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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魂你……”
“我如何?”如果不把心放进去,口舌之争自然无往而不利。
青阳子看了他一眼,再一眼,真气灌注拂尘中,拂尘如剑。
“了断吧!”
“早该这样了。”苏晓魂轻笑一声,挺剑相迎。
虽然说两个人目前的功力都有所欠缺,但毕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剑气相交,仿若实质一般,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两人身形急转,地上尘土飞扬,别苑里一道道剑气纵横,树木被摧残地东倒西歪,落叶如雨。
苏晓魂剑法精绝,已臻化境,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青阳子内力深厚,举轻若重,以慢打快,并不逊色半分。
若是有第三个人看到了这场决斗,一定受益良多。
两个人拼到后来,精妙的招式越发层出不穷,从来不曾如此淋漓尽致的交手过的两人发现彼此在武道上都是如此默契而相契。
只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了呢?
“好!”苏晓魂打地兴起,一手送剑,一手出掌,小弃妻擒拿手如行云流水连绵而出。
青阳子左手连连变换三种手势,惊煞指法三指连弹。
尖锐的气劲破空声在耳边呼啸着。
七百招已过,因为不同的原因,两个人的体力都渐渐不支,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就在苏晓魂一个旋身避开青阳子一指之时,拂尘已经到了喉间,他抬剑一架,双方一招击实。
苏晓魂体内真气突然疾走,但觉经脉欲裂,真气一空,虎口迸裂,剑上的珍珠撒落一地。
青阳子的拂尘一低,顺势划过苏晓魂的胸前,留下一道斜斜的伤口。
苏晓魂跌坐在地,气息紊乱,伤口里缓缓涌出鲜血。
“青阳子,你赢了。你可以为武林除去我这个祸害了!”苏晓魂一手拄着剑,微笑着抬起头看着青阳子。
青阳子拂尘上的毛恢复柔软,他的脸色也已苍白。
他怔怔地看着苏晓魂胸前的伤口……
他的确已经做好了与苏晓魂兵刃相向的准备,可是当他用他的拂尘在苏晓魂身上留下上口的时候,青阳子才知道,原来即使不受伤也是会疼得。
他摇了摇头,倒退三步,“贫道不要。”
“怎么,为了不背负杀友的恶名,你想我自杀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
苏晓魂把剑架上自己的自己的颈项。
“等等!”青阳子急忙用拂尘拦下了他的剑。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青阳子,麻烦你干脆一点好不好!”苏晓魂有些不耐烦了。
青阳子的脸色煞白,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把罪背到底吧,在最后一刻把选择权交出去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卑劣了。
拂尘再次化成剑形,缓缓地向前递出。
苏晓魂并不挣扎,也没有闭上眼睛。
相反他牢牢地看着青阳子的脸,看着他的表情,唇边噙着一抹微笑。
“住手!”一声厉斥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
青阳子突然觉地有无数股杀气,又好像只有一股,锁定住他,刺地他发疼。
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一个男人从马上跳了下来,飞纵到苏晓魂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庄主,你没事吧!”是舒轲非。
这时另一匹马也到了,马上的男人跃了下来,跪在苏晓魂面前,“微臣救驾来迟,恳请皇上恕罪!”
苏晓魂抬头,原本平静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万分讶异。
他前二十五年的人生可能都没有这一个夜晚来地精彩,诡异,高潮迭出。
“苏晓霁?”
“正是微臣。”
这时舒轲非也跪了下来,“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是一处太过精彩的演出,原本的主角已经被晾在一旁。
青阳子握着拂尘,站在一边,完全无法反应。
苏晓魂看着苏晓霁,扯出一抹微笑,“你成功了?”
“是我们成功了!所以……微臣恭迎圣上回宫!”他大声地说出这句话。
舒轲非抬起头,用愤恨地眼光看着青阳子,“青阳子,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座宅子里现在总共有三十六个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我保证只要你一动,你身上就会多出三十六支箭!”
青阳子不得不信,那种杀气,那种万人合一的杀气,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会带有。
“晓魂,”苏晓霁十分认真地看着他,“这次轮到我给你一条退路,你要不要?”
苏晓魂沉吟。
“庄主,走吧。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舒轲非表情十分悲哀。
“什么意思?咳咳……”
“红叶山庄已经被唐双月一把火烧了!”
苏晓魂睁大了眼睛,瞪着舒轲非。
舒轲非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勉力用剑支起自己的身体,“好,我们走!”
苏晓霁和舒轲非面露喜色,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舒轲非问道,“庄主,你的伤?”说着又狠狠瞪了青阳子一眼。
“不要紧。”苏晓魂摇了摇头,翻身上马。
坐在马上,他看了站在一边的青阳子一眼,“青阳子,既然你不需要我,那么我走;既然你要的是江湖,那么我把江湖给你!但愿从此之后,我们再不相见!”
说完,双腿一夹,马匹绝尘而去。
苏晓霁和舒轲非也随后上马,跟着苏晓魂的身形向官道驰去。
直到那个只着单衫的身影渐渐远去,再看不见。
自始至终,马上的人都不曾回头。
确定苏晓魂一行人已经离开,一个男人从屋顶跃下。
一声唿哨,弓箭手们收弓回箭。
他对着青阳子拱了拱手,“道长,多有得罪了!”
三十六个人悄无声息地撤离了。
青阳子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拂尘,看着从拂尘上滴落的血珠,看着滴落在地的血洼旁的那堆粉末,看着那堆粉末边孤零零的一根琴弦。
琴瑟不曾合鸣便已一断一碎,那么人呢?
月色渐黯,天际显出曙光。
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要过去了。
天,要亮了。
天亮之后,江湖中再无红叶山庄。
天亮之后,青阳子再没有一个叫做苏晓魂的道友。
天亮之后,江湖庙堂,各行各方。
嘉庆二十七年一月,新皇登基。
第一道颁下的圣旨既非更改年号,也非大赦天下,而是责令工部即刻在红叶山庄的原址上起一座道观,赐名天下第一关,御封青阳子为观主,另赐封号——武林第一人。
— 上部 完 —
下部推倒重来版,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月色渐黯,天际显出曙光。
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要过去了。
天,要亮了。
天亮之后,江湖中再无红叶山庄。
天亮之后,青阳子再没有一个叫做苏晓魂的道友。
天亮之后,江湖庙堂,各行各方。
— 上部 完 —
“施主!”匆忙忙地走过。
“施主!”低着头连看一眼都不敢。
诺大的寺庙里空无一人,往日烟火缭绕的大殿上冷冷清清,连一个香客都见不着。
方丈第一百三十四次打开化缘的箱子,和之前的一百三十三次一样,空无一物。
他看了眼庙后已经拔得差不多的菜圃,开始思考那些化缘的徒弟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道士看到树上终于飘落一片叶子,赶紧兴奋地拿着扫帚去扫。
“扫什么啊,你再扫也扫不出半个铜板来!”法器上已经落满了尘埃,画好的符咒晾在一边,乏人问津。
跪倒在三清像前,“祖师爷,您再不指条明路,我们就真的要断粮了!”
“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人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
“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
“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
书院中,稚嫩地童声朗朗,先生摇头晃脑地宣讲着圣人之道。
孩子们瞪大眼睛听着那些被爷爷奶奶重复过无数遍,现在却被悉数推翻的东西。
原来是没有菩萨的么?
原来是没有妖鬼的么?
原来和尚道士都是骗人的么?
只有圣人说的才是对的。
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
“县太爷,有人私斗!”
“速速提他上堂!”
“威武!”
“呔!”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私自械斗!”
“启秉大人,小人是清河张三,这王二偷了我家的鸡,不肯归还,所以小人才在街上揪住他打了两拳。”
“王二,事情可是如此。”
“小人偷鸡是真,他打小人也是真。”
“来人啊,将王二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让他赔二十文钱给这张三。”
“县太爷明察秋毫!”张三把头磕地砰砰响。
“来人啊,将张三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啊,小人冤枉啊!”
“你惘顾我大齐律令,私自械斗,按律当打二十大板,哪里冤枉?”
张三不语。
“以后若有这种纠纷,一并呈上堂来由本官裁决,再行私斗者,严惩不怠!”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以后有事请还是上衙门来官司吧。”
“是啊是啊。这新的县太爷清正廉明,也不偏袒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据说如果私斗的话连家里的刀具都会被没收的呢。”
“哎哎,不知道张三他媳妇儿今晚用什么做菜啊?要不请他们来咱们家吃饭吧……”
这是圣宣元年四月,天下乱中有序。
新皇登基两月有余,一些事情明着改变,一些事情悄悄地改变。
秦欣垂着头,只怕殿上的那人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已经汗湿重衫。
他偷眼看了看左右的同僚,发现大家的表现也都差不多。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凝神定气,丝毫不敢动弹。
即便是苏尚书……也不敢。
“众爱卿可有本启奏?”那人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不温不火。
殿上一片静寂。
旁边的大太监尖声唤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明哲保身,黎民疾苦怎及得上自己的大好仕途,皇上之意明显已绝,再劝得那是自己找死。
太和殿外的青砖上血迹未干,还有谁敢多说些什么?
那人眯起眸子,扫视殿下一圈,“怎么,众爱卿认为朕已经不值得谏了么,嗯?秦爱卿,你身为户部尚书,可有话说?”
冷汗津津,秦欣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就快要站不稳了。
他咬了咬牙,颤颤巍巍地迈步出列,跪倒,“臣秦欣有本上奏。”
凌厉有若实质的目光从背项上扫过,如针芒一般,“秦爱卿不妨直言。”
“臣以为皇上下令温,何,方等氏族迁离洛阳,金陵而来京城,数千人背井离乡,非仁政也!”
“噢……”那人一手支在龙椅上,挑起眉,“朕听闻秦爱卿的夫人乃是方家外姓子弟,不知可有此事?”
秦欣汗流浃背,拼命磕头,“此事与拙荆无干,全是微臣一人的意思,请皇上明察!”
“秦爱卿何必惊慌,朕不过就是这么一说罢了。即便是真,这次方家迁来京城,令夫人岂不是可以合家团圆?”
“是是,微臣谢主隆恩。”
那人索然地挥了挥手,“退朝吧!”
众人如逢大赦,三呼万岁之后恭送皇上离殿。
“真不知道苏晓霁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煞星。”直到已经坐在轿子里,秦欣依然有些惊魂未定,为自己方才的鲁莽感到后怕。
一个月前的那场宫变,还历历在目。
皇上突然驾崩在苏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