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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自己:要沉得住气,要坚强!她忙上前去关心:
“孩子,痛吗?”
黄娟摇摇头,继续往灶膛里添柴。
迟书君的悲伤全被黄娟的勇敢撵跑了,她忙拖开黄娟,坐在了灶门前。
黄娟用力推着母亲:“妈妈,我能做的事情就让我做吧。”
“等你的伤好了再做吧。”迟书君扶着女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你们不是说劳动致富吗?我要好好劳动,争取比三孃他们更富。”
迟书君没有想到孩子会有这样高尚的精神,顿时被感动得心里热乎乎的。
一晃两年过去了,又迎来了一个骄阳似火的夏天。
10
这段时间里,黄亮没有回家过一次春节,寄钱回来把所有欠款还清了;黄为家也有了一部分存款;黄娟已满六岁了,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天天闹着进学堂;老人们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头上多添了几根银丝;秋芬依然不能自理;黄中家的变化可大啦,黄江三岁了,发育满快的;听说最近黄中还要提干。
说实在的,这些年来,无论江雪怎么冷醒对待母亲,常淑琴为了儿子和孙子,从没有往心里去过,每次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竟管江雪每次对母亲送去的东西都感到不如意,可常淑琴对这般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生活习惯了,每次都厚着脸皮,把儿媳的闲言冷语当耳边风。这天,常淑琴又提着半菜篮子丝瓜去了黄中家。进门时,不见江雪,只有黄江一个在家玩。屋子里,各种玩具满地都是。黄江见奶奶来了,还是那个专横跋扈的样子,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嘘——你快出去!”
“为什么?”
“我妈说的不准外人进来。”
“可我是你奶奶呀。”
“也不行,妈说了,你们也不准……你们那些穷人爱偷东西……”
“好好好,我出去。”常淑琴没有在乎黄江的冷落,提着蓝子只好站在门口。好大一会儿,腿酸了,便对屋里的黄江说,“江江,给奶奶拿张凳子出来让奶奶坐吧。”
“休想!”
这时常淑琴才想起篮子里给孙子买的半斤牛奶酥,便哄着黄江:“小江,奶奶给你买了粑,快来吃。”
黄江迅速跑出来,抢过牛奶酥一看,二话没说就扔到楼下去了。
常淑琴很吃惊:“你怎么扔了?这是……”
黄江若无其事地说:“……太差劲了,不卫生。”
“这是刚从店里买的呀!”
“你们乡下人本身就不卫生。”
常淑琴似乎醒悟过来:这多半是黄江不愿意让自己进家门的理由吧。她正在发呆时,江雪挎着包袱回来了,见母亲站在门口,淡漠说道:
“娘来了,在屋里坐吧。”
“哎——”常淑琴欣慰地答应着,跟在江雪后面进了屋。
黄江见母亲回来,奔过来又跳又闹,扯着他妈的衣服发蛮:“我要好吃的,我要好玩具!”说着拖过江雪手挽上的包袱来了个底朝天。这时荔枝、龙眼……小汽车、小飞机……倒了满地。黄江很不满意,又哭又闹,“我不吃这些……我要手枪,我要坦克……”
江雪忙哄着黄江:“这些都是最贵的,光是那辆小车就花了八十多元。”
“我不要,快去给我买菠萝、买手枪。”黄江说着,娇横起来,把母亲刚才买的东西乱扔乱砸,有个小玩具车正好砸在常淑琴的额头上,还划破一道小口直流鲜血。黄江不以这然,又拣起水果掷向母亲,哭丧着继续闹,“快去……快去给我买……”
江雪急忙抓住黄江的手,耐心解释道:“小车比手枪好,等你长大了,天天开真的小车,像你爸爸那样好找大钱。”
“不,我要手枪!”黄江顽固说道,“我有了手枪,就有怕别人了,你不去买……我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江雪不顾额头上还在淌血的母亲,急急忙忙出了门。
常淑琴找了一小块卫生纸帖在伤口上,给黄江收拾着残局。她把黄江的玩具收拾在屋角,还把那些被孙子踩得面目皆非的水果装在了篮子里。正在看大彩电的黄江见了,跑过来把篮子里的水果全拿去卫生间倒了。常淑琴很痛心,说道:
“你要学会勤俭节约,那是用钱换的呀。”
黄江肆无忌惮地说:“几个钱?算啥毛?”说完又去玩游戏机去了。
常淑琴是闲不住的人,坐了一会儿便这里抹一抹,那里擦一擦。江雪回来了,担心母亲赖在这里吃午饭,便装着十分关心的样子满口甜言密语:
“娘,我家的事儿我能干,黄中先后请了五个保姆,干一阵都被我打发。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别人干的我既不顺心又不放心。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帮我操劳我这个当晚辈的心往哪里放?再说,你家的活儿也不少,现在是大热天,趁太阳还不辣早点回去吧,把你热病了才是多事。”
“我不累,不怕热,呆一会儿我就走。”常淑琴直表示着。
这时黄江从屋里跳出来,拖过母亲买的手枪,对准奶奶不停地抠板机。他接连抠了几下不见声响和子弹,又闹起来:
“我要打得出子弹的……快拿钱给我,我自己去买!”说着,把手枪从窗口扔了出去。
正巧,手枪砸在了楼下上回拣破烂那个收荒老汉的头顶上,幸好被遮阳帽挡住,要不脑壳定会开花的。他摸着头顶直朝上面骂道:
“哪个狗杂种扔东西砸我?!”
江雪和黄江闻到骂声,都探出窗外观望。江雪对这般胆大妄为之徒非常气愤,骂道:
“你这个老花包谷,是不是不想活了?是我儿子扔的,砸了你又怎么样?”江雪说着,又直怂恿黄江,“快骂死他!”
黄江杀气腾腾地也学着母亲的的脏话:“你这个老花包谷……”
老汉得知是黄所长的太太、少爷,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们……”老汉说着,揉着脑顶挑着担儿走了。
黄江回过头来又逼着母亲去买枪。江雪没不法子,只好又去了玩具商店。这回她不想再惹儿子生气,花了一百二十元买了一挺机关枪,能连续发射橡皮子弹。这回黄江满意了,拿着机关枪在屋子里乱扫射,橡皮子弹到处飞溅,常淑琴和江雪都挨了不少弹丸。江雪还格格格地笑道:
“真威风,看来二天没人能马倒你。”
常淑琴却很担心:“小心点,别打坏了家事。”
黄江不顾一切地扫射,橡皮子弹打完了,还命令母亲的奶奶在地上给他拾弹丸。江雪和常淑琴不敢不服从,跪跪爬爬地在地上拾着弹丸。一会儿,江雪累得直喘粗气,便坐在旁边观战,这下只有常淑琴拾弹丸了。一直到黄江累了,常淑琴才结束了苦差。她实在不想呆下去了,便提起篮子,出了黄中的家门。
大街上没有了多少行人,很多小商已经收摊了。现在人们的荷包比以前更胀了,两三里路也得赶车。常淑琴把赶车的钱节省下来,去饮食店买了个大油饼,准备给黄娟带回去。她刚从店里出来,有好几个人在朝她打召呼:
“黄大娘,快过来赶车。”
“黄大娘,快点,车到了。”
常淑琴看时,原来是队里的社员直朝她喊。她只好说:“算了,几里路脚一伸就到。”
有两个好心人过了马路,牵着常淑琴去了对面车站。公共汽车开来了,常淑琴被一群人簇拥上了车。大家都争着给她买车票。不知是谁,把队里赶车的人的票全包了。下车后,还要走三四里路才能到家。今天,常淑琴在一派赞叹声中走得特别轻松,大家有口皆碑:有的说他富了全靠黄亮;有的说要不是黄亮他早就没命了;有的说黄亮比哪个干部都更关心他们……
常淑琴回到家里,顾不上歇气就去了黄为家。黄娟正在门口的高板凳上写作业,见奶奶来了忙去屋里搬竹椅。常淑琴把大油饼递给黄娟说:
“奶奶好久没不给你买粑了,今天总算想到了。”
黄娟说:“现在我长大了,不吃粑了。”
迟书君从屋里出来也说道:“现在小娟已经大了,您再也不必给她买零食。省着些,你们还是多照顾自己吧。”
黄娟这才发现奶奶额上有伤,关心道:“奶奶,您额头上怎么啦?”
“哦,不小心碰了一下,一点挂面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迟书君嘱咐着:“娘,你要小也些,现在您不比年轻人,稍不注意是很容易摔坏身体的。”
这时,黄娟拿着大油饼跑了,一会儿又空着手回来了。常淑琴问道:
“大油饼呢?”
“给祖祖和四孃了。”黄娟说着凄凉起来,“……怪可怜的,油饼应该他们吃。”
迟书君和常淑琴看到心底纯洁无瑕的黄娟,都笑了。
这时,黄为回来了,迟书君迎了上去问道:“怎么回来啦?今天下午不上班?”
“嗯。”黄为垂头丧气地说,“厂子快倒闭了,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在那里也没事干,干脆回来算了。”
迟书君很担心:“你走了龙厂长不会怪罪你吧?”
“什么龙厂长?整天无影无踪的,不知道开车到哪里玩去了。他哪像个厂长?一点不管工人死活,要不是想到还有几个月的工资没到手,人早都跑光了。”
常淑琴说:“听你爸讲厂里还欠了一百多万的债,真是像话,工人一两百块的工资都开不起,厂子还办来干啥子?”
迟书君劝着黄为:“你不管别人怎么样,自身要遵守劳动纪律。干了活儿总会有代价的。钱暂时不能到手,到时候总会有个解决的地方嘛。”
黄为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其实我早都不想干了,失了业找不到钱怕伤了你们的心。”
常淑琴说:“要不还是趁早找别的事情干,别老在厂里白白浪费时间。”
迟书君叹息着:“没有门路啊。黄亮提出的致富信息,他不肯采纳,硬要埋头卖力,哪还有不吃苦头的?”
正在这时,算命先生挑着担子躬行黄家门前。今天他没有挑葡萄下乡叫卖,筐子里装的全是葡萄苗子。他兴致勃勃地卸下担子说:
“今天我专程给你送葡萄苗子来的。”
常淑琴感激万分,说道:“你太费心了,怎么会想起了咱黄家?”
算命先生推心置腹对常淑琴说:“我首先声明,我不是当年的算命先生。算命那年月,找点不干净不的钱,生怕进笆篓,对有权势的怕得要命。那回你来算命,得知你是黄所长的母亲,吓得我不敢收钱;那是为了讨好你,被抓住了好多张嘴说情。吃诈钱的年头,夜里尽做噩梦,过不上一天安稳日子。现在靠本事挣钱,一下就舒心了。”
常淑琴说:“这苗子也是劳动得来的,我们不能白要,多少钱我们给你。”
“别见外了。”算命先生风趣地说,“再三声明,这回不是来讨好你的。因为我现在心里踏实,不怕谁了,甩几根苗子出来,只不过是做点自己应该做的事。”
迟书君夸道:“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算命先生说:“大好人要算你们黄家。全大队谁不知道你家有个黄亮,不但自己富了,还把乡亲们引上了致富路,我这是在向他学习。现在这个社会,只有大家都富了,才真正像个样子。”
大家都很佩服算命先生。
黄为说:“我种葡萄没不经验,再说销路……”
“这就不心担心了,我这里有本书,你就拿去照上面的做吧。不过,现在不是种葡萄的季节,但我这是良种葡萄苗,只要注意遮阳浇水,完会可以成活的,并且明年就可以见效。现在种葡萄的人虽然多了,但销路不错,据说镇里马上要建一个葡萄酒厂,需求量很大,听说还要动员大家种哩。”
黄为收下了葡萄苗,不住表示:“谢谢你的关心,以后碰到了技术上的难题我还要来找你。”
算命先生很干脆:“没部题,咱们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