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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
我心中黯然:“啊,林爸爸难道还有第二轮……”
怎料他却对我说:“现在给你的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在我们这里,他们可以完全放心。”顿时,一股暖流下肚,林爸爸似乎也没有了初见时的严厉了。很快,他放我上楼休息,我赶紧打招呼,道过晚安。
入夜,继续赶稿。夜深时,林妈妈在楼下叫我的名字:“下来喝豆浆、吃蛋糕。”她脸上如水般温柔,“你到我们家,我就把你当自己女儿一样。”
看着这一大杯浓浓的豆浆,我便开始犯嘀咕:“喝这么多水,晚上要上厕所怎么办?”
她便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卫生间就在旁边啊。”
不一会儿,她又送来一杯泡好的罗汉果。又一大杯水……
第一部分 宝岛上的珍宝(1)
“咦,原来至今还没有去过台南城里面呢。”我手里拿出一张台南地图,才发现这几日在“乡下”玩久了,原来台南这座老城,还未曾到过。
“好,明天就带你去台南城里,但要骑机车去。”
骑机车?骑机车好啊!
出门前,林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多穿件外套,骑机车风大。”她又找出防晒霜,“要多涂啊,不要晒黑了。”
“没关系啦,我本来就很黑。”我嫌麻烦。
“不一样,南部的太阳紫外线是很强的。”
骑机车的人不是我,我只管坐。但即便是坐在后面,也很得意,感觉是掉进了台湾的老胶片里,要是再唱着咿咿呀呀的闽南语歌,就更绝了。路旁的田野,远方的高架桥,还有那些支着彩色霓虹灯招牌的槟榔店,在我眼里,此时都如梦一样奇幻。但是,林宜宪不是小太保,我,亦不是小太妹,都乖乖地戴着头盔。前面的骑士,开得慢吞吞的,动不动还抱怨一声:“麻烦你往后坐一点,一个人占那么大空间,前面都没有位置啦!”
逛台南真得骑机车,城里一片“乱”,没有捷运,也不知在哪里坐公交车,路,东窜西窜,分不出东西南北。难怪南部人抱怨:“台北修建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好好规划一下台南?”但这个乱哄哄的城,我依然很喜欢。
在台南第一中学门前拐角的地方,有一家水果铺。那里有我喝过的最甜美的鲜榨菠萝汁。柜台后面的男孩,约20岁,穿一件鲜黄的衬衣,黑色小马甲,头戴一顶黑白格子小礼帽,猜他也是个工读生(打工的大学生)。
我心情甚好,趴在柜台上问:“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啊!”
“你的梦想是什么?”
男孩冷不丁地后退一步,内心斗争了片刻,再走近悄悄对我说:“我最想做的是当服装设计师。”我大口地喝菠萝汁,对这个答案很中意。今天的阳光,和昨日一样灿烂;天,湛蓝湛蓝的,没有一片云。
去台南一中,不仅因它历史悠久,建于日据时期,更因我所钦佩的电影导演李安亦是从这里毕业的,尽管中学时代的李安对刻板的考试甚为苦恼。日据时期的建筑,在台南有很多,风格很容易辨识,红砖筑成,平滑而宽阔的屋檐,整齐的灰色瓦片,一片片盖上去。拱形回廊,也十分常见。
春节正值学校放假,校园倒也不关门,只是四处都静悄悄的,园子里一些淡紫色的小花,开得正盛。走廊里,公告牌上贴满了优秀学生的相片,而另一面玻璃内,公布的是2010年考入大学医学系的榜单,从上至下,列着台大、阳明大学、成功大学、台北医学大学、高雄医学大学……再过去则是法律系,学生分成学校推荐、考试分发和个人申请等几类。一面墙上都是一中的骄傲,和大陆的重点高中极为相似,学习成绩总是第一重要的。
榜单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双手抄在裤兜里。
“一中的校友?”我有种直觉。
“是。”他回头,看见我,有些局促。“同学聚会,约在学校见,我提前到了。”他又解释了一番,脸上露出笑来。
“你是?”
我便大致作了自我介绍。他很友善,我有什么问题都一一回答。
“在台湾,大学选专业其实还是比较有倾向性的,比如我所处的那个时代,”他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就很流行电子技术,这和当时台湾电子行业发展迅猛有很大关系。我选的就是这类热门专业。”
第一部分 宝岛上的珍宝(2)
“现在的学生呢?”
“现在比较分散。总之,医学啊,法律之类的,考分仍是很高的。”
他陪我们在校园里逛,也一起拍些照片。分开时我问他的梦想是什么,结果这位电脑工程师答道:“想多赚点钱环游世界。”他说的时候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认真的。
走出校门直直向前走,路边有一家冰店,店很旧了,但一排木瓜齐齐地摆在冰柜上,很是诱人。老板娘是位五官端正的女子,人也和气。
进店的时候,林宜宪就在身后说:“知道吗?李安上学的时候,他爸爸是一中的校长,现在也许还住在台南呢。”
我点了一杯芒果汁,林宜宪则要了木瓜牛奶。老板娘从一架形状很奇怪的机器中凿出冰,这机器体积庞大,很像我幼年时在工厂里见过的机床。
“这是最传统的制冰机。”老板娘一边解释,一边手脚麻利地做果汁。
我和林宜宪在一旁啧啧称奇。
“你们刚才说的李安哦,他的爸爸妈妈就住在附近,有时也会到我们店里来呢。”
“啊,真的吗?”
“说不定等下在路上就碰到了。”林宜宪接话道。他总喜欢幻想。
从下午到晚上,这一路走了许多地方,从台南火车站到消防站,再去孔庙、夜市,都是古迹,再进台湾文学馆时,林宜宪看上去明显累了。他在台北着了凉,回台南,这几日又一直带我四处观光,药,有时亦忘记吃,风,倒是总在吹。尤其今天,当了一路机车骑士,他开始咳嗽起来。
“赶紧去吃饭。”我心里不忍,顺着路找了一家排场很大的小吃摊。我们两个饿得前胸贴后背,桌前摆了满满一堆小盘子,卤肉饭、鱼丸油条汤、卤煮、麻辣烫、炒青菜……三下五除二一扫而尽,这才找回了活力,我又可以开口说话了,林同学貌似也不再咳嗽。
回去的路上,我对机车旅行已没有了新鲜感。寒冷的风呼啸而过,手脚都冻得发麻,耳朵已经被吹得没了知觉。前面的骑士,很可怜地替后面的乘客挡了风,却被吹得鼻子通红,又喝进了许多凉风。
这车,也不是林家的。林妈妈有辆橙色的“小马”,却装不下两个大人。我们一早便去宜宪的朋友尚毅家换车,晚上,还要完璧归赵。尚毅的父母,据说开了一家传了两代的面摊,生意甚好,等以后叫尚毅接过来做下去,继承祖业。
借车的时候,没见到尚毅。他的母亲打扮得很时髦,取了钥匙给我们。晚上还车的时候,换成了尚毅和父亲一直在夜里等着,又一定要我们进去喝了茶再肯放我们走。
他的父亲听说我从北京来,很热情,连忙搬了凳子坐过来。尚毅便问我到台湾来都做了什么,还有什么安排。我便说明日就要离开了,想去垦丁待一日,但还没有订到旅店,车票也还未买。他连忙道:“我今天刚从垦丁回来,劝你不要去了。”
“为什么?”
“现在是春节,大家都开了车去垦丁度假,路上塞得要命,一堵就是好几个小时,再说现在旅馆都是满的,你订不到的。”
“要不去台东?”据说台东的风景与南部、北部都不一样,中间隔了阿里山。
“台东不错,你可以去知本。”尚毅提议,又连忙叫他父亲去找地图,“知本的温泉很有名,在山里。”
“东边的海,和你在其他地方见到的都不一样,那一面是崖壁和巨石。”宜宪补充。
我当即便定下来,第二日坐火车去知本,再找辆车载我去山里找家温泉民宿。地图找来了,就着昏暗的日光灯,三个台南人给我讲路线。临走时,尚毅的父亲手里抱了一堆冲剂,说是提高抵抗力用的,一定要我带走:“你出门在外,容易生病,这是美国的进口药,药效很好。”
第一部分 宝岛上的珍宝(3)
我连忙推却,尚毅道:“出门在外,你不要客气。我在日本旅行时,也是得了许多人的照料。”他说得极为恳切,我便收下药,在黑夜里挥手再见。
回到林家,林家人都已睡下了。林家来了亲戚,住在楼上。宜宪的妹妹叫宜静,前一日刚从嘉义回来,但我每日都早出晚归,只同她打过一次照面,我便请林宜宪将一个真丝刺绣的荷包带给她。除此,身上再没有什么好送的礼物了。林家妈妈照例温好豆浆,配着蛋糕,放在我房间的桌子上。
晚上收拾行李,整理连日来的图片。宜宪的相机里亦有不少我照片,想一并拷进电脑带走,他却说要修好了图再给我。
“你直接给我就好,不用修。”
“我设置的格式你不会用。”他坚持。那天夜里,隔壁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咳嗽的声音几乎响了一夜。
次日清晨,林宜宪来敲门,说他母亲一定要他送我去台南火车站,又递给我一张光盘,笑着说:“图片都在里面,全部修好了,格式也都改了。”我见他脸色苍白,又一直咳嗽,怕是半宿没睡,心里难过极了,只想赶紧走,好让他和家人能过个平静的假期。
林妈妈知道我爱吃水果,在楼下备了一袋洗干净的青枣,叫我带着路上吃。林家妹妹留给我两个布丁。我在门前同林爸爸和林妈妈告别,想起初来的第一晚,大家心里都装着警惕,可这个早上,连严厉的林爸爸脸上也全是慈爱的微笑。不到四日,将要离开时,心里竟是这样不舍。我忍不住抱住林妈妈,跟她说“谢谢”,她在我怀里那么瘦小,她亦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一个小女孩,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那原是台北的郭伯伯听说我要去林宜宪家借宿时对我说的话啊。
去车站的半路上,林宜宪带我将部分相片打印了,说可以直接当明信片用。到台南买好火车票,快上车的时候,他突然道:“你等我一下,我去一下对面的书局。”一转身,他就不见了。我守了行李,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他的踪影,怕误了车,亦不敢走。好不容易,终于远远地见了他的人影,快步走来。
“去哪里了?”我着急地问。
“喏,”他伸手递给我一支黑色水笔,“给你用来写明信片的,我试过了,是快干笔,德国产的,其他地方买不到。”我接过笔,细细的,很好看,再抬头,他脸上笑得那么单纯,像孩子一样。
我在火车上向站台上的他挥手道别,直到车已经开出了很久,站台上的人,已经小得成了一个黑点,才让眼泪流下来。“谢谢。”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谢谢你,林宜宪,谢谢你和你美丽的家人。
那一日在北京,豆瓣网上,认识了一位叫做林宜宪的豆友。不知姓名,不知身份,他便邀请我去他家中做客,亦承诺带我去台南周边游玩儿。
那一夜在台北,第一次见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