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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虽然出了刘婶敲诈那件事,两人的关系远不如以前那般心无介蒂,但邻里邻居的,江凌倒也没法对刘庆春太过漠视。
“我……我娘帮我订了一门亲,过……过两个月,我就要成亲了。”
“那恭喜了。”江凌笑道。
见江凌恭喜得甚是诚心,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刘庆春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叹了一口气,告辞离去。
刘庆春刚走不远,迎面遇上一个人。那人对刘庆春点了个头,便向这边叫唤:“江姑娘。你母亲叫你回去。”
江凌转过头去,看到马雷大踏步朝这边走来。
“钓得几条鱼?”马雷笑嘻嘻地看了看水桶,待得看到只有一条鱼时,嗤笑道:“这满湖的鱼,你就钓了这么一条?”
“一条怎么了?这一条还是刚才那人给我的。我来这钓鱼,并不是为了鱼,而只是为了钓,钓胜于鱼,你知道不?”江凌一看马雷那付不屑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吧?你这什么歪理?有谁钓鱼不是为了鱼而是为了钓?除非姜太公。你钓不上早说呀,咱们公子可是钓鱼高手,让他教你几招。”
“钓鱼高手?或许。钓的也许还是高贵的大鱼呢”江凌酸溜溜地嘟哝一句,手上一沉,自制的浮标已经不见了。
“鱼,鱼。”马雷见湖上泛起了水花,一只活蹦乱跳的鱼被江凌拖了几下,提了上来,顿时睁大了眼睛。在边关这么多年,连水都见不着多少,他和秦忆哪里会钓鱼,不过是帮自家公子吹嘘罢了。
收拾好鱼,由马雷拎着水桶,两人便往回走。江凌道:“你怎么来了?不是未时才参加宴会吗?”
“我家夫人让我送东西来。”
“秦公子一直在陆府?”江凌看着前面,目不斜视地问。
“嗯,世子一直留他在那里陪着。您今天去,就可以见到他了。”
江凌自嘲地笑了一下,没有作声。几天不见,会不会物是人非事事休呢?说不在意,心里却总忍不住酸溜溜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凌儿,回来了?快来。”一进院子,李青荷就从房里出来,向江凌招手。
“江夫人,小的先回去了。到未时之前再来接你们。”马雷道。
“好,劳烦你了。”
江凌洗了手进屋,李青荷迫不及待地将一个锦盒打开,笑道:“你看,这是秦夫人特地送来给你的衣服。”
只见盒子里是一件石榴红的轻纱襦裙,抹胸、披帛、绣鞋,一应都有;另一个盒子里装着七、八样首饰,头饰、耳环、项链,样样俱全。
江凌张嘴正想说不要,但想起昨晚李青荷所说的话,把话咽了下去,暗叹一声,转李青荷道:“娘,您呢?秦夫人可有送什么给你?”
“送了我三、四件首饰。”李青荷兴致勃勃地把衣裙打开,对着江凌比了比,“这是如今最流行的颜色,配你正好。赶紧去换了给娘看看。”
“好吧。”江凌实在不喜欢跟潮流。她敢肯定,今天宴会上,有百分之六十的人都穿石榴红,而且都是这款式。现在她也来这么一身,总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不过秦夫人一番好意,李青荷一心要自己女儿漂亮,她要不穿又不行。烦恼
回房换了衣服,江凌一改刚才的不高兴,强掩着笑意走了出来。
“宽了还短了”李青荷一看皱了眉,细细查看了一遍,叹气道,“宽了可以改窄,但这短了却改不长,它这根本不留边。”
“没事,我觉得前天您给我做的那件绿色襦裙,穿起来要比这件漂亮。”
李青荷端详了一下江凌,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是想着秦夫人送来的,不穿不好;现在既然不合身,那就穿咱们自己的。反正时辰差不多了,你去换了来。”
“好嘞。”不用当傻瓜,江凌自然巴不得。转身回房,把另一条裙子换上。这身衣裙是前两天在家歇着没事干,她和李青荷两人鼓捣出来的。虽然在式样上江凌不愿太过出格,仍是襦裙,但在袖口、衣摆上,都让李青荷绣上了花:从裙脚向上是一簇疏密得当的兰花,腰际处更有蝴蝶翻飞。看上去简单而灵动,清新而雅致。
换上衣服,江凌把梳妆台摆上,细细地修了眉,又将本领使了出来,给自己化了一个妆;挽了个发髻,挑了四件雅致的首饰戴了。
“凌儿,换好没?”李青荷等了半天不见江凌出来,过来一看,忽然呆住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惊艳
原来的江凌因身体羸弱,面有病容,头发枯黄,身材单薄。可只这几个月的功夫,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今天这一打扮,便是连李青荷都呆住了。
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一双大眼明亮而灵动,顾盼生辉;凝脂一般细腻白皙的皮肤,透出一层淡淡粉红,吹弹即破;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黑亮的长发留了一些在身后,直垂腰际,丝润顺滑;已经长开了的身体,在裁剪得当的新衣的衬托下,更显得窈窕曼妙,玉玉亭亭……
“娘,你怎么了?”江凌见李青荷站在门口半天不动,转头笑着问。
只她这一笑,如同芙蓉出水,灿然花开,清纯里带着妩媚,令人心神摇曳。
李青荷回过神来,感慨道:“我知道我家凌儿漂亮,却不想竟然这么美,连娘都看呆了。”
“娘这么漂亮,我这做女儿的也不能丑了不是?”江凌走过来挽住母亲的胳膊。李青荷今天穿了一身墨绿长裙,也很漂亮。
李青荷闻言,眼睛里黯了黯,打起精神拍拍她道:“以后,娘多给你做几件新衣。”说完忽然抿嘴一笑,“你平日里也别老是装假小子,还尽把自己的脸往丑里画。大姑娘了,多打扮打扮,在秦公子面前晃悠的姑娘可不少。”
江凌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放开李青荷的胳膊,走到桌前坐下,托着腮有些无趣地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以貌取人者,始乱而终弃。”
“……”这话说得李青荷一阵无语,拍了一下江凌的背道:“那‘女为悦已者容’又如何解释?每个姑娘都要打扮得丑丑的,来试别人有没有真心?你这孩子,又钻牛角尖了。”
江凌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今天自己打扮得这样,又何尝不是因为那什么县主?与县主一争高低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呃,不想绝对不去想这个问题。
“嗒嗒嗒……”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车声。
李青荷诧异地看了看天色:“不是说未时?现在还早着呢,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未时。怎么马雷这时就来接了?”
江凌心里一动,随即又暗自摇头。见李青荷往外走,她也跟着出去:“我去看看小涛。”
走到院子里,江凌就听到了院门外传来的马雷的声音,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进到江涛房里,看着换了一身绸缎儒服的江涛:“都准备好了吗?”
“嗯,娘都帮我收拾好了。”江涛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冲着江凌一笑。虽然考试过了关,但他仍没放松,还是一有时间就看书,勤奋得让江凌心疼。
“凌儿、涛儿,拿了东西走吧。”门外传来李青荷的声音。
江涛看了看天色,低声哝嘟了一句,把手上那本书合拢放进包袱里。这孩子,日夜盼着要到书院去,如今被那纪王世子耽搁着,满心的不高兴。
“凌儿,秦夫人让你带十几瓶味精过去。她约了几位夫人来家里,想让她们试试咱们的味精,所以咱们得早些过去。”李青荷在门口又道。
“好。”江凌一听高兴起来。如今家里处处要钱,经过了昨天的事,她已决定不卖味精给赵家了,正为如何把味精卖出去伤脑筋呢。现在秦夫人帮着她推销,自然求之不得。
她跑回房去,从空间里掏了十二瓶出来,用包袱包了,放进装着衣服那个包袱里,一起提着出门。
也幸亏李青荷要江凌和江涛试新衣,这会儿大家不用再收拾换衣,提起包袱,把门一锁,就可以上车。反正江家这屋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倒也不怕遭小偷。
一路上李青荷都在叮嘱江涛跟世子交往时要注意的问题。世子十四岁,江涛十一岁,都是不懂事的孩子。但那位身份尊崇,一旦出现不愉快的事,对于江家而言就有可能是天大的祸事。所以李青荷在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忧,把昨晚就已说过的话又再重复说了一遍。幸好江涛知道母亲的担心,凝神虚心地听了,并不嫌啰嗦。
很快车在秦府的偏门前停了下来,一个婆子迎了上来,扶着李青荷下了车。
江凌跟着下了车,正要一起进门,却听后面有车过来,另有婆子迎了上去。看来是哪位夫人到了。
江凌见走在前面的李青荷停住了脚步,只得也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却看见那天在望江楼上见到的林夫人和那位叫林韵的姑娘,正缓缓从车上下来。看到李青荷,林夫人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走上前来道:“原来是江夫人,今儿打扮得漂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江姑娘。”她身后的林韵看到江凌,失礼地惊呼起来。平时的江凌,虽然还算漂亮,但绝没有像今天这般让人惊艳的感觉。刻意打扮了的林韵,与她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林姑娘也来了?”江凌笑着点点头。
林夫人看看女儿,又看看江凌,脸上闪过一丝不愉。
“二位夫人,二位姑娘,请吧,我家夫人在园子里迎接二位。”两位迎客的婆子笑道。
“林夫人请。”李青荷礼貌地让了一下。林夫人也不推辞,点了一下头就走在了前面。
“江夫人现在住在哪儿?”一面走,林夫人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李青荷看了她一眼,笑道:“还住在青山村里。”
林夫人回头看了看江家三人,又问:“前几年听说江夫人过得甚是艰难,今日一看,却是谬传了。江夫人与公子、小姐身上的衣服首饰,岂是家境艰难的人所能穿得起的?不知平时做何营生?”
李青荷笑了笑:“不过是胡乱度日罢了,多谢林夫人惦记。”
林夫人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看来江家母女三人的衣服,应是秦府周济的,否则,何以还跟那些村民住在一处?而且连个下人都没带?
见两人不再说话,迎接江家人的马婆子凑近李青荷,轻声禀道:“江夫人,我家夫人说,秦将军和秦公子都不在家,江公子年纪小,一个人呆在外院怪寂寞的。反正他年纪小,跟您一起到后院去,也好方便照顾。”
“多谢秦夫人想得周到。”对这安排,李青荷倒是很感激,“到时你安排一个小厅,让他在那儿看书就好。否则诸位夫人倒要怪我不懂礼数。”
“是。”马婆子应了一声,心里感慨着江家人懂得规矩。她还记得秦家刚来时那次宴客,那位刺史家的公子,十八、九岁了,硬是要跟着母亲进到后园去,丝毫不顾及男女大防。他**也是纵容,毫不犹豫地就应了。
因车停的地方是秦府的偏门,这门离后院近,穿过游廊,过了三道拱门,便是秦夫人待客的厅堂。
走到最后一道门前,马婆子就停了下来,道:“江公子,请您随老奴往这边走。”说完又看了江凌一眼,“江姑娘也稍等。”儿子、女儿都停下来了,李青荷自己也停住了脚步。
“江夫人,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林夫人回头看了江家三口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带着女儿继续往前。
见林夫人走远了,马婆子才笑道:“江夫人莫怪。我家夫人吩咐,让江姑娘先把味精拿出来,好让下人们送到厨房去。到时说的时候,夫人只说是朋友家托卖的,以免那些夫人把江府给看轻了;再说,这样也方便,客一到,厨房就可以把做好的菜送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