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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一连声向丫头婆子道,“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呆着干嘛?咱们回长安,这里没法呆了。”说完,又掩面哭泣起来。
窦怀悊听得这话,皱了皱眉头,看了江凌一眼,转过身去哄兰陵公主:“淑儿,你身体不好,刚才太医就说了,你不能再激动。来,不哭了,我让人去查,一定给你和凌儿还一个公道。不过,你总得将事情说给我听,我才好叫人去查不是?”
兰陵公主含泪道:“驸马,嫁给你这十几年,我替你管后宅,抚养孩子,也算对得住你了。现在我时日不多,只想用这么一点点时间来弥补凌儿,她这么些年,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世艰辛,吃尽了苦头,最后这些日子,就让我跟她一起到长安去吧。驸马,你往后多多保重……”说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窦怀悊见兰陵公主对事情避而不谈,只管一个劲要回长安去,心里又痛又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妻子,凌儿也是我的女儿,这就是你们的家,说什么去长安的话?你别哭了,也别想那么多,我这就叫人去查去。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凌儿一个交待”说完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对江凌道,“照顾好你母亲。”又拍了拍兰陵公主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见窦怀悊出了房间,带着下人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院门外,兰陵公主慢慢收了眼泪。
看着这一幕,江凌眼眸闪了闪,转身也准备离开这里。
“凌儿。”身后传来兰陵公主的叫声。江凌停住脚步。
“凌儿,你回去好好准备,择个吉日,母亲给你跟秦忆完婚。”
江凌转过身来,看着兰陵公主,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说完,快步离去。
江凌出了正院,正回自己的院子去,远远听到身后林嬷嬷的呼声:“姑娘,姑娘……”她脚步缓了缓,林嬷嬷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江凌脚下未停,淡声问:“她还有什么话?”
“姑娘,不是公主让老奴来的,是老奴自己来的。有些话,公主不好明说。可看着姑娘误会公主,老奴心里难受,想替公主把话说一说。”
江凌看着远处自己院子明亮的灯火,没有说话。
“姑娘,公主对姑娘的一片心,天地可鉴。便是她叫人去试探秦公子,也是因为担心姑娘,生怕姑娘遇人不淑,以后吃亏……”
“如果你来,只想说这番话,可以闭嘴了。”
“姑娘,您听老奴把话说完。”林嬷嬷急道,“那媚儿,虽然是公主派她去的,但却告诫了她不许做出过份的事来。而那药,确确实实不是公主让人下的。”说完,上前几步,走到江凌面前,低声又道,“您也知道,您是公主的孩子,玮少爷和瑶姑娘则是附马的孩子。今晚的事,如果公主直接跟驸马说,附马明面上虽然会生气发怒,但私底下难免不会袒护自己的孩子,势必雷声大雨点小,倒让姑娘平白受了这场委曲。而且公主抹不下情面,或许还得为他们讲情,这也违了自己的本心。所以,公主才让驸马自己去查,到时再就势发作,必会给姑娘一个交待。到那时候,姑娘就能体会到公主的一番苦心。”
“苦心?”江凌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半轮明月,长长在叹了一口气,抬脚往前面走去。林嬷嬷站在原地,看着江凌的身影消失在她所住的院门外,也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进到房间不久,张婶就进来禀道:“姑娘,公主派来贴身伺候您的抚琴,被驸马派人来叫走了。”
江凌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
张婶把房门关上,走到江凌面前,轻声道:“姑娘,您别再生气了。事情已经发生,生气也没用。还是想想如何劝秦公子吧。”说完,担忧地看着江凌,欲言又止。
“劝?劝他做什么?”江凌解开外衣,抬脚上了床,平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姑娘。”张婶这下着急了,“这可不是斗气的时候。您要是不马上成亲,这要是有了,那可怎么办啊?您这一世的名声可就毁了。刚才公主可也叫你马上成亲的。”
有了?江凌疑惑地看着张婶,正要开口相询,忽然瞬间明白过来,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婶,瞠目结舌。
张婶接着又道:“秦公子也是。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似的。您都是他的人了,他却说生气就生气,说跑就跑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谁是他的人了?张婶你别瞎说。”江凌哭笑不得,“我跟他啥都没发生。”
“啊?”张婶吃了一惊,“那他吃了药,莫不是跟别的女人……”
“也没有。他吃了解药,啥事都没发生。”
张婶拍了拍胸口:“那就好,没事那就好。”说完,她看了看一点精神也没有的江凌,悄声道:“姑娘,这话,您可别对别人说。”
江凌抬起眼,看着张婶。
“您想啊,公主对秦公子总感觉不满意,一心想让您嫁给窦大公子。而且我看那窦瑶姑娘虽然年纪小小,对秦公子似乎有着别样的心思。你们这婚事要是再不办,恐怕会一波三折。再说,国丧虽然马上就要过去了,但先皇毕竟是您亲亲的外祖父,要是不守孝三年,到时有人拿这事来说闲话,也是让人闹心的事。倒不如趁现在这机会,默认了今晚的事。反正这院子里这么多丫头婆子看着秦公子从您房里出去的,您就说什么也没发生,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倒不如承认了,趁机让公主给你们将婚事办了。反正这事错在窦家,是窦家人给秦公子下的药,他们遮掩还来不及,必不敢将这事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会有影响。而且,在公主病重之时,受公主之命成婚,给公主冲冲喜,这也是孝道,没人敢再拿守孝的事来说嘴。您要是想着老爷夫人他们不在跟前,到回到零陵,再重新办一次酒就是。知道你们成亲,老爷夫人就只有高兴的份,绝不会怪罪于你。”
江凌将眼睛闭上:“这话说得虽然很有道理,奈何我跟秦忆现在,不适合成亲。他既要生气,那便让他生好了。我才不上竿子求着要嫁给他呢,他受娶谁娶谁吧。”
“哎呀,你们这两个孩子。”张婶又气又急,“这个时候呕什么气哟不行,天一亮我就去找秦公子说说。我跟您说,不许再生这闲气了,这事要拖下去,可不定再生出多少事来。这要是公主……唉,不说不说,大吉大利。”
江凌睁了一下眼睛,沉默起来。
“好了,还有两个多时辰才天亮,您赶紧睡吧。”张婶知道她把话听进去了,给她把被子盖好,再将帐子放下,熄了灯出去。
“张婶。”江凌叫住她,“不许去找秦忆。你要去找,你就别跟我回零陵了。”
张婶叹了一口气:“好罢,不找。您快睡吧,别多想了。没准明儿一早,秦公子就来跟您道歉呢。”说完,把门关上。
江凌在暗夜里睁着眼睛,盯着帐顶,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朦胧睡去。她却不知道,这一夜有多少人没有睡意。
虽然折腾了大半夜,但第二天江凌还是按时起了床,到空间里练了一会儿功,这才出来洗漱了。然后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了早餐,让入画端去给兰陵公主;自己吃过早餐,便坐在院子里发了好一会儿呆,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兖州,越呆越无聊,越呆越烦了。可她不是三岁小孩儿,不能够说走就走。
“姑娘,公主今天胃口不错,把您煮的粥都喝下去了。”入画回来禀道。
江凌点点头,将目光移到手里看了十几遍的那本《齐民要术》上。
入画刚将东西放到厨房去,出来就看到公主的一个侍女进了院子,对江凌施礼道:“姑娘,公主和驸马唤您过去。”
江凌和张婶对视一眼,将书放下,站了起来。看来,窦怀悊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
主仆三人进到兰陵公主的院子时,江凌发现除了兰陵公主和窦怀悊,窦玮、窦瑶和秦忆也在内。见她进来,窦怀悊指了指椅子道:“坐吧。”
江凌表情清冷,目不斜视,对屋里的目光浑然不觉,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解释
“除了我,还唤了何人?”江凌问。
“回姑娘话,奴婢来时,驸马还派人去请秦公子。”
“只请了秦公子?”江凌两眼一眯,冷笑了一下。也不急着走,转身进房去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带着张婶和入画慢慢走过去。
进到院子,有丫环直接将她领到了花厅里。兰陵公主被人扶了出来,躺在主座位置的一张软榻上;而窦怀悊端着茶杯,正坐在她身边,跟她说着话。
江凌施了一礼,刚在兰陵公主的下首坐了下来,秦忆也已经到了。
窦怀悊赶紧站起来托住秦忆作揖的手肘,笑道:“秦公子,实在是惭愧。我府御下不严,昨晚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实在是让我惭愧。在此先给秦公子陪个不是。”
秦忆笑了一下,拱了拱手:“不敢当。”笑容淡淡的。
见秦忆客套话都不说两句,大有将事情一追到底的架式,窦怀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不过他与秦从毅都是都督,各执一方军务大权,彼此都是平级。就算秦忆不买他的帐,他也无可奈何。
见秦忆坐下,又上了茶,兰陵公主便开口道:“驸马,昨晚的事,想必你已查清楚了吧?两个孩子都在这里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窦怀悊对站在门口的一个婆子示意了一下,道:“将人带上来吧。”
那婆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推搡着一个人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江凌在兰陵公主门口见到的媚儿。这媚儿头发凌乱,表情惊慌,被婆子在后面推搡着,步履踉跄。然而就算如此,仍掩不住靓丽绝艳之容,娇媚动人之姿。
她进得门来,也不敢抬头,走上几步便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喃喃道:“公主饶命,驸马饶命。公主饶命,驸马饶命……”
窦怀悊目光凌利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吴媚儿,你将你昨晚干的好事,仔仔细细说给公主和秦公子、陆姑娘听。敢有半分歪曲和隐瞒,不光是你自己的性命难保,便是你家里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吴媚儿满脸惊慌地抬起头来,嘴里的声音更大了:“公主、驸马饶命。我说,我说……”说着,身体转了个方向,向兰陵公主叩了两个响头,哭泣道:“奴婢的表姨母在松龄院做事,奴婢去找她,曾在院子里见过秦公子一次。那时他在院子里练剑,奴婢见他高大英俊,武功高强,又听说他年纪轻轻便做了五品官,而且还没有成亲,便生出了爱慕之心。虽然知道身份卑微,可想着哪怕是给他做个暖床的丫头,奴婢也是愿意的。又听表姨母说,公子对下人甚为和善,是个极好的人。所以想着他是个心软的。只要把他伺候好了,让他答应讨了奴婢回去,就算公主怪罪下来,想来也没有大碍。所以在昨天回去之后,便求了表姨母,让她帮忙弄了些药。到了天黑时,我那表姨母见秦公子是被人扶着回来的,显然是醉得厉害,生怕他人事不知,不好行事。见秦公子的亲兵吩咐要醒酒汤,她便将这事搅了下来,到厨房去让人做了醒酒汤,路上走到没人的地方,将药放了下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才道:“可是,这药虽然放了下去,奴婢并没有跟秦公子成就好事。奴婢进去时,秦公子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然而奴婢只开口说了两句话,秦公子就一掌打了过来,将奴婢打倒在地,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等奴婢跑到窗户看时,公子已不见了踪影。”说到这里,她又磕了头下去,情绪越发变得激动,泣不成声,“公主,公主,请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