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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怎么一天到晚的想睡觉?”若溪有些担忧的说着。这孩子的睡眠时间是比常人多,可也不至于一天只有两三个时辰清醒啊。可是宕桑汪波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这让若溪放心不少。
只是自从上次打丹霞谷回来,菲怡明显越发的嗜睡,不过脸色红润看不出有任何不妥。若溪想着把宕桑汪波再请过来瞧瞧,可别有什么异常发现不了给耽误了。
宜宣却不在意地说道:“你不用担心,上次你不是在庙里给菲怡求了一签吗?那签是吉上吉,说菲怡一生富贵不用求便能得到,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这孩子不哭不闹,就是喜欢睡觉,随她去吧。”
“富贵什么的倒是小事,咱们还能短了孩子的吃穿?我是担心睡得太多对身体不好,明个找宕桑汪波过来瞧瞧。”她把菲怡抱过去,这么一动孩子醒了。
被打扰了觉头,小菲怡也不恼,瞧着母亲咯咯的笑着。
宜宣看看逸然又瞧瞧菲怡,说道:“下个月初一就进宫的日子,你把他们兄妹带进去吧。德妃娘娘一直说要想见,皇上也提及来着。”
“嗯。”若溪答应下,瞥见菲怡腰间悬挂的玉佩不由得眼神一闪。
她们跟大皇子是表兄妹,跟皇族有着扯不断的关系,以后怕也是摆脱不了。若溪不希望她们的生活太复杂,无奈身不由己。
菲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眼下没有人再提及。听说二皇子比之前用功念书,练武也肯吃苦,最近皇上没少赞赏。菲虹不再进宫去,他也不再提及菲虹,这样的结果让若溪有些意外。
想当时,子幕找到丹霞谷,在她和宜宣面前苦苦哀求信誓旦旦。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就绝了念头,好像变了一个人。到底是年轻不定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若溪这样想,可她怎么能知道子幕心里的想法?菲虹从未提及起子幕说过的话,她觉得时间已久自然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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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跑了一天的医院,只能传3000了。
第三百四十
自打菲虹从丹霞谷回来人似乎沉静多了,她除了去王府一趟,剩下的日子都待在侯府深入简出。老太君见了暗暗点头,姑娘大了不要跟乱七八糟的事情沾上边。
虽说子幕闹出的事情很多人不知道内情,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先别说事情的原本究竟是何面目,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姑娘家不规矩。在这种情况下,越发要自省行为举止,不能让人们挑出错处。
若溪却隐约有些担心菲虹的状态,平日里得空便拉着她照看弟弟妹妹,想法让她多说几句话。可她脸上可爱天真的笑却越发少了,安安静静却给若溪郁郁寡欢的感觉。
宜宣私底下给若溪说过,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痛快的蜕变,菲虹在长大,不用太担心!
若溪也明白这个道理,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面对汹涌的暗潮,巨大的舆论压力,在某些人心里背上红颜祸水的称号,对于菲虹来说残酷的。可是又能怎么样,旁人只能劝慰开解却代替不了。
“去,把妹妹的小裤子拿来。”若溪说得自然,菲虹也轻车熟路的很快就找到拿了过来。
她手脚麻利的给菲怡换上裤子,看着菲怡昏昏欲睡的模样笑着说道:“妹妹还真是幸福,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
“人总要学着长大!”若溪若有所指的说着,笑盈盈的看着她,“我小时候很想一下子就长大,觉得做大人真好!不用念书不用做文章,可以吃糖吃到肚子疼,可以从天亮玩到天黑,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可等到长大以后才发现,大人需要做的事情更无聊更辛苦,快乐远远不如做孩子的时候多。
不过,我从未后悔长大!因为在成长的过程中我拥有了友情,收获了爱情,还拥有了你们!这远比玩乐、吃糖,买喜欢的东西要来得幸福的多,那些曾经的痛苦跟这些比起来微不足道。”
还不等菲虹回话,桂园就走进来,说是宕桑汪波来了。若溪赶忙吩咐人把他请进来,菲虹这就起身回避。紧赶慢赶,二人还是在门口撞见。菲虹朝着他微微点头,错开身出去了。
宕桑汪波是来给菲怡诊脉的,他看不出菲怡有任何的异常,相反,还觉得她的脉象比同龄孩子要来的健硕有力。他通晓窥探天机的能力,却唯恐泄露太多遭了报应,轻易不敢使用。
他也奇怪菲怡的体质,这次借着诊脉试探着窥探了一番,却让他越发的纳闷惊讶。他看不到菲怡的命格,只觉得眼前是一团雾气,把一切都笼罩住半点窥探不到。正当他有种想要拨开云雾的时候,突然有股阻力过来,一下子把他的精神弹了出来。
宕桑汪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头一疼赶紧收回心神。再看菲怡,正笑呵呵的盯着他瞧,那眼神清澈见底。
“怎么了?”若溪见他神色有异,心下一沉急忙问着。
“额,没事。”宕桑汪波镇定了一下,头疼的感觉渐渐褪去,“五小姐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请二奶奶放心!”
听见他说得笃定,若溪这才放下心来。三太太知道他进府,便打发人过来请,想要让他替自己把把脉。这一阵子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动,其他大夫瞧了说是正常的胎动,她却有些不放心。
宕桑汪波过去给三太太看过,她并无大碍,辞了三太太往临风居走。
走到园子,瞥见亭子里有一抹鹅黄,正是菲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她趴在栏杆上,正出神的望着湖里的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站定迟疑了片刻方走了过去,瞧着菲虹落寞孤寂的身影心下不由得一紧。他认识菲虹不是一日两日,两个人在丹霞谷相处的日子不短。
在他的眼中,菲虹是个活泼开朗又单纯可爱的姑娘。一笑脸上有两个梨涡,她又极爱笑,声音如百转莺啼的黄鹂,跟她相处的人都会莫名的被她影响,觉得天底下没有什么愁事。就是这样的姑娘,眼下却紧锁眉头满腹心事。
宕桑汪波站在菲虹身后,不见她有半点反应。午后的阳光洒进亭子里,在她的脸上打出柔和的光圈,显得她的脸颊白得透亮,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她安静地像睡莲,可难掩那份淡淡的忧愁。
“咳咳。”宕桑汪波轻咳了两声,她这才发觉背后有人。
“哦,是你!”她觉得心里闷,便一个人在园子里转悠。因为是在自个家里,她就把丫头打发了回去。
她问起菲怡的身子,听见宕桑汪波说没事放了心,便再无他话沉默起来。
宕桑汪波见状问道:“最近你有心事?能说出来吗?虽然我帮不上忙,也不会劝慰人,不过憋在心里总是要做病。”
“你说我是个冷血绝情的人吗?”菲虹反问着。
自从明月说她冷血,她就一直在心里想,或许自己真得是太无情。子幕对自己很好,可她却忍得下心狠狠的伤害了他。明知道他为了自己宁愿抗旨,在乾清宫淋雨跪着,可就是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说。看着子幕离去时的背影,她心里并不好受。
“有些时候多情反而是更深的伤害!既然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不如就斩钉截铁的拒绝,免得给了他希望之后再让他经历绝望的痛苦。”宕桑汪波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清楚她和子幕之间的纠葛,“你做的很对,是对对方负责任的作法。”
“是吗?”菲虹闻言迷茫的问着。
“我给你讲个故事。”他淡淡的笑着坐下来,“有一个人喜欢上一个女子,把她宠得快要上了天,可是这个女子却成为别人的娘子。他不服气,前去质问佛祖缘由,佛祖便让他看了她们前世的纠葛。
原来,前世的女子暴尸荒野,他是个赶考的书生,看见之后觉得她很可怜便脱下身上的衣裳盖子她的尸骨之上。不久,又有一个书生经过,见到女子的尸骨竟把她掩埋入土为安。正所谓前世因后世果,一切都是缘分深浅所致,怨不得任何人!”
她也曾问过逸竣,为什么对明月这般冷酷。逸竣却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可笑,他说自己没有立场对明月好,也没有那份心思。若是天下所有的人都围着他转,他就要对所有人都热情似火放在心上了?
虽然逸竣的话有道理,可还是让她觉得过于冷静理智,有些接受不了。或许明月说得对,她们林家兄妹一个比一个冷血。
可眼下听了宕桑汪波的故事,菲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对子幕虽无男女之情却又兄妹之意,她真心不想看见他伤心难过。
她明白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的,皇上已经赐婚,母亲不会把她嫁给人家做小妾,即便是皇家也不行。再说她对子幕没那种心思,怎么说他们都是无缘无分。既然如此,就要快刀斩乱麻,免得子幕陷得太深无法自拔。
这样毅然决然,看似无情何尝不是因为有情。当然这里的情是指兄妹之情,半点男女之情都不掺杂。
宕桑汪波见到她的眉头舒展了些,接着说道:“别郁郁寡欢,你还是笑起来漂亮。”
菲虹闻听脸色微红,这话听起来有些暧昧的味道。他说出口便有些后悔,觉得这话过于唐突孟浪。平日里的他是个沉默寡言之人,私底下跟菲虹谈得来,却从不说这样黏糊糊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见她皱眉,这话就脱口而出了。
“哦,我要回去了。”他忙站起来,丢下一句话逃跑似的走了。
菲虹见到他扭捏的模样,倒是笑了起来。这个宕桑汪波木讷沉闷,不过还挺会劝慰人,而且害羞起来也很可爱。
等到她回了临风居,若溪见到她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以为是自己劝慰她听进去了想开了的缘故。
转过天,彩瑕竟然打发贴身的丫头回来了,还让丫头带了话回来。三太太听了越发觉得若溪料事如神,把从侯夫人那边淘换来的砚台给她捎了回去。
彩瑕见了此物便知不俗,却也不着急献宝似的拿出来。这两日,她在心里反复想着三太太说得话。这大户人家妻妾成群的过日子,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想当初自个的生母是怎么挤兑三太太来的?如今反过来被人家整治是因果循环,技不如人罢了。
三太太告诉彩瑕,房贵妾是因为自个作孽太多而死,若是她不相信可以回府问老太君。不过三太太承认,她确实用了些手段,这一点她不想隐瞒彩瑕。真正让她成功再次上位的原因有三个,一个就是忍,第二个就是名正言顺,最后一个就是家族的支持!
彩瑕听了反复思量,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清冷的小佛堂,她一住就是十多年,若是换成自己绝对会疯掉。廖飞达不过是冷落了她这么几日,她就心浮气躁受不了了。相比之下,她显然不及三太太半分。
而自个生母毕竟只是个贵妾,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截。背后倚重的太妃娘娘过世,让生母越发势单力薄。再加上有两个姬妾分了生母的宠爱,生母失势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三太太说起生母做过不少造孽的事,她心里有些半信半疑。她在房贵妾身边,有些事情摸着些头脑,只是不敢细细询问。她断然不会傻到回侯府问祖母,不过想起祖母和父亲对生母的态度,她还能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