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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左右,我们登上小艇,从特战中心旁的海滩出发,向右划向岛的北端,然后折返圣地亚哥海湾,最后抵达两栖训练基地。在我一生中,这是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有些学员开始神志不清了,全部三艘小艇上都有人在大家划桨的时候睡着。我简直无法描述我们有多么疲劳:每一丝光线看上去都像是挡住我们去路的一幢建筑物,每一点思绪都会变成现实呈现在你眼前。我当时脑子里全都是对家乡的思念,结果就觉得自己正在把小艇划进牧场里。这项训练唯一的好处是:我们用不着下水。
但我们艇上的一个学员已经接近崩溃了,结果一头栽进了海里,可这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划艇,还在一下下地挥桨。我们把他拉上小艇,可他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圣地亚哥湾冰冷的海水里待了五分钟。最终,我想大家都是在睡梦中划着小艇前进的。
三个小时后,教官们叫我们上岸检查身体,还给我们喝热汤,之后接着训练,一直到周五凌晨大概两点钟。这时候,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发生了,一位教官在海滩上拿着手提式扩音器冲着我们大喊道:〃翻转小艇!〃这感觉就像是冲着一个快死的人再踏上一脚,但我们都一言不发。只有一个家伙喊了一声,那是对教官命令的公然蔑视,也让他从此以后出了名。那个被折磨得处于半癫狂状态的家伙喊的可不是〃呼吖,帕特斯通教官!〃,而是〃王八蛋!〃声音在月光下的波浪上回荡,岸上传来教官们的哄堂大笑。不过他们理解我们现在的情况,并没有追究。
我们从艇侧翻身跳入冰冷的水里,将艇身翻转,再翻过来,然后再爬回艇上,接着浑身湿透地继续向前划。这时候,我让自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的每一名队员都经受住了这种考验,我们也一定要通过。
周五早晨大约五点钟时,我们终于抵达了基地的海滩。帕特斯通教官知道,我们希望现在能够扛着小艇去食堂。但他可没这个打算。他先让我们举起小艇,然后又命令把小艇放下,双脚放于艇舷做俯卧撑。他让我们在海滩上又待了半个小时,然后才让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吃早餐。
第四章 死亡圣克利门蒂岛(4)
我们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来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餐,接着教官就命令我们离开食堂。上午先是远距离划艇比赛,然后是模拟弹坑中的一系列可怕的考验坑里满是恶心的淤泥,而我们得攀着几根绳子横穿过去,结果我们总是会掉进坑里。整个训练都是在模拟真实战场环境下进行的,爆炸、烟雾、铁丝网,应有尽有。但更糟糕的是,教官们一直在反复地告诉我们今天是星期四,不是星期五。
最后,伯恩斯先生让我们下海,还一个劲儿地说我们速度太慢,今天还有很多很多训练需要完成,说看到二二六班就烦,怎么还不从他眼前消失。海水把我们冻了个半死,但身上的烂泥好歹是洗掉了。在海里坚持了十分钟后,泰勒教官命令我们回到岸上。
我们已经弄不清楚到底是周四还是周五。有的人瘫倒在沙滩上,有些人则一脸忧郁地站在那里,担心接下来几个小时的训练,而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都在想自己怎样才能坚持下去。我现在膝盖酸软无力,关节抖颤,浑身酸疼不已。这时伯恩斯先生上前一步,喊道:〃好了,伙计们,我们进行下一项训练啦,艰苦的训练,来吧,我想大家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发出了世界上最微弱的一声〃呼吖〃,嗓音嘶哑,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我已经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感觉好像是另一个人在替我回答。
乔·伯恩斯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伙计们,再没有训练科目了。全体返回粉碎机操场。〃没人相信他说的话。可乔是不会说谎的。他可能有点吊儿郎当,但他绝对不会撒谎。我们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地狱周结束了。我们一个个神情恍惚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最后,浑身伤痕的伊斯梅上尉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们成功了,伙计们。狗娘养的,我们成功了。〃我记得当时自己扭头对着身边的马特·麦克劳说了句:〃小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应该在学校上学的。〃但马特已经精疲力竭了,他只是摇摇头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马库斯。〃我知道,如果没有经历我们所经受的一切,这种话听起来是很愚蠢的,但这的确是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时刻。有两个人跪在地上痛哭失声,接着大家都开始互相拥抱,只听到有人说:〃终于结束了。〃我们扶起跌倒的队友,搀着几乎迈不动步子的伙伴,相互帮助着翻过了沙丘,好像一群残兵败将般登上了回基地的巴士。在那里等待我们的,有乔·马奎尔上校、海豹突击队各级指挥官、军士长,还有前海豹特种队员、明尼苏达州州长杰西·文图拉。我们抵达粉碎机操场后,文图拉州长将为我们主持正式的仪式。此时此刻我们只知道一件事,让第二二六班减员过半的这场严酷的洗礼终于过去了,而我们三十二人坚持下来了。只是此前谁也不曾想到训练会是这般残酷。但上帝还是给了我们应得的公正。
我们列队站在神圣的沥青操场上,州长文图拉正式宣布:〃第二二六班成功通过考验。〃这就意味着我们以后再也用不着参加地狱周训练了。我们兴高采烈地高呼〃呼吖!文图拉州长!〃接着伯恩斯教官让我们肃静下来,说道:〃先生们,在今后的生活中,大家会碰到很多挫折。很多人可能因此而一蹶不振,但大家不会。因为大家通过了只有少数人才有机会参加的考验。这一周的训练将永远铭刻在大家的心中,谁也不会忘记它。它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如果能够参加并通过地狱周的训练,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大家就是无所不能、无往不胜的。〃我不敢说他说的话我记得一字不差,但其中透露出的那种感情绝对不会错。上面的这段话确切地表达了乔·伯恩斯教官的意思和感情。
第四章 死亡圣克利门蒂岛(5)
我们都被深深地打动了,竭力提高嘶哑的嗓音,让欢呼声刺穿科罗纳多海滩上的正午:〃呼吖,伯恩斯教官!〃海豹突击队各级指挥官和军士长们上前与我们一一握手,对我们表示祝贺,并勉励我们今后要再接再厉,告诉我们完成所有训练后一定要同他们的单位联系。说实话,那一刻在我的记忆中有些模糊,我不记得有哪些指挥官邀请我加入哪些单位。但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得非常清楚:我同伟大的海豹战士乔·马奎尔握了手,他还很热情地对我表示勉励。那是我到当时为止获得的最大荣誉。
那个周末我们吞下了大量的食物,可能都能创造世界记录。我们的胃逐渐适应了大餐,食欲好转,胃口越来越大。第一阶段训练还剩下三个星期,但已经没有什么能与地狱周可以相提并论的训练了。我们进一步丰富水文学知识,学习潮汐的变化和海底地形。这些都是海豹突击队的特长,这方面的情报对海军陆战队来说是无价之宝。一旦海军陆战队计划登陆作战,我们海豹突击队就会打先锋,迅速、秘密地侦察登陆地点,让海军陆战队做好相应准备工作。
原第二二六班人数剧减到现在的三十二人,多数人受到在地狱周中遭遇的伤病困扰。但陆续有学员加入进来,他们也是其他班级中因伤中断训练后伤愈归队的学员。
我的情况也一样。因为大腿骨折,我被强制休养。而当我开始第二阶段训练的时候,我被编入第二二八班。首先开始的是潜水训练。我们要学习如何使用氧气瓶呼吸,如何脱掉再重新戴上,在水下如何同队友共用氧气瓶。这些科目很难,但我们必须在潜水能力测试之前掌握这些技术。
就像很多学员一样,我没有能够通过能力测试。这种测试实在是可恶之极。学员需要背着一对八十磅重的氧气瓶潜入水底,身边的教官们不住地制造情况,学员不允许用脚蹬底返回水面。如果违反规定,测试不及格,就这么简单。
教官们首先会扯掉你的面具,然后就是拔掉你的氧气嘴,这时候你必须迅速屏住呼吸,并尽快地重新咬住氧气嘴,然后他们会拔下你背后的氧气管,这时你必须摸索着赶快把氧气管重新插上。
有时候教官会拔下你的排气管,你会发现自己能够用嘴吸到氧气,但却只能用鼻子呼气,这时眼前就会泛起潮水般的水泡,这种情景会让许多学员感到惊慌失措。然后,教官会把你的氧气管和排气管都拔掉,然后再打个结。这时你就得想办法将两根管重新接好,如果接不上,那你就完蛋了。为了做到这一点,你必须在开始之前吸入充足的氧气,然后用手在背后摸索到教官打的结,解开它。如果这个结不可能解开,手摸到的时候多少可以判断得出来,这种情况被教官们称作晦气。遇到这种情况,你要平掌划过喉部,同时伸出拇指向教官示意,意思是说,〃我无法解开结扣,请求升到水面。〃这时候,教官就不再使劲摁着你,而会让你浮出水面。但前提是,你之前对结扣的判断必须是正确的。
可是当时我过于急躁,草率地判定不可能解开结扣,所以就对教官作了要求出水的手势,丢掉背着的氧气瓶,浮出了水面。但教官们认为那个结扣绝对不是不能解开的,而我主动逃避了这样一个危险的环境,所以我不能通过测试。
第四章 死亡圣克利门蒂岛(6)
我不得不离开游泳池,走到池边靠墙的地方,跟那里的一队人坐在一起。这本来应该是一支耻辱的队伍,但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被淘汰者,都坐在这支队伍里。我被要求重新参加测试,这次我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我成功地解开了那个该死的结,通过了潜水能力测试。
有几个一直坚持到现在的老同伴没有通过测试,我替他们觉得难过。但是如果一个人在水下不能镇定自若的话,那么他是不能成为海豹特种队员的。就正如那一周有位教官对我说的那样:〃看到那边那个家伙了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安,如果有一天他加入了海豹突击队,不知哪一天你就得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所以,马库斯,我不能、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要通过潜水能力测试是最难的。我们在水里已经练习了很长时间,现在必须证明自己具有成为海豹突击队员的潜质。而对海豹突击队员来说,水不能成为一种威胁,或是一个障碍,而应该是只有海豹突击队员才能生存的地方,是他们永远的避难所。
有些教官同我们中的许多学员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内心也非常希望我们能够通过测试。但只要学员在游泳能力测试时暴露出丝毫的弱点,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淘汰。
我们中通过测试的人继续进行第三阶段训练。几名伤病痊愈的学员归队之后,我们现在有二十一名学员。现在是二月初,正是北半球的冬天,我们已经为陆战训练课程做好了准备。教官们将通过这一课程把我们训练成海军的突击队员。训练的正式名称叫〃爆破与战术〃,同我们以前参加的所有训练科目一样,要求严格,残酷无情。众所周知,第三阶段训练中的教官是科罗纳多基地中最凶悍的,我们很快就体会到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认为,因为新的主管教官第一次训话时就声色俱厉地对我们提出了警告。
新任主管教官名叫埃里克·霍尔,是一位老兵,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