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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初一合理分配了差事:擅长巧劲儿的十五去剁饺子馅儿,一身蛮力的初八去揉面,他本人负责烤前两日猎得的榛鸡当加餐……
为此大师傅痛哭流涕:“榛鸡不是这样吃的,做汤才是正路,烤来吃浪费了呀!”
榛鸡,又称飞龙。北疆著名的特产,年年都是当做供奉进贡给皇帝的。这玩意儿有个诨名叫“林中鸳鸯”,特别忠实于伴侣,从来都是一对一对的出没……
十五拎起来一对儿观察片刻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这次不比上一次他与初一来时的艰苦。
被编入筑北王亲兵营,又有充足的时间接触同僚,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后,璇玑营的三位已然满嘴北疆口音,初一和十五更是能说得一口流利的北疆方言。
有时候十五把南域,北疆,云城的口音掺杂在一起说,又古怪又有趣,也算是在这片冻土之上的娱乐了。
他很喜欢雪兔皮子,那种白白的软软的触觉真是让人爱不释手。曾想着给荣敏做一副手套,但南域那个天气……最冷的时候带上只怕也会捂出痱子。
虽然是带着差事来北疆,但十五头一次觉得在冰天雪地里练武也是很开心的事。
以前他办差时,脑袋里都是空空的,或者说,是麻木的。到一个地方,侦察好地形,准备家伙,淬毒,调整饮食,调息理气。
现在他还是如此,该做的都做足,一样不落,而且更因为此次目标是要在阵中刺杀太子,需要格外小心谨慎。还有他们的对手,他的师傅夏迷,也许秋素也会跟来?
可是他的心底总是有股暖洋洋的热流,有荣敏在他身上画的圆圈,而且似乎他画过的地方就可以刀枪不入?
这一次的差事,十五有种莫名的自信,抑或是从来未曾有过的希望在支撑他,告诉他,一定会拿下太子,一定会平安的去找荣敏。
“这一趟是咱们的收官之作!”十五摸索到一套手法,以右手拇指和食指扣成半圆,在左臂上一拨就能射出三支袖箭,反过来一拨,另三支出鞘。
初一眯起眼看了看远处的草靶,“好准头!”歪头又看看傻笑着去拔钢钉的兄弟……
他早就发现十五与从前的不同。很快乐,很兴奋,很……迫不及待。初一垂下眼拉住兴致勃勃还想再练几次的人,“你这个状态不行。”
初八是第一次见到初一发火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初一和十五动手。
拦住两个要跑进院子找十五玩耍的小世子,初八蹲下去按着两个小男孩儿的肩膀:“他们有事,等一等才能进去。”
世子甲眯眼:“来人,把挡路的拿下!”
世子乙哼了一声:“无妨,有胆子拦咱们,不如就叫他来陪着玩玩。”
初八:“能陪世子玩耍,属下荣幸之至。”
兄弟俩一对眼神,“跟我们来!”
十五低头看了看胸前被划破的棉袄:“你还真下手啊,若是衣裳单薄些,我恐怕就要挂彩了。”
初一反手握着匕首,冷笑:“夏迷是咱们的师傅,你觉得我和他比如何?就凭你现在这般浮躁,遇上了就是个送死的!”
“咱们又不会与夏迷硬拼……”一枚铁橄榄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十五只觉得面上微微一凉,怒道:“干什么!这是开了刃的!”
初一看着他脸侧慢慢渗出血丝的伤痕:“你躲得过他的暗器么?”
这兄弟今日是怎的了?十五一股火儿冲上脑门,收起匕首,双臂垂在身侧指尖微动:“我不明白你发什么脾气,但既然动真格的咱们就好好来一次!”
筑北王府的某个小院内顿时飞起往来的暗器,黑黝黝的铁橄榄卟卟的打进雪堆,笃笃的嵌入廊柱门框乃至窗棱。
十五越打越心惊,初一这是拼了全力的!探手至装暗器的小皮囊中抓出三枚扣在左手指缝间,由掩体后跃起掷出……
他猜对了初一的藏身地,却没想到初一会双手齐发。
被击中滚倒在雪地上,十五仰面朝天,“我输了。”
初一默默的蹲下,“我没用开刃的。”
“我也没用。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要干嘛?”
初一伸手攥了一团雪,似乎要用这温度让自己冷静,“我在提醒你,不要忘乎所以。我知道你很开心,这次的活儿完了你就可以去找庆南王,可以脱离璇玑营,可以太太平平的过下半辈子。但!你要先有命回去。”
冰冷的雪麻木了他的掌心,初一干脆和十五并排躺下:“咱们这次的对手是夏迷,是……师傅。我和初八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念想,你能死么?”
十五想都没想:“不能。”
初一叹了口气:“是啊,不能。所以,你怕死。一旦心中有所畏惧,你的兵刃,你的暗器,还能像从前那般犀利么?”
“……不能。”
“你现在只是半个刺客了,因为你害怕。越是缩手缩脚,不敢置之死地而后生,活下来的希望就越小。”
十五突然察觉初一话里的不对劲儿,撑起上半身盯住他:“活下来的希望?咱们不是以完成差事为目的的么?”
初一无奈的笑了,轻轻扫了扫十五头发上沾的雪:“你还记得咱们刺客的宗旨?我以为你只是想活着……回去。”
十五觉得脑袋好似被什么重物狠狠敲打了一般,那股一直环绕着他的快乐,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浮躁,终于褪去。
“记得!”难堪的别开脸:“之前,我确实忘了……”
初一揽住他的脖子向下带,把他的头压在自己胸口,“刚才打得疼么?咱们这是几比几了?你还记得么?”
十五一笑:“你一百四十五胜,我一百三十九胜,十二次平局。”这是他自入营起与初一过招积累了好多年的胜败。
初一弹了他一个脑崩儿:“记得真清楚!”
兄弟,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兄弟俩和好如初,十五终于静下心来摒除杂念。
面对面盘腿坐在热乎乎的小火炕上,闭目调息。心底又恢复从前的宁静和麻木,没有荣敏的影子。脑中一次次闪过初一适才所用的身法,那双手掷出个六枚铁橄榄……
睁眼,“你左手第一颗略偏。”
初一也睁开眼,笑:“是啊,被你发现了。”
“夏迷必然还是用飞刀,如若我用袖箭你用飞爪……”
“那咱们应该……”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暗器之间不像别的兵刃,没有什么互克一说,同样一把飞刀,就看是谁来用。但,夕醉楼那些古怪的暗器,又当另一说。
他们的优势之一就是这些稀奇的玩意儿,之二么……人多!
晚膳时分,兄弟俩开开心心的走向前院,还未到就听见世子们哇哇的大哭声。赶忙过去,都傻了眼。
初八鼻青脸肿的跪在雪地里,一对儿哭得一模一样鼻歪嘴斜的小世子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嚷嚷,“你赔你赔!死奴才!”
十五鸡血上头,纵身跃上几步抓住两个小男孩儿的脖领子:“我们不是奴才!”
世子甲扭头,往他身上一扑,鼻涕眼泪全蹭上去:“我的投石车被他砸烂了!”
世子乙抱大腿:“十五,你给我的雪兔被他的雪球砸死了!”
十五:“……”
初一扶额,对于初八的蛮力,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言锦程匆匆赶来:“二位世子,我再做个投石车给你们就是了,莫要难为侍卫。你们这般胡搅蛮缠,只怕王爷知道了要打屁股的!”
世子乙抱来雪兔:“那我的兔子怎么办?”
十五瞥了一眼,拎起兔子的耳朵摇了摇:“喂,再装死就剥了皮烤来吃。”
雪兔立刻蹬了蹬腿表示它的精气神儿。
塞给世子乙:“这只兔子擅长装死,您可以适当威胁一下。”刚才恐怕是砸晕了……
初八不知道十五和初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粗心如他也发现这俩人很有些地方不同往日。
比如早点的馒头,初一往往趁人不备放出飞爪,咻的一下抓回来一个。那轻微的机括之声还未消散,离着两丈远的馒头已经到了初一手中。
得意的一口咬下,“如何?”
十五在旁边默默的喝粥:“你那爪子上不是淬毒了么?”
初一飞也似的跑了……
初八呆呆的看着,十五好心相告:“他回去吃解药。嘻嘻嘻,早点用解药来下饭,也不错。”
再比如,出去打猎,十五弃了擅长的飞索不用改而用袖箭……
初八有点儿明白了,他们是在练绝活儿!
好,你们练我也练!
初一和十五早起伸着懒腰走出房门,迎面一只脸盆大小磨豆腐的磨盘飞来!
好在俩人身形快,看着那磨盘“轰隆”一声将身后的房门砸了个大窟窿……
初八站在场院中挠头:“有、有点儿重,没找好准、准头。”
漫天的铁橄榄唰唰唰的飞过去,初八大喝一声抡起双臂格挡,他袖子里可是有专门做给他的大铜管袖箭!哇哈哈哈~~~我挡我挡!
世子甲:“咦?初八你怎的满头包?”
世子乙:“被蜜蜂蛰了么?”
世子甲哂笑:“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蜜蜂?走,初八,我们的投石车做好了,你来陪我们打雪仗吧!”
到了小世子们专门打雪仗的大院子,两个挂着殷勤笑容的小厮点头哈腰,“小主子,奴才给您们把雪球攒好了。”
初八斜目看,顿时瞪得眼如铜铃。那雪球,一个个有小儿头颅般大小,那投石车竟然换做铸铁所制!
言锦程抱拳一揖,“初八兄弟来试试,在下与工匠稍作改动,加了这根扇形滑道,还在此处加了摇杆可以调整角度……哎哎!英雄,你不要逃啊!”
十五和初一蹲在墙头摸下巴,“我说,这玩意儿很妙啊~”
初一点头:“用在战场上威力无穷。”
十五:“北疆产好矿,言军师貌似就是个巧匠,不如请他们打造一些五棱铁橄榄。”
初一为难了:“筑北王府穷的叮当响,这笔钱怕是要咱们自己出。”
“猎一些兽皮拿出去卖来得及么?”
“来不及。而且北疆产兽皮,这就好似你在南域卖水果。你还剩多少金子?”
十五想了一下:“二十八两。”
突然墙头又跃上来一个人。
筑北王像只大棕熊一样蹲在旁边,双眼放光:“十五你真有钱……”金子金子!“二十两黄金,五棱铁橄榄,一万枚!”
言锦程一溜小跑冲过来:“王爷!亏了亏了啊!”
靳子炎挠头:“五千枚!”
初一和十五摆出同样木然的脸:“成交。”
入夜,靳子炎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嘀咕着:“库里从琉国缴获的铁矿终于派上用场了,还是本王聪明,招了些巧匠。这笔金子算是白赚了啊,哈哈哈~”
王妃被自家熊一样的王爷抱得死紧,无奈的轻拍那条健壮的手臂,“是啊,王爷英明。”
十五看着一下消瘦了许多的钱袋,心中默默换算,这是多少糕点蜜饯以及肉脯……
初八很理解十五哥在想什么,安慰道:“别想了,想多了你会挠墙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大概的换算: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10000文铜钱。
二十两黄金就是二十万铜钱,也就是说40文一枚铁橄榄。
。
【看图说话】
靳子炎:十五你好有钱……
53、第五十三章
过了年,即将在雪融开春时节前来增援的北征军粮草辎重等已经陆续运抵北疆。
言锦程特意吩咐这三个璇玑营的刺客在先期抵达的前锋营中露面。无论是帮着搬运粮草还是传个话,抑或是帮忙安置张罗前锋营一切内务,总之,言军师的意思很明显,给对方一个他们是老兵的假象,让初一十五混个脸儿熟。
初一担忧会有庄子里的人混在前锋营,他们这般抛头露面太容易暴露。
军师一笑,拿来北疆士兵惯常带的棉帽扣在他头上,系上保护脸颊和下巴的棉耳,“如若对方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