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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仿如天籁的声音说:“进来吧。”
定风波(三)
师傅坐在灯下,眼波盈盈扫了我一眼,并没有愠怒气恼的神色。
可是我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松懈。师傅他从来都不把七情摆在脸上,有句话叫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种人虽然不多,可也不少。我师傅当然是一个,明宇是一个,龙成天只怕不但面不改色,还会谈笑自若呢,要没有那股气势,他的帝位也没有那么稳,立一个男后,做了许多奇事。言官们谏折如山,他还不是依然故我。
师傅指指一边的椅子:“过来。”
我乖乖的挨过去,半个身子斜坐下来,眼睛偷着递着打量师傅。他并没有形容憔悴,我先放下一半心事。再看他坐的稳稳的,气势如静雪深潭,又下了另一小半心。
师傅只管看他的书,好象旁边根本没有坐着一个大活人一样。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要是师傅一见我就劈头照脸揍我一顿,或是痛骂一场,我心里倒踏实了。可是现在他的表现好象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半点火气也没有,倒让我心里没有底。
我咽口口水,试探着说:“这么晚了……师傅还没睡?”
虽然无数次在张口之前都想唤他名字……可是远生这两个字,比实心的铁陀还要沉重,怎么也喊不出来。
心底苦笑,大概是我太尊师重道了……或者说,是师傅太有威严了吧。从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时,就总在他面前不敢大喘气儿,那时候他只是文弱书生,可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从骨子里透出来。
被他打过手板,罚过站,抄过书,罚过跪……还……
打过一次屁股……
这样的的师傅,就算我再想直呼其名,可就怎么也喊不出来。
并不是我不想……
实在是……师傅他积威之下,我不敢造次。
“不想睡,看会儿书。”师傅淡淡的说,眉眼在烛光下几乎流转生辉,象漂亮的珍珠一样。
真是……
我偷偷咽口水。
怎么说师傅也该是三十开外的人了,可是看他的脸庞,眼睛,……那么美丽清雅的他,只象个饱读诗书的少年。
“……”我张了一下嘴,犹豫了下,还是说:“师傅,对不起……”
再让我装若无其事,我真装不下去。
他眉尖微微一动,却说:“没什么。”
叹口气──
我老老实实蹲下身,下巴搁在他的膝上:“师傅,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淡淡的说:“你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下药的吧?”
我马上垂头认错:“药是我下的……这个的确是我不好。”
“只是错在下药?”
我再低头:“后来……更不对。”
他把书轻轻放下,语如纶音:“既然知道错,那么你自己说,该怎么罚你呢?”
我愣了下?
啊,这是要我作法自毙么?
我试着说:“我……我去拿竹鞭来?”
他正眼也不看我,又捧起书来。
“师傅,我替你斟茶……”
“师傅,我帮你捶背……”
“师傅,你要不要歇息了?我替你备浴水好不好?”
“师傅,要不,你睡着,我跪着……跪到你觉得可以起来我再起来……”
还不行么?
“师傅,给你……”我有气无力。
他看了一眼,眼中寒芒一闪:“这是做什么?”
我托着短剑:“我任您处置,你看我哪儿不顺眼,就把哪块儿割下来好了。”
他不动,我也不动,就这么僵持。
师傅他对我……
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的膝盖已经开始刺刺的作痛……
师傅一手搭在我手上,声音总算有了些温度:“起来。”
我一手扶着他的腿想站起来,可是跪了太久腿麻了,身子一歪,竟然扑到了他的身上……
“师傅,师傅……我真不是有意的……”手慌脚乱的要赶紧起来,手乱扶了一把……
扶……
扶……
我扶到了师傅的……
他垂下眼帘看看我的手,又抬起眼来,居然浅浅一笑:“我看你就是有意的。”
我象被火烫到一样急忙缩手,期期艾艾说不上来话。
师傅收敛了笑意,转过头去,还是不理我。
心一横,我直接了当说:“师傅,让我看看你的伤。”
就算下一刻会被他杀人灭口我也认了,我的性子急,这样磨来磨去,我都快磨死了还没个明确说法。
要杀要剐,咱干脆的说明白不行么?
他极淡定的点点头,说:“好?”
咦?
我是不是幻听了?
师傅他说……
好?
接下来的时光象是中邪……啊啊,打的什么破比方……
象是做梦,我让人送进热水来,自己避到外室。师傅在屏风后沐浴。尽管我一千一万个想进屏风里去……
不是好色!我没那么色!我又不是章皇后那个没节操的……
我只是想看看师傅他有没有被我昨晚的莽撞伤到。
水声淅淅沥沥,听的人心里一点一点的发软发热。
师傅……
他其实面冷心热。要是不喜欢我,万万不会让我近他的身……
其实我心里明白,就是……
就是有时候会胡思乱想一下……
师傅不是那等迂人,他不喜欢我的话,就算我为他做再多,他也不可能因为愧疚感而对我……
对我……象现在一般。
我捧着下巴傻笑,屏风后的水声慢慢变小,然后师傅清声喊:“你过来吧。”
心里发颤,手直哆嗦……
师傅他……
他……
他让我看伤……
他的伤在……
我……
啊,怎么觉得鼻腔这么热热的……
定风波(四)
大口吸气,想让急促的心跳慢下来。
“药在桌上。”
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泡过热水的关系,听起来有些偏软。
不……不行,没有用,心跳还是一样快,甚至感觉是要越来越快。
师傅姿势慵懒的坐在床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袍子,说不上什么料子,棉袍大概没有这么光滑,而丝袍没有这么柔软。烛光映在他的眼睛上,那两泓深潭似的眼睛上面有跳跃的火苗。
很奇异的组合,他明明是那么冷冽清淡的一个人,可是却被黄晕的烛光映得有些微微的金红色,在他的衣衫上肌肤上还有……那美丽的眼睛里面,都有流光熠熠,宛转绰约的一份光。
微艳的光弧,一下子就圈住了双眼。
“过来吧。”
我一步一步象踩在棉堆里,飘飘然悠悠然不知所以然,站到床前,只会看着他发楞。
这张脸孔……明明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却还在每一次看到的时候不能自己的惊艳。
“师傅……”
他懒懒伏下身,轻轻指了指床头。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象是漂亮的珠贝,带着珊瑚色……和他的指甲一样的颜色光泽。
我手抖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把那个拿起来,打开盖子,有点凉凉的药香,闻不出来是什么做的。
屋里很静,香鼎吐烟,红蜡滴泪。
师傅静静的说:“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竟然坐在床前发起呆了:“我……”
“你能隔着衣裳看伤?”他轻笑了一声,笑声象是一支柔韧鹅毛擦过耳廓,连心里都象被根细丝密密的勒起来,一抖一抖的吊着。
好象全身的血一下子全冲上脑袋,耳朵里嗡嗡响,眼睛发烫发涨……
呼吸困难。
师傅他这是……这是要便宜我,还是要罚我?
伸出去的手抖得象得了疟疾,我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终于将他的衣带拉开。
柔滑的衣料向两旁滑下,我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有的念头,都被眼前看到的美丽身体抽空,一点都没有剩下。
“你不冷吧?”
我忙说:“就……就好。”
咬一下舌尖,强迫自己把所有的绮思逸想全从心中割开,手沉稳轻快,轻轻分开他的双腿,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指尖蘸了药膏抹上去。
他身体轻轻一震,却保持着柔顺而安静的姿势不动。
我上完药,急急替他将衣裳拉好,飞快缩回手,小声说:“好……好了。”
声音一出口就吓了自己一跳,嘶哑得象是渴了三天没有喝水的人。
心跳的象要鼓破胸口,某个部位开始发热发涨……
“你,你早点睡。我……我出去了。”
“倒杯茶给我。”
我急匆匆的步子一顿,心里叫苦,嘴上只能答应:“好……”
从壶里斟出茶来,走路如钉桩似的走近:“喝……喝吧。”
他靠着枕,衣衫还是凌乱欲落的模样……突然想到活色生香四个字。
清醒点清醒点,笨蛋,师傅是什么人,能让你这样随便的意淫想往!
可是,可是他这样子,简直……就是章竟说过那个什么,诱人犯罪。
茶杯是细腻的白瓷的,却还显的不如师傅的指尖晶莹光洁。
镇定,镇定……今天可没有中春药,没有借口做冲动之举……
师傅把水杯递还给我,淡粉的唇上沾了些微水光,可口的……让人想扑上去用力咬……把他吃下肚去。
喉头上下滑动,一口口水咽的困难无比。
伸手去接水杯……
师傅忽然微微一笑,一瞬间象是春风盈盈,拂面而来。
好象哪里一根崩的紧紧的弦,拉伸到了极点,一下子断掉了。
理智这两个字彻底粉碎飞散,连点渣子也没剩下。
接下去就是一片空白。
等我终于恢复点理智,我正伏在师傅身上,重重的吮吻他胸口单薄细稚的樱红,他轻轻呻吟如水晶玉石轻击脆响,澄澈醉人,闻之销魂。
“师……”
“叫我,名字……”
我深吸了口气,颤声唤:“远,远生……”
“唔……”他轻轻应了一声,那甜醉的声音仿如天籁。我分开他修长的双腿,将自己置身其间。
刚才让自己有意去忽略的美景……
指尖颤抖着拨幽寻秘……
他握住我一绺头发,身体轻轻颤抖,似是不胜欢愉。
耐心细致的开拓,就象采珠人的心情。捞起珍贵的珠蚌,精心的寻隙,小心翼翼的撬开秘密,内里柔嫩滑软,紧窒诱人,藏着稀世珍珠。
深深的将自己埋了进去。
快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好象心中有一块空处瞬间被填满,巨大的满足感遍及全身,头向后仰过去,闭紧眼,却有水珠沁出来。
“远生……”
远生远生远生……
这是个已经深深铭刻在心里,永世不能忘的名字。
“远生……”
他温柔的答应,仰起脸来与我接吻。他的口中凉润丝滑,兰舌如糖,我吮住不放……
远生,我爱你。
这世上,我唯一的挚爱。
我的师傅,爱人,生命,我所有的幸福快乐……
“下次……不用再用什么春药……”他脸上绯红如抹了一层胭脂,在我的动作下气息紊乱:“我并不……”
下面的话被一声长长的抽气替代。
“师傅……”不,我说错了,是远生。
“远生,你的意思是……”
他眼中有荡漾的春意和情意,那份真挚我绝对不会漏看。他的唇瓣微微抖着,似是不胜我的目光灼灼,喉间“嘤咛”一声,唇贴上来与我缠绵一处。
似乎要将全副神魂吸去的深吻,身体热的如置熔炉,汗如雨下,滴在他晶莹美丽的身体上。我象除去了所有束缚的野兽,在他身上快速的动作着……
所有的焦虑,猜疑,不安,伤害,苦涩……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浓浓的甜蜜。
我已经抱住了自己的幸福。
我的幸福和梦想,一直就只是他。
苏远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