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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万块钱……按你的要求,还有一包香烟……”
王成撂手鉴合同的事,而是集中精力清点着那一大叠钞票。他清点完后说道:
“刚好百万,一分不多。”
黄亮见王成迟迟不肯拿出合同来鉴,也催起来:“王书记,我们挺忙的,赶快把手续办了吧。”
王成点燃一支烟抽着,又呷了几口茶才慢吞吞地利诱:“你们能价廉买到这个厂子不容易啊,给你们省了一百万,难道一包红塔山伸得出手吗?现在虽说要实践江总书记的‘三个代表’,我们讲廉政不说进多少回扣,那一、二十万辛苦费该给吧。”
“什么?一、二十万?”黄为这才领悟了王成的用意,于是说道,“我们花钱在明处,私人和集体之间应办正当合法的手续,该交的我们一分文不少。”
王成冷酷起来:“既然这样,这个厂子我就卖给别人了。”
黄亮豪壮过去把钱收进包里说:“王书记,卖厂买厂是正当交易,你要喊多出一、二十万,如果是作为镇的财政收入,我们毫无意见。但是你要想装入私人的腰包,我们坚决不答应。这个厂你就卖给别人吧。”黄亮收起钱,拉着黄为走了。
王成开门探出头来喊道:“总有一天你们会求我的!”
在路上,黄亮后悔了,多出一、二十万也该把厂子买下来。有了自己的企业,可以发展更广的养殖业;能够带动更多人致富。黄为似乎看出了弟弟的心思,于是安慰道:
“弟,你别愁,我们有了资本,再去另办一个羽绒厂。”
“谈何容易。在市场行情没有搞清楚之前盲目力厂,会造成畸形竞争,到头来还不是两败俱伤。到家里,别提买厂的事,免得老人们天天为我们担心。”
兄弟俩回家后,老人们问起买厂的事,黄为说道:“还没有正式交易,说要过些日子才能定舵。”
第二天,活儿紧了,要对几个鳖池进行清理消毒。黄娟看着大人忙,也没有闹着找母亲了,还帮着父亲下池排淤泥、撒消毒剂……经过几天的奋战,她的身体消瘦了。这时,黄为不让女儿下地,叫她在家里辅导黄成,黄娟乐意接受了这个任务。
一段时间后,活儿松子,黄娟又盯上了父亲,说这次非领她去找到母亲不可,并作好了第二天远征的准备工作。
正在这时,迟书君突然出现在花园里。
“妈妈——”黄娟喊着扑在了母亲怀里。
这时,全家上下都围了上来,仔细打量着这不幸的坚强女人。迟书君首先问女儿:
“你考得怎么样?”
“上了北京大学的分数钱。”
“天哪,你真的圆了我和你爸的梦。”迟书君紧紧把女儿抱住,不停地滴眼泪。
陈英拉着母亲从各各方位打量着迟书君。常淑琴好久才说出话来:
“……没有变,还是以前的书君……”
黄亮忙说:“嫂嫂累了,快进屋坐吧。”
黄大一扔掉叶子烟竿儿出来:“书君啦,你一年没回来,你看家里的变化多大呀。”
陈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糖开水来递给迟书君:“嫂子,我们好想你呀!”
迟书君被簇拥进了屋里,她顾不上休息,便去楼上楼下寻视了一通,赞不绝口:“你们真有能力,把家园搞得天堂一样。”
黄娟不停地在母亲怀里撒妖。黄为在一旁傻了,望着妻子只是一阵怪笑。迟书君很纳闷,问黄为:
“我的事你真的没不告诉孩子?”
“嗯。”
“也好,就叫它永远成为不可读的历史吧。”
黄一之吩咐道:“黄为,你去背几瓶啤酒回来;黄亮,你去杀几只鸭子……今晚咱好好地团聚。”
“我们早已准备好了!”应芬和阳女士过来说道。
迟书君望着她俩一阵发痴。
黄亮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嫂子。迟书君语重心长地说:
“还是作一个正正当当的女人好啊。现在有的女人头脑简单,甘愿上半生享乐,下半生受罪,太不明智了。”
应芬过来拍着迟书君的肩眼睛又湿润了:“我真的好羡慕你和你们家的生活啊。”
阳女士也说:“我住在你们家不想走了,不嫌弃的话我就留在你们家永远当佣人。”
……
夜里,黄家灯火辉煌,欢笑声经久不息地萦绕在小山村里。
没过几天,黄家接到通知:对黄中的判决已经下来了,他的下肠和大家的预料一样。现在允许家属最后一次探监。为了不让老人们伤心,黄为决定和黄亮去。第二天一大早,兄弟俩就启程了。他们刚走不远,迟书君追上来了:
“你们要满足黄中三弟的要求,他曾对我说过,想吃一顿以前那样味道的面。希望你们能力到。”
“嫂子,你入心吧,我们会尽力而为的。”黄亮表示着跟在哥哥后面走了。
兄弟俩刚上大公路,李司机开着车来了。车上还载了好几个人。李司机在黄为他们跟前刹了车,探出憔悴的面孔直招呼黄为他们上车。史弟俩没有犹豫攀上了车箱。车上的人看样子是李司机的亲属,都在为李司机惋惜:
“……她不该去练法轮功。”
黄为急切了:“谁?”
“李司机的爱人。”她怎么啦?”
“和林浩一样,剖肚自杀了。今天我们去火葬场见她最后一面。”
“林浩练法轮功也死了?”
“嗯,现在他真的升天了,听说还把他的婆娘一并带去了极乐世界。”
……
快到火葬场的时候,李司机不客气了,他把乘客全撵下了车。这时,李司机加足马力,直向前面的悬崖冲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汽车坠下了山谷。黄为他们这一群人飞速跑过去,见山沟里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唯一留下的是一张还在空中飞舞的纸条,它不偏不斜地飞到了黄为跟前。黄为拾起来一看,上面模模糊糊地写了几行字:
这汽车同我不知充当了多少回不法分子的交通工具,只有这样才能洗掉我的罪孽……
黄为兄弟俩看了以后,都为这位迷途知返的善人感到惋惜。
后来,黄为他们搭便车到了县城。下车后,兄弟俩匆匆去了一家小吃店买面食。一进店门,他俩都愣住了:那位熟悉的女记者系着围裙在里面忙碌着。她见了黄为兄弟俩也不拘束:
“黄哥,舍风把你们吹来啦?今天该我办招待了。”
黄亮很疑感:“怎么?不当记者,连秘书也不干了?”
女记者直点头:“干点踏踏实实的事……这不,你看我多舒心?”
“这是明智的选择。”黄为称赞着买了一碗面出了小食店。
兄弟俩刚到监狱门口就被阻了,一位值班的看守坚守着岗位:“你们只能到这里,……不能给犯人饮食……”
黄为他们不停地求着。
“这是规定……”看守不开恩。
正在这时,瘦民警从里面出来了,见了黄为兄弟便主动招呼起来:“你们黄氏兄弟辛苦了,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
黄为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刚调上来……这里好啊,经常看到犯人,会不住地警惕自己。”瘦民警很慷慨,他对看守说,“给这二位通容一下,就特殊这一回吧,我带他们进去。”
于是,兄弟俩被带进了监狱。
他们进去的第一间就有人在喊叫:“黄家两兄弟,好啊!”
回过头看时,见是王成愁眉不展地瞅着他们。黄为惊了:
“王书记,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成垂头丧气地说:“我也栽了……还是你们老实人好哇。”
黄亮过去很不客气:“过去你曾用过……无产阶级、改革开放、三个代表……当口头禅,作挡箭牌,今天你还知道哪些名词概念?”
“有!”王成不住摇头,“罪该万死……”
“不多的几个概念中,你刚才说的这个概念最适合你的。”黄亮说罢烈性拉着哥哥走了。
真是巧合,黄江和龙槐关在黄中对面的监牢里。这时,冷寂的监狱火爆起来。黄江捋着乱蓬蓬的头发不住指着对面的父亲骂:
“都是怪这个老东西,从小不把我们管教好!”他见了叔爷们闹得更起劲了,“大叔、二叔,快把那个坏蛋杀了!”
黄为和黄亮过去安慰了一阵黄江,他便到墙根喘息去了。
黄中见亲人们来了,忙站起身来,伸出带着铐子的瑟瑟发抖的双手来,黄为他们忙过去紧握住弟弟的手。黄亮礼遇把面递过去,黄中狼吞虎咽吃了几口不住地推却。黄亮说道:
“弟,这是你要吃的面,比童年你生日吃的面味道好多了。”
黄中摇了摇头:“童年的面是香甜的,今天的怎么变得这样苦涩?”
黄为也很伤心:“弟,你吃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黄中推开碗筷哭起来:“呜……呜……呜……要能还是童年该多好啊!……黄娟呢?”
“她在家……今年她考上了北京大学。”黄为说。
“好哇、好哇……”黄中张着黎黑的脸抓住黄为的手不放,“哥哥,我求你们两件事:第一,叫黄娟将来要写一本书,把我的丑恶写上,好好教育那些走钢丝的人;第二,我死罪已定,你们把我的骨灰撒在江河里,让它付诸东去,免得污染了这片纯洁的沃土!”黄中说罢转过身去,蹲在墙角不动了。无论哥哥们怎样说,他毫无反映了。
黄为和黄亮在门口呆了好大一阵,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黄为兄弟回家后,他们把辛酸埋在了心里,安慰着老人们。
一天,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了:黄娟领到了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欢乐又重新在黄家大院暴发了。还真是双喜临门,新调来的书记、镇长都是靠做冒险生意起家的大老板,把羽绒厂以三百万的价格卖给了黄为他们。
黄娟临走的头一天晚上,黄家再次沸腾起来,不少乡亲们前来祝贺。真想不到王光荣也来了!。黄家还摆了好几桌酒席,大家共享着走致富之路的快乐。乡亲们也太大手了:这个五百那个一千的送到厚礼,还说:
“我们富起来了,全靠你们黄家的扶持,我们下辈人也忘不了。”
黄亮被感动得流热泪:“乡亲们,这些钱你们收下,捐给国家吧。现在我们富了,全靠党的政策好,全靠党中央的正确领导,这并不是我黄亮的功劳啊。我们还不能停留在这个水平上,要继续向前飞奔。现在我们买下了羽绒厂,我要在全镇大力发展养殖业,使更多的人富起来。”
应芬和阳女士纷纷要求进厂。
黄为对她们俩说:“你们就留在我家吧,一个照顾我爷爷;一个照顾我妹妹,你们乐意吗?”
“乐意!”应芬和阳女士异口同声回答,那宾至如归的衷肠不用提了。
“好,为了明天更美好,大家尽情地欢乐吧!”黄亮引吭高呼。
蓦地,黄家内外成了曼妙的大舞台:黄亮和陈英表演起了京剧《红灯记》;迟书君、应芬、阳女士还有黄娟敛衽合唱起了《在希望的田野上》;黄一之和常淑琴由黄为领着,唱起了他们最爱唱的歌《东方红》;黄大一抽着叶子烟抱着黄成直为他们打拍子……
山村的夜晚,是那样的不平静……
完
2006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