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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皇阿玛再度御驾亲征,除了随军的大哥、和貌似甚为享受在礼部抄书的三哥,其余兄弟们手头事务、几乎都被太子有意介入而搁置。二哥如今,储君的架子是越来越足了;皇阿玛正值壮年,这才不过前脚离京,他就似京中至高无上的帝王一般,在各部各司,明的暗的安插势力……竟不怕来日受到皇阿玛猜疑吗?不过,近日可稍得空闲,也确是受他所赐。这于他来说,倒也并无大碍;只是忙碌惯了的人,忽然闲散,竟有些不知该去何处消磨精力。
不是没想过和九弟、十弟那般,趁机每日都早早回府;他也有心爱的人儿,也想陪着她、伴着她。尤其在经过了昨夜,由初时的做作、到随后自然地温柔相对,他更想时刻与温紫依偎在一起,早些解开她的心结,享受与她心心相印的甜蜜。可他,不能。
九弟十弟,本就是皇阿玛眼中、略觉不满的贪图享乐之人。他老人家在不在京,这俩弟弟似乎都活得那般随心所欲。而自个儿呢,一直都不想只像他们那么活着。小时候,只是想为皇额娘争光;大了些,肩头的担子便更重。他有妻妾,不论这些女子他是否喜欢,她们已是自己的女人;其娘家尊崇与否也与自己是否可得重用,休戚相关。既然是他的人,他便有责任让这些女子安享富贵;因为,除此之外,他无法给她们更多的担待……
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松散下来;皇阿玛回京后,会不会被小人谗言,说自己昔日那些劳苦只是表面功夫,待得皇上不在眼前看着,便处处怠慢?许是他想得太多,可他生来就是心中存事的人;更何况,暗暗观察中,八弟似乎也有此种打算。即便在内务府的事务,处处被太子心腹干扰,他仍每日在那厢安生地呆至未时,就如皇阿玛在京时那般准时准点。
或者近来,正是一个机会,可让他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自小就让自个儿没来由倍觉威胁的弟弟……
“四……四哥。”
略觉诧异的眼神只是一瞬,本端坐沉思的八阿哥忙起身笑着迎上前,微微垂首淡淡说道,“没想到你竟会来。弟弟该出去迎着的。”
“自家兄弟么,不需那般客套。”还是忽然发觉,这八弟的笑容也与镜中的自个儿有些相似;都是那般淡然随意、却似又有着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只是,他的神色,却似比自己,更添一丝恭谦与安分……
不动声色将短暂的审视收起,四阿哥在八阿哥引领下坐去靠椅,又待上茶的奴才们小心退却,才复又淡淡笑了笑,环顾着四周沉吟道,“方才进来时候,正逢着安公公出门。是太子又有何吩咐么?”
“赶巧了。”抿唇微笑着将手边书札整齐堆放好,八阿哥轻舒一口气,抬眼正视着四阿哥低低笑道,“弟弟正为这事儿,还想着夜里要去四哥府上叨扰的。太子吩咐的,是明年母妃们出宫拜佛一事。这事儿,本轮不着弟弟做主,太子有了吩咐我才好继续安排。太子是想着,女眷都似以往那般竭尽离宫,排场过大。如今后宫德娘娘为尊,不若只德娘娘带些有地位的母妃们一道,去行了礼便罢。一来,可节些开支,毕竟今年征战国库消耗厉害。二来,太子……”
听得八阿哥语音略微一顿,四阿哥眉峰微微一挑垂了眼,便听他似只换换气,依旧平稳地低低笑道,“二来么,太子说,宫里还有不少活歇不得手。不是谁人有了皇子都需求天福赐身,少去些人,也省的宫中事务经过了一天,还得好些日子才可如常。只是这事,还需德娘娘不介怀才可吩咐下去。”
“哦。”不咸不淡低应一声,四阿哥捏着杯子的手微微动了动,才缓缓抬眼凝视着八阿哥,淡淡问道,“这是太子的原话?”
“安公公不会乱传话的。”
依旧是那抿着唇的低笑,眉目之间也丝毫不见一丝情绪。四阿哥垂眼笑了笑,便转头看了看屋外的日头,起身微蹙着眉心轻踱几步,低低说道,“未时快到了,兄弟们都轮番请过酒。今儿个就让四哥尽尽心吧。只是我府上现有即将生产的女人,多少有些不妥。你们昔日爱去哪儿?醉清风?”
前后两顶大轿缓缓进入闹市。八阿哥挑起轿帘看了看周遭那一片噪杂,垂眼淡淡笑了笑,本温和圆滑的面颊上,腮边的线条却是渐渐变得紧绷。
太子的话,他如何能不介怀。他那些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分明就是在他跟前,想要挑起他与四哥与十四弟的隔阂。一面肆意贬低着额娘的地位,一面刻意抬高着德娘娘的体面。只是他低估了自己隐忍的能力;更不知晓自己心中,真正的敌手……
额娘,虽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那片地域,却也是最坚韧的。为了额娘,为了给予额娘一个、皇帝的女人应有的尊崇,他根本不会在乎这小小的刺痛。因为他,早在多年前看到额娘满目慈爱、用那被冰水侵袭得红肿的指尖、抚着自己面颊时,就已恨上了皇阿玛、恨上了不珍惜自己女人的他。那一刻他就知道,只是得到皇阿玛的重用,根本不够;想要额娘再也不受委屈、每日都能和见着自己时笑得那般满足,只有……成为万人之上的君王。
“这位……”
喜笑颜开冲上前,小二刚将洁白的桌布往肩上一搭,一张脸还未从弥勒佛样转换,就被口水呛得满脸通红。
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子,乍一看就已惊为天人。可令他快被自个儿噎死的缘由,却是那娇艳女子身后,一脸严肃倏地举起一副大大墨迹的小丫头。
‘爷的女人’
眼瞅着门边踱来大票生意,那小二却不合时宜地干咳着不上前招呼;醉清风掌柜不满地收起常日的谄笑,几步上前将小二拽去身后,却也斜睨着横幅眨眼怔了怔,便忙抬眼朝其身后翘首瞧了瞧,却并未在尾随其后的诸多男子中瞧见一个可与其匹配的。脑筋飞速转了转,立刻哈腰垂下脑袋揖道,“这位……爷的女人,里面请,雅座还是大厅?”
这妞,极是美丽;可怎么看都是闺中待嫁的女子,缘何身侧竟有丫头举牌,特地写了这么句惹人捧腹的字迹……不过,哎,若自个儿家的糟糠之妻这般诱人,那定也得日日捂在房内!出门定得陪着身侧!那就是不能伴着,也得让其他男人知道她的归属……
“怎么人们都这么奇怪。不是呛着就是倒地,再不就是老半天不动……那个小哥哥,你还好吧?”
咹!想哪儿去了!
身侧明艳照人的小女子,樱唇中一声甚是懵懂的低语,瞬时让这掌柜慌不迭照自个儿的胖脸刮上一轻轻的嘴巴子,跟着,便在她更显不解的双眸注视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抬腿照失了魂般原地干张着大嘴的小二一踹,低声嗔道,“还不滚去招呼客官?没瞧着来人了?!”
“啊……客官请!客官请!”
总算恢复了些许神智,却又不自觉将目光瞟向那声若黄莺的佳人;待得中年掌柜狠狠瞪来一眼,这小二才终于管住自个儿的眼珠子,潇洒地拿桌布抹了抹额头,往里请着吆喝道,“客官们请啊!大厅还是雅座,您随意呦!”
吆喝声一断,小二才发觉有丝不对劲。往日就算有人在酒楼摆宴请酒,也断不会有这么一大批客官同时上门;还别说,竟全是满脸蠢蠢欲动的青壮年男子……而且,他们的脚步也都不过是试摸着在台阶下停留,闪烁着男人间心领神会的目光遥遥注视着、顾盼生辉的美丽女子。
“唉,李兄……你猜这姑娘,过会子那雅座可还瞧得见?”
“谁晓得,那就这边等会儿……愚兄更关心的,是她究竟是谁家女儿。贤弟,你猜,这会不会是家里人怕她太过招摇,故意给举的牌子?我就不信她真的出嫁了……能有谁……可娶得这般佳人……”
“咳……这位兄台说的。那意思是,只有你有这福份?”
“哼。小生不才,家业也不过是京中排得上头十的。只不知这位兄台可否是京中首富?”
“铜臭与在下永是孽缘。张某我书香门第,只是途径京畿。我看这位小娘子秀丽脱俗,定不会只以家业取人。”
“你……我说你这话说的。一外乡人,还想在老子地头上……”
“李兄,呀!她竟坐在大厅!快快,赶不上了……”
丝毫未觉,攒动的人影正以最快的速度、将处在角落的自个儿围住。温紫皱着眉心转脸四下一瞟,浑不知这微嗔的面容对热血男儿们有多大的杀伤力,只更为诧异地‘偷偷’捂起小嘴,伏在一直严肃举牌的薇芳耳畔悄声说道,“累不累?放下来吧。这些人都知道了。”
听话地点点头,将那字迹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可自幼也受过教育的薇芳,依旧护卫般沉着地瞪着那偶尔状似无意瞟来的目光,直惹得温紫噗哧一声低笑,招手轻唤着既见了美色、又因宾客涌动喜不自禁的掌柜,轻声笑道,“那个……我要吃最美味、但是最便宜……嗯,的素宴。啊,肉……反正你们都杀生了,好吃的也上吧,我闻闻就好。记得,要最便宜的哦。”
“行,行。”慌不迭狂点着肉呼呼的下巴,那掌柜笑得几乎瞧不着眼,转身刚踱几步,一见大厅里的年轻后生们,也都乱瞟着开始点菜,心里的算盘倏倏上下拨了拨,便转过头来越发喜悦地笑道,“只要您常来呦,不要银子都成!今儿个用啥您尽管点,全算我的!”
“你真好!那……”双眸晶亮点点头,温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袋里不敢乱花的银子,眨眨眼悄声说道,“有酒吗?我想喝……”
哄斗
前脚刚一着地,四阿哥便不自觉皱了皱眉。
虽不爱时常出府吃酒,可这盛名在外的醉清风,他自幼便知,又因近年来常在各部各司奔走,多少也会偶经此处。不逢年不过节,怎的酒楼外就排起了几米长队?何况,这醉清风因装潢气派、菜式繁多,颇得富家子青睐,菜价自也不菲,并非寻常人家都可来此挥霍的。莫非如今的百姓们,竟真如此富贵?
“瞧那狐媚子的模样,哪儿有我们三小姐万分之一?!哼,这些男人们,真是有眼无珠……”
“小娘子此言差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家三小姐既比这神仙妹妹更美,怎的不出来比试比试?古语有云……”
“书呆子!酸不酸啊?我们三小姐那是正经人家,哪儿会跟这狐媚子似的到处风骚示人?!不就是奶大腰细么……指不定是不是软香楼出来的……哼!”
“小娘子此言又差矣。软香楼花魁‘软香玉’虽艳绝京畿,那也不过是在此佳人下凡之前……比起这般脱俗的可人儿,也不过顷刻如尘矣……得此美娇妻,可真是……啊……”
……
一声声或谩骂、或陶醉的村野俗言落入耳,四阿哥的眉心早已扭成了川字。其时已在内务府隔间与八阿哥相继换下了朝服的他,正想唤了刚踱至身侧的胤禩换处酒庄,就见那本斜倚在门边一脸得意的小二,倏地跳起半尺高,急慌慌搡开人群近前揖道,“哎呦,贵客贵客啊!八爷,您要来怎的也不提前说一声,小的们怠慢了。”
八、九、十,甚至七阿哥、十二阿哥,都可谓是这醉清风的常客;闲来因老九老十爱喝酒凑热闹,时不时都会在未时过后小聚片刻。酒楼的人,虽因他们皆便装前来,摸不明白几位的身份,可看这几位小爷年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