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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干么拿我台词去讲?!要讲先来后到也是我先看上的好不好?」
「是喔?」于觅反应还是淡淡的。「那歹势,我不知道他会看上我。」
冉撷羽翻了个白眼,她说要追单行尔其实也只是嘴上讲讲,没真爱上,当然不可能跟好友计较这个。「他打来问我你喜欢什么,还说你跟你男友感情怎样……我亲爱的于小觅、于同学,你几时交了男友,我这闺中密友怎一点都没听闻?」
「因为那种东西不存在。」所以,单行尔跑去问撷羽她喜欢什么?
她一时恍惚。老实说,当时他突然冒出那一句,她吓到了,毕竟事前完全没迹象,她几乎以为他在寻她开心,可他神态认真,她无法怀疑,尽管心里仍有疑问,不懂他何时何地喜欢上自己,但知道理由又如何?她没打算答应他。
所以知道得越少,对他们都好。
抱着这种想法,她刻意诱导,想起他被她反问时陷入怔忡,然后就这么不发一语地离去,之后便再没联络。她叹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可怜被这么伤害,她以为他放弃了,结果并没有?
冉撷羽在视讯彼端看着好友出神,蓦地开口。「小觅,这不像你。」
「怎?」
「如果你不喜欢单先生,你会直接告诉他,而不是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于觅嗤笑一声。「什么时候你从杂志编辑变成心理专家了?」
「谁教我有你这种别扭朋友。」冉撷羽撇撇嘴,不把她的嘲讽看在眼底。「既然都动心了,干么不试试看?」
动心?她吗?
于觅是个诚实的人,对自己很坦然,对别人也是,确实冉撷羽说的没错,如果她一点都不喜欢单行尔,她会直说,说得毫无转圜余地,可她选择用这种方式,那代表什么?
「我觉得,我跟他不适合。」这是最清楚明了的答案,她直言。「我承认我有一点动心,但他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也许只是把对Alexander的热爱投射到我身上。你跟海哥都很清楚我是怎么过来的,但他不知道……而且,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冉撷羽听着,沉默许久,继而笑了出来。「小觅,你真可爱。」
她不懂好友这定论从何而来,冉撷羽笑道:「你怕在一起了,你习惯别人的温度,结果哪天他知道你过去那些事,或者认清这只是一种投射,就不爱你了,然后你又要重新适应一个人……于小觅啊,你这跟都还没买乐透,就在烦恼中奖了要不要跑路的人有什么不同?」
是吗?于觅眨了眨眼,她刚说的话是这个意思?怎么感觉听起来……她好像很喜欢他了似的?
「我没办法确定这是爱情,或者是太寂寞了才产生的错觉。」
她这么说,可冉撷羽听了还是笑。「从你刚讲的那些话,我就知道这不是错觉。」
这傻姑娘,倘若不是当真喜欢,怎会开始烦恼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恋爱教人患得患失,本来自信的统统化作粉末,担心自己处处不够好、处处配不上对方,没想过向来自我的好友竟然也会有这天,冉撷羽可开心了。
「总之,我认为单先生是认真的,一般男人若知道喜欢的女人有男友,通常缩手都来不及,哪会向我打听这些有的没的?你要真有意思,就别玩人家了,感情不等人的,哉否?」
于觅哼哼一笑。「冉撷羽,这段话从你口中讲出来特别没说服力,你要不要请你家隔壁的小凯弟弟来听听?」
「呜!」冉撷羽被堵得哑口无言,噘嘴拿乔。「好啦,我不跟你说了。」连忙落荒而逃地下线。
于觅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好友匆忙离线,关上电脑,吁了口气。
她的房间摆置简单,没有太多女孩子气的装饰品,唯独床头摆着一只泰迪熊。那只熊看来有了年纪,毛色陈旧,还有不少绽开再缝补的痕迹,可那双棕色的眼始终让她觉得温暖,像是被守护着,而单行尔的眼睛……也给她这种感觉。
他说,他喜欢她。
直到结束了与冉撷羽的对话,他那句「喜欢」才像真正有了意义,在她脑子里爆炸开来,她捂着胸口,那儿正怦怦怦怦地加快速度。等下,她这是什么反应?!
「啧。」她闷闷地哼了声,把自己缩在床上蜷成一团。这样最好,于觅如此告诉自己,他们本来就不该牵扯太多。想起自己曾有过的灰暗过往,她便隐隐作痛。她从不自卑,对自己做过的事也不曾逃避,只是……那个男人,实在太闪亮了。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那是她永远无法触及的遥远距离。
他闪亮的不只是外表,还有他的眼神,那如泰迪熊一般的棕色眼眸,总是那样毫不逃避地直视着自己,彷佛没见过任何丑恶。那天他来告白,瞅着她的目光好似她是多么纯粹美丽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耀眼了。
就在那一瞬间,短暂到不能再短暂的一瞬间,她竟有些自惭形秽。
因为,她其实并不是那么美好。至少,不如他那么美好。
很久以前,她曾在书上看过某句话——谁不是荆棘丛里走过来的?
她一直相信这句话,告诉自己,她只是遇到的荆棘比别人多一点而已。
她闭上眼,想起过往。她的母亲带着英国血统,有着张狂的美貌,在俱乐部工作的她,认识了一位富商,从此嫁入豪门,把她扔给自己哥哥照顾,再没闻问。
根据母亲的说法,她想专心顾好一个家庭,无法分神,注定要对不起她。
她舅舅自己也有两个小孩,还要不收分文地照顾妹妹的孩子,给她吃住几年已经仁至义尽,最后他们别无选择,将她送至育幼院,于觅甚至还跟他们说:「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
而后,她离开育幼院,遇上蓝海,尽管已过去,但那是一个人永远无法逃离的困境……
所以,就不要再想了吧!
她吁口气,反正她不用担心冉撷羽会拆了她的台,至于单行尔……也许只是随口问问,看他这三天都没消没息,应该是没下文了吧?
「这样就好……」至少,她就不用被这莫名的感觉纠缠,而对自己感到不满了。
不过,于觅显然小看了单行尔的冲劲。
和冉撷羽通话后的隔晚,她刚忙完一组客人,正在收拾,就看见单行尔捧着一大束花,像个门神似地杵在那里。
第八章
他咖啡金的发色光芒耀眼,那花跟他俊秀的脸实在很衬。于觅皱了皱眉,看他迈开长腿走了过来,很老套地把那束花朝她面前一递。「给你。」
她挑眉,看着那束花。香水百合?他怎会选这个?「你……你不要过来……」
「啊?」
单行尔来不及反应,就见于觅打了个好大的喷嚏。「哈、哈啾!」
这下他紧张了。「你感冒了?」
「不、不是……哈啾!离我远一点!」她使劲吼出来。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听见心仪的女人朝他吐出这句话,肯定打击巨大,单行尔也不例外,他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本以为他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可她居然……这么讨厌他?
「OK,好,我回去。」他把那束花搁下,内心疼痛得不能自已。他以为被拒绝的那晚就已够痛了,可现在才发现,真动了心,受到的伤害肯定是一次次的,刨心一般的凌迟。「我不会再过来了。」
他这一句话,沉沉的,让本来处于慌乱的于觅回了神,她掩着口鼻。「不是你!是花!」
她喊得很大声,连她自己都很意外自己的心慌。「我对花粉过敏!」尽管花店已经把百合的花蕊拧掉了,可残余的花粉还是让她的鼻子很不舒服。
「什么?!」这下单行尔大惊,连忙冲回来捞起那束精心挑选的香水百合,然后奔至店外,找了个路过的高中女生。「妹妹,这个给你!」
「啊?」没头没脑被人塞了束花,高中妹妹愣住,见是个大帅哥,眼睛瞪得更大,连脸都红了。
「拜托你了,收下它,嗯?」他朝女孩迷人一笑,随即跑回于觅店里,手脚并用地驱散空气里飘散的花粉。「Shit!冉撷羽那女人说你喜欢香水百合!」
然后他就上网查,香水百合的花语是「伟大的爱」,好符合他的心境,花朵给人的感觉高雅大方且自信,还想这个好、太好了!结果确实好极了,她对花粉过敏!
「哈、哈啾!」于觅眼睛鼻子红通通的。「撷羽告诉你我喜欢香水百合?」
她睁圆了眸,那泛红的眼角跟红润的鼻头使她看起来一下子没了防备,可爱得紧,单行尔实在不知该掐死冉撷羽那女人还是感谢她——
「她列出了好几个你喜欢的东西,像是巧克力、泰迪熊,还有什么Casablanca……」Casablanca不就是香水百合的英文名?
「咳,我确实喜欢Casablanca。」于觅看他脱下夹克在空中乱挥,画面实在有点蠢,不过她看着,那种鼻头发痒的感觉逐渐远去,被他这般狼狈拚命的样子逗惹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不是香水百合,是一部叫『Casablanca』的电影,还有它的主题曲。」
「啊?」
她弯下身,在自己的iPod按弄了一会儿,Bertie Higgins低沉惑人的歌声便自喇叭流泄而出。「中文片名好像叫什么……『北非谍影』?」她不喜欢中文片商过度的翻译,对于喜欢的电影或曲子总以原名称之。
妈的,误会大了!
〈Casablanca〉略显忧伤的曲调此刻像在嘲讽他,单行尔窘到爆炸。搞半天,她喜欢的是电影,不是花?害他还以为……
「我以为你讨厌我了。」他像是一下子失却力量,抱着头蹲坐下来,历经刚才的慌乱,他来前特意打理过的仪容全乱了。他一身虚汗,本来扎进牛仔裤内的合身衬衫跑了一截出来,他领口敞开,喉结上下颤动,甚至连声音都发抖。「你刚叫我离你远点,我很受伤……」
于觅哭笑不得,见他蹲坐在地,可怜兮兮,深棕色的眼珠透着一股忧郁,那令她想起老泰迪熊,那是育幼院院长送给她的礼物。这明明是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大好机会,她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那么做。
她灰眸不由自主地放柔了。「我不讨厌你。」
「只有不讨厌?」
见他棕眸燃起希冀的光,于觅翻了个白眼。「单行尔,不要得寸进尺。」当她看不出他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
「好吧。」被人看穿,这戏实在很难演下去,他做公关的,向来熟谙何时该硬何时该软,何况那天冉撷羽噼哩啪啦跟他讲了一堆,有件事倒是说对了——于觅外硬心软。
对于被她划分为「非我族类」的对象,她的态度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犯到了绝不客气——一如他们当初杠上;可一旦被她当作自己人,她便不再防备,转而柔软,教人舒心。
单行尔站起来,他高大身躯在她窄小的店内制造了不少压迫感,刚开始不喜欢他,他是圆是扁和她无关,可现在感觉变了,她看着他,觉得他在自己眼底益发英挺,那首〈Casablanca〉依旧持续播放——
看「北非谍影」时,我以为你爱上了我,在烛光摇曳的瑞克咖啡馆里的吊扇下牵着手,我们躲在聚光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你的眼里映着摩洛哥的月光……
这刻,于觅在他的眼里,也看到光了。
然后她感觉自己被他的光所影响,产生了变化。
左胸口那里,人们称之为心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