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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疼痛。
是在为你担心,我确定她是你!我看见了,我看见你了,一定是你!
那不是我的臆想,不是我在脑海中幻想的缥缈的影子,一定是你!
喂——请等一等好吗?!
'04'
洛栀遥觉得这一刻才真的像是丢失了自己的挚爱。
明明看见了那个真实的你,可你却消失不见。命运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难道,是上帝在故意捉弄我吗?!
到底是不是!
苏慕晴,你到底在哪里!你就真没有看见我吗!我知道你一定是急切地盼望着我的到来,所以我来了!而你呢!你还在原地吗!
洛栀遥急得哭了出来。清澈的双眸缓缓流下两行晶亮的泪,逐渐在下巴处凝成滴状,是一颗酝酿了很久的泪滴。
洛栀遥用手背擦干了脸上的泪,但是被风吹过之后,干涸的泪迹凝成了附着在皮肤表面的生理盐。
我只是突然间感觉到,我的心,好像被谁带走了一块,有一个巨大的缺口。
呐,是你吗?是你带走的吗?
安全感缺失。
她又忽然想起了那个叫流源的男孩子。现在,她在他的生命里,或许已经算不上重要了。
只是她记得,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在放学的时候去樟岭巷的屋顶上看夕阳;她还记得,流源就是那样很霸道地在她十四岁那年抢走了她的初吻。
他和她之间,有着太多洛栀遥不愿意忘却的回忆。洛栀遥甚至想,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和流源一直到高中,或者结婚,生孩子,一直到老态龙钟人老珠黄,故事里永远只有彼此的存在。
心口的疼痛,忽然像是潮水般漫延至胸口,把心脏吞没,激起了心底最原始的窒息般的错觉。
洛栀遥盼望着自己某天可以来去自如的控制时间,赶快长大,她觉得这样就能忘记之前的所有。时间是解药,可以填补心口化脓的伤痕。
天底下最勇敢的孩子,一定是不怕疼痛,什么时候都能做到无所畏惧。
流源,你还记得我么?
我想你,就是现在,狠狠地想念你。
也许某天,全宇宙失去光和亮。或许你早已忘记了我,可是我依然想念你。在这里,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尽头。
想着想着,因为事情的双重叠加,安全感缺失得更厉害了。
这一刹那,洛栀遥刚想转身的时候却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瘦得就像是皮包骨头的手腕由于力的作用被扯得生疼。洛栀遥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牵制着跑动起来。
那是一只有力的手。
'05'
前方三十公分之外是一个男孩子的背影,高大却并不健壮,倒是很瘦的那种。
“唉——你干吗啊——”洛栀遥对着他大喊,由于跑动而连带着的腹部疼痛再一次降临。
他就这样带着她一直跑到十字路口,洛栀遥看见了那个曾经驻足停留过的十字路口,信号灯依旧不顾及一切地存在,变换。
“我认识你么?”洛栀遥慌了神,自己就像是被劫持了那般大叫起来。
“苏慕晴你快跟我回家!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啊?”男生对着洛栀遥大声命令道,而洛栀遥却只听见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生名字,糊里糊涂的。
“你到底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家啊!”洛栀遥终于放开了喉咙,然后在渐渐沙哑的声音中喊开。
男生使劲地搬弄了一下洛栀遥的肩膀,让她的脸朝着自己。有些暴戾的动作像是小野兽,弄疼了洛栀遥:“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啊,我是夏岸,你看清楚我是夏岸啊!你为什么不肯面对我呢,你为什么突然间就不理我了呢?”
夏岸?
没错,就是——夏,岸。这个名字,她反反复复听苏慕晴提起。
洛栀遥比夏岸矮了一个头的距离,她在他胸前低下头,像是一个丢失了棒棒糖的孩子。而萌发出的一种冲动让夏岸多么地想要抱住她,那个他心急如焚想要找到的,苏慕晴。
抱住了,抓住了,逃不掉了。
你就是我的了。
'06'
苏慕晴,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你还记得我们的承诺么,我们说好的难道现在你都变卦了么?那时候你说什么来着,我们要永远一起的,那些流言和飞语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求求你,不要刻意躲着我,好么。
——夏岸
夏岸把她抱在怀里,用温柔的大手抚摸她的头发:“苏慕晴,不怕,你跟我回家。”
'07'
“夏岸!我不是……”话到嘴边,却又一个闪念间和唾液一起咽了下去。
其实,想说的是“夏岸,我不是你说的那个苏慕晴”吧。
“你不是什么?你别倔强了快跟我回去吧,你妈妈刚才高血压犯了!”夏岸边说边想起几个小时之前,早晨才发生的那个画面。
“我为什么要回去?”洛栀遥僵持着。
“喂,你有没有搞错,她是你妈啊!”夏岸的血液完全沸腾了,“你难道就不愿意为你妈妈想一想吗?!”
迫不及待的瞬间,夏岸多么想让他所谓的那个苏慕晴回家,而洛栀遥却全然不知对面那个叫夏岸的男孩在对自己歇斯底里地叫嚷些什么。
完全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却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不休?
“你妈妈刚才高血压犯了!”夏岸的话语在耳边嗡嗡地响过,像是来回动荡的声波。
洛栀遥抬头,只看见了直直地射入自己瞳孔里的愈发刺眼的阳光。
'08'
那是一幕让夏岸难过得快要抑制不住而抓狂的画面——
晨曦的雾霭被太阳的升起而打破,渐渐消失在愈发强烈的阳光之中。夏岸早早地起了床,在写字台前开始看书。
“岸儿这么早就起床了啊。”听见妈妈的声音,夏岸走出房间,看见头发很乱的母亲。
离中考结束已经有半个月了,夏岸仍然不知道成绩,只能靠每天早上很早睁开眼睛,然后捧起一本名著开始阅读来打发时间。《少年维特之烦恼》,一本所谓的讲爱情的小说,此时连书名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夏岸看见母亲额前的皱纹在时光中苍老了,突然涌起一种心疼。
他拿上信报箱的钥匙,转身疾步走出家门。
已经是开始期待成绩的第七天。
如果再没有,恐怕自己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吧。夏岸故意撇过头,听见“咯哒”一声信报箱被拧开的声音,顺着视线,一个粉红色的信封让夏岸欣喜,右下角写着“落云一中教导处”的字样。夏岸很快清醒过来,然后心情豁然开朗。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夏岸“砰”地一声关上信报箱,然后就大步跨回屋里。
“我的小祖宗哟,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激动啊?”母亲正在刷牙,满口白色的牙膏泡沫。像是幸福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宋秀梅很快明白自己儿子举着一个粉红色信封的意义。
“看,这是什么?”夏岸举着信封说,“我被录取啦!妈妈妈妈妈,我考上啦!”
她哗啦啦吐掉嘴里的水,先是一愣,然后冲上去抱住自己的儿子。狠狠地抱在怀里,很多年不曾有过的动作让夏岸的心头更感觉沉重。而母亲的心里,顿时,就像是血液沸腾的错觉。
时间依旧每秒钟滴答一下,却好像是一个眨眼的间隙就读过了九年整。从小学等到现在的录取通知书终于安然躺在了母亲慢慢颤抖的手心里。
当初盼望考上落云一中,就等于有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的校门,就可以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夏岸想,这真是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不用总是回家,不用怀念这个有些逼仄的房子里的气息,甚至不用再经常看见母亲那张愁闷的脸。
笼子里的鸟儿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而外面的鸟儿却总是羡慕笼子里的优越条件,就如同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特性。
政治老师在课堂上讲关于城市与乡村生活状况的时候曾提起过《围城》这本书,她说:“人类总是好奇未知的世界,围城里的人羡慕围城外的,而相反围城外的人却羡慕围城里的人。”听说过这本书,不过好像是写婚姻的。
非婚姻为然,其实天下物皆然。
但,真正经历的时候,可能也不是那个样子了吧。夏岸想,自己这十六年也不过就是时刻充当着这样一只笼子里的小鸟,越是被主人疼爱,却越是受到伤害。
他叹了口气,靠在了房间的门上,瘫软了下来。
颓靡的样子,甚至,——已不再像是一个高傲的王子。
“哦哟我的小祖宗,考上了难道不高兴么?”母亲站在卫生间门口,朝夏岸的房间里看去。
夏岸直起身,抹了一把脸:“哦,没有,我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母亲在走进厨房之前,说了那样一句让夏岸倍感煎熬的后缀——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岸儿啊,进了一中之后要努力学习,千万别走偏了,可别最后走了歪路跟你爸一样。”
夏岸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从心底,像是火山喷发的岩浆一样涌出,异样的且从未有过的仇恨。
肆意蔓延到皮肤表层,握成拳头的手心很快就被汗水打湿了。
是不是可以不用怀念了?
这么多年,除了在时间的老去中却依旧分崩离析的记忆之外,什么也不再变过的一把大伞。无论晴天艳阳还是阴雨绵绵,总是和自己有着巨大牵连的一把伞。
那个属于母子两个人的家。
——就只有两个人也能叫做家?
夏岸想要离开,不再想要有什么瓜葛和纠结。这么多年自己就像是个挡箭牌,遮住母亲心口那道日渐殷红糜烂的伤口,以光鲜的外表在邻里朋友面前发出一道亮丽夺目的光。所有人对自己都抱有殷切的希望,肩上的担子日渐沉重。
每次听到母亲出去买菜的时候在家门口以自己的名义和别人炫耀“我儿子这次又是全校第一名哦”的时候,听见对方说一句“恭喜哦,养了个儿子那么享福”的时候,心里总是无限感慨的吧。
那么有些敏感的夏岸就会想,人家到底是恭维还是讽刺呢?
'09'
停滞住最后一刻,夏岸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冲出了家门。身后是母亲见到夏岸出门的必问之言:“嘿,岸儿你干什么去啊?”
夏岸原本想说“我去告诉小晴这个消息”,但想起母亲总是这样询问自己干吗去,心里再次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回避谈不上,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倒是有些许反感。就算不说,母亲也一定会知道。
苏慕晴家就在隔壁不远的地方。
叩响了她家的木门,却很久没有开门的动静。夏岸急冲冲地推撞开木门,冲进苏慕晴家的院子里。他看见苏母昏倒在地上,有些神志不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苏母抱到卧室的床上,然后去餐桌旁,从暖瓶里倒出一杯热水。
过了很久,苏母才醒过来。她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居然是夏岸。
“咦,夏岸,怎么是你?”苏母问,“你知道我们家小晴上哪儿去了么?”
“我就是来找她的,怎么她不在么,还有刚才您是不是高血压犯了?”夏岸看到床头上摆放着的白色药品,上面清楚地写了治疗原发性高血压。
苏母从床上坐起来:“没事没事,不经常的,巧了被你碰上了。”
“她呢?”
苏母看看窗外:“哦,一大早卖花去了。”
“我以为她不会再理我了。”
“也许,她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