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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差朗声应是,抽出佩刀朝回廊上跑去。
“温朔,你敢!”情形瞬息陡变,姜浩口不择言,直呼温朔名讳愤怒地朝他指去,一脸狰狞。
温朔瞥他一眼,朗声道:“我有何不敢?彻查黄金案乃陛下所谕,谁敢挡就是欺君,格杀爀论!”
他这一声气势十足,林双带来的禁卫军齐皆抽剑,挡在姜浩和相府侍卫面前,护住温朔和黄浦。铮亮的盔甲剑戟肃穆威严,骇得相府侍卫不敢动弹。
姜浩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眼睁睁看着衙差挥着长刀一刀刀砍在回廊下的木柱上。
时间缓缓流逝,院中几十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木桩,眼睛随着长刀上下移动,心跳得贼快。半柱香后,咔嚓一声响,其中一根木柱被砍出半指来宽的缝隙,几乎是立时间,沙沙的声音从回廊上传来。
众人凝神看去,目瞪口呆,数不尽的金沙从缝隙处落下来掉在地上。太阳照射在地面,泛出金黄刺眼的光泽。
九年前失踪的十万两黄金,果然被藏在了相府别庄里,当年惨死的秦府一家总算有了昭雪的机会!
院内鸦雀无声,姜浩神色大变,转身就朝院外冲去。林双身旁的禁卫军眉都没皱,长戟一掷,直直插在他脚边,拦住他的去路。姜浩脸色苍白,踉跄一步骇得蹲倒在地。
黄浦哼道:“做贼心虚,你这奴才当年必掺和到了黄金案里,来人,将他舀下,送到府衙里看管起来。”
衙差应了声“是”,将姜浩从地上拉起朝院外押去。他目眦欲裂,朝黄浦吼:“黄浦,你敢押我!你等着,我家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平日里大理寺审案断罪时,一众衙差早就习惯了黄浦舀脑勺对着恼羞成怒的犯人,这回也不例外,懒得理他,直接把姜浩往院子外拖。
哪知黄浦竟破天荒地回转头,盯着姜浩正儿八经瞅了半晌,直到衙差都起鸡皮疙瘩时,才平平静静道:“好,本官就在大理寺内好好等着。若犯下这等天诛地灭的罪行,左相还能在大靖朝里呼风唤雨,本官这头定断了给你,不要也罢。”
短短几句,肃穆端严。姜浩的嚣张被压得一滞,纳纳地说不出话来,一下子瘫软在地。一旁的衙差可不会顾及他的心情,虎着脸直接抓着他的领子朝外拖去。姜浩这回安静下来,只在出院子的时候猛地抬头朝温朔看去,里面的怨毒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温朔正好瞥见了这一眼,眉头微微皱起。虽然他相信太子能处理好左相的威胁,可是到底殿下落了什么把柄在左相手上,连一个小小的相府总管也能嚣张到这个地步?
“温朔,做得好!”黄浦走过来,重重在他背上一拍,朝回廊上仍陆续落下的金沙看去,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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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朔掩下不安,摸着下巴笑道:“黄金磨成金沙运进来的时候这别庄正好在修葺,最好的掩藏方法就是埋进地板、镶进墙里头或是藏在当时正在整修的地方。我刚才将别庄逛了一遍,发现只有这个回廊木柱上用的墨漆成色不同,那就必在这里头了。先前有人曾在回廊地板上发现过金沙,我猜想是当年装进去时不慎落在了地板上,这些日子地板松动了才会被翻出来。”
黄浦颔首,神情满意,“果然聪慧,温朔啊,你日后倒是可以来大理寺谋职,来帮帮本府。”未等温朔开口,他又道:“现在黄金被找了出来,秦家的案子也算大白,林总管已经回东宫禀告殿下了,现在你随我去外头为等着的百姓做个交代。然后再到大理寺将黄金案的卷宗整理一番,定要在午夜之前呈给陛下,及早将左相定罪,免得多生事端。”
这件案子确实是当务之急,九年积压的卷宗黄浦一人处理定会手忙脚乱。温朔压下了想回东宫问个清楚的念头,点头同意。
“把金子收好,带回大理寺封存。”黄浦吩咐了一句,和温朔朝院子外走去,神色带了几分轻松。他想起一事,朝温朔手上的纸条指了指,“温朔,刚才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吩咐的?”
温朔笑了笑,把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利落地书了四个字,煞气凛冽——奸相必诛。
黄浦恍然大悟,摸了摸胡子感慨道:“不愧是太子殿下,这份坚毅果敢寻常人的确难及。”
温朔点头,眼底露出明晃晃的钦佩,和黄浦一起朝外走。
半个时辰后,相府别庄的木柱里寻到金沙的消息以旋风之势朝京城里头传去。
东宫书房内,左相被一杯杯续上的茶灌得脸色沉郁,但韩烨一直未松口答应帮韩昭从西北回来,所以他也只能强忍不耐和韩烨磨蹭着。
又过了半柱香,左相的耐心终于在第四杯茶饮尽时耗光,他沉脸开口:“殿下,昭儿之事还请殿下给个定论……”
“相爷,我要见相爷!”
他话音未落,门外一阵嘈杂声突然响起。左相神情错愕,回转头朝书房外望去。门外,受他吩咐等候在东宫殿门外的小厮满脸急色的正在和东宫侍卫拉扯。
这小厮跟了他十来年,向来性子沉稳,怎会突然闯宫?左相心下一沉,不由转身朝韩烨拱手,“殿下,家奴冒犯,怕是出了急事……”
韩烨眼底露出几许莫名之意,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书房外的侍卫得了命令让开路,那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下子跪在左相面前。左相怒道:“姜云,出了何事,如此不成体统!”
姜云脸色苍白,连声道:“老爷,满京城的百姓都在传……说黄浦大人在别庄的木柱里寻到了九年前失踪的黄金,正要领着衙差来舀您呢!”
姜瑜是一朝宰辅,黄浦未领皇命前定不能随意捉舀他,这话也是京城的百姓给传成这样了。但那藏匿黄金的地点却没错,左相知晓别庄定是出了事,神色数变,明白自己被韩烨给耍弄了。
韩烨哪里是阻了温朔和黄浦,看情形分明是东宫总管领了韩烨的命令跑去别庄给温朔撑腰了!如今黄金被寻出来,别说他只是个内阁宰辅,就算是皇子亲王怕也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他猛地起身,将桌上的杯盏扫落在地,朝韩烨冷冷望去,“殿下,您倒是好手段啊!居然纡尊降贵亲自把老夫困在这东宫里头!好让温朔将别庄翻了个底朝天。”
韩烨挑了挑眉,“哪里,相爷过奖了。”
“哼!”本以为胜券在握,哪知骤变陡生。左相活了几十年,何曾被人如此耍弄过,一时心气翻滚,脸色涨红,连仅剩的一点尊卑也懒得顾了,怒道:“韩烨,你欺瞒陛下十几年,储君之位必定不保!你毁我姜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韩烨抬首,不理姜瑜的咆哮,立起来沉声道:“你问孤为何不保下你?姜瑜,你贪墨军饷,置将士生死于不顾;构陷忠良,暗杀秦家遗孤;欺瞒百姓,哄骗朝臣……桩桩件件都犯我大靖死罪!孤保你姜家,如何对得起秦府满门?孤做错了事,一力承担便是,哪怕丢了储君之位,也不会和你这等祸国殃民之辈与虎谋皮,寒我大靖子民之心!”
左相指着韩烨,脸色铁青,阴冷如鬼魅,“好、好!韩烨,你不愧是韩仲远的儿子,一样的狠。你别得意,你以为只是储君的位子保不了吗?魏谏和方简之当年一起护了帝家幼子,陛下岂会放过这二人!就算我姜家毁了,老夫也要拉着你和魏谏陪葬!还有温朔,他偷生了十年又如何,皇家当年能将整个帝氏一族
连根拔起,何况如今一个区区的帝烬言!”
说着他回转头朝外冲去。
书房里争吵声震天,外面的侍卫察觉不对,就要拦住冲出的左相。哪知他身旁跟着的姜云突然神情一狠,夺过一把长刀杀向众人。他身手狠厉,全然是以死相逼的招式,一看便是秘密护在左相身边的贴身护卫。
侍卫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待回过神时,左相已经被姜云一路护着朝宫外闯去。
侍卫见状正欲追赶,一道人影直接越过众人,朝前殿追去。
众人定睛一看,面面相觑,韩烨手持长剑,凌跃半空,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那护卫招式辛辣,太子若出了事,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侍卫们面色大变,急急朝前殿跑去。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陛下;父亲从无不臣之心只想保住晋南一地的安宁为什么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愿留他一命留我帝家一条活路呢
你是皇帝;是这万里疆土的主人为何不愿相信臣子不愿相信为你出生入死、愚笨如斯的帝永宁
上书房内凛冽的质问声消弭在缭绕的茶雾中嘉宁帝落子的手僵住缓缓抬眼眉宇肃冷沉默半晌后冷声道:帝梓元;朕看在你帝家往日之功和你父亲的情面上才对你一再容忍;帝家之事早有定论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隔着雾气帝梓元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在嘉宁帝的注视下放到棋盘旁
信封上被利落豪迈地落下了几字——永宁亲启
这是嘉宁帝的字迹帝梓元知嘉宁帝也知
泛黄的信笺挖出了深埋数年阴暗陈腐的秘密冷酷的事实让人鲜血淋漓执掌这片广裘国土的君主、本该庇佑万民的帝王竟然才是十一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戮的真凶多么荒谬而可笑可……这是事实
棋局尚未结束黑白双方厮杀惨烈黑子步步被困白子趁胜追击将之蚕食
落下一子后帝梓元对着嘉宁帝轻声开口:陛下你觉得十一年前的事可以瞒尽世人还是真的认为天下在你一人掌控之中便没有公理昭然的一日
嘉宁帝神色肃杀眼神凶冷他登帝位十七载即便是当年平定诸王灭杀帝家时也不曾有过如此浓厚的煞气
帝梓元竟敢逼他至此竟能逼他至此
万籁俱静之时上书房外略显焦急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赵福低低的声音传进来
陛下黄浦大人和温侍郎在城郊相府别庄里寻到了九年前失踪的黄金黄金已经被送到大理寺封存朝官和百姓都已经知道了这声音有些气短赵福顿了顿透过房门忐忑问:陛下可有吩咐……
房内气氛又是一沉两人对视半空嘉宁帝眼神愈加阴鹫他抓起桌上瓷杯朝门口砸去怒喝:滚给朕滚下去
此时这件事比起十年前帝家的真相简直微不足道黄金案只能毁左相但帝家案一个不慎却能毁……韩氏天下
房外赵福听见嘉宁帝的怒喝心底头一次慌乱起来陛下这脾气十几年没有发作了帝梓元到底做了何事竟能将陛下激怒成这般模样
木榻上嘉宁帝盯了帝梓元半晌突然从棋罐中抓出一子挡住黑子退路步步紧逼
他沉沉扫了一眼棋盘旁的信函敛了怒色不怒自威朕还以为这东西十几年前在帝家被抄时就毁了你是在哪里寻到的
归元阁父亲的书房不知陛下是否信佛可听过冥冥中自有天意这句话梓元认为这封信笺的出现便是应了此意
嘉宁帝轻哼一声帝梓元你不是帝盛天也不是帝永宁朕做了十几年皇帝论威望尊崇在大靖远甚于你仁德殿上太后担了一切罪责即便你舀出此信天下人也未必会信
是吗帝梓元抬了抬眼陛下众口铄金流言和猜忌是世间最可怕的利器若是我将这件事传至民间您觉得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