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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应道,“嫡福晋,是不是湘儿的脸真的画得有些怪?”
若只晖儿这么说,她还不需介意;可此刻看向嫡福晋才觉,周遭诸人的目光都有些难以理解。难道她的脸,弄巧成拙了?
“怎会怪呢……”抿唇轻笑着呡过茶水,那拉氏摇摇头,便转目端详着晖儿淡淡笑道,“妹妹本就生得美,如此装点更为秀丽的。”
“是啊,”眉峰一挑,眯眼起身徐徐前行几步,那年氏转脸看了看无意多言的那拉氏,轻叹一口气娇声笑道,“庶福晋此刻看来,还真似画中的仙女儿,倒不像是你我这等凡人了。对了湘儿,咱们女人家说说闲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听说你们那一届的秀女,好似除了嫁入三阿哥府上的刘佳氏,如今也有贵为妃嫔的……你还记得刘佳氏吧?闺名茹兰。上回三嫂生辰妯娌们去贺寿,逢着她来请安的时候,她还说让年氏代她跟你问个安。她如今虽只是个侍妾,没那么些机会来府上跟你说话,却仍记得选秀时候与你的情分。”
“哦……”不爱与年氏搭话,更是谨记祸从口出,闻言温紫只是略觉茫然地点点头,便别过脸垂眼低声应道,“湘儿知道了。”
返身回座,强自抑着心内的情绪垂头饮着茶,年氏却并未忽略眼角余光中,那拉氏与宋氏因她话语陡然起疑的神色。
“额娘,”抚着自个儿肩头的手,渐渐顿住动作;弘晖抬眼看到那拉氏怔怔看着温紫,不由有些忐忑地低唤一声,晃着她的胳膊轻声说道,“你为何这么看着姨娘?”
“嫡福晋。”不待那拉氏回神答话,高福的身影却腾地出现在厅门,俯首跪地轻声禀道,“府上今晚有客到。四爷命奴才带庶福晋前往万福堂侧厅等候,着您带着大阿哥与诸位主子回避。”
“嗯。”缓缓起身拉过弘晖,满腹疑惑的那拉氏点点头,便翘起唇环顾笑道,“妹妹们走吧,说起来,打从昐儿落世还未曾有过时间同李妹妹打过骨牌。咱们去瞧瞧,顺带着,拉了她一道消遣消遣。”
“嫡福晋,”待得跟随那拉氏出了前厅,年氏回首瞥了眼同高福一起前往万福堂的温紫,蹙眉狐疑地问道,“您说,这能是什么客?偏只留下庶福晋相陪,反而连您都得回避的?”
“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我还是不要多言的好。”淡淡笑着敷衍应过,本要转往李佳氏寝阁的那拉氏却是微微抿了抿唇,转身直视着年氏轻声问道,“上回去三嫂那厢,你一直伴在我身侧。为何我从未见过什么刘佳氏与你私下相谈?”
“哪儿有什么刘佳氏。爷们的侍妾,压根上不得场面,也没那机缘识得你我……”转目瞟过地位低下的几个女眷,年氏唇角一勾,朝宋氏招招手,便侧首在那拉氏耳边悄声说道,“嫡福晋,过会子再去看望李姐姐吧。妹妹有话跟您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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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儿。”
踱至偏厅等候半晌,温紫正在茶水倒影中努唇、轻笑做着各种神色,房门陡然一声轻响,一抬脸,四阿哥已是低喘着快步行来,一把拉起她紧紧拥在了怀中。
“四爷?”颤抖的双臂,几要将自个儿柔弱的背脊勒断,温紫在那怀抱中怔了怔,便翘起头轻声问道,“怎么了?你……”
“没事……”真真切切拥了她在怀,四阿哥方觉心间的忐忑稍有缓解,转首瞟了眼门前的身影,再回首,他却微微一愣,不解地抚着温紫的眉低低问道,“谁让你点妆的?”
“我自个儿啊。”拉下四阿哥的手踮脚轻轻啄着他的下巴,温紫眯弯了双眸抱住他晃了晃,侧头轻声笑道,“我还给晖儿也沐浴了,喏,你闻闻,是不是香香的?没有狗儿的味道吧?”
“嗯……”苦笑着看向妆容美艳的温紫,四阿哥不由转脸瞟了瞟房门,眉心一蹙,急切地悄声嘱咐道,“夜里爷在与你细说,切记,过会子不要多言、不要笑,垂下眼,不要动。嗯?”
着小玉领了晖儿先去看望弘昐,那拉氏踱进主屋缓缓坐下,才示意宋氏掩上房门,“年妹妹,你说吧。”
“嫡福晋……”欲言又止皱了皱眉,那年氏思及二哥的交代,踌躇着捂住胸襟儿悄声说道,“妹妹想求嫡福晋万莫怪罪,今日所言不过因我近来噩梦缠身……这些话若是被爷听了去,妹妹定是要受罚的……只是,为了府上安危,为了……为了常日与庶福晋亲近的大阿哥,妹妹觉得,还是该跟您说说。”
“晖儿?噩梦?”自方才在前厅听了年氏的话,那拉氏便觉哪儿有不妥,眼下见她只邀了宋氏作陪,不由更为笃定年氏所言与湘儿有关,不由微微挑眉侧过脸,摁着她的手悄声应道,“既是梦,做不得准。就当你我闲话拉拉家常,姐姐定不会跟爷多嘴。你就莫遮着掩着了。”
“是……”入府虽未得宠,却一刻不松暗里观察着女眷间微妙的关系,年氏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便起身跪于那拉氏膝前抬脸忐忑地悄声说道,“嫡福晋,前段时日……妹妹梦里总会出现一个容颜憔悴的女子……她说,只因早年被人毒害,才会终成一缕香魂……那害她的人,如今顶了她的名号、贵为天家女眷……我想宋氏前来,就是有些话想当着您的面问问……不知宋氏伺候爷的时候,芳龄几何?初初遇着庶福晋的时候,她又是几岁?”
“那时候……”抬眼问询地看了看嫡福晋,宋氏忙也行去她膝下跪了,俯首轻声应道,“奴婢只十四未到。庶福晋当时已在四所伺候,容颜却比奴婢稚嫩得多……那会子,奴婢有幸还得庶福晋称呼一声姐姐。”
不对。
怔怔回身靠向椅背,那拉氏深吸一口气,冰雪聪明的她已是蹙眉攥紧了香帕。
伺候阿哥们的女眷,除去年长的嬷嬷们,皆是与其年岁相当、新选入宫的当届秀女。湘儿既是从太子身边被爷要了去的,那她入宫时候四爷怕尚在乳龄;而宋氏被指给爷伺候的时候,她至少也该十七八年岁,那么如今,当比自个儿还要大上几岁……
若非被年氏提及,怕是宋氏和她从未怀疑过湘儿的身份;而此刻突然思及此事,她却陡然觉得,这湘儿的出现,似也疑点重重。一个只身在外七年的女子,无依无靠如何独自活得?更何况,她的姿色这般出众,莫说未被色心在外的太子爷染指已是奇怪,流落了民间可又如何保得清白与性命?!
“嫡福晋,”屋内逐渐冷却的气氛,让年氏更受鼓励地轻声继续道,“妹妹方才提起三阿哥的侍妾,实是试探……既然庶福晋经由选秀入宫,多少该识得几个当届秀女,她却连妹妹明白的谎话都不反驳,您看这其中……”
“宋氏。”摆手止住年氏的低语,那拉氏却是转头望向宋氏,掩嘴悄声问道,“那湘儿……她当年是如何没了踪迹的?但凡出宫,都得有腰牌……就算爷给了她,你可还记得是何时?记得清楚么?晨间抑或夜里?那时辰……”
“是夜里……”当晚四阿哥因心痛昏厥,只有庶福晋贴身伺候,可宋氏等人依旧彻夜在房中待命,自也知晓四所情形;此时听得那拉氏问询,宋氏微微一怔,一边寻思着,却是渐渐面色惨白,低低嗫嚅道,“嫡福晋……奴婢现下方想起,直待宫门落锁……庶福晋,都该还在房内伺候的……这……”
话音刚落,不但那拉氏,连年氏也极为愕然地睁圆了眼。此番看来,这湘儿可不止是冒名顶替那般简单,甚或,甚或……是人是鬼,都有些难以定夺……
“今晚所言,为你我好,万不可被她人知晓。”深吸一口气俯身将二人拉起,那拉氏只觉门窗紧闭的屋内一阵阴风袭来,不由瑟缩着攥紧了宋氏的胳膊,转头直视着房门淡淡说道,“待明儿,我自会进宫与德娘娘求证。”
万福堂偏厅。待得白须画师将最后一笔勾画完毕,四阿哥才轻舒一口气,起身淡淡笑道,“有劳。”
“四爷言重了。”甩袖扇风以让墨迹早些干透,一身灰布长褂的老奴再度将着画中人细看许久,才微叹一声低低说道,“四爷,老奴只能为您做到这儿……恕老奴多嘴,内务府的官印您得来易如反掌,但是以庶福晋这等姿色,饶是老奴已尽量消去神韵,也属上乘……又怎会不曾经由皇上亲查?”
“爷知道。”内心隐忧,因老迈画师的低语越显浓郁,可四阿哥依旧淡淡笑着,强自镇定低低说道,“历来选秀,只有过得去内务府那关的画像,才会递去乾清宫。你在宫中当差时候,难道不知晓么?不给那些个奴才行礼,就美若天仙,也照样得被指去偏处伺候……这一副,就当是被压下了吧。”
“四爷。”捻须抬脸瞟了眼一动不动、眯眼抿唇的女子,那老画师翘起唇角摇摇头,起身将画幅细细卷好,又自背后行囊抽出一幅相似质地的画卷,递给四阿哥悄声说道,“那这幅,就由您处理吧。老奴告退。”
将那画卷展开,长舒一口气,四阿哥这才缓缓踱至温紫身侧,揽着她喃声说道,“生受你了……不想幼年一时冲动,竟会惹来这般祸事……你可识得画中的人?”
“不认识。”扭了扭有些僵硬地脖颈伸出头,温紫盯着画中细眼淡眉的女子瞧了瞧,不由狐疑地侧脸问道,“她是谁?笑得怪怪的……”
“钱氏湘儿。”苦笑着将画折起快走几步,四阿哥挑起桌上烛火点燃了画卷,才在红光映照下皱紧了眉,转身拉起温紫冷笑道,“今日居然有人去顺天府,状告宫内人主草菅人命。呵……顺天府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为了一搏圣心,竟真的以此说事,谏言皇阿玛秉公处置……草菅人命……呵……宫内的冤魂还少吗?若非是他看太子如今地位不稳,焉敢如此落井下石!”
“太子?”落地燃烧的画纸,在一片火光中渐成灰烬,温紫转脸看着四阿哥阴郁的面色,不由有些担忧地拥住他的腰,轻声说道,“究竟出了何事?是与我有关,是吗?”
“只是小事。”牵强地扯起嘴角笑了笑,四阿哥尽自平复气息许久,才垂下头,揽着温紫的肩晃了晃,淡淡说道,“不知皇阿玛是否真的会将此事做大。不过你放心,舍弃所有,胤禛也定要护你躲过这一劫……晖儿呢?爷给他带了个小糖人……”
伸出小手嘟着嘴,期待整日的小弘晖,倚在四阿哥膝下接过那已有些溶化的小糖人,不由有些哀怨地悄声咕哝道,“只有这一个吗……不值钱啦,上回在街上就见过,才一个铜板……”
“这是阿玛的心意。”不满地伸手搡了搡小宝贝的脑门子,温紫起身为二人拿来时常温习的诗书,拉起弘晖轻声嗔道,“不合你意么?瞧瞧,阿玛真的只给你备了玩意儿呢,都没我的份。”
“有……”直待此刻妻儿环绕,四阿哥方觉心神渐稳,伸手自袖中摸出一支金钗,轻轻递前淡淡笑道,“你的。”
“是金的!”一把夺过越发高高吊起了小嘴儿,弘晖挤着眉心轻点着金钗上那轻颤的蝶翅,气鼓鼓嘀咕道,“阿玛偏心……偏心么!为何额娘的玩意儿是金子,晖儿的玩意儿是糖……”
“其实那糖人也是给你额娘的。”忍俊不禁颤了双肩,四阿哥慢悠悠将弘晖手中的金钗捻过,轻轻插去温紫发髻之上,跟着,略显严肃地绷起脸,两指捏起小小的糖人儿,在温紫止不住的低笑中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