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头的时候,不怕,不怕:“……奴家三岁死了父,如今十八又丧了夫……”唉哟不好,杀气!
这杀气我可熟,见过,在那有个可爱名字叫“宝”的小美人身上。这次我可不敢笃定相思一定守在身旁救我,正相反,这几天小美人一直没找我麻烦现在突然冒出来十有八九是他刚想方设法把相思支开,赌定相思来不及回身救我才乘隙要一击得手。所以我半点不迟疑,以最快速度打开手中的油纸包,伸手一掏,往杀气袭来的方向一把洒去。
伙计说,这蒙汗|药名“见风倒”,灵验得紧——妈呀,这风乍尽往我这边吹呀!吓得我捂着鼻子背着身子蒙着脑袋没头没脑往前跑,身后疾风不退,小美人恨声道:“你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只要人不下三滥就行了嘛!”刚回口顶得他一句,脚下不由一滞,立时感到寒意沁骨袭来,糟了!难道我吴大用当真一朝毙命于此?我——不——甘——心!
说时迟那时快,我后背一紧,熟悉的被人揪住衣领的感觉,剑气激得脖子上凉嗖嗖的,汗毛及头发根根都倒竖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小美人闷哼一声,抓着我衣领的劲道也微微一松,我乘机一把扯开衣襟双肩一沉一滑,意图来个金蝉脱壳,偏偏团着油纸包的拳滑不出袖口。事关生死,说不得,由冰莫怪我,人生有所舍才有所得,因而我毫不犹豫地松开抓紧油纸包的手,总算把自己挣出了外衣,换口气,头都不回,拨腿继续跑。
“啪!”油纸包落到地上。
“唔……”小美人又哼一声,奇怪地没听到追击而上的风声……怎么了?
——最可能的可能,就是有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我躲在一根树后好奇地瞄——哦,他被蛇咬了。
那条蛇也不知有毒没有,尺来长,早被小美人一剑两断,五彩的身形在越来越暗的天色映衬下变得愈发黯淡起来。
小美人惨遭蛇吻的患处是他脚髁,他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努力弯腰试图把伤口中的毒吸出来。不过那个位置,凭他自己,看来不行。
按理说,上次我帮小美人解围,他都不领情,由此可见这种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家伙不该救,救他还不如去喂那只中山狼。可是,谁叫我从小受到的英才教育一切要以美人为重呢?我就是没办法忍受美人在我面前倒下嘛,那会让我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好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因承受不住良心的自我折磨而弄到神经衰弱精力衰竭导致抑郁而死。
“你保证……不许用剑对我哦……”
小美人甩都不甩我。
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啊!我叹一口气,左右看看,捋下一把叶子,一边塞进口里嚼嚼嚼嚼嚼,一边颤篷篷地挨近小美人。小美人正眼都不看我——好现象。乘他注意力集中在脚上伤口之际我伸手提过他的剑,小美人全身一震,我已手起剑落,在他伤口上划了两道交叉十字疤,随手再把剑递回给他,小美人气呼呼地一把抢过,“铮”一声那剑往我脖子上架来——我猜。没等那剑挨近我脖子,我已把口中的叶子吐在衣襟上,双手一把伤口两端,低头用力,吸。
那剑到底没吻上我脖子。
我吸,我吐;我吸,我吐……
“啊……唔……”小美人强忍着痛楚,却时有忍不住逸出的一两声呻吟。
见到伤口所出的血色变红,再把嚼碎的叶子敷上去,撕下衣襟包裹好,我长舒一口气,抬头对小美人道:“这只是茶叶,暂时中和毒素,不是什么对症的妙药灵方,还是得快点找大夫瞧……瞧……”
这是我第一次,和小美人的眼睛对上。
因为痛楚憔悴而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姿容,可那双眼睛却是那么倔强地回瞪着我,和旺财小时候好象……
就算在风雨中,也不曾向人乞求温情的小小狗儿……
可是真实的心底,也许比谁都渴望着那一份只包裹自己的温情吧……
“你再看,我把你的眼睛挖掉!”小美人恶恨恨地口出恶言,唉,悍夫本色。我耸耸肩,退让,病人理应享有病人应有的特权。
“轰隆!——哗哗哗哗哗哗哗……”最大的一个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珠掉了下来。我哀嚎一声,方记起那肩负重大使命的蒙汗|药,抢上一步从地上拾进油纸包揣入怀里,再捋两把茶叶丢口里嚼消毒。回头看到小美人挣扎起身的样儿,忍不住开口道:“只要你答应今天不为难我,我扶你回镇里……”
“做梦!我告诉你,别以为救了我就想要挟我,我不吃你这一套——嗯!”“砰!”口气是挺大,却因站立不稳又摔进了泥水里,一身狼狈——真真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支着下巴蹲在一旁看他:“我从来没想过要你受我的恩惠啊……你是叫宝吧?”
“住嘴!那岂是你这张狗嘴能叫的名字?没的玷污了!”
“宝啊,我们做笔交易吧……你想杀我,而今天又找到了个比较好的机会,可是偏偏今天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办……所以这样好不好?我扶你回镇里,算是交换我一天的安全,今天你不来找我的麻烦,到明天我们两不相欠,你看好不好?”
而且迷路的我还可以在小美人的指路下摸回镇上——哈,能想出这个主意的我真是天才!
小美人不说话,我乘热打铁:“那我当你答应了哦……来,我蹲下,你趴我背上……你记得你答应了哦,你是有名气有头脸的人,不能乘这个机会从背后搠我两口子,不然我死也要到阎罗王面前告你是小狗……”小美人眉一皱,握剑的手青筋迸出,我识趣地转换话题,“……哦哦哦,快上来吧,雨越下越大了呢……”
小美人和相思真不愧同门,体重都很轻,柔若无骨,背起来不比一袋米重。
一路无话。
第53章
由于这一耽搁,回到镇上时,已传来本地大户花员外大办喜事的讯息。
那位花员外的千金这么急着嫁……我掬一把泪:由冰,我同情你。
此时应征疱丁已晚,油纸包里的蒙汗|药剩不到三两,靠这丁点儿份量来实施投药下井方案,不消实践,我亦知数奇。
当今之计,唯有见机行事,步步为营——首先我得吃顿饱的。
我瞅准空档爬墙进去,敲晕了个小家丁再灌点儿药粉给他,让他换上我的服饰顺带在衣上洒些酒横摊在茅厕里,看上去象喝多两三盅的小瘪三似的。而我则着上他的乌鸦装大摇大摆地在宅子里换,抽冷子钻空子拈几口菜吃——啐,这人吃的么?谦虚地说一句,我家旺财的伙食也比他强!
所以,我只好饿着肚子等天黑,天公偏又不作美,电闪雷鸣,大雨呼啦啦地下,喜堂被电光映得忽而青忽而白,光看就说不出的诡异,更诡异的是我从申时到酉时,楞等不到新人拜堂。不会吧?瞧这大宴宾客的架式,分明爱讨面子的主儿,新人拜堂行礼的神圣仪式却得放进幕后暗箱里,结论无非两个:不愿拜堂或是不能拜堂。
不愿……嘿,那个人绝不是花小姐。
不能……伤脑筋,由冰不会真的已被硬上失身所以才导致行动不便、动弹不得吧?那可要我怎么救他呀,他又不象相思,又重又硬一个铁板身架,我可扛不动。
反正做与不做都与事无补,不如脚底抹油……
但一想到由冰那榆木师兄握紧我双手慎重把由冰托付于我的模样……唉,罢了,谁叫我菩萨心肠?就去见由冰这么一面,把他的遗言转告给武当派的众同门,在我尽了兄弟情份,至于是认下这门亲事还是倾巢出动为爱徒报仇,那就是由冰师父的事了。
下雨有个好,宾客兴尽即归,不欢而散。而我,窥得夜深人静时,才沿着那棵梧桐树“嘿咻嘿咻”爬上早上那扇早早挂床大红锦被的窗户。
窗户关得死紧,锦被杳渺无踪。
三尺余宽的距离横亘在梧桐与窗户之中。
这个,顶顶麻烦。窗户关得这么紧,跳过去,立足之地都没有,连墙都碰不到摔死的可能性十有八九不存在,但因为撞上墙失去意识坠地……不摔死也被那群黑人叉死。何况现在下着雨,墙滑……
我打个哆嗦,有机会见到榆木师兄时告诉他敌人守备森严,我方损失惨重,我力战到底最后因不敌被擒终与由冰错失交臂……这么说,也算有个交待了吧?
好,就这样,回家睡觉!
“啊……啊,啊哈……啊……唔……”
“唔唔……不要唔……”
咦,里面……是……
——洞房花烛?
洞房花烛,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真刀实枪、赤身肉膊的洞房花烛?!——我、想、看!
以前我曾听过,大师兄和呆头鹅的。可惜大师兄的修为比我高,还没进入正题我由于憋气憋得过久喘了口稍大的气,立刻被大师兄从床底扔了出来。我就不明白啊,象大二三四五六师兄,不管什么事,反正六个中总有一人乐意告诉我,为什么就是没人愿跟我说洞房花烛的事呢?——包括那个自称阅尽世间名花的四师兄在内,小气!说两句他们的亲亲爱人又不会跑掉嘛,偏捂着藏着掖着不说!
越是不说我越想看,我要看!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我把外衣解下来,用菜刀割成一长条一长条,再一条条接起来,一头系在树上,一头系在腰上,拽了拽,很好,挺牢的。我已经相准了,首先以微微凸出的窗台为目标,争取第一步双手能趴上窗台,那就成功了一半。那扇是纸窗,很容易用手在上面抠出十个洞,这样我就能够一步步抠着往上爬直到贴窗站在窗台上为止了。
构想不复杂,操作起来有一定难度。可是,作为代表义理的使者,当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正在受苦受难中的兄弟时,相信老天爷也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的要求并不高,最好一次成功少受点儿撞墙的痛苦——当然如果这个愿望有点儿不切现实的话,那么撞上两次、三次也行,不过事不过三,不要超过三次好了……哦,还有,希望撞的时候别太痛,发出的响声别太大,不要惊动房里人,不要吸引树下人……
我搓搓手掌,吐口唾沫,现在,我跳了——“一、二……”
“轰!”
天上一个雷劈下,我脚下一滑,险险从树上绊下来,双手慌不迭抱紧树杈。
这个,那个,我看,要不……
“啊!!!!!!!!!!”
窗内传来一声尖锐的颤声,听得我血脉澎涨、血管扩张,双眼一闭——我跳!
——啊,不该闭眼的,闭了眼我可捞什么呀?!我忙睁开眼。这一开眼可叫我胆战心寒:为什么那扇窗子离我越来越近啊?看来我估量的准头算得高了点儿,落点不在窗台而在窗户正中——不要啊,这样下去不变成破窗而入?那我还看个格老子看?那位花小姐尖叫起来被人五花大绑起来才是未来!
呜,我不要啊!!!
但我控制不了半空中的自己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正当我绝望地拥抱无可变更的命运之际,腰部一紧,那时我刚挨着窗框,身子便往下滑去,而按这个角度我在空中挥舞的双手刚好碰到窗台——我扒我粘我咬紧不放,总算定下了身形。
为什么腰部会一紧……啊,是我所驳的布条就这么长。我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