?”
被周密一顿呵斥,守门的军司马商大雷怕担上勾结突厥的罪名,只得让手下打开大门,放桓琮出关。
桓琮出了关,回头对商大雷道:“商司马你也随我一起去吧。”
商大雷摇头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职责所在,末将不敢擅离职守。”
桓琮无奈地叹息一声,疾驰而去。
商大雷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亦暗叹一声。如果桓琮留下来,以南关门为屏障,让守门的士卒列好阵列,收拢没头苍蝇似的士卒抵抗突厥,那么局势还有挽回的地步。可惜……
一名士卒上前,惶恐不安地问道:“大人,咱们……”
商大雷收回思绪,望着惊慌失措的士卒道:“我等吃着朝廷的军饷,本该为朝廷戍守疆域,岂能因突厥人的攻打就闻风而逃?传我军令,大开关门,弓箭手关墙上列队,刀斧手、枪矛手门前列队,空出一丈通道让乱兵通过,如有冲撞军阵着,即斩。只要突厥人杀过来,立刻收拢军阵,死守关门。”
士卒听了,更是惊慌不已。
商大雷见了,伸手拍了拍这名士卒的肩膀,温言道:“放心,本官会站在军阵的最前面。即便是死,也会与你们一起在黄泉路上作个伴。”
士卒闻言,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热泪盈眶,跪下道:“小的誓死保卫大人!”
商大雷苦笑一声,点点头,道:“去传令吧。”
且说,就在桓琮刚刚来到将军府时,金山关北城门当值的军司马薛构正敷衍了事地检查着驼队。
薛构是薛鼎的本家,与薛鼎乃是臭味相投的好友。只是家境远没薛鼎家那么富有,更没有一个妖媚动人的姐姐。所以,薛鼎当了校尉,而他只能继续在家里厮混。后来,眼看着薛鼎愈发发达,薛构一咬牙,卖了田地,给薛鼎送了份厚礼,薛鼎这才将他带到身边当了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