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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 玉蒲团之和尚手记-又25 by 草本精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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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插海棠'悄把乖乖低叫,何名姓更何生肖。他笑嘻嘻答应,一一供招。年十五,幼字福缘居为姓,梁溪生小。真通窍,这宿世冤家姓名都好。
'玉山供'宜居袄庙,疗相思焰腾腾免烧。更宜居绣被帘栊,又宜居玉笋斑僚。应把铜山相劳,尽行处金丸落鸟。便把前鱼比,总难抛,迷魂一世半丢桃。
'玉枝带六么'想福缘分晓,两般全才得上交。福多缘少枉心焦,虽会面路如遥。有缘无福魂空吊,有缘无福魂空吊。
“福多缘少枉心焦,虽会面路如遥。有缘无福魂空吊,有缘无福魂空吊。”叔齐跟着唱了几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叔齐低声道,用力在汲黯颈上嵌上十个血腥的指甲印子,像两朵红艳的五瓣梅花。尔后,他的手慢慢地,垂落下来,似是湖边那随风摆动的杨柳般,轻盈优美。我的心凉透了,全身都在颤抖,口里叫着:“叔齐,叔齐,你不要吓我,叔齐。。。。。。”我爬过去,抖着手想要碰一下他,汲黯把他抱起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走了。叔齐脸上,是一派的云淡风轻,血,顺着他的唇角,眼睛,一直流着,氲湿了汲黯身上的白衣。他走过的路上,留下点点血迹。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叔齐,还有汲黯。
那首曲儿,我总也唱不完,虽只有短短几段。
关于他与他的事,还有他们之间为世人所不齿的感情,我已不想再回忆起,对于我来说,每日里敲钟念佛,便是最大的幸福。
(草精插花:唱段选自《太霞新奏》卷十二,看过《呱呱坠地》的亲应该还记得,文末提到那个状元,就是本章的主人汲黯,而小和尚,则是叔齐,他们的事就在这里稍微提一下。)
十一 并蒂花
我在灵隐寺能够四处乱晃,是因为后台够硬,这世道,有钱是好,但最好的就是有钱又有权。我没钱,但我除了有个权力似乎很大的师父外,还有个全寺的最高权力者撑腰,那就是方丈,他是我爹的弟弟。
第一次与方丈见面时,我七岁,正与村长的儿子打架。
那小子比我高,比我壮,可是照样被我踩在脚下,像被踩了龟壳的乌龟,四肢爬啊爬。我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泥,不小心碰到嘴角,疼得我猛吸气。这臭小子,下手还真重!我忿忿地再踹几脚,那龟儿子哟了几声,楞是不讨饶。
我还想揍上几拳,一片阴影盖住了我。我抬头,只看见灿烂的阳光从面前的人头戴的斗笠射下。我眯着眼,想看清他的脸,却听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是田喜?”我楞了一下,一不留意,脚下的乌龟爬起来,扬了我一身土,跑了。
“下次要你好看!”我张着满口土,大叫道。挺挺胸,站直了,可还是只到那人的胸口,我没好气地问:“你谁啊?”
他弯下腰,我这才看清眼前这张脸,惊讶道:“爹啊,你怎么出家了呢?”那有着阿爹的脸,却穿着僧袍的人笑了:“我出家前是你爹的弟弟,带我去见你爹吧。”
回到竹舍时,阿爹趴在檐下的竹榻上睡觉。阿爹与这位和尚都跟不老的妖怪似的,从我懂事起,他那张脸就没变过。
每次我问他年龄时,都会被揍一顿,后来出家了,我去问方丈,他也敲了下我的光头,双手合十道:“常言道,人有所为,亦有所不为。你明知会被打,却还是想知道,这是痴,也是命,你若不改进,会过得很辛苦的。不过话说回来,能改的,就不是命了,你还是保持这样好了。”我脑子转了一圈,回到原点,问:“那方丈您到底贵庚了?”他袖子一挥,把我赶出禅房。事后师父点评道:“那贼秃在故弄玄虚,你若变得乖巧,我们就找不到出气渠道了。”
话题拉开太远了,回到我跟方丈的命运相遇吧。那时的方丈看到阿爹,立刻扑了过去,巴着爹的睡脸死命掐,死命揉。那张被村里大婶普遍认为是祸害的脸,被蹂躏成了个柿饼。阿爹揉着眼睛爬起来,看清眼前的人,马上搂得死紧,边摸着边说:“原来你没死啊,太好了,你还活着。”方丈道:“照约定,我来带他走。”阿爹听了,面色一白,道:“可是。。。。。。”方丈正色道:“不要忘了,当年是我的帮助,你才能与崔翎成亲,我差点便死了,也是那女人欠我的!”
阿爹沉默了一会,望望站在一旁的我,道:“阿喜啊,你要不要当和尚?”我想了想,问:“当和尚有酒吃吗?”方丈道:“有,我们寺里没什么戒律的。”我说:“好,我要做和尚。”阿爹听了,好似松了口气,他对方丈道:“好了,我把这孩子交给你,也算是还了我们夫妻俩欠你的情分。”方丈听他讲完,面色一僵。
方丈要我去收拾个小包袱,马上便走。我边走边回头望他们,看到方丈慢慢凑近阿爹,因为戴了斗笠,遮住了两人的头,也不知他们俩在干嘛。我回到小竹屋,包了几个大馒头,就出去了。
还未走到前院,就听到清脆的巴掌声,响亮得我都觉着痛了。我扒在屋角,偷偷往屋檐下看,只见方丈一边面肿得老高,上面清晰排着五个指印。阿爹喘着气,瞪着他,面上是愤怒的神色。方丈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斗笠,然后戴上,压得很低,遮住眼睛,他道:“这么多年,你就这样,看着我挣扎,痛苦,你明明早就知道,却要装成什么都不明白。”他慢慢后退,撑在竹栏边,接着道:“知道我为何要出家吗?不是因为有兴趣,而是我以为出了家,就能忘记你。可是,办不到啊。”
阿爹脸色难看,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阿爹,他冷冷道:“就算告诉你,你又能如何?你也知道,在我心中,一直都只有崔翎,容不下其他人。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不想伤你,很抱歉。”方丈静默一会,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对阿爹笑道:“大哥,你被我骗到了吧?突然这么认真,害我憋死了,哈哈哈。。。。。。”阿爹愣了下,随即给了他一拳,笑骂道:“死小子,敢耍我!”方丈边躲边叫:“田喜,快一点,不然我会被你爹杀了!”
我慢吞吞地挪出来,告别了阿爹,跟着方丈走了。方丈一路都是带笑的,可我老觉得那笑很假。到黄昏时,他带我到了镇上的一间客栈,进到上房,里面坐着个光头,见了我,立马站起来,道:“师弟,他就是那个人的孩子?”方丈点点头,脱了斗笠便往床上歪去。那个光头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我,道:“我是你的焚鹤师伯,现在带你去外间睡吧。”我问:“我叔叔他没事罢?”焚鹤笑眯眯道:“没事的,乖孩子要早点睡哦,不然妖怪会来抓你。”
他长得很不错,跟阿爹有得比,面容端丽,衣服整齐,让我有种想要撕开的冲动。等到我长大了,我才知道,他那种,就是终极的禁欲气息,看来我从小就很变态了。
焚鹤是蛮吸引人的,但哄小孩的功力明显不够。我蹲在窗下,边啃馒头边想。我是夜猫子,晚上睡不着觉的,正啃得高兴,听到方丈屋内传来哭声,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
只听到方丈边哭边骂道:“我除了装孙子还能怎样?死皮赖脸地哭叫吗?那可不合我的美学!”焚鹤道:“那你现在哭又有何用?”方丈不平道:“我就是想哭!他倒是会做戏,看我帮着他追那臭屁女人,张罗着为他办亲事,仇家上门,还要我来挡刀。你说,我冤不冤啊!”焚鹤低声劝道:“冤,冤,你比窦娥还冤,好了好了,别哭了,现在知道了真相,就能完全死心,重新出发,不是很好吗?”方丈吸着鼻子,道:“可我看到那孩子的脸,就会想起他,怎么办?”焚鹤的声音不爽起来:“你这样对我也很不公平,你明知道我在乎你!”
方丈没吱声,只听焚鹤又道:“算了,我也不勉强你,哭完了便睡罢!”然后是床铺的咯吱声,衣裳的摩擦声,不过那咯吱声好像响得太多次,间中还听到方丈喘着气,乱骂一通。
我扒开窗缝往里看,见到方丈压在焚鹤身上,都光着身子,滚来滚去,下面的焚鹤一脸痛苦的表情,方丈倒是挺精神,边动着,还边叫骂。
我摇摇头,啃完最后一口馒头,拍拍屁股去厨房找水。
大人们真奇怪,连打架都这么野蛮,比我们小孩野蛮多了。我想。
那时候的我,还不懂情为何物,当然,现在也不懂。所以,我也只能躲在房里,抱着严贞父的灵位胡思乱想。我的蝴蝶,他应该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意罢,就这样让这段感情埋葬在我的心里吧,总比方丈要幸运得多。
说到死要面子,方丈其实比我更甚。
(草精插花:国庆假期最后一天;贴文哀悼逝去的时光;唉;不想上学啊。。。。。。亲们看了这篇文;好像都蛮郁闷的;我倒没啥感觉;草精一向神经大条罢;来来来;亲一记;心情转好咩。。。。。。)
十二 兔儿令
箜悦的失踪,在寺里并没掀起轩然大波,听焚鹤师伯说,箜悦是与方丈交代后才下的山,说是要去寻找出路。至于是什么出路,他没说。
那之后,我曾向师父提出想要下山,他没答应,说是我修行还未到家,要再闭关一阵子才行,于是,我闭关面壁,忏悔我的罪过。我的罪过,就是没有采取实质的行动,这是方丈的说法。我想了好久,还是没办法参透,我所能想到的就是,闭关时洗澡要怎么办?师父听了我的话,把我扔进石洞,差点连洞口都封了。我继续去参透,岁月流逝,如此便过了四年。这四年中,我只见过箜璃一次,那次会面后,他便失了踪。
那时我刚刚闭关没多久,正在石洞里念经,正念得起劲,箜璃轻手轻脚地跑来了,他的头发变得很短,只到肩膀。他清秀的脸变得愈加消瘦,白得透明的肌肤,显出病态的红晕,只是那眼有了丝神采,不再像一口枯井。我张了张嘴,想赞他变美了,最终还是没说。
他盘腿坐在我对面,轻笑道:“箜翎师弟,我要走了。”
我问:“哦,那很好啊,你要去哪里?”
他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他要来接我了,我前几天梦到他,他说要来接我走。”
我问:“那个人,指的是叔齐?”
箜璃点头。
我问:“你爱他?”
他又点头。
我问:“他爱不爱你?”
箜璃若有所思地摇头:“他把我当成弟弟。”
我没再问下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怎么剪了头发?可惜了。”
箜璃笑道:“有什么可惜的,到了该放下一些东西的时候,自然就什么都没所谓了。”我点点头,闭眼继续念经。
离去时,箜璃道:“师弟,你真幸福。”
之后,他就不知所踪了,像是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听到箜净那大嘴巴向我提起时,我想,他现在肯定是跟那个叔齐在一起,过着不错的日子。
寒来暑往,不觉间,四年时间一晃而过。
“时间还真像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我走出石洞时,这样对师父说。他给了我一记手刀,骂道:“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梳洗了一番,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严贞父的灵位还放在案桌上,我走过去,摸摸那上面的字,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原来在不觉间,那段炽热的感情,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我笑笑,有怅然,更多的,是解脱。
我把那灵位安置在殿堂上,然后来到师父的禅房,我问师父:“善意的谎言比较伤人,还是残酷的真相比较伤人?”师父停下敲木鱼的手,看我一眼,道:“那你认为哪种更伤人?”
我道:“徒儿认为,这两种方式,就像色与空一样,都是相通的,说谎的人认为善意的谎言,而被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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