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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寡妇要慢很多,一个人在楼上磨磨蹭蹭,估摸着涂脂抹粉这些。
小球笑话:“女人就是麻烦!”
小包不服气:“说谁呢?”
小球将了她一句:“我说的是女人,不是丐帮的女娃。”
清风摆出和事老的脸面:“一人少说一句不行吗?”
小球和小包异口同声:“你闭嘴!”
陈青口在第一笼包子上桌的时候,恰恰好凑了进来。
小球直挤兑他:“掌柜的,漱口洗脸了没有?”
陈青口点头,也不多说话。
然后抓起肉包子就吃。
就在他们消灭完第四笼包子的当口。
楼上下来一个人,前人发明冤家路窄这一个词儿果然不是盖的。
这不是昨天那个御猫姑娘么,背了包袱和双剑瞧样子是要离开。
陈青口没打眼瞧她,只顾自己喝粥吃包子。小球他们对了一下眼色也就装作没看见。
傻子是真没瞧见,他手笨,抢东西抢不过别人。正在想对策。
姑娘看他们吃得欢,也唤来小二,指名点姓说要吃一样的东西。
可她一个人一笼,怎么吃都没有边上的欢实味道。才吃下一个就没了胃口。
陈青口厚脸皮讨上去问:“猫姑娘吃完了?这剩下的可否便宜了我们。陈某人这里有一大家子要养。”
姑娘冷脸:“不给!喂狗也不给。还有,你家姑娘我有名有姓,不是什么猫姑娘。”
陈青口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觉得晦气,坐下来继续吃他的。
没人理她,那姑娘也觉得无趣,嘟囔着小嘴赌气:“小二哥,把这些个剩东西拿出去喂狗!”
小二黑着一张脸叫板:“朱门酒肉臭啊。。。哩个啷”
姑娘脸一涨,低着头出去。
小球的肚子吃到跟个球没有两样,才停口。小包和陈青口也涨得不行。
傻子还能吃,但被陈青口穷凶极恶地吓唬了回去。
余寡妇和绝色公子另叫了一些吃的,在边上一桌。
吃饱喝足带够了干粮和被褥,这些人才又起程。
第六章 江湖四绝
自从有了傻大个,陈青口从车夫一越升格成闲人。
小包继续发光发热,发挥她包打听的特质。给大家讲御猫和盗圣的故事。
她的故事说得很玄,是江湖上流传下来的版本。
“二十年前御猫和盗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余寡妇刚才买了一些梨,招呼傻大个把车先停停,一同来吃果子。
傻子对这故事也很有兴趣:“猫和。。耗子?很厉害?”
小包自豪地点头:“我们丐帮的长老可是亲眼瞧见的。”
余寡妇削了一块梨递到绝色公子的嘴边,满不在乎地问小包:“你们长老说什么?”
绝色公子一低头用手接了过去。
“我们长老说,盗圣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已经流传了一百多年。想当初,山西一名叫陈胜的义侠武功盖世,高来高去,飞檐走壁,劫富济贫,无可不盗。入皇宫内院就如同探囊取物,久而久之,江湖人就送给他这么个响当当的外号。”
小球手托下巴沉思:“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贼祖宗!”
陈青口瞅准了在他胳膊上拧起一丁点肉,还没忘记转三转。把小球疼得只喊娘。
清风瞧笑话:“该!看你还敢不敢糟踏盗圣太祖爷爷的名讳!”
小球噘起嘴:“又不是你们的太爷爷,起哄!”
陈青口不紧不慢地开腔:“我姓陈他也姓陈,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小包接着说:“从陈胜那辈开始,陈家子孙惩恶扬善的事情可没少做,盗圣的名号也平平安安代代相传。也不知道是树大招风还是好景不长,三十多年前,朝廷忽然封了一个御猫,姓展,叫展天雄。”
清风问绝色公子:“公子,这个展天雄是方才那位姑娘的祖辈?”
绝色公子点头。
“那么那个展天雄厉害吗?”小球开始担心了起来。
“你说呢,当然啦。”小包也接过余寡妇递来的梨,咬了一口:“展天雄的叔叔是武当的清修道长,他的师傅更是位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詹天雄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可以在万军丛中取敌将项上人头。武功可了不起呢。”
余寡妇说:“展家的功夫自创一门。以前就听人说起过江湖上四大绝:屠龙的刀,追风的剑,盗圣的鼻子,御猫的腿。其中孰优孰劣就未必可知。”
傻子也学着思考问题:“鼻。。子有什么用?”
余寡妇看着陈青口,不答反问:“鼻子有什么用?”
绝色公子不知其中的奥妙,帮着答:“听说盗圣的鼻子能嗅世上万物。一般的敌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陈青口掏出他的扇骨依然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小包接着讲“自从有了御猫,江湖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劫黄杠劫镖车的贼们一群一批地落网。有些迫于无奈入草为寇的绿林英雄,也遭了毒手。被抓进各府各衙的人不在少数。进去了还有个好?皮开肉烂是轻的,好一好就发配边疆。”
清风抢着说:“这个我知道,我们家庄主就好悬没。。。。。”
绝色公子反复使眼色,这才封住清风的嘴。
“于是,江湖人求到陈光远的门下,求盗圣出山与御猫抗衡!”
“快说,快说,盗圣怎么做的?”小球听得入了迷,一直追问。
“盗圣把所有被抓的侠士都偷了出来!”
“什么?偷人?”小球咂舌。
“对,偷人。御猫抓一个,他就偷一个,御猫抓俩,他就偷一双。就这么反反复复斗了十年,终于盗圣和御猫决定做个了断,决战光明顶。”
余寡妇言:“当年光明顶上,除了五大门派的掌门。去的就是你们丐帮了吧?”
“对!但是所有人都约定谁都不说当年的情形。长老只告诉我从此之后御猫和盗圣退隐江湖不再过问尘世。”
小球抓头:“啊,啊,那究竟怎么样了呀!人都死了吗?”
余寡妇骂他苯:“你不听见刚才那姑娘说要回去问问她爷爷么。要是个死人怎么问?”
这个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
傻子接着赶车,陈青口和小球会交替着换他休息。
小包忽然对富贵山庄产生了兴趣,缠着清风说山庄的事情。哪怕绝色公子眼里有冰雹,都挡不住清风这张火山口。
前一刻陈青口还在怡然自得地看风景,念着天上的白云一朵朵这样脍炙人口的美好诗句,这一下他却皱起了鼻子。
前头有血腥味。
陈青口把傻大个换下,自己架着车放慢了速度往前走。
近了一些,连兵刃的声响都听得很清楚。
真是走哪里都能遇见她!陈青口觉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猫姑娘正在前头大展身手,看她砍人如切菜的架势,弱质女流这样的形容词赶紧踩踩碎扔扔掉。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气力。这一剑一剑就像是在报复什么人。
边砍边骂:“瞎了你们的贼眼,敢打劫本姑娘!”
陈青口把马车赶过去,在车上向辛劳的猫姑娘作揖,她是多么伟大,她牺牲了小我,用血肉之躯保一方太平:“猫姑娘锄奸罚恶,失敬失敬!陈某代替一车老小,在此谢过!愿姑娘福如东海,青春永驻。” 然后扬长而去。
绝色公子问小球:“你家公子在与谁攀谈?”
余寡妇问小包:“我怎么听见背后有女人喊骂的声音?”
小球和小包同时摇头,没有没有,你们听差了。
蓝蓝的天啊,黄绿黄绿的草,开始掉叶子的枝头啊,雁南飞。
陈青口赶着马车觉得御猫一家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么和谐的氛围要不是他们的执著国家怎么能富强。国家不富强当贼的偷谁去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从来没想明白呢?此时此刻可以大喊一声:“我悟了!”
不过陈青口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好男儿,无论高兴还是悲伤他只会默默藏在心里,懒懒地把马鞭交于傻子。自己睡回笼觉去了。。。。。贼么,吃了睡睡了吃才是王道!
猫姑娘在傍晚时分赶上了陈青口的大车,她单枪匹马究竟是利索一些。越过大车的时候,还在陈青口的马屁股上,撂了一鞭子。马好悬就惊了,要不是傻子力气大,缰绳把得稳可能要翻车。
陈青口从车厢里滚到出口,半个身体已经露在外头了,头上撞了一脑袋的包。傻子告状:“她。。她。。她!”
陈青口望着猫姑娘的背影,明白怎么回事。
叹:“这姑娘脾气这么大,她相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余寡妇在后面泼凉水:“不如陈掌柜舍己为人,娶了她”
陈青口一本正经地答:“不行,我爷爷不答应!”
小球将他和被子一起拽回马车:“废话,人家姑娘还不答应呢!”
陈青口摸了摸鼻子:“这倒未必。”
* * *
江河镇,地方不大,但也算个热闹小镇。叫买叫卖的络绎不绝。日头都下山了,还有些商家没收摊。
余寡妇替小包和傻子一人买了两套干净衣服。又给自己添了些水粉才罢手。
镇上像样的客栈只有一家,而这家客栈也叫——佛笑楼
小球摆出二爷的谱,招呼店里的伙计做这做那,茶水添了一次又换新壶。既然是陈青口的店,大家也就放开肚子吃喝,吃得陈掌柜直翻白眼。
小包向伙计打听:“可有一个背着双剑骑白马的姑娘先我们一步来住店?”
伙计撑着脖子回忆:“好像有这么一个人。本来说要住店的。但先头我们几个在吵吵陈掌柜的快来了,被她听了去,她还问陈掌柜是不是瓷公鸡,我们没好意思说不是。。然后那姑娘就扭头走了,说去别家住。”
陈青口仰头思量了半天:“这镇上哪还有别家?”
伙计也不明白:“是了,这镇上只有我们一家客栈。她要是寻不到别的,这会儿也该返回来了。”
陈青口心想:糟了!莫不是那家。
其他人也没放在心上,酒照喝,菜照吃。
陈青口睡得很早。
傻子在后院点香,跪着给他娘守七。
小包他们在外堂喝酒划拳嗑瓜子,饭后的余兴节目不可谓不丰富。余寡妇随他们喝了几口,就嫌酒味不纯。
伙计紧着赔不是,只说这是店里的规矩,不兑水就要挨手心。
余寡妇将睡得贼死贼死贼贼死的陈青口从床上薅起来,灌下一大碗清水,陈青口从心里往外凉,据说这种感觉叫做透心凉。
“什么?什么?”他真的睡懵了。
“陈掌柜商量个事儿”余寡妇说起话来还是那么甜美。“酒里的水你都喝了,咱这几壶就不用兑了吧。”
“不行,不兑水的酒一两一壶!”瓷公鸡双手乱舞。
余寡妇拿手里的空碗敲敲他的头:“说什么胡话,一两至少可以买一瓮酒二十斤熟牛肉!”
她再不理陈青口,自个儿上厨房舀了几壶好酒,一盘子卤牛肉找绝色公子对酒当歌去了。
* * *
敲初更的人打门口走过,夜微凉了,小字辈的几个孩子玩疯过后,后劲不足歪在桌子上。余寡妇一个劲地游说绝色公子出去:“出了这个镇向东翻过一个小坡,坡下还有家客栈,我们不如去瞧瞧热闹?”
“这,恐怕不妥吧”大半夜孤男寡女出门当然是不妥,而且是很不妥。
余寡妇捻了绢帕来抹嘴:“公子就不想看看那位御猫姑娘吗?说不定她的日子可不好过呢”
“夜这么深,恐怕也已经睡下了吧”
“这可不好说,谁知道呢?”
第七章 马大帅
陈青口已经换好了夜行衣,黑布罩面,斜挂百宝囊。只因不是出远门,所以一切从简,连那把不离手的扇子都没带上。将腰带束紧,一哈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