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先回房吧,真的不碍。”吱呀一声门响,那拉氏心急地就要踏入,却被应声而出的四阿哥搀扶着依旧停留在房门之外,在那看来也满是关切的淡淡笑颜下,低低劝道,“平日总是你和庶福晋陪着他,今日好容易有个机会,让爷也卖卖好么。过会子,爷跟晖儿说说话,哄他入睡,可好?”
“爷……”发丝遮罩的双目,在对视上四阿哥温柔的眸子时,才稍显安宁;那拉氏不由伸手摸了摸散乱的长发,捂着心口再朝房门望去一眼,才蹲身恭谦地应道,“那,那妾身先回去……可还需太医前来?”
“不需的,都说是梦魇了。”牵强地笑着又将那拉氏送返几步,抬首瞟见李栓儿气喘吁吁出现在了晚枫亭大门,四阿哥登时长舒一口气,抿紧了唇摆手示意院中所有奴才在外守候;跟着,便折身快走几步,返回屋内将弘晖揽在了臂中。
“是不是好多了?”眼见光彩散去的爱儿,就似经历一场大病般、小脸惨白呆呆坐在床榻,四阿哥心头一阵紧抽,俯首拿下巴暖着他的额头悄声安慰道,“不怕,没事了。”
“阿玛……”下撇地唇角抖了抖,依旧有些忐忑的弘晖牢牢揪住四阿哥的衣襟儿,有些不理解地抬头问道,“娘怎么不来看我?”
“她……”轻轻将弘晖复又放回被褥裹好,再拿掌心拭着他汗津津的额角,四阿哥强笑着翘了翘唇角,思忖着悄声应道,“她方才因你受了惊,阿玛让她先好好歇息。”
“哦……”一番强忍,早让小弘晖有些精疲力尽;可倦怠地合上眼皮不过一瞬,他却又有些惊慌地瞪大了眼,紧揪着四阿哥的袖口小声咕哝道,“阿玛,我怕……你今晚伴我睡好么?”
裹着怀中安心沉睡的弘晖,四阿哥白着面色、步履不稳地踱出晚枫亭,一见高福忧心忡忡跪候在翠竹院的门口,只无声地闭门低叹一口气,便摇摇头着他带人退下,带着满心的自责与忐忑,颤着右手启开了耳房。
“晖儿可好……”
黑暗中气若游丝的低语,让那因担忧几乎无法弹跳的心脏,再度有了一丝活力;四阿哥抿唇回身将房门紧紧合上,才蹑手蹑脚行去床榻,微微俯身递过弘晖,悄声说道,“在这儿……无碍。你呢?”
“差一点……”接过沉睡的宝宝,温紫本已平静的身躯再度剧烈颤抖着,缓缓抬脸望着四阿哥,带着那劫后重生般的喜悦与悲戚,一字一顿低低应道,“差一点……腹中孩儿,就失了……胤禛……”
“不……别哭……”浓浓鼻音听在耳中,背脊僵直的四阿哥,几已有些失神地缓缓倚在床边,将怀抱爱子的温紫圈入怀,用脸颊死命蹭着她的额角喃声低语道,“别哭……再听着你哭,爷要悔断肠……你咬我……捶我……捶我……是我……是我差点让你和晖儿陷入险境……是我……”
“胤禛?”周身一股寒意涌上,温紫顷刻睁大双眸抱紧了弘晖,咬唇直视着四阿哥闭起的眼睑,颤声问道,“是你?!”
“我以为……”战栗的双臂,紧紧护着怀中妻儿;四阿哥鼓足勇气抬起脸,凝视着温紫悄声应道,“你待胤禛的心,我如何不知?就算那尹家大掌柜前来相禀,我也不疑有他……只以为是那妖人再度化身,变成了尹家小儿要带你走……昔日是我负了你,伤了你……可我,不能没有你……才会,才会着人按照昔日在崇福寺寻来的法子,布下道场……可我不知,这竟会殃及你和晖儿,是我……你捶我……”
“傻瓜……”扑簌簌的泪珠,在那满是愧与痛的自责中,不可抑止地滚落;温紫将晖儿捧在四阿哥的胸膛处,翘着唇细看许久,才摇了摇头轻轻抬脸,一遍遍啄着四阿哥苍白的面颊哽咽道,“我们再也不闹别扭……和宝宝,再也不分开好不好?你日后再欺负我,我就和晖儿一起捶你……真的捶你哦……”
有客到
“娘……”小口打着呵欠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弘晖迷迷糊糊唤过,不由眨巴眨巴眼,狐疑地伸手拍了拍温紫大大的笑脸,“你怎么也在晖儿房里……阿玛呢?”
“是你在我房里……你阿玛上朝去了。”依旧满心甜蜜,想着四阿哥早间离去时恋恋不舍的亲吻,温紫拿食指轻抚着晖儿有丝肿胀的眉眼,轻声问道,“睡得好么?昨儿,怕么?”
“嗯……”小脑袋往温紫的胸前拱了拱,弘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撅着嘴忐忑地悄声咕哝道,“娘……晖儿是不是吓着阿玛了?他会不会,不想要晖儿了?”
“怎会呢?”拉起被褥裹了裹宝贝露出的脖颈,温紫翘起唇甜甜笑了笑,便接过薇芳递来的湿巾,拭着他的小脸轻声说道,“阿玛只说啊,日后得更加用心爱护你。今晚上,他就会早些回府伴你呢,据说还会给你带好玩意儿哦。”
“真的吗?”自此之前,一向牢记着清松伯伯的教诲,就连在极爱护自个儿的阿玛面前,弘晖都不敢轻易施法,生怕吓着他、惹他生厌;可一旦出了事,他却又根本无法思考,第一时间就觉阿玛会给自己全心的保护……此刻听到温紫的言语,小家伙不自觉便咧开了嘴,忽闪着晶亮的眸子,摇头晃脑乐道,“阿玛是世上最好的阿玛~~咦?!”正说着,却见敏感的他眉心一簇,有丝不解地复又皱了眉,狐疑地悄声问道,“娘……你好像……不生阿玛的气啦?”
“就你聪明……”更为甜蜜地绽放着笑颜点点头,不待温紫再为弘晖继续擦拭,小不点却是挣着将小胳膊伸出被褥,忽地搂住她那洁白的脖子,一脸偷笑悄声哼唧道,“晖儿昨儿瞧见了……娘~你不羞羞~这么大了还要阿玛抱~”
“……”
“是不是晖儿起了?!”
一见到大阿哥在庶福晋引领下,蹦蹦跳跳进了院子,同样满腹焦虑的小玉忙轻手轻脚推开了房门;可尚未待她相禀,斜倚在床头的那拉氏便忽地直了身子,下地刹那一个踉跄、急急问道,“是吗?真的无碍?”
“回主子,无碍的,小主子和庶福晋正过来了……”极为心疼地扶着那拉氏端正了坐姿,眼见这向来稳重的主子满目掩不住的忐忑与期待,小玉心头一紧,不由有些不满地朝喜悦前来的庶福晋皱了皱眉。
究竟谁才是大阿哥的亲生额娘?为何大阿哥出了事,主子爷竟不允嫡福晋前往,反而,是将他交由庶福晋照顾……自己的主子彻夜未眠,这庶福晋倒好,引领着嫡长子的一脸得意与炫耀,就好似那孩儿由她所出……
“额娘吉祥~”
“快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唇角一撇几要泪流,那拉氏紧紧将小跑奔来的弘晖拉进怀,颤着双手轻抚着他的面颊哽咽道,“无碍……确是无碍。你可是要吓坏额娘……”
“额娘真胆小~”混不知自个儿于那拉氏来说何等重要,在父母相伴下安心睡过一晚的弘晖,闻言咧着小嘴摇摇脑袋,只是任那拉氏端详片刻,便止不住满心的喜悦挣出怀,嘚嘚跑去攥住了温紫的手撒娇道,“额娘~晖儿请过安咯,可以同姨娘一道找黑豆玩么?”
“晖儿……”此时方抬眼看了看天色,原来已是烈日当空。那拉氏启开唇低唤一声,又转眼看了看笑意浓浓的庶福晋,眉心忽地一疼,便低叹一口气点点头,牵强地翘起唇淡淡应道,“去吧……湘儿啊,照顾好大阿哥。”
“是,湘儿退下了……”
“福晋,”服侍了那拉氏合衣躺下,倚在榻旁揉着她僵直的肩头,小玉有丝不忍地将目光自她微颤的眼睑上挪开,小心翼翼轻声劝道,“您莫在意……大阿哥如今还小,自是喜爱与玩心尚在的庶福晋一处玩耍。待得长大懂事了,怎能不与您这生母亲近?”
“呵……”一丝苦笑溢出喉,那拉氏虽未睁开双眸,那难掩心绪的睫毛却是随着呼吸渐渐平静,“连你都看出来了?方才你可瞧见了?晖儿拉着她的时候,看起来,可真像是母子……”
往日这个时辰,正逢自己午后小憩;陪自个儿说过话笑闹片刻,晖儿便总会扯着庶福晋玩乐,不是去花园就是前往枫院与小动物为伴。只是……若非经历昨夜,若非晖儿梦魇时只容爷与庶福晋相伴,她还尚未察觉,其实爱子对湘儿的感情,似乎早已在朝夕相处间更甚与她这生母……
“若待他长大再寻思,可就晚了……”缓缓睁眼,舒展了眉梢,那拉氏招手示意小玉微微凑近些,才轻叹一口气悄声吩咐道,“我得休歇一下。过些时日,就先从那群牲畜身上开始吧……晖儿,还是早些由我照顾的好……”
如今四阿哥与德娘娘的疏离,便是前车之鉴。先前未曾有所警觉,只怪自个儿太过迟钝;而不与这些女人们争斗,也只因她的地位和晖儿不曾受到威胁,身为主母她着实不愿犯险惹四阿哥不满。可今日看来,有些事确是松懈不得;哪怕只是为了与爱子多多亲近,也要用些手段……
“娘的发饰美么?”
“美的很~~”逗弄完满院小动物,难得地被额娘硬拽着沐浴换了装;起初只是有些不解的弘晖,在看到温紫也梳洗完毕、浑身香喷喷描了眉画了眼出现时,更是狐疑地皱起了眉,一边儿随着她往府门踱,一边儿点着小脑袋应道,“只是……娘,你为何把眉眼画得那么……怪怪的~”
“啊?怪吗?”慌得张目望向身侧哑婢,一见薇芳眸中皆是赞赏与满意,温紫不由掩唇一笑,那被勾画得斜斜上扬的眼角,登时将她色彩鲜明的面容衬托得越发妩媚,“或许因你还小,不懂欣赏……你阿玛,总嫌我每日相迎时身上有狗狗的味道……今儿个他不是会带玩意儿回府么?咱们也得讨他的喜,洗得干净些,收拾得妥当些么……”
“娘~”嘟着小嘴低哼一声,小弘晖此时方知,额娘的刻意装扮竟是为了讨好即将回府的阿玛,不由对她前后判若两人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背起小手故作老成,慢悠悠一字一顿道,“好似阿玛只说给晖儿……一人~~~~带玩意儿哦~~~”
“嫡福晋,年侧福晋。”
不理会一路走来都难掩得意的弘晖,行至前厅蹲身与两位福晋行过礼,温紫便满怀期待转脸瞟向了厅门,却不知自己悉心装扮的妆容,已瞬时成为满厅女眷视线的焦点。
想这些个女子,不管背后是否有着根基深厚的靠山,但就面容而言也都个个百里挑一,才可经历千挑万选嫁入天家;是以虽因各自身份、需要挂着恭谦的神色服侍主母等人,那心里头却从未对谁的容貌真正心服过。可此时瞧着庶福晋腰身紧裹的丰姿、并着因色彩愈浓显得更加妖媚的五官,几个人却都不自觉几厢对比着环视一遭,才带着心内隐隐的不甘恢复了神色。
“晖儿啊,过来让额娘再好好看看。”
率先将目光挪移,那拉氏招手唤过一个劲儿鼓嘴偷笑的弘晖,待他听话地行来膝前站定,才有些不解地轻声笑道,“湘儿妹妹,莫非今儿个有何喜事?自打几年前遇着你第一面起,这还是首次见你这般点妆……”
“?”闻言不由有些狐疑地嘟嘴蹙起了眉,却不知这灵动的神色令自个儿看来越发美艳,温紫垂头扫视过特意修剪过的衣着,再抬首,却极为忐忑地轻声应道,“嫡福晋,是不是湘儿的脸真的画得有些怪?”
若只晖儿这么说,她还不需介意;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