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薇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只能把他往旁边推一推,自己慢慢地向上伸展。声音断断续续的:“你……没事吧?”
祁叙仿若不经意地用食指关节在侧脸上一擦,指背上果然沾了丝血迹。近距离的碎玻璃还是刮伤了他靠近耳际的皮肤。傅薇看见触目惊心的殷红,立刻挪过半个头去查看,他的侧脸上果然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她握着他的两个胳膊,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的玻璃碎屑,引着他往外走。另一边金岳已经制住了周舫媛,把她半抱半扛地脱离了玻璃片密集的地段,缩在墙角摁着不断挣扎踢打着的周舫媛,不耐烦地问:“现在怎么办?”
傅薇指挥着祁叙坐上沙发上没沾水的地方,抬头用眼神示意了下金岳身边的走廊:“过去右边那个是她的房间,麻烦你把她送过去……不要让她碰台灯之类的。”
金岳皱着眉点了点头,周舫媛趁他恍神的时间挣脱了他,蹦跳着走进餐厅,威胁似的看着他:“不要过来!”金岳忍无可忍地追过去一把抄起她往主卧里大步走去,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往床上一扔。卧室里的衣帽架上挂着周舫媛的一条丝巾。价格不菲的真丝丝巾此刻变成了绑人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就把周舫媛的手绑在了背后。
傅薇在客厅里听着隔着一堵墙传来的穿透力惊人的尖叫,表情十分地揪心。要不是她知道金岳的性取向有问题,恐怕很难相信里面不在发生什么暴行……
祁叙冷淡的声音把她的思绪牵了回来:“所以我不能换一个干净整洁的地方就座么?”
傅薇一惊,低头看着狼藉一片的绿绒沙发,尴尬地点了点头:“可以……我去帮你拿药箱。”
幸好公寓里常用药还是有的。傅薇很快拿来了碘酒和棉签。祁叙已经挪到了餐厅的金属椅子里。餐桌靠窗,明亮的光线衬出他的侧影,金属质感包围着他,看上去锋利又淡漠。除了他正对着她的侧脸上,那道殷红血迹。
傅薇握着瓶子走进阳光里,坐到他对面,从棉签瓶里取出一根沾了碘酒,往他脸上轻轻地抹。祁叙一直木然,没有表情,反倒看起来很配合。
她小心翼翼地轻点着,克制着手上的力道怕弄疼他。祁叙却只是凛着脸,丝毫没有皱眉之类的反应,目光移在别处,根本没有看她。
突然,一直安静的人一把抓住了她举着棉签的手。
祁叙用的力气很大,远远超出了制住她需要用的力气,把她拽得火辣辣地疼。她隔着半张餐桌给他上药,本来身体就在前倾,这样被拽住,更加有些腰背发酸。傅薇立刻蹙起了眉:“怎么了?”
祁叙像是隐忍了很久似的,把她手里的棉签抽出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纸篓,冷冷看着她:“回家,或者不要管我。你选。”
傅薇一下愣住,“干嘛突然这样?”
“不是突然。”祁叙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焦然的目光好像要把她脸上每一丝错愕都熨服帖,“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在我话没有说完的时候逃走。”
他在介意今天上午,她接到周舫媛的电话就走?傅薇的眉心蹙得更深,手腕被握住的地方已经痛得有些发麻。
祁叙读出她神色里的异样,才发现手心里攥着的那一处皮肤发白,周围泛了一圈的红,显然是捏疼了她。他立刻松了力道,却没有收回手,而是轻轻地握着刚才攥住的地方,手心的温热贴在她发烫的皮肤上,肌肤柔和的触感,无声地熨帖着她的痛感。
没有了被钳制的不适,傅薇才松了口气,手腕上温温凉凉的,居然让她没有多少抽回手的欲望,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祁叙的表情看起来平和了许多:“我收回那天的话。”他下意识地轻轻揉着掌心温软纤细的手腕,淡淡看到她眼底,“如果你现在还是想要成为我的妹妹、下属、陌生人。这些结果,我都不会接受。”
原本以为,只要她还每天出现在他的眼前,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他都可以慢慢等。他对此一向很有耐心。
但是,现在——
“从刚刚那分钟开始,我希望你把我当做你的未来伴侣看待。”祁叙放开了她的手腕,把自己的五指嵌进她的指隙,交握着她的手抵住自己的下颌。她甚至能从自己的手指上感觉到他清浅的呼吸。怦然的心跳里,只听得见他淡淡的叙述语调,“我发现对你,我不是那么想等。”
等你转换角色,等你萌生和我在一起的决心,等你慢慢变得和我一样坚定。
但现在,我并不那么想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冒了,考试季跪了两门专业课,明天依然有必修课考试还没复习……这两天文下被莫名其妙的奇怪生物刷了负分,整个人心情都很不好。一个人在外地念书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想回家T T。
☆、第三十八章 不必怀疑
手腕上传来的温热细细密密一路攀上心脏;在每一根血管深处如细长的麦刺,扎得刺痛又酥/痒。傅薇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似的;眼睛都忘了眨。
自然得像是漫长时光的河流,终于流经了此处。他说:“不是‘我的伴侣’这个身份需要你。而是;我需要你。”
祁叙清淡却锋利的眉眼又贴近了一分,像是要把两个人的呼吸融为一体:“我有解释清楚吗?”
傅薇终于从急促的呼吸里清醒;猛地抽回手站起来;无意识地退后几步远离餐桌。几个字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木然地假意微笑:“你不觉得……我们,不适合么?”
——叮咚。
两人同时回过头去,门铃沉寂了片刻;再次响起——叮咚。
傅薇笑容僵在嘴角;窘迫地转头瞥了他一眼,踩着细碎的步子去开门。
门外金礼恩穿着简洁大方的白色套装,鲜润的唇色和一丝不苟的妆容透出女强人的干练,短暂的惊愕后向她得体地一笑:“傅小姐?是我接到的信息有误吗,我弟弟说他在这里。”
“没……金岳他在里面。”傅薇轻柔地展露一个礼貌的笑容。
金岳也听到了门铃声,正从主卧里走出来。周舫媛的用药剂量小,药效很快就过去,只是第一次服用,身体有些敏感,刚刚的反应才会那么大。此时在他的看护和制服下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那个样子,也没法谈解除婚约的事情,况且此刻有了金礼恩和周浴森的事情垫了底,他们的谈判也不需要多严肃地进行,不会遭遇多大的阻碍,只要双方都有解除的态度、立场一致就好。
如此看来,金岳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真是无比冤枉,在金礼恩面前耷拉着耳朵,像一只遇到了主人的恶犬:“姐。”
金礼恩看起来没什么脾气,看到他也只是眼睑垂了一垂,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跟我回去吧。”
金岳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看起来十分听话乖顺。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傅薇心想着。
金礼恩却没退出门后直接走,而是淡笑着路过傅薇的身旁,径直走向餐厅的方向。祁叙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客厅里走。
白色皮革的手包被她两手握在腰前,笑得落落大方:“这回多谢你了,祁叙。”
祁叙淡淡抬起眼:“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是“没关系”“没事”,也不是“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而是……不重要。这人说话用不用的着这么直接?
身姿高挑的男人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因为直接从工作场合出来,身上依旧穿的是工作时的装束,亘古不变的白衬衣遭遇方才的混乱后依旧挺括整洁,脸色看起来有些臭,薄唇轻抿,略有不满。
恁凭脾气再好的雄性生物,在被拒绝之后的心情也不会很好吧?
但金礼恩只是对他比平常更加傲慢一分的态度诧异了片刻,想起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淡然地低头一笑,表情依旧礼貌得体,张弛有度:“不论如何,我很感谢你能及时通知我。”她像是不经意地瞥了眼旁边表情泰然自若眸子却反常地沉寂的傅薇,用一种进退自如的期待目光微微仰头看着祁叙,“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有。”祁叙把脸偏向一边。
金礼恩抿唇轻笑:“真是绝情,没有什么祝福的话么?十几年的交情呢,我都快结婚了。”
祁叙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祝你不会犯你弟弟的错误。”
虽然早就知道不会有什么温情感人的话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可还是没有料到,连一句新婚快乐都没有。金礼恩自嘲地一笑,她的矜持和骄傲让她脸上的笑意看起来似乎愈发流光璀璨,半分没有虚假,像是一种暗中的对垒:“也祝你没有进行一项错误的选择。”
她走向门口的金岳,转身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神色无异的傅薇,意味不明地一笑。出门前,她带着门把,从容地告别:“我弟弟我带走了,他给你们惹的麻烦还请多见谅。嗯……”她的目光在祁叙的脸上游移了会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耳际处,“你这边受伤了?看样子还没有处理好。”
“没什么大碍。”语调平直。
傅薇明明白白地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瞅了瞅她的方向。
“那就好。”金礼恩侧身带上门,潇洒地一笑,“再见。”
“新婚快乐。”低沉的男声。
金礼恩关门的动作一顿,轻声道:“谢谢。”
傅薇三两步跟上去,拿起外套走到门口:“我送一送你们。”
金礼恩没有拒绝,默然出了门,却到电梯口时就停下了脚步:“就到这里吧。记得替我向周小姐道个歉。”
傅薇也没有再坚持,嗯了一声,点头道:“我会把话带给她的。那……慢走。”
没有多余的客套,金礼恩带着金岳走进电梯,向她挥了挥手。银色的电梯门像两片锋利的刀刃,渐渐合拢。里外两个世界就此隔离。
直到电梯门合上,金礼恩的笑容才拢尽。
金岳盘着手,皱眉看着这个穿了高跟鞋还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姐姐,踟蹰着开口:“你干嘛那么客气……你不是一直喜欢,咳。”
金礼恩没有生气,语气和顺得像在教育一个爱十万个为什么的幼稚园小朋友:“你姐姐是快要订婚的人了。”
“我还没说这个呢!”金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莫名的过于激动,半是忿忿半是打抱不平地说,“你干嘛突然之间答应周浴森那个家伙?周舫媛也就是讨厌了点,娶回去倒没什么。反正只要是女人,都没什么区别。”
金礼恩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个张牙舞爪的弟弟:“既然没有区别,为什么还要娶女人?”
“难道我还真娶男人回来?!爸不会打死我?”他也倒是想啊。但是比起被逐出家门从此断了经济来源,“真爱”什么的都是浮云吧?
金礼恩笑了一声,正巧电梯到了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