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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委屈,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头,放在脸颊两侧。
这姿势看起来似乎在警戒着还是挣扎着什么的时候不情不愿地进入梦乡一般,睡着的样子还很有几分痛苦,看得罪魁祸首一阵嘿嘿奸笑,可怜的孩子更是蜷缩起来,仿佛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徐道子一进来便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禁轻声叹气:“孩子还很小,宁王殿下,您再这么摧残下去,迟早他会没办法长大的。”
杨磊看见孩子他“娘”朝他伸出手,不甘不愿地犹豫片刻,才把手臂里的温暖小身体交给了徐道子,更加不平衡地发现,孩子进了“母亲”怀里,就像是闻到了安心熟悉的气味似的,一下子整张包子脸都舒展开来,小小的嘴角还似乎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可这个当娘的似乎却不怎么对孩子上心,只抱着晃了晃,便放进了小摇篮里面再不问津,冷淡的样子,即使这些日子宁王已经看惯了,也有些不太适应。
望着徐道子,杨磊颇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样子,徐道子望他一眼:“宁王有事请说吧。”
“你为什么——”顿了一顿,杨磊无声轻叹:“那毕竟是你的孩子……吧。”
那天所有人由于雪崩再度扩大而无功而返,杨磊一回到邹王府内,发觉自己的儿子神色不怎么对头。难怪这次围猎他不像原来那样硬是要跟上来,想必留在王府内肯定有鬼。盘问了一番,嘴巴还挺紧,顺带问了一边的苏叶,忠心耿耿的属下只说了成功地把玉冬救出并安顿好,回来的时候世子爷就在鸣凤楼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这臭小子能做什么?
一直到璎珞回来,立刻急急忙忙地打听曦园那边的消息,杨磊这才有些明白过来,这两兄妹,想必是联手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也挂心那个小狐狸,第一时间听说他生了急病闭门不见,便马上赶了过去,还严词命令苏叶将惹祸的两兄妹看好。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差了玉竹心进去打听的结果,居然是这只小狐狸临盆了。
莫非玉冥说的,天狐族男女皆可生育孩子的事情是真的?宁王一时惊疑不定,想起给玉冥看伤口的时候,近距离之下再也无法掩饰的大肚子,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直到后来终于见到那个皱巴巴的刚出生的小孩儿,杨磊已经是深信不疑了。他只觉得脑袋里面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时之间想起了无数纷纷扰扰的往事。
少年玉冥说的那些事情,多年之前玉阙离开他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可不就像是有了他的孩子么?
杨磊一时间罕有地焦躁不安起来,多年不见,玉阙现在在哪里呢?他还好吗?听玉冥的口气,似乎那人还在牵挂着自己。那……他身边有了人吗?这个玉冥真的是自己和他的孩子吗?
无数个问题盘旋脑海,却一个字也打听不出来,这一点,玉冥倒是十足十像极了玉阙,嘴巴关得紧紧。
听他说的那句话,徐道子沉默了,他深沉的眼眸注视着躺在摇篮里面,由于失去了母亲的怀抱而显得有些不安的小孩儿,淡淡道:“我知道他是我的孩子,生的时候可没少费劲。”
杨磊喝了一口茶,徐道子斜着眼睛看他一眼,这个宁王,到邹王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怎么这是待上瘾了?三不五时还悄悄瞒着五郎到曦园这边来看孩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见他露骨的眼神,十足十地不会藏心事,宁王不得不苦笑道:“别那么看着我,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会害你的,当然,你的孩子也是。我们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一家人?如果真的是亲人,有人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毒?有人会默许自己的儿子对另一个儿子做出这种事情吗?
徐道子想起那盏加料的茶水,毅然打断他的话:“看来你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杨磊心里暗自叹息。那个蠢儿子啊,他这个举动已经触犯到了小狐狸的底线了,日后相处起来,肯定会有去不掉的疙瘩。明明已经告诫过他,不要搅和他妹妹那些事情,怎么这个孩子就这么容易热血冲头,不顾一切后果地行事呢。
虽是有求于人,并且毫不留情地被人点破,但杨磊依旧笑得光风霁月:“玉儿,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宝安阁那边呢?”
徐道子蹙眉:“不要那么叫我。宝安阁?”他侧头想了想:“听起来很熟悉。去那做什么?”
璎珞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惜以性命相威胁自己的兄长帮忙除掉他。可是看起来,这个小狐狸却根本没有把她当做对手,就连她住的地方也不知道啊。
杨磊神态自若地喝口茶,一把抱起躺在摇篮中的即将满月的小婴儿,轻轻拍抚,微笑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玉儿能不能帮忙呢?”
徐道子定定望着孩子,再看看那个手势不怎么熟练地抱着孩子的男人,心里忽然有些发毛,“去就去。把孩子给我。”
一直等到了地方,徐道子一眼看向那飞阁流汀的楼阁,华美精致的南方园林式建筑,心里顿时有了明悟——敢情这是璎珞大小姐居住的地方!
这一明白,也差不多知道宁王叫他来是做什么的了。
无奈地看着被不熟练的手势抱得皱着小脸,在睡梦中也颇为难过的可怜孩子,徐道子伸出手臂:“好了,已经到了。宁王可以把他还给我了吧。”
为老不尊的男人一点都没有要挟别人的时候该有的心虚和羞愧,神态自若依依不舍地把小婴儿递了过去,却一把揽住徐道子的肩膀:“我们这就进去吧。”
徐道子几乎是没走多远,便来到了里面一处宽阔的院落。里面亭台楼阁,布置得一派南方园林格调,想必春天到了一定是姹紫嫣红,曼妙多彩。徐道子却没有心思多看,他抱着孩子没走几步,便看见院中半跪在地上的璎珞,痴痴地望着前面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的邹王爷,面上泪痕未干,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那小侍女紫樱,这回却也不敢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只垂着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旁站着的杨天仪本是一派理直气壮,却在发觉自家父王和徐道子一同过来的时候,气势也没了大半。
璎珞发觉自家二哥有点反常,一扭头,却看见徐道子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过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正要说什么,手上抓着的男人的裤腿却被毫不留情甩开,却是杨轩发觉徐道子带着孩子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一句话也不说,先是解了自己的厚披风将徐道子连同孩子一同包住,不动声色地将宁王揽在徐道子身上的手推掉,杨轩这才低头一边望着熟睡的孩子,一边轻声训斥:“这还是大冷的天气,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怎么就带着他一起出来了?”
徐道子抿唇一笑:“闲来无事走走,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了。”故作好奇地往杨轩身后看了看:“这是怎么了?”
杨轩回头望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美人儿,眼中冷冰冰地一点温度都没有,转脸对着宁王道:“有劳宁王带着我家玉冥过来散心。不过,邹王府内家事,恐怕并不好让这么多人旁观。”
杨磊一听他不叫自己九叔叔,便知道这回定是铁了心要处理璎珞,望着她一张俏丽小脸哭得七零八落的样子,不禁叹道:“确实是家事,只是璎珞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性格却也不算过于骄纵,反而率真可爱。若非这孩子腹中胎儿流了,情绪不稳定之下难免冲动行事,五郎能不能看在这些日子和她的夫妻情份上……”
他有意无意提到那个无缘见到世界的胎儿,就是故意给璎珞找一个行事的借口,却不料璎珞根本不领自己父王这个情,径自扑到杨轩脚下,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肯定是其他人栽赃嫁祸,还隐隐提到了其他可能的人选。
杨轩看来耐性也被她磨没了,本来就想直接处理了她,但是徐道子一来,他就不好在他和孩子的面前这么做,直接将手里一个纸包扔了过去,纸包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白色的粉末洒了一地。
纸包上散发出一股略显浓烈的熏香味道,璎珞整张脸都有些发白了,这是来自历州的珍珠极品香,整个邹王府内,只有她这个宝安阁里面有。而这个香气,不是熏上很长一段日子,是很难沾惹上的。那个纸包上味道如此浓烈,只怕在这个宝安阁里面不知道藏了多久。
杨轩冷冷道:“这是昨晚暗卫在你的卧室里搜出来的,就在那个香炉里面藏着。要不要我把陈秋叫过来,看是不是当初他中的‘沉酣’?”
璎珞一听,知道大势已去,别说这事真的和她有关系,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盆水泼上身,哪有不湿透的。她面色煞白,紫樱在旁边一看,连忙插嘴哭喊起来:“老爷!”
她一下子扑到了宁王脚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肯定是有人冤枉小姐,肯定是!小姐一个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个邹王府谁不是看在眼里?这个,这个什么沉什么,如果真的是毒药,小姐又怎么能拿到手呢!更何况当时的情况谁不知道,玉公子中毒的时候,小姐还在回来的路上,这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情,一定是,一定是不知道哪个人,看小姐孩子没了,还生着病呢,就想趁火打劫,要了小姐的命啊……呜呜呜,老爷,小姐从小是淘气一些,但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做得出来呢!人命关天,那可是损阴德啊!老爷!求您帮帮忙,跟主子爷说说情啊……”
杨天仪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嘴唇动了动,杨磊怎不知道这儿子鼎性,这是要坏事了。不紧不慢地从后背拽了一把儿子的领子,柔声抚慰紫樱:“本王相信邹王必会秉公处理,不要担心。”
紫樱没想到最后这番话压根就是坏了事,直着一双泪眼,却只听璎珞收了哭声,冷冰冰地道:“……没错,这事情是和我璎珞脱不了关系。”
“可是、可是小姐,根本就不是我们下的毒啊……”小侍女傻乎乎地抹着眼泪,还不死心。
杨轩懒得再和她们蘑菇,若非要找这个证据,也不可能费那么长时间才算这笔帐。不是璎珞直接下的手,他知道,但是另一个人,现在却还没有办法处理。
还得再等等……
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呆立的杨天仪,杨轩直接吩咐暗卫将璎珞拘禁到戒律堂,璎珞在那一瞬间像是失去所有生机一样,整个人都苍白沉默起来。
没有直接下令处死,这绝对是托了徐道子和孩子站在这里的福,不愿他们见了血腥不爽快,从某种意义来说,宁王这一招还是成功的。
就在她经过徐道子身边的时候,忽然尖叫一声“我杀了你”,整个人扑了过去,袖口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刺了过来,徐道子生产之后才刚下地走动不过好几天,又抱着孩子,委实没有想到一直沉默的璎珞会忽然发狠,竟有些呆住了。
杨轩眼中寒芒一闪,将徐道子和孩子抱住一推到身后,隔空一掌拍了出去,璎珞整个人一下子倒在地上,嘴角沁出了鲜血,手里匕首掉落,上面蓝光闪烁,可见是淬了烈性毒药。
其实杨轩还是留了力气,毕竟宁王父子都在,也算是给他们三分薄面。
暗卫们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情怀,一把架起她,拖了出去。
璎珞受了重伤,痛得没有办法说话,只那一双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瞪着徐道子和他怀中的婴儿,徐道子靠在杨轩怀中,一瞬间竟有了一丝荒谬的感觉。
他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还为了她的性命来回奔波,可是,却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对方心心念念的,恐怕是看他命丧黄泉才心安。
这……难道就是人性吗?
就在这时,徐道子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反射性地抱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