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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是同样的凝重和阴沉;嗓音,是相似的沙哑和决绝。
心里好痛,叶朵澜流下两行清泪——
她真的不要再看下去了!
原来,看见自己关心的人在互相残杀,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视线渐渐模糊,她好像就在这一刻死去,永不超生,永堕黑暗!
身下忽然有“轧轧”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像是机杼声响。
睁开眼,泪眼婆娑的朵澜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耳细听。
很快,那声音,再次响起来,而且更清晰了,像是索道滑动的声音。
她害怕,想下床,可是被定住了穴道。
原本四平八稳的床,像是风中的一叶扁舟,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忽然,床板一动,登时露出个不大不小,刚好容一人通过的四四方方的黑洞来!
一个人跃出来,只伸出上半身,看见惊愕的朵澜,苦笑一声。
她失声尖叫起来!
“我就说,这办法实在是笨得可以,可惜寒烟执拗,只好如此了,朵朵,香川来得晚了!”
话音刚落,他伸手去搂向朵澜。
听见她的声音,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同时回头!
“汲香川!”
“什么人?!”
顾不得一争高下,眼看着汲香川要把无法动弹的朵澜抱住,第五鹤和不嗔连忙飞身而至。
“轧轧”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在密道底下的寒烟,操纵起机杼,准备让香川和朵澜下来。
此刻,形势陡然紧张起来。
第五鹤和不嗔飞快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一致。
先不管怎样,决不能叫汲家的两个男人带走叶朵澜!
眨眼间,他们同时向在密道入口边缘的汲香川发动攻击。
香川武功还要高于二人,然而,一手抱住朵澜,牵制了大半身体,加上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落了下风。
“香川!我要落下铁闸了,你小心,带朵朵下来!”
寒烟的声音,从下面清晰地传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香川虚晃一招,逮住第五鹤和不嗔配合间的一个漏洞,闪身再次跃入密道!
眼看着那黑色的铁门再次紧闭,顾不得其他,第五鹤和不嗔也跟着,跃入黑暗之中。
身子像是不是自己的,轻飘飘,飞快地下落。
眼前是全然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连模糊的轮廓都看不见。
若不是耳边传来香川有力的心跳,还有第五鹤和不嗔焦急的呼喊,朵澜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是通往地狱。
“怕么?”
轻柔的声音响起,那是香川好听的声音。
摇摇头,忽然意识到他根本看不见,朵澜低声补了一句,“不怕。”
其实,她不怕死。
很快,脚下触到实物,原来,这幽长的通道,也是有尽头的。
耳边也传来落脚的声音,看来那两个男人,也无大碍。
松了一口气,眼前却忽然亮起来,忽然而至的光亮,令她微微眨了眨眼,看清周遭。
周围都是粗糙的石壁,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点起火把的人,是寒烟。
只见他用火把照亮眼前,见朵澜安然无恙,这才看向另外两个不速之客。
“怎么,还要在这里动手么?现在是二对二,若是不想死在这里,你们大可以试一试。”
寒烟高举火把,凝目冷冷望着第五鹤和不嗔。
他们二人只是忧心朵澜,双双欲上前。
“澜儿……”
“小叶子……”
朵澜叹了一声,这究竟是什么冤孽!
“我没事。”
被拥在香川怀里,她没办法走向他们,只得用语言先安抚他们。
果然,两个人都似乎松了口气儿,不复之前的焦躁。
“当下,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第五鹤拧着眉,率先出声。
不嗔看看朵澜,也跟着点点头,算是达成了共识。
寒烟哼了一声,转身在前面带路。
诚如汲香川所说,这其实本是个省时省力的妙招儿,然而他们进来的时候,在这密道的其中一个分岔口走错了路,耽搁了一盏茶的功夫。
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哪知道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看时间,这密道应该是早在山庄修建之时就已建造了,只是年头久远,恐怕连吕家人都不知道,却被这几天在这里不断勘察地形的香川和寒烟发现了。
因他二人自小便不断探索弃命山庄的构造,想来,各大山庄的建筑,都有些许雷同吧。
五个人一路无声,默默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只见前方不远处,有隐隐的光亮。
“那是哪儿啊?”
一直未出声的朵澜,忽然开口。
顿了一下,抱着她的香川淡淡开口:“是广宋山的后山脚下。”
心里揪起来,她就这么离奇古怪地消失了,不知道娘亲和爹爹会有多着急。
而且,连同第五鹤也跟着“消失”,若是老皇帝怪罪下来,不知道会不会给山庄带来麻烦。
她好怕,她不怕死,可是,担忧双亲。
“怎么,朵朵,你不想离开?”
看出她的不舍和犹豫,香川脸上没有怒气,反而在唇边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无妨,哪日有空,我便陪你再来。”
说完,疼惜地擦了擦她泛起湿意的眼窝儿。
再来,那又是何年何月呢,他不知,一别就是永诀这道理么?
又是一阵沉默,彻底的沉默。
男人们都不再开口,只是比之前更加急迫地奔向那光明所在。
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漫长的密道里,无尽的污浊和黑暗,险些令她窒息晕眩。
她身上还裹着大红的锦被,有些可笑,在无边的黑夜中格外刺眼,可是暖和,她还是拥紧了那厚实的棉被,缩在香川怀里。
周围的气氛,在大家鱼贯而出后,再次陡然变化。
很明显,四个人泾渭分明——香川和寒烟,不嗔和第五鹤。
态势重新有些剑拔弩张。
朵澜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掌心。
若是这一场争斗真的不能免除,那她甘愿选择去死,也不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事。
“呵,出来了就要打么?也好,我好久没舒展筋骨了。”
寒烟丢掉手中半灭的火把,声音突显凌厉之色。
香川退后一步,抱进怀中女子,他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也好,小道士,我们先联手,然后再解决我们的恩怨。”
第五鹤志在必得地露出笑容,冲不嗔一扭头。
只见不嗔不反对,亦不附和,只是也随之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来。
朵澜正对上他的笑,眼前的不嗔,好陌生,可是,直觉里,她觉得事情不简单。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尚未来得及验证自己的猜想,白色的衣角忽然动起来!
是不嗔,他不仅没有同第五鹤一起联手对付香川和寒烟,反而双足一点,身子轻摆,迅速地向后退了一丈开外!
“你……”
她的话,被怒吼而来的北风,吞咽掉了。
头顶有呼呼的风刮过,惊人的呼啸声,此起彼伏。
三个男人同时反应过来,暗叫不好,闪身欲躲,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一张巨大的,似乎没有边际的网,从上而下,兜头罩了下来!
香川、寒烟、第五鹤、朵澜,无一幸免,全被罩入网中。
那网,像是有生命一般,一触到人身上,便不住缩小,直到完全将他们包裹住。
“不嗔,你这是做什么?”
朵澜连连抽气,眼看着四个人越来越聚往中央,连第五鹤手上的剑,也无法劈开那网。
“别徒劳了,比这锋利一万倍的刀剑,也砍不断我西域的‘困龙鼎’!”
不嗔缓缓踱步而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手一挥,从暗处忽然窜出数十个黑衣人,均是黑衣黑裤,面覆黑罩。
有些眼熟,朵澜眨眨眼,“啊呀”一声,这些人,装束不就是和上次来刺杀的人,一模一样。
她忽然有些想通了。
香川和寒烟,并未开口,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第五鹤收回剑,冷冷地冲着不嗔:“呵,看来本王,是找错帮手了。”
站在网外的男人轻笑,有些嗤之以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王爷,失礼了,还有弃命山庄的两位少爷,如若不嫌弃,还是走一遭吧。”
顿了顿,他看向面色万分惨白的女子,深邃的目光凝望她许久,终于有些和缓。
“小叶子,你怎么能不守信用,成了别人的娘子呢?”
低沉的男声,说不出的悲痛欲绝。
☆、040
感怀,感怀,思君十二辰,参商各一垠。
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不嗔和他忠心耿耿的教徒们,在敦煌古城做了短暂的休整后,雇佣了当地的引路人,而且携带了足够的干粮和净水。
一路上,第五鹤和汲家两兄弟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在照料叶朵澜这件事上存在巨大分歧。
大概是水土不服,一过阳关,朵澜便有些虚脱,每天只能吃下一小块干粮,除此之外便只是喝些水,浑身无力。
“朵朵自小在我兄弟照料下,还是不劳小王爷了,您太尊贵了,我们倒是怕您压根不会照顾人!”
香川眨着狐狸眼,似笑非笑,夹紧马腹,喝令□的马原地踏步,不动声色地拦在叶朵澜的马车前。
一拂袖子,第五鹤扬起下颌毫不示弱,“三少爷这是什么话,自古夫君照料妻子便是天经地义,无论是王子还是平民,你说呢?”
他故意将“妻子”两个字咬重,果然引起香川的一脸怒气。
两个人还要再斗上几轮,车帘一动,寒烟探出头来,掩饰不住的焦虑。
“还有完没完?你们快去前面问问,那臭道士要把我们到底带到哪里?”
三个人,都被强制服下一颗药丸,被胁迫一同前往西域,那数十年前的神教宫。
男人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手搭在眼前,向远处凝望。
“司命,还有几天路程?”
不嗔沉声问向身边的大护法,面色有些凝重焦急。
小叶子怕是熬不住这冰天雪地的漫天风沙,他隐隐担忧,怕是到不了神宫,她就要枯萎。
“回少主,若是天公作美,还有三天,差不多就到了。”
司命跃下马,手指在口中沾了些唾液,然后比在风中,辨识着风向和距离。
“唔,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