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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寡妇没跟他废话,削掉了他半条眉毛。小球这下真成球了,半边脸没眉毛。
不过他的话,还真有些力度。
至少展茹开始说。
虽然她说的只是她知道的事情,但是大家还能听个大概齐。
前天,她和妹妹才知道她们的爷爷已经到了五里河客栈,二人赶忙去拜见。
此处省略,爷孙三人如何哭诉离肠等潸然泪下的情节五百字。
而后,他们发现有人偷听,就点着火把到处去找。但是找来找去没找到。
再然后,有人送来信笺,说他们要找的丐帮孩子在城西丁干巷子杏花楼。爷爷和道长带着她们姐妹兴冲冲赶往杏花楼。
几经周折,才进到楼里。
进去了才知道,原来是楼里没有重兵把守,可怕的是,到处是机关埋伏。走啊走啊,他们就走散了,她差一点跌进乱剑坑,幸好有人搭救。
余寡妇听得不耐烦:“难道说,你们没有进到楼中央?”
“不,我们进去了!”展茹回答得十分百分万分肯定。
“那么人呢?丐帮的孩子呢?”不止一个声音这样问。
“那里面根本没有人!笼子是空的。我们出来的时候有人追杀。陈掌柜嫌我跑得慢就干脆拿出袋子,将我装了起来。”
虽然说得很简单,但是究竟是怎样的凶险呢。
每个人都在猜测揣摩。却不知已经走出来大半天了。
陈青口睡了很久,直到肚子里面那几条馋虫作祟,他才怏怏地伸懒腰。有一些皮肉伤,不过不碍事,小球已经替他处理干净。
每个人都想从陈青口嘴里听到真真切切的经过,只是瓷公鸡说:“讲,可以,先拿钱来。”
小球很势力地找了一个铁罐子让大家往里放银子。
余寡妇说:“多少?”
陈青口答:“一两。”
一两真的不多,于是余寡妇给了,杏眼弯弯笑。绝色公子给了,反正给的也是陈青口的钱。清风踌躇,他飞快地跟他们公子咬了耳朵,自己跑外头去和傻子搭伴儿赶车。
小球嬉笑:“妥了妥了,都收齐了!”
陈青口摇头:“还差一个!”
小球看着一头灰土的展茹:“她也要给?”
陈青口用破扇子指指小球:“你。”
小球没想到,相依为命的掌柜的会这般对他,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
陈青口说:“你这招我五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再不起来,我们就用针了。”
小球还是一动不动。
陈青口招呼余寡妇:“夫人头上的簪子接来一用。”
小球一个鲤鱼打挺从车板上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
“掌柜的,没你这样的。”
陈青口作弄了小球,觉得无比舒心,自己从怀里掏出一两放入铁罐里。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余寡妇使劲地揪他的耳朵:“收了钱,还不老实。”
陈青口以为他这个开场白很好笑,大可以用来活跃气氛,原来不是所有人都领情。
既然如此不如长话短说:“事情是,吾去了杏花楼之后发现人去楼空,顺手把展姑娘救了。就是如此!”
脾气很好的孩子譬如小球,这次都准备甩下一只鞋来掷陈青口。
于是,为了众人的需要,陈青口只好一五一十按部就班地开讲。
他抚摸着花绸衣衫上最新的那个补丁,从那张不寻常的字条开始说起。
话说陈青口当日得知小包失了踪,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寻去丐帮分坛。才走了一半,就发觉暗地里有人尾随。陈青口的武功虽算不上一流,但是论轻功身法,超一流的高手也就是个平手。
他既然有了防备,要想跟着他那就比登天还难。他想了一个法子绕道那人身后。
使了一个扫堂腿,通地一声响!“——哎呦妈呀!”放倒在地。
搜遍了那家伙的全身只有一张字条:“城西丁干巷子杏花楼。”
怎么问,那人只说是送信的,问不出所以。
陈青口抱着侥幸的心理奔城西的丁干巷子去。
杏花楼,虽然说是楼,其实也不高,小院子两进。早年有大户人家住,之后举家搬迁到京城。杏花楼就空了,曾经有过老家院看守,再后来看守的人也不知何去。
陈青口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拨人到了。其余的都不认识,但是他认识展家的。他们在明,他在暗。
等他们都进去了之后,陈青口才摸了进去。
“里面是?”小球很紧张,小细脖子拉得倍儿直。
“八卦五行阵。”
传说中,八卦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
也不知道是哪个生孩子没屁眼的坏人把八卦阵加以演变,加入五行相克的变化之理。在杏花楼布下八卦五行阵。
那些个小卒触动了机关,顷刻间被钉板,乱石,滚木,断刀残剑压成了肉泥。
听到此处,展茹晃了两下,扶住身边的余寡妇。虽然余寡妇有些别扭。但是她没有吭声。
陈青口问她:“那个白眉的老道可懂机关?”
展茹叹息:“是,清虚道长让我等紧随其后。”
展茹后来才知道紧随其后,是多么地不容易。
陈青口从一个补丁抚摸到另一个补丁:“那就是了。”
展茹说:“此话怎讲?”
陈青口自言自语:“有些许疑处。只是陈某对周易一知半解无法详尽。”
在这个问题上陈青口没有卖关子。对于周易,他的确一知半解。
当年锦毛鼠白玉堂死在冲霄楼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贼的必须要懂机关埋伏,但是知多知少要看个人的修行。
陈青口很谨慎,他的的确确跟从白胡子道长从景门入。只是这道长走得也太急,除了展天雄等几个高手之外,连展茹和展絮都被撇在后头。。
展絮聪慧,勉强还能记住大概。展茹渐行渐偏,迷失了方向,一脚下去踩中机关。
浮板松动,脚下悬空,冷森森的残剑根根向上。
说时迟那时快。
千钧一发之际,陈青口救了展茹。之后,就跟丢了道长。
只靠自己摸索。
好在他略通阵法,又懂得投石问路,身上带的零碎儿也多。鹅黄石用尽了,用飞镖,再不济还有袖箭等等。
过五关斩六将,带着展茹战战兢兢到了中央无极土。
却怎料人去楼已空。
第十四章 狸猫换太子
小厅不大,结结实实捆了一屋子的人。
展天雄手上有手铐,脚上按了脚镣。铁索勒进皮肉里三分。鲜血淋漓。
展絮也被绳捆索绑,泪眼汪汪向上看:“师傅,这是为何?”
展天雄怒睁二目:“呸,这老贼哪还是你师傅!”
清虚道长阴笑连连,一挥手,就有小道童捧来盘。
内呈一把小刀,乌黑铮亮。
吩咐手下的人:“还站着?快帮展侠士活动活动口舌。。。”
他的眼被白眉毛盖住了,只露出绿豆大小的一丝青光,见不到神色。看上去就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能跟吃饭穿衣一样平常,语丝波澜不惊。
展絮急叫:“师傅,不要啊!师傅!”
清虚道长并不理睬,教唆手下人赶快动手。
想到不可一世的展天雄就要死在自己的手里,清虚道长很宽慰。捋着雪白的胡子。嘴角微微扬起。
小道童小心翼翼地靠近展天雄,他披头散发,嘴唇皲裂,两眼凹陷。展天雄曾经是一头醒狮,要是过去,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小道童都要抖三抖。就算如今的他是病倒的骆驼,但余威尚存。要不是杏花楼的八卦五行阵,他不会这么狼狈。这么狼狈的展天雄烧红了一双虎目,是名副其实的困兽。
小道童平日里也作恶多端,下三烂的手法也用过许多次,什么挖眼睛,割舌头,削鼻子,也不知怎的,今天连靠近展天雄都缺乏勇气。清虚道长清嗽一声,催促小道童下手。
一口浓痰,从展天雄的喉里迸出。
带着内力,竟可化为暗器。小道童如惊弓之鸟,远远躲开数丈。
清虚道长恼羞成怒,一巴掌把小道童的脑袋给拍了下去:“没用的东西!”死尸往外喷血,前后晃了一下,栽倒在地。
展天雄哈哈大笑,气贯丹田:“拉了一个垫背。”
展絮一直在哭,一会儿叫师傅,一会儿叫爷爷。
清虚道长可不会善罢甘休。他亲自来到展天雄面前,五指如爪,掌如钩。从展天雄的胸口抓下几条肉来。献血如泉涌,迅速染红了周边的外衣。
展絮哭得死去活来:“爷爷爷爷!” 挣扎着身上的绳索。
无奈何。死挣不开。
展天雄还在笑:“牛鼻子老贼,展某变成厉鬼也会在地下等着你。”
清虚道长说得缥缈:“谁无一死?只是你的死期在今日!”
“不要,不要!”展絮也不知流的是泪还是血。
清虚道长又生一计:“絮儿我的好徒儿,不如交由你来动手。”将那把玄铁小刀从地上拾起,扔到展絮脚边。
展天雄道:“做你的千秋梦,她再不济也是我展家的子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声音有些疲惫。
“要活命还是要死?就在絮儿你一念之间。你若死心塌地跟着为师,你还是我的宝贝徒弟。”清虚道长说得很简捷。
展絮无力地哭倒在地。
清虚接着话家常:“当初你来求我,莫要教展茹武功,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来人啊,给她松绑,让她动手。”
还真有其他的道童上来,给展絮解开绑绳。
“絮儿杀了这个牛鼻子!还不动手!”展天雄命令。
“絮儿动手!”清虚道人甩袖子。
“絮儿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他不成你就自行了断。我展家的子孙宁可站着死,不求苟且偷生。”展天雄连连高呼。伤口处的血已经把衣服粘在了身上。
清虚道人一拈手中浮尘“老匹夫,由始至终你一意孤行,若不是圣上宽厚怎容得你活到今天?到死还不悔过。我徒儿怎会受你摆布?”
展天雄用鼻子出气:“她身上流着我的血,她不听我的还听你的不成?老贼,休要白费了唾沫。我展天雄死在这里我认命。古人说阴沟里翻船,你也就是个满嘴喷粪的臭水沟!”
有人来报:“报——师傅,搜遍了整楼,没有发现展茹的尸骸。”
展天雄仰天长笑:“我展家还有一条命脉,就有报仇雪耻一日。”
清虚道人面向展絮:“你甘心只她一个活在世上?什么都比她强,却要死在她前头。絮儿你甘心?”
展天雄不吱声,只用眼紧盯着展絮。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从很小开始,她就不喜欢展茹,无他,就是别扭。衣服要穿不一色的,头发要梳不一式的。读书要读得比展茹高深,练武要练得比展茹精进,就连胭脂水分也要比展茹的昂贵。好在她俩不一个娘生,什么事情,她都能占先。
但这都不是重点,让她亲手杀了疼爱自己的爷爷,她怎么忍心。
自刭?就这样自刭?她怎么甘心自刭,即使没有展茹,即使展茹已经死了,她怎么能甘心到自刭!
清虚道长倦了,他不是有耐心的人,他用利爪捏起展絮带泪的粉面。指甲停留在她咽喉处,只需一下,捏死展絮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他问她最后一次:“动手还是跟老匹夫一起死?”
她惨白着一张脸,用不成声的调子说:“动。。动。。手”
清虚道长很满意,像以前一样拍拍她的脑袋,就像每次展絮练功有了收获一样。很慈爱,很简单。
展天雄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声:“絮儿,你。。好。。来,动手啊,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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