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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妮儿告诫自己一定要振作!要首先扫除掉自己满脑子的荒凉和一肚子的惆怅。她每天拽着自己的头发往起拉,要把自己的脊梁拉直了。
她问自己:青春是什么?是天马行空,个性张扬!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酋!凭什么我面前的就一定是一地鸡毛?
“既然不能继续排练,就把音乐剧的事情先放下,我就非要战胜这种困难不堪的局面!”
天妮儿开始不再太功力地做事。
虽然已经无法正常排练,但队伍绝不能散掉,她顺应天旗、巴恰喜欢原创音乐的喜好,不断地写出一些歌词,与天旗、巴恰等共同谱曲玩上了摇滚,由巴恰和天旗带头,带着剩下剧组人员扯着嗓子狂嚎。
“我们有什么?
我们青春如花
我们没什么?
我们没啥可惧怕
我们想什么?
想走遍天涯
提金箍棒骑白龙马
观非洲落日
看美洲红花
赤脚穿越撒哈拉
世界好美呀
路远算什么
只要心比脚大
闯到哪里哪里是家
晚看落日朝看彩霞
生命不过是从这儿到那儿
什么算得了什么!
什么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有青春如花
什么算得了什么!
什么又算得了什么!
这种狂嚎在最初的时候,完全代替了音乐剧的排练,所有同学一嚎就是两个小时,唱到动情之时,同学们打开所有的窗户,吸引了排练厅内外的数百人聚集,开始更大规模的狂嚎。
大家尽情地狂嚎,嚎得热血沸腾,嚎得热泪横流,嚎得勾肩搭背,嚎得肝胆相照,嚎得天翻地覆。
青春就需要这样肆意地挥洒。
在这种挥洒中,同学们又赶走了以邻为壑的狭隘,掏出真诚;趋走了嫉妒的偏执,坚信了友谊;开始耻笑无望的悲凉,坚定了信念。
在这样的狂嚎中,每个人都在突然地醒悟:人生,不过是活一场吗!什么,又算得了什么!!
这种狂嚎保住了剧组的人仍然聚在一起,并吸引了更多的同学前来参与。
剧组在此种形势下,再一次调整角色,巴恰调整为“船长”,并加上了一个一直在剧组鞍前马后跟着忙碌的声乐系同学河江,同任 “船长”,杨阳和方芳同时担任“厨娘”,“少爷”一角由天妮儿自己女扮男装亲自上台,摆出了一幅缺了谁都不怕的架式。
这样的坚持有了收效。
王三一和于丹听说了排练场的情况,见不可能因为他们的离开,就会阻止《人鱼》的排练与演出,他们又回来了。
六十二
天津城本世纪场面最为浩大的一场世纪婚礼开始了。
两位新人分别是天津津美集团董事局主席的大儿子和另一家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千金。这两位天津卫巨富的联姻,轰动了海河两岸。
26层高的津门大酒店被鲜花、五彩的飘球、上万幅祝贺的条幅所笼罩。
大酒店门前是锣鼓喧天,管乐齐鸣,舞龙的、舞狮的、扭秧歌的,各路人马,旋天舞地;民乐队、西洋乐队、电子乐队,中西合碧,五马长枪。
天上飘的,地上跳的,空中响的,热闹得翻天覆地,乱得一塌糊涂。整个南京路的几条马路都挤得水泄不通。
酒店内6个300人大厅,和226个包房全部暴满。
天津市工商界的所有巨头们全体到场。
生意场上靠着这两大家族吃乘饭的、各路帮闲; 终于有了报答和表现的机会; 他们就象苍蝇一样在大酒店内外“嗡嗡”地乱窜。有负责签名的、有负责照相的,有负责迎宾的,有来回引导着安排宾客房间的,还有专门在大门口候着,看到重要客人到场儿,就给主子打电话报告,由主子专程出门迎接的,总之,在场的都是肯为两家冲锋陷阵的,到场的都不是兜儿里没份量的。
往这个场面上送礼,没有揣着装满人民币的大纸袋儿往主宾家人兜里硬塞的。都是一张卡、一纸现金支票完事儿。
当然,也有人拿着小额礼金进来,拿着大额现金卡和汇款单从婚礼场上走出去的。这样的人物,都是高人!老天津卫讲话:此路高人,不架鸟溜弯儿,不系着大铜卡子腰带穷横,不陪着笑脸抖落着长衫周旋,做的就一件事,凑你耳根子底下一句话,齐活了。您就等着发才吧!听明白没?这叫官爷。
大酒店外面,还有十几个卖着力气向来宾做解释的,说话都抄着浓重的天津腔:“您了知道人家为嘛在这儿办婚礼,不去 “万豪”吗?人家可不是办不起呀!人家这是为了不让美国人把钱给赚了去,让咱中国人赚钱。多大的爱国主义热情啊!就冲这,您了进去多喝几杯。”
一身白西装的天旗带着天妮儿等人准时到场。
到场的所有女孩子们都打扮得十分漂亮,因为她们有个小鬼计,希望新郎在看到这些姑娘们之后,就立马取消婚礼,来追求她们,但她们都失望了。
新娘是位在央视模特大赛上获取过银奖的绝顶美女,优雅高贵、仪态万方,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对这样的女人,无论你用什么样的美好字眼去形容其美; 都不为过。
女孩子们在婚礼进行前,只看了新娘一眼就全都看傻了,无不惊叹地睁大眼睛、捂着嘴发出“哇,太不可思意了”的感叹。
没办法不惊叹,人家长得那是…天津人讲话:美极了!
结婚典礼只在二楼的一个大厅中举行。这里只坐着两位新人的家人和最重要的客人。这些客人都是天津市工商界的重量级人物。
结婚典礼现场与众多的客人们隔开着,宾客们都是通过各个房间的电视才能看到婚礼现场。
典礼在简单、安静中进行。杨阳导演的婚礼音乐环节,成为这次婚礼的最精彩部分,女孩子们都身穿白纱,头顶着由各色野花编织成的花冠,于丹就如同是古希腊的祭祀,带着天妮儿、孟佳及其他乐手们走向新人,送去祝福。
这样的场面由电视放出来; 非常的漂亮,就如同是有一群来自天国的仙女,特意为今天的婚礼送来她们的祝福。这一场面,让所有到场的人都竖起大拇指夸赞:“太圣洁了!”
酒店老板——天旗的那位哈大哥,从十几天前就开始哆嗦,唯恐为如此之重量级的人物办事; 有不周之处。但当这一场面结束之后,他回家休息去了。走之前,拉过天旗,在他的后背上狠拍了一巴掌,嘴咧得跟瓢似的。
六十三
新郎家因为满意,而让酒店为女孩子们专开了一个套房,酒席享受娘家人的最高待遇,并将两万元劳务费塞到了天旗手中。
这桌子酒席吃得女孩子们是目瞪口呆,她们是越吃越觉得:有钱真好!吃饭的过程,会成为一次体会幸福的过程。
等到天旗将每人两千元钞票分给了大家,女孩子们都已群情激昂了,热血沸腾了,全部发誓: 一定要做有钱人。
与所有同学都热烈而激昂不同,于丹虽然也手舞筷子,在桌、嘴之间来回的翻飞,可眼神之中却透着从未有过的惆怅。
婚礼的场面给她震憾。这个来自干部家庭的女孩,比起桌上的所有人都见过世面,更懂生活哲学。在她刚才走近新娘的一刹那,虽然她穿着祭祀服装,却感觉自己就像个很丑很丑的小女孩儿,走到了一个美丽女人的面前,要了一块糖吃。那个英武气十足的新郎,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她现在在想一个问题:女人到底应该追求什么?读再多的书; 就能获得今天这样的场面吗?
新郎、新娘的家长特意来到同学们所在的房间,来感谢她们给今天的婚礼带来了如此美好的场面。
新郎父亲陆国瑞是位在天津市工商界一呼百应的大人物,天妮儿等人过去只在电视上见过。此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这位大人物,他是那样的和谒,那样的恢谐幽默,在你身边一站,就感觉他应该是个领袖级人物。
他对女孩子们一一敬酒,对每个人所说的感谢话都是那样的动人。他对每位同学都敬完酒之后,说了句这样的话:“你们让我们陆家今天这样风光,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帮忙。哈哈。”
天旗立马将这句大人物的话给接住了。“陆主席,我们学校正在排一部音乐剧,如果想找您帮忙,您能帮吗?”
陆国瑞身边有位像是秘书的人,狠瞪了天旗一眼。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那位秘书所以是秘书,就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象大人物一样去想问题。
陆国瑞听了天旗的话,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想了片刻后说。“我赞助过很多次天津市的大型文化活动,总金额超过五千万。这样的事情我愿意做!但问题是你们的东西要好,幼儿园过家家的事也要我赞助,那我丢不起那人。”
杨阳抢话非常之快。“我们音乐剧故事,可以说是当代中国最好的。”
“你们能搞出这样东西来,我一定支持!你们现在是要在学校搞个音乐剧是吗?我没听错吧?这个我一定支持。还有,如果你们的音乐剧搞成了国家级文化精品,我会花更大的力量支持你们!我说到做到。好不好!我现在就给你们落实人。”
陆国瑞回过头来向门口处看了一眼,一招手,一位一直跟在陆国瑞屁股后面、此刻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连忙来到老板面前,随手就陶出个本子和笔,低着头等候命令。
陆国瑞指着这位经理向学生们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媒体部经理李林,就由他负责你们的音乐剧的事,他一定会帮你们办好的。李经理你听明白没?”
李经理赶忙把小本子递到陆国瑞眼前:“我都记下了,您看,支持这些学生搞音乐剧的事,由我来办,一定办好。”
陆国瑞还真就看了一眼李经理的小本子,但显然本子上有他没看到的东西,他只一抬头,反应极其灵敏的李经理马上跨前一步;将小本子又递到了天旗手里。“把你的电话给我留下。”
天旗抑制不住兴奋,合不拢嘴儿地在小本子上记上了电话。并不住地对着陆国瑞大幅度地弯腰行礼道谢。留完电话,他将小本子递了回去。
这真是天外掉下来的大福!天妮儿说什么也想不到,今天只是为了抬天旗的轿子,才参与的一次婚礼,却让她得了一个如此之大的一个大礼包。她呆在那里,象只木鸡一般,没了一点反应,傻了。
同学们热情地为陆老先生鼓掌,还集体向老人家行礼致谢,只有天妮儿在旁边傻乎乎地站着,她无法相信在经历了这么多困难之后,突然地就天降大福了。“这难道会是真事吗?”
陆国瑞很幸福地看着同学们,脸上洋溢着喜悦。“要是你们都是我的女儿多好啊,我可以天天看你们唱歌跳舞,我就能活150岁。哈哈哈哈哈…。”
第十七章 斗酒 六十四
津美集团那位媒体部的李经理在婚礼的第二天就给天旗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谈关于公司支持音乐剧的事,谈话的地点仍然是津门大酒店。他还一在强调,一定要将参与婚礼的女孩子全都带去。
“看来津美集团真有可能会赞助《人鱼》的演出。”
天妮儿接到天旗的电话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