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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石阶前的天妒,见锦霓回来,顾不得大雨倾盆,赶紧迎上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就这么冲出去了?天弃天厌不在,我担心死了!”
天妒赶紧把几乎要散架的纸伞收走,又搀住锦霓,带她跨进屋来。
拖着疲惫的身子,湿漉漉的身子已经被凉风吹得直打哆嗦,连脸色都渗出青白之色来。
“我没事,我只是好像看见一个人在外面……”
一路握着锦霓冰凉的手,主仆二人上了楼,天妒赶紧关紧房门,急急到橱柜里翻出干净衣裳。
“主子,可别瞎想了,快换上衣裳,不然非得染上风寒不可。”
伸手一探她的额头,已然是滚烫,悔得天妒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扯开腰间的绸带,外衫,中衣,亵衣全都脱掉,露出一身玉肌,换上干爽的贴身衣物,锦霓已经是又冷又热,眼前发晕了。
“我困,我要睡……”
她烧得眼皮打颤,摸索着自己脱鞋上床,抓到被褥,便紧紧地将自己裹起来。
“主子,我去请大夫!”
“不要!我喝碗姜汁就能好,我要睡一会儿……”
锦霓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咿唔了几句,天妒知道她有多倔强,当即跺了跺脚,轻手轻脚出去,下楼去熬姜汁。
她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出来,赶紧门扉,刚叹了一声,怎么庄主和两位少爷刚走,自己主子就病了,这可怎生是好。
身后忽然有微风响动,多年的习武生涯,使得天妒敏感地察觉,那不是风!
刚要运气回身,脖颈一痛,她眼前骤然一黑,憋着一口气,硬生生回过头来,非要看清来人。
那人透着温和,将她抱住,免得她摔落在地。
看清来人的脸,天妒昏迷前,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真是,冤孽啊……
紫檀香悠悠,一缕一缕白烟袅绕逸出,弥漫着柔软舒缓的淡幽香气。
来人放缓脚步,似乎生怕吵醒屋里的人。
先是穿过一面水晶珠帘,接着便是宽敞的侧厅,最后进到寝阁,半掩的床幔后,果然看见睡着的人儿。
坐在床边,他伸手,抚上她滚烫的额头,冰凉的触感,令她有些好受,反而向他这边偎了偎。
“哎,你呀你,瞎折腾……”
拉高被子,将她半露的手臂都塞回去,那热烘烘的高烧温度,叫他心疼。
他本想离得远些,看着她,哪知道这小东西眼睛这么灵,他不过是挪了一下地方,就被她发现了,他只好飞身藏起自己,哪知道她竟然跑出来淋雨。
“你非要让我挂心,操心,放心不下么?”
男人绞了绞浓眉,握了握她的手儿,忧心忡忡。
割舍不下,忘不了,靠不近,那三个男人将她护得密不透风,他好不容易逮住今天的机会,却害得她生病,他自责。
“嗯……”
浑身躁得难受,锦霓迷迷蒙蒙的,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人,清凉的触觉从自己手上传来,她睁不开眼,却没来由地安心。
不嗔静静地看着她,一丝苦笑,在他的嘴角,蔓延出来。
怕她醒来,伸出一指,飞快地点了她的睡穴,好好睡一觉吧。
转身在水盆架子上取来一块干净的毛巾,细细地擦净她因为热,而冒出的薄汗,额头,鬓角,鼻梁,人中……
动作轻,面色宠,不嗔温柔地像是对着一尊琉璃娃娃。
他将她送往苗疆,在圣女面前立下誓言,为了不让她再想起过去,他发誓不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可是,她,居然被汲家三兄弟寻到,还离开了苗疆,重回中原。
“是不是,还在怨着我?不然,为什么,想不起我……”
轻柔地擦拭完毕,他放下毛巾,爱怜地抚上她光洁的脸颊。
许久未曾纾解的身体,在刚一碰到她的瞬间,醒觉过来。
他往床上蹭了蹭,将她的上半身,圈在自己怀里,自己倚靠着床头,看她虽然脸颊红似火,但呼吸还算平稳。
儒雅的男人,好看的眼,同样很快燃烧起一簇小小的火焰,不狂野,却足以燎原。
“我要亲亲你……”
探□,伸出舌尖,慢慢吮上她的一侧耳珠。
细腻的肌肤,如同一朵蓓蕾,在温热的口腔中,悄然盛开。
淡漠谦和的西域教主,接手教主之位后,并没有同往届教主一般,拥有堪比皇宫那样多的宠姬,反而继续着清心寡欲的如同修行般的生活。
司命曾惴惴不安地在深夜送来美貌侍者,或男或女,无一不被不嗔赶出寝殿来。
“美则美矣,然而,我不需要。”
年轻的教主站在高处,双手背拢,淡然开口。
他同望月他们都不一样,他明明知道她还活着,却要忍受刻骨的相思,这份煎熬,来得比谁都痛苦。
他抬起头,眼睛明亮得如星子,盯着她的睡颜,强压着自己的欲望。
“其实,你对我,也并非毫无感觉,是不是……”
“那夜我在你楼下吹笛,你最后问我,是不是我们见过,那时,你心底,一定是有感觉的,是不是……”
“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否认,为的是,叫你记着我,想着那晚上的见面……”
不嗔喃喃说着,每说一句,吻就落下来一次,眉间发梢,樱唇瑶鼻,锁骨脖颈。
☆、051
窗外树枝摇曳,那依旧不停的雨,“哗哗”地下着,像是屋内人繁复难平的心绪。
紧绷的神经,火烫的身体,渴慕的人儿就在自己怀中,可是,不嗔不敢,他怕再一次伤害,就陷入万劫不复。
他毕竟,曾经欺了她,瞒了她,无心也好,故意也罢,那都是事实,他无法回避,无法假装忘记。
“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难道,这一生,就永远这样,在暗处,在人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才能这样拥着你……”
闻着锦霓身上传来的幽幽香气,不嗔紧了紧手臂,侧过脸,贴在她的发间。
而他对自己的自控力没有信心,他不知道,这样的遮掩,自己能忍耐多久。
“若是我忍不住,哪一天,就在你的面前,和他们再次争夺起来,你,你会如何……”
他问着,明知道她睡得很熟,根本不可能回答自己,却还是,痴痴地问着,眷恋着迷的眼神,胶着在她的容颜之上。
“唔……”
好似梦见了什么,锦霓皱皱眉头,因为燥热而有些干燥的嘴唇,让她不适,无知无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像是个贪吃的婴孩。
樱红的香舌,樱红的菱唇,都在无声地诱惑着。
不嗔赶紧松开一些,拉大两个人的距离,锦霓只穿着单衣,而他此刻,湿漉漉的衣衫,早被内力烘干,正从里往外,冒着热气。
缠绕的身体,纠结的心情,饶是他淡然,他清醒,他温柔,可此刻,他只是一个想爱,却又不敢的可怜男人。
“小叶子,你说,我和你,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实地爱过?”
他困顿地扒着头发,眼神里充满痛苦,他已经觉得,自己就在魔,与仙,之间。
曾经的单纯小道士,如今染了血恨,蒙了尘埃。
身世的打击,两难的徘徊,他也想完成亲生爹爹的遗愿,扫平中原,成就西域的霸业神话。
可是,他知道,她,不会愿意看到那一天。
如今,弃命山庄已在江湖销声匿迹,德高望重的广宋山,曾经的武林盟主吕书辞,历经那一场惊天战役,侥幸活命后,便宣布退出江湖,从此与爱妻神仙眷侣,游览山川。
明明是最好的时机,他,却愿意蛰伏在西域一隅,无他,只不过是为了她,袖手江湖。
若她不在,便是良辰美景,可与何人享?
得不到锦霓的回答,不嗔忍不住,再次将她拥在怀里,呼吸愈发急促粗重起来。
令人心跳加速的炙热,暗自浮动的香气,静谧的房间,无一不是上佳的催…情剂。
闭上眼,不嗔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涌上头顶,眼眶却酸胀难忍,久违的泪水,滑落出来。
“罢了,即便只是一场梦,只要是你,我也认了……”
他轻启唇音,语毕,滴下一滴泪,落在她的脸上。
晶莹的泪珠儿,在她的皮肤上滚动,缠绵了好久,似乎也留恋不舍,这才顺着脸颊滑过,落下。
他开始亲吻她,带着膜拜一般,闭上眼,任凭着感官带动着自己,一遍又一遍。
那令一众属下都讶异的自制力,如飞蛾遇上烈火,消失殆尽,他烧得连自己都要焚化,片甲不留,灰飞烟灭。
她便是他的业障,她便是他的劫数。
他无法救赎自己,便甘愿永堕魔道,混沌不堪,再不轮回,只要有她,只要,她。
是谁在自己耳边喃喃,火热,轻微,细细的耳语,并不聒噪,只是叫人心生悲戚。
滚烫的身体,像是被桎梏住,无法动弹,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淡淡的好闻味道,正不断钻入自己的鼻端。
锦霓贪慕这一时温存,她的意志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困倦得好想睡去。
连绵如雨滴的吻,却不叫她安生,纷纷落下。
“哼……”
她娇吟一声,想要推开,反而被搂得更紧,肌肤都跟着渗出汗意来。
不舒服,好粘腻,好想要清爽的感觉——
她在梦中,也伸起手,烦躁地拉扯着衣物,想要透透气。
终于长出一口气,胸前的凉意,叫她舒服多了,长吁一口气,锦霓再次呼吸平稳起来。
“小叶子,你这是在考验我么……我……不是君子……我……忍不了的……”
不嗔低低地嘲讽着自己,无奈眼前的春景,他移不开眼去。
松松垮垮的衣衫下,拥雪成峰,聚香作露,两点风姿,恰似红蕊含情。
不嗔从不自诩文人,可如今,他真想赞一句:百媚生春魂已乱,玉峰山前骨销融。
一张俊脸,也跟着泛起红晕,深沉的热切渴望,浮上心头。
“小叶子?”
他轻声唤了几句,却犹豫着,不敢给她解开穴道,自己此时,在她心中,不过是个见过一面的“有缘人”,他不敢冒这个险,毕竟,机会难得。
在他没有平复好自己的心魔,在他没有完全的把握说服汲家兄弟之前,这样的独处,下一次,不知是何时。
他,不敢。
见她仍是睡得沉沉,他决定,放纵自己一次,就让她,以为这是个不真实的梦吧——
醒来,便忘记,偶尔想起,也不过是深潭之上,一丝涟漪,载不起片刻哀愁。
褪去衣衫,他怕那绣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