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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想清醒,也有醒来的一天,我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我的坚强。
当终于意识到子墨已经离开,我冷静异常,拿起子墨的刀,放在手腕处,毫不犹豫的割了下去,血顺着我的手腕流下去,我笑了。
然后把刀向上挪一点,第二刀,子墨,别怕,我马上就来陪你。
割到第七刀的时候,男人出现了。男人,我的那个爸爸。
我没有理睬他,死了那么久不出现,偏偏在我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是来嘲笑我的吗。但男人的一句话,阻止了我割下一刀的动作。
他说,想让子墨活过来吗。
我身体抖得厉害,说不出话,只能不住的点头。
他说,听我的,我让子墨活过来。
我相信了他,让一个死人复活,也许很荒谬,但自从我五岁那年看到那个只剩半截身体的人,冲我大笑时,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男人,他的一句话拯救了我的全世界。
我把刀收起来,找了一件旧衣服,把伤口包扎起来,血流了很多,一件不够,又找了一件。
我问男人,我需要做什么。
男人说,明天你的妈妈会来找你,答应她,跟她走。
我点头,只要能让子墨活过来,我什么都愿意。
不得不说,信仰是个好东西,它让人坚强,无所畏惧,让人不会害怕暂时的孤独;让离别充满希望,让目标更加明确,让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
一直以来,我想做的事情就是我的信仰,而现在,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子墨活过来。
所以,现在,我在和子墨做暂时的告别。
女人真的来了,正如男人所说,她要带我走。我让女人在外面等,我要收拾一下东西。我回到屋子里,轻轻的在子墨的耳边说,别害怕,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然后,拿好东西,走出房间,用钥匙仔细的锁好门。
我拿出我积攒的火柴,点燃,轻轻的抛出。
转身离开,火起得很快,背后火光冲天,我感觉灼热的温度刺激着我的背部,我第二次点燃了我的家,家里是安静躺着的子墨,我丝毫没有心疼,离别是为了再见面以后的生活无比幸福,空空的房子不叫家,有子墨的地方才叫家。
我只带走了两样东西,子墨送我的手链,还有,子墨的武器,那把无比锋利的刀,子墨不在了,我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更加努力的活下去,我相信,我一定会用到这把刀。
我跟着女人上了车,本来想做后边的,但男人抢先一步坐在后面,他想挨着女人,我只能坐在副驾驶,上车的时候,司机礼貌的冲我笑了一下,他的脸很熟悉,我一定在哪见过他,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女人在车上解释找到我的原因,她说,知道男人不在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想让我一个人过苦日子,所以把我接到她的身边生活。
我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男人在旁边鄙夷的说,别相信她,她让你过去是想多分一份她那个野男人的遗产。
不管女人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得去,不管男人到底想做什么我都得去,我不知道别人的真正想法,但我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东西,我从没有放弃过。
女人的家应该是在郊外,因为车开了好久都没到,我从倒车镜观察者车里的情况,女人依旧漂亮,身上的名牌衬得她珠光宝气,男人坐在女人旁边,男人的样子不恐怖,死的时候一刀致命,干净利索,就算女人能看到也不会害怕。
男人一直看着女人,想替女人捋好鬓角的碎发,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女人的身体,人鬼殊途,不是极大地仇恨,想要报仇,鬼是接触不到人的身体的,报了仇,心愿了了,灵体也随之灰飞烟灭。人其实不用害怕鬼,能变成鬼的,都是讲感情的,但大多数活着的人,自私自利,丧心病狂,心中只有自己。
我看到男人眼里淡淡的落寞与伤心,那么浅显,又那么深刻。
加上我,三个人,两人一鬼,血缘至亲,各怀鬼胎,爱恨纠葛,能淡然的面对,只因心中信仰过于强烈。
子墨出车祸那天,黑车里坐了三个人,那个冲我礼貌微笑的司机,珠光宝气的女人,还有女人的野男人。所以,你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命。
那天,女人,坐在车里,偶然的看到了我,欣喜若狂,一直没有解决的办法,关键时刻,老天把我送到了她的面前,自己的亲生女儿,多么名正言顺的工具。
然后,女人开始疯狂的找我,最终在那个那个垃圾场旁的小棚子找到了我。
真的是这样,当一件东西对你有用时,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会找到它,当一件东西对你没用时,扔哪都让你心烦。
女人
我知道会过的很好,但没想到他会过的那么好。
女人的家在这个城市有名的富人区,城堡一样的房子,有警卫的大门,出入都是名车代步的邻居。一切的一切,让穿着破烂的我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这画面,像偶像剧里的场景,女主角初入豪宅,经历一系列浪漫惊险的故事,最终与英俊多金的男主角在城堡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现实不是白痴偶像剧,我也不是励志到可笑的女主角,看着眼前奢华的场面,我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
人在临死前,再多山珍海味也只能是味同嚼蜡。
进了这个大门,等待我的是一条未知的路,并且,一步走错,万劫不复。我小心的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子墨,有你,我什么也不怕,所以,请保佑我,保佑我毫无畏惧,无比坚定。
然后,在众多仆人的迎接下,女人带我进了房子,女人昂首挺胸,很有气势,有点像古代的皇后。男人被挡在门外,不知为什么,男人进不来,这应该就是男人找到我的原因。
男人利用我,女人利用我,我利用男人,或许,我还将利用女人,循环之后,每个人都在互相利用。其实,有人利用是好的,说明你活着还有点价值。
房子很大,像迷宫一样,如果我一个人,肯定会迷路,女人让一个年老的仆人带我去了房间,三楼左边第二间,女人说,那是我的房间。
年老的仆人叫吴妈,吴妈把我带到房间里就离开了,让我自己等女人。我小心的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打量着整个房间,白色的大床有着漂亮的蕾丝花边,舒服的木质地板,宽大的落地窗,温暖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照在的脸上,让我手足无措。
不一会儿,女人就来了,换了一套衣服,依旧是昂贵的高档时装,我看着女人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钻石首饰,就是因为这些,这些在我看来毫无价值的东西,让女人离开了男人,我真的不理解那些费尽心思为了金钱的人,我和子墨身无分文却依旧很快乐。
女人对我很热情,非常热情,用光滑的手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嘘寒问暖,我受宠若惊,也许,女人还记得,我是她的女儿。
女人拉着我的手走进浴室,把浴缸放满水,耐心的把水调到合适的温度,不厌其烦的教我使用那些外表漂亮的瓶瓶罐罐,等我全部弄明白之后,女人才出去,留我一个人洗澡。
我轻轻的踏进浴缸里,缓缓坐下,闭上眼睛,温暖包裹了我的全身,拿起白色的毛巾,小心的擦拭身体,看着身体慢慢变得干净,肮脏渐渐消逝,细微的动作使水波微微颤动,像不安的魂魄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我突然发现洗澡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水在身体上流淌,温暖且纯净,用手掬起一大捧水,然后把手举到头顶,松手,感受水流过我的头发,流过我的脸,流过我的脖子,流过我年轻稚嫩的身体,很幸福,像夏天的感觉,有子墨微笑的味道。
蒸汽附在镜子上,一切都那么模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没有那么吓人,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了一下,也许,以后的生活会有新的东西。
洗好澡,包上浴巾,轻轻打开浴室的门,女人还在房间里,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出去,女人在打电话,神情很严肃,女人的声音很小,但我依旧听到了。
她说,人我已经找到了,不用担心,用完直接处理掉,不会有事的。
女人边说,边把一个靠枕扔进垃圾桶,眼神中满是厌恶,那个靠枕是那个漂亮的白色沙发上的,我坐过的那个白色沙发。
她说的人是我,她厌恶的人也是我。
轻轻的关上浴室的门,回到镜子前,用手把上面的蒸汽擦掉,一切经过修饰的美好都不复存在,镜子中映出的是我可怕的脸,脸上巨大的伤疤被热气刺激的发红,更让我显得像恶鬼一样令人恐惧,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关上浴室门的那一刹那,灰飞烟灭。
晚餐,华丽的食物,是我和子墨没有吃过的美味,巨大的餐桌,只有我和女人,餐厅很大,空旷的阴森。
餐具是刀,我喜欢刀,一刀下去,方便快捷,骨肉相离,前提是刀要够锋利,子墨的武器就很锋利。可惜肉是熟的,没有红色的血液,子墨不会喜欢。
咀嚼的声音很好听,没饿过的人一定不会明白,吃东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当食物的作用只是为了生存,你只会不顾一切把它塞进嘴里,没用命去抢过食物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只有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才是安全的。
其实,吃进肚子里的也不一定安全,我看过两个流浪的小孩抢食物,吃进肚子里的又怎么样,用碎的玻璃瓶子把肚子抛开,把食物取出来依旧可以吃。既然新的钱是钱,揉皱破碎的钱也是钱,那么食物是食物,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只要没消化,依旧是食物。
女人说,除了仆人,这房子里还住着两个人,房子的主人和主人的儿子,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还有记住,你以后姓苏,叫苏子宣。
房子的主人姓苏,女人和我一样,只是寄人篱下而已 ,只是,女人寄得名正言顺。
女人其实不知道,房子里还有一个人,一直站在二楼的走廊深处,每当女人上下楼时,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都疯狂的向女人冲过去,但刚贴近女人就被弹回去,狼狈的摔在地上,女鬼不放弃一遍又一遍的坚持,又是一个执念深重的人。
看着女鬼狼狈的样子,我笑了,是善意的笑,我喜欢固执的人,就像我自己。也许是我笑的太过明显,女鬼发现了我,不在纠结于女人,只是安静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在思考,我没有理她,转身上楼回房间,她思考什么和我没关系,我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好奇心。
好奇心不是什么好东西,无数人因它丧命而又乐此不疲,但我从不冒险,没把握的事我不做,地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我绝对不会去打开它,活着很不容易,只有活的太过安逸的人,才会有好奇心。
晚上,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把子墨的刀小心的放在柔软的枕头下面,我要保护好我自己,二楼的女鬼穿着一套丝质睡衣,一定是被人在睡梦中弄死的。
子墨,我讨厌这里,房子再漂亮,再大,也不叫家。我想你,子墨,想你温柔的笑,想你瘦小却温暖的胸膛,在冬日的夜晚让我安然入睡。现在是夏天,这个大房子很温暖,而且我跟女人要了很厚的棉被,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冷,躲在棉被里瑟瑟发抖,子墨,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吗。
用手拭去眼角的泪珠,轻轻的闭上眼睛,晚安,我的子墨,我的家。
湛北
熊熊大火,漫无边际,灼热了整个世界。
大火中隐约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谁。
是子墨吗。
我想冲过去,可是动不了,只能看着那个身影慢慢燃烧,一点一点消失,当最后一丝火星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