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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唇角一紧,那唤作薇芳的哑婢登时更为伏低了身子,一边的李栓儿却是讪笑着回道,“回嫡福晋话,那是十三爷昨儿顺着墙头扔过来,给庶福晋的。您……您今儿个前来,是有何要事么?”
“哦……”转脸看着西厢半树高的院墙,那拉氏眉峰微微一挑,便皱皱眉轻声说道,“今儿个用膳,看庶福晋脸色不妥,我便过来看看。”
“黑豆!你这小笨蛋!”倏地原地立定指着呼哧呼哧急喘的巴儿狗,偷偷用了蝶舞术、丝毫不耗费体力便在尘土上狂跑的温紫,极为得意地咧嘴笑道,“你还四条腿儿呢!竟跑不过我,哈哈!”
“……”狗儿狂吠的声响中,瞥见目瞪口呆遥望着自个儿的嫡福晋和小玉,温紫微微一惊,忙快步上前蹲身唤道,“嫡福晋。”
有丝呆滞地将目光,从湘儿身后依旧尘土飞扬的地面上挪回,那拉氏低低咳了一声,才蹙眉缓缓踱近嗔道,“成什么样子?就算爷不在府上,没有外人瞧得见,作为女主子,也不可这般放肆。”
“是,”忙将黑豆抱进怀捂紧了嘴,温紫起身直了背脊,渐渐有丝忐忑地轻声回道,“嫡福晋教训的是。”
四阿哥,竟真有可媲美仙子们的预见之术?昨夜交代下一堆伎俩,他便说过,头一日必须谨慎以对,因为嫡福晋定会心下生疑,前来探望。只她对自个儿今早表现甚为满意,才一回来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兴高采烈放出了小黑豆一道玩耍。不过,还好自个儿忘了用法术去掉病容,想来嫡福晋,该不会识破吧……
眯眼细细将湘儿打量一遭,那拉氏抿抿唇,便朝院中石几踱着轻声问道,“妹妹,昨儿个夜里……没受苦吧?这脸色……”
奇怪,她身后那扬起的灰尘,难道是小狗子留下的?不然跑得这般剧烈,为何她的脸上一丝汗渍都无,双颊也依旧苍白地似病入膏肓?想着,那拉氏不由对四阿哥口中那所谓‘教训’更为好奇。要知道,即便对待女婢,他都甚少体罚;更别说这是他的女人了……究竟怎么罚的?
“嗯……”轻轻揉了揉黑豆的小脑袋,将它交给随后跟来的李栓儿,温紫瞥了眼小玉,便垂眼抠着指头轻声嗫嚅道,“四爷说……他说我昨儿在府前太丢人,夜里侍奉的时候,又极不合心意……嫡福晋,昨儿夜里,真冷……湘儿伺候了四爷上_床,便被赶出屋外跪着。跪了一整夜……您瞧我这膝头。”
说着,温紫已是倏地将裙摆拽起,指着那被灰土蹭得又黑又黄的纱裤下摆,轻声继续道,“中间,四爷起夜时候,不知怎的又上了脾气,还顺手倒了一盆子洗澡水出来……我……”
越说越觉凄楚,温紫沉溺在自个儿昨夜床第间、被四阿哥含笑折腾着灌输的谎言中,想象着话中人儿悲凉的待遇,声音,竟是渐渐变得哽咽,脑袋,也是越垂越低,丝毫不见那拉氏与小玉的面颊上,那震惊又备觉忐忑的神色。
四阿哥莫非近来朝事烦心?怎的竟越来越怪异了……
越矩
“今早,瞧见庶福晋领襟儿那印子了么?”
隔日再度齐聚在牌桌上,女人们不似先前那般,甚为无聊地闲扯着胭脂水粉、各色衣衫,口中话题反总是离不开早膳上庶福晋那旧痕未散、便添新伤的凄惨模样。
“见着了。”听着那拉氏蹙眉相问,本极为期待十五月圆来临的李氏,回想起席间那湘儿泪水盈眶的惨白面色,不由有丝忐忑地轻声回道,“真是惊心……嫡福晋,您说爷最近是不是真的心情不好?说来,打昨儿起尚未见他笑过。”
“不知道。”向来不会过多询问四阿哥的朝事,那拉氏闻言摇摇头,摸着手中那副骨牌淡淡说道,“咱们只要甭在这时候触了爷的霉头。妹妹,夜里你瞧着时机劝劝爷。就算朝事再烦心,身子还是最紧要的。”
“是……”头回有些抗拒有四阿哥相伴的晚膳,李佳氏咬唇思忖半晌,才抬眼复又轻声问道,“嫡福晋,妹妹觉着,那伤处似是拿手掐的……您说……”
“怕怎的?”微觉不满蹙眉瞟了眼李佳氏,那拉氏唇角微微一撇,摆手示意小玉为自个儿捶着肩,低声应道,“爷那么怜惜妹妹,就有烦心事,也定不会泄在你身上。更何况你如今还有孕在身。”
丝毫不觉嫡福晋口中那丝揶揄之意,李氏闻言怔了怔,便舒展了笑颜淡淡回道,“那倒也是……只可怜了那如花似玉的庶福晋。哼,谁叫她好巧不巧,偏在此时硬要嫁入府……”
浑不知中院女眷们正如何议论着自个儿,躲在耳房逗弄着黑豆又滚又亲,直待用过午膳,温紫才着薇芳抱起小狗,笑眯眯趁着女人们的午睡时辰,缓缓踱去了花园。
看来再与人类相处上,四阿哥确比清松更胜一筹呢!自打按着他的法子,早起就施法将自个儿变得面色惨白、再憋出一个苦楚的哀怨神色,甭说再不需别扭地与那些女人们处在一起,就连嫡福晋,也再未前来相扰;而在府中等待四阿哥的时日,似也不那么难熬了……
“汪!!”
唇角依旧微微翘着,温紫刚听得黑豆一声狂吠,转过脸,就见小家伙箭一般从薇芳怀中跃出,四条腿儿带着那圆滚滚的小肚皮,在地面扬起一串灰尘,迅速蹿入最北角那花丛中,呜呜呜带着威胁意味一阵阵低吼。
“黑豆?”
皱皱眉不解地瞟了眼同样面色茫然的薇芳,温紫朝狗儿的方向快踱几步,却见那哑婢忙奔来拦在自己身前,摇摇头摆摆手、兀自咬紧了唇转头朝黑豆走去。
那哑婢,似是在保护自己?
自打从妖界返回,除去四阿哥对自己的百般怜爱,温紫还是首次感受到人类对自己心生爱护,心间渐渐涌上一丝暖意的她,不由微微一愣,便眯弯了眸子缓步轻踱在薇芳身后。
“汪!汪汪!!!”
越近,黑豆的吠声越烈。扭过小脑袋见温紫已逐步上前,小家伙呲牙咧嘴低低闷哼几声,便倏地自薇芳脚边越过,蹿来小妖身前又蹦又咬。
“小笨蛋,你又瞧见什么新奇物件了?大惊小怪的……”笑眯眯将踢腾着的小黑豆抓入怀,温紫在它呜呜的低吼中定睛一看,便也同已是原地僵立的薇芳一样,怔怔望着花丛中仰面睁着双眸的人影唤出了声,“十三爷?”
就似听不到黑豆那聒噪的吼叫,十三阿哥眼都不眨,依旧圆瞪着黑幽幽的眸子,凝视着头顶的槐枝,淡淡问道,“为何不去给爷贺寿?”
“我……”转动眼珠思忖许久,温紫轻抚着怀中依旧龇牙咧嘴的黑豆,蹲下身子轻声回道,“十三爷息怒。湘儿得侍奉四爷,且时辰太紧,湘儿没办法为十三爷备礼……”
“诸多借口。根本就跟这黑豆一般,忘恩负义!”闷闷不乐低嗔一句,十三阿哥终将视线转自温紫面颊,却是猛地一愣,倏地直腰坐起,双手握上她的肩头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病了?”
惨白的面色,红肿的眼皮,为何隔了几日不见,萦绕在脑海的那张俏脸,就成了这幅模样?!
不待温紫满腹踌躇、垂首思忖着解释的法子,十三阿哥已是更为惊愕地抬起她的下巴,直瞪着她颈下那道红痕,低低问道,“难道,是谁又打了你?”
“没有……”
这往日与十三阿哥笑闹时、极为熟悉的亲近动作,此刻竟突然让温紫有些不适,蚊子般低哼一声,便不自在地别开脸,悄声回道,“是……嗯……是我自个儿弄伤的。”
“究竟是谁?”转瞬思及戳伤了这张小脸的恶奴,十三阿哥双眉一拧,抬眼瞪着跟随在一侧的婢子,沉声嗔道,“你说!是谁伤了你家主子?四哥是做什么的?娶了湘儿来,却不好好护着她?嗯?!”
“十三爷……”咬唇兀自思索许久,温紫转脸看着已垂首再不抬眼的薇芳,起身将狗儿递去她的怀中悄声吩咐道,“去那厢等我,我马上过来。”
眼见薇芳轻步踱开,温紫才低舒一口气,垂眼俯视着怒目圆睁的十三阿哥,嘟嘴想了想,伏去他的耳畔悄声说道,“十三爷……真不是旁人伤了我。这……嗯,你万不可告知福晋们,我只对你自个儿说……这,其实,是四阿哥咬的……”
“……”完全无法将那整日揣着一副冰冷面孔的四哥、同用牙齿伤人的畜生连在一处,十三阿哥双目失神怔了半晌,才越发愕然攥紧了温紫的肩,结结巴巴问道,“你说,是,是,是四哥……咬了,咬了你?!”
“也不是……”憋不住轻笑一声摇摇头,温紫轻轻拉下十三阿哥的手,陪他一道窝在花丛中,低低笑道,“是他喜欢我的时候,咬的。我也咬了他呢……只是,在暗处。”
“……”更觉茫然伸手揉了揉额头,满目不解的十三阿哥,蹙眉凝视了温紫许久,才轻抚着她红肿的双目悄声说道,“喜欢你,又怎会咬你?这几日你究竟怎么了?四哥说,你不去给我贺寿,是嫌我不守规矩……不知,不知叔嫂不可越礼相处,烦我……可湘儿,就算你是爷的嫂嫂,咱们也可以在一处玩的,是不是?”
四阿哥又骗人了……撇嘴兀自嘀咕一句,温紫便轻笑着摇摇头,正视着十三阿哥轻声应道,“叔嫂是说你和我么?自小湘儿就喜欢跟小祥祥玩儿的,怎会烦你?况且你还送了我小黑豆,若没它伴着,我在这府邸的日子无趣得很呢。”
“真的?”双眸一亮,立时喜不自禁咧开了嘴,可眼见湘儿满面令他心疼的病容,十三阿哥依旧有些狐疑地追问道,“爷还是觉得不妥,你定是受了苦。我才不信四哥咬你是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我不烦你,可是喜欢……”紧皱眉心垂眼一顿思索,虽觉得对十三阿哥的确算是喜欢,可自个儿早就答应了四阿哥,只喜欢他这一个男人,那……
轻柔的鼻息,缓缓绕来颈间,温紫尚未想出个所以然,只觉紧挨吻痕之处一阵刺痛,十三阿哥已是紧紧将她拥在怀中,拿牙齿磨着啃咬住自己的脖子低低问道,“喜欢么?”
“疼……”到吸一口冷气死命搡着他削瘦的肩,温紫挣着翘起头,急急嗔道,“不是这么咬!疼呢!”
“咬还有区别的?”唇际溢着淡淡香气的肌肤,光滑而又柔软,十三阿哥蹙眉看着湘儿有丝抗拒的面容,虽觉不舍却仍轻轻抬起了脸,指着自己的脖子低低说道,“那……你咬给爷看看。”
“……”怔怔看着十三阿哥满是疑惑的双目,温紫磨了磨牙,却是有丝不自在地摇摇头,垂眼轻声咕哝道,“还是不要……四爷说,只有喜欢一个人,才能这么做……”
因这低语,心头又似被猛砸一捶,十三阿哥缓缓放开似与自己渐生隔阂的湘儿,闷哼一声冷冷笑道,“还是烦我,为何又怕明说?我就不该时时惦念着你,那日当众出丑,硬是再度爬树翻墙才回了宫,不就是想日后仍可与你一道玩耍?今儿个趁着师傅被皇阿玛唤去,偷跑出来,不也是想听你说句心里话?!爷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把爷当回事,你就跟黑豆一样,你根本……”
兀自愤愤不平、心头越来越酸,可口中低语仍未结束,颈间那不期而至的轻柔碰触,却让十三阿哥猛地一愣,吞咽着喉咙僵住了身躯。
柔软的温暖中,略带一丝刺痛,可这滋味传至心头,却是瞬间就将那酸涩掩盖,变成一股难以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