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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说完,卞赛就接口道:“你什么你。难道有说错你吗?先不说大夫能不能治好你,你就自暴自弃了,你这样做给谁看,就算是残废的人也想努力活下去。你右手伤了,难道左手也用不了了吗?左手不能吃饭写字了吗?你还要这左手何用?不如一起伤了。让你更有借口逃避。”夏青瞪大眼睛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相信地说道:“我。。。”
卞赛越说越心酸生气,怒道:“我什么我。大夫还没看过你的手,你自己就认定治不好了,枉费别人为你千辛万苦请来大夫。治得好怎样,治不好你又怎样?难道还不活了吗?你以为这样自暴自弃,别人就会赞你一声好汉子痴情种吗?你错了,我现在就瞧不起你。好,你不领情,你不稀罕,那就做你的残废去吧。你朋友若知道你这样,他们不难过吗?你父母若知道你这样,他们不伤心吗?我看你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了却残生。”卞赛一口气说完,心里的怨气也发泄出来,才好过些,一双美目瞪着夏青。
夏青原本被她说的恼羞成怒,一心想还嘴,但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两次被她打断抢白,怒气竟然消了。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这番话是为自己好,听她提到父母,眼圈一红,哽咽地说道:“我父母已经不在了。”卞赛见他凄然欲泣,不由得心一软,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父母不在了你更要爱惜自己,你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呀。”夏青流出泪来,说道:“我孤苦伶仃一个人,爱惜给谁看,谁还在意?”卞赛凝望着他,说道:“还有我这个朋友会在意。”朋友两字出口,没有预想中的解脱,反而觉得心疼不舍,就这样算了吗?
夏青心中一阵温暖感动,这世上还有人关心自己,自己还年轻怎可以就这样度过,幸好有这个知己,不,应该是知音惊醒了自己,眼圈红红的说道:“赛赛姑娘,谢谢你。我,我以前是不对。”卞赛轻轻嗯了一声,柔声说道:“这才对。好好爱惜自己,别让关心你的人失望,好吗?”夏青点点头,望着地上杯盘狼藉,很是窘迫。卞赛一笑,嗔道:“饿了吧。看你弄的这一地。”夏青脸红着,说道:“我会收拾好。”说着就要哈腰。卞赛急忙拉住他,“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又割破左手。”夏青就势起来说道:“你刚刚还说我最好双手一起伤了呢!”卞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那是被你气的。”
两人正说话间,丫鬟推门进来,见到屋里情况,啊的一声:“这是怎么了?”夏青低头说道:“我不小心弄翻了。”卞赛噗的一笑说道:“还真是不小心呢。”又对丫鬟说:“你把衣服放下,把这里收拾好,再摆一桌饭菜来。”小丫鬟的白了夏青一眼,这人这么讨厌,小姐干嘛对他这么好,就该打出去才对,但还是依言把买来的衣服放在床上,气哼哼的去拿打扫工具。
卞赛一看那衣服,不由得气结,居然从里到外全是黑色的,连袜子都是黑的。想必是丫鬟恼恨夏青说话气人故意报复。夏青拿起衣服一笑向卞赛心照不宣的做了个鬼脸。卞赛莫名的心跳慢了半拍,掩饰的说道:“我带你去洗澡换衣服,哼,跟个叫花子一样。”夏青现在满心轻松,也不计较,跟着她去了。
卞赛送完夏青回到房里,丫鬟已经把地上打扫干净,开窗透气了。见她回来,刚好趁那坏蛋不在劝劝小姐,一脸委屈的凑过来,说道:“小姐,他是你什么人呀,说话油腔滑调,一看就不正经,脾气又那么暴躁,您可要小心些。”卞赛岂不了解她心意笑道:“我领你情了。以后这话别说了,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待他要想待我一样,知道吗?”丫鬟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后低下头,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丫鬟刚把饭菜摆好,就听门一响,有人进来,回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翩翩美少年站在门口,齿白唇红,眼睛因为消瘦显得尤其大,扑闪扑闪的甚是灵动,一身黑衣衬得肤如凝脂。小丫鬟张大嘴,“你,你是。。”夏青一拱手笑道:“姐姐真了解我心意呀,要想俏一身皂,多谢姐姐美意。”丫鬟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那个乞丐?”夏青笑嘻嘻的坐在桌边,说道:“现在改行了。”卞赛笑道:“早该改行,这样多好。”夏青笑道:“很好看是不是?”卞赛脸一红没理他。丫鬟却嘴一撇,出了门。
两人坐下吃饭,卞赛捡了夏青爱吃的菜放在碗中,又递给他一个汤匙。夏青感激的笑了一笑,埋头吃饭,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此刻心情一片晴朗,胃口大开,吃了满满一碗饭,还想再吃,却被卞赛拦住,说道:“你多日没有吃这么多东西了,今天少吃点,小心伤了胃。”夏青意犹未尽的看着桌上饭菜不舍得点点头。
卞赛见他神情不由得一笑,说道:“真是贪吃。”突然间看到夏青指甲老长,说道:“看看你这指甲这么长,当心满是黑泥。”夏青抬起手一看,笑道:“快有一个月没剪过了,只是我这右手用不得。”卞赛本想找来下人帮他剪指甲,可是担心下人手重,弄疼他的右手,那丫鬟又跟他有仇一般,只怕会报复,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稳妥些。
卞赛找来指甲钳,脸微微红着,说道:“我来帮你。”夏青心无旁念,微笑着递过手去。卞赛握住他的手,心中慌乱,这是第一次肌肤相亲,换作以前不知多么喜悦,只是现在却该用什么心情对他呢。抬眼悄悄看了夏青一眼,只见他神态平和,心中叹息,低下头轻柔的为他修正指甲。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医治
卞赛帮夏青修整完指甲后,笑道:“好了,现在又是个干净孩子了。”说完这话,脸上却浮起一片红晕。夏青眯着眼笑道:“恩,还香喷喷呢。”卞赛脸更红了,说道:“现在肯乖乖的看医生了吧?”夏青用力点点头,说道:“再不听话,你又该骂我了。”卞赛一笑说道:“你等着,我去请大夫。”说着翩然出了门。
过不一会,夏青就听到外面一个想、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你陪朋友吃饭用了这么久,那人不是平常人吧,是你小情郎?”卞赛的声音传来:“先生,怎地这样为老不尊,莫要胡说。”语气中透着娇羞。夏青听得一惊,想起以前这姑娘曾对自己表露心声,难道自己又让他误会了。门一开,卞赛陪着一人走了进来,身后丫鬟提着药箱。
夏青急忙起身相迎,吴大夫打量一下,说道:“小伙子好精神啊。”回头又对卞赛说道:“好眼光。”两人被他一说,都弄个大红脸。吴大夫看着他俩窘态,笑呵呵对夏青招手说道:“来,你的手给我瞧瞧,赶紧治好,免得你的小情人担心。”夏青怒道:“是让你来看病的,不是传闲话。我不治了,你走吧。”
卞赛连忙拉住夏青柔声劝道:“吴老先生喜欢开玩笑,你别生气。听话,你刚才已经答应我了,不许食言。”夏青不忍拂她好意,怒冲冲的坐到床上,手一伸,闷声说道:“看吧。瞧你有什么本事?”吴大夫啧啧说道:“好大的脾气呀。你越不让我看我越要看。”夏青哼了一声,暗想,如果治不好看我怎么整治你。
吴大夫坐到床前,伸手拉住夏青右手,拆开纱布,仔细端详后,又叹道:“大富大贵的手相,好。”夏青气道:“谁让你看手相了。在我这坑蒙拐骗可没门。”吴大夫呵呵一笑没说话,捏捏了夏青伤口处,夏青疼的眉头一皱,卞赛一脸紧张。
过了许久,吴大夫开口说道:“不用再担心了。”卞赛大喜,问道:“先生,可是还有救?”吴大夫看了一眼卞赛,说道:“现在是没救了?”卞赛花容变色,惊道:“先生,您是国手,一定要想办法啊。”说完又看着夏青,怕他好不容易建起的信心就这样崩塌。
夏青是个极端的人,有时候小心眼的钻牛角尖,有时候却又大度洒脱。见卞赛比自己还要着急,笑道:“好姑娘,我没事。你不是说过,我还有左手吗?放心好了。”卞赛见他还要安慰自己,心中一酸,说道:“好。我陪你把左手练好。”
吴大夫在旁边笑了出来,说道:“看看你们这郎情妾意的样,还敢说不是情侣。”夏青与卞赛齐声说道:“闭嘴。”吴大夫笑道:“让我闭嘴,可就没人能治他的手了。”卞赛一听似乎还有转机,急道:“先生,到底是怎样?”
吴大夫说道:“现在,他筋骨已经长的差不多了,但却没好好护理,导致手筋长歪,伤口里又有淤血,好了也是废了。不过,我自有办法。先清了淤血再说。”命丫鬟取过药箱,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蠕蠕而动装了什么虫子。取出一条就要放在夏青伤口上。夏青手一缩,惊声问道:“你要做什么?”吴大夫说道:“清淤血呀。这叫水蛭,专吸人畜之血。”夏青皱着眉,说道:“你怎么随身代这么恶心的虫子。”吴大夫呵呵一笑:“我就喜欢这些小家伙,这可是好东西。喂,小子,你还要不要治,这么多话。”夏青抬头看了一下卞赛,说道:“当然要治,来吧。”
吴大夫把一条水蛭放到夏青伤口上,只见那水蛭紧紧的吸附在夏青皮肤上,身体一蠕一蠕,一会身体就涨的圆滚滚的,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丫鬟看的直恶心,掉过头去。卞赛却忍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夏青直觉手掌那里麻痒痒的,到什么痛楚,只是看着一条虫子吸自己的血,心中泛起一阵阵恶寒。如此这样,用了十几条水蛭。
吴大夫拿起夏青右手看了看,说道:“淤血是清了。不过现在有个更大的难题。”夏青问道:“什么?比这还难不成?”吴大夫摇摇头说道:“比这难上十倍。看你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敢不敢?”夏青昂然说道:“有何不敢。”吴大夫点点说道:“恩,一会再说这话。你如今手筋已经长歪,无力回天。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接筋。”夏青道:“好。”吴大夫道:“接筋之前要再断你手筋,可还好吗?”
夏青吃惊不小,卞赛却已经忍不住颤声说道:“先生!”吴大夫道:“就是这样我还不敢保证,重新接好后一定能行。”卞赛急道:“先生说的什么话,吃了这般苦楚,却还不一定成。”夏青苍白着脸,低头不语,反正手已经这样了,还怕他能把这手弄得更糟不成,猛地抬起头说道:“好。先生有胆试,我就有胆试。”卞赛脸也苍白了惊声叫道:“何公子,你。。我不在逼你了。”夏青一笑,道:“你不是逼我,是为我好。何况试了还有一半机会能好,虽然赌注不小,但赢了赚得更多。”卞赛一时无语。
吴大夫道:“好了好了,别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信不过我的医术,我就走。”卞赛出声阻止,连连赔礼。吴大夫这才拿出一把锐利的尖刀消了毒,又找出大块纱布跟药粉放在旁边,对卞赛说,“找个东西让他咬住,别吃疼时咬伤了舌头。”
卞赛掏出手帕,却被夏青拦住,说道:“我可不想像狗一样叼着东西。得了,先生动手吧。”吴大夫点点头,道:“好样的。”说完拿起尖刀,握住夏青右手,轻轻沿着肌肉划了下去,先把筋上附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