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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到正月十五,田大人便带着家眷离京回去,田氏便被一个人丢在了京都。
她先是在大理寺吃了十多天的牢房,堂堂大家闺秀落到那步田地,又羞又急又害怕,一下子就病倒了。好在宜浩上下打点找了大夫进去,可医得了身却医不得心,她一直病病歪歪落下了病根。
田氏出了大理寺便收到了宜浩的休书,伤心欲绝回到娘家被拒,又想到嗷嗷待哺的孩子没了亲娘,一系列的打击让她彻底垮了下来。
莺歌这丫头见主子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替自己谋出路,侍候起来不那么精心。之前田夫人还未离京时她还不敢太放肆,眼下却是一日比一日懒怠。
她整日在镜子前面擦胭摸粉,不然就是倚着门口假装打扫,连田氏的一日三餐都不按时端进屋子里去。田氏虽然被休,可金银首饰可不少,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出来许多,都埋在后院的大树下。
那个婆子耳聋眼花,小丫头年纪太小不经事,看门的老头喝上酒就万事无忧。田氏心如死灰,即便是她送进去饭菜也不吃几口,更无心留意她的行踪。
莺歌的胆子越发的大起来,竟然勾搭上一个卖针头线脑的货郎。两个人就在后院的小房子里幽会,谁知道今个儿田氏竟然跑了出来。
她见田氏不见出来寻找,原本想着找不着就算了,她正好带着首饰跟货郎过小日子去。可远远的竟然瞧见若溪,她吓了一跳。
莺歌可是知道若溪的厉害,可又想到自个眼下已经不是侯府的人,这才仗着胆子过来了。
她瞧见田氏倒在地上额头带血,又见墙角鲜红,便知道田氏是撞了墙想要寻死。好好的千金小姐,尊贵的侯府三奶奶竟然混到如此境地,活着也是丢人现眼,还不如死了干净!到时候自己也省得侍候她,白白耽误了自个的青春。
莺歌心里是这般想,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少不得当着若溪等人的面演戏。若溪的眼睛岂能揉进去沙子?她冷冷的瞧着莺歌捂着眼睛哭天抢地的干嚎,暗叹这田氏用人不淑。不过田氏这样的主子,也教不出好奴才!
“快去找人抬你主子回去,难不成让她一直躺在大街上!”宕桑汪波真是讨厌死了这个女人的哭声,更反感她的惺惺作态。
莺歌这才抹抹眼角,起身又一溜烟的跑了。
若溪刚想让桂园留下照看一眼,就见田氏忽悠悠转醒过来。她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吃力地说道:“原本我想把这些话带到棺材里去,可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说得对,我并没有证据证明房贵妾那个贱人借刀杀人。她才是真正的狠角色,才是藏在背后一直使坏的人!
你以为我是怎么逮住豆花的丑事,那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而这个人正是赏菊园的婆子,等到豆花被我逮住的第二天,她就突然暴病死了。当时我没多想,因为我正被嫉妒怨恨折磨到疯狂。我自以为拿捏住豆花和旺来,便吩咐她们下手,看见你的孩子们奄奄一息我真是高兴!”说到这里,田氏竟哈哈大笑起来,可脸上却挂着泪珠。
若溪一直没有说话,听着她大段的叙述淡定平静。她早就猜到那个局不是田氏能布出来的,也猜到房贵妾会参与其中。若溪一直在暗中查找证据,她不会轻饶了房贵妾!
“后来我被送进了大理寺,听说了旺来的证词,这才觉得不对劲。我从未打发人给他送过什么银子,这分明是另外有人设局,我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罢了。”田氏抬头盯着若溪,“我真想看着你跟房贵妾斗个你死我活,好痛快痛快。看见你痛苦,我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些话说出来?而且是在我拒绝了你看孩子的要求之后?”若溪盯着她的脸问道。
“我恨你,可我更恨那个贱人!”她咬牙切齿,满脸狰狞的回着,“你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却是疯狗一条谁挡路就咬谁。我被她弄到今天的地步,下一个就是你了。不管你们谁输,我都会高兴!哈哈哈……”说罢她又疯了似的笑起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若溪不由得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们之中总会有一个赢家!”说完扭身上车去了。
田氏听见了,立即满脸呆滞绝望,随后便无声的哭泣起来。桂园下了马车,让宕桑汪波上车去,她留下照看田氏等莺歌找人回来。
“她还能活多久?”若溪问道。
宕桑汪波闻言回着,“最多十天!体虚气虚血虚,熬尽了心血就是大罗神仙都无能为力了。”
若溪听罢不由得愕然,两个多月之前还是鲜活的生命,如今却油尽灯枯走到了尽头。生命何其脆弱,人生又是何其的短暂!
这一路之上若溪都没有再说话,回了侯府换了件衣裳就去了听雨阁。
宜浩不在家,宜宣忙得不可开交,若溪二姐妹倒是常常聚在一起。聊聊孩子,说说衣食住行,感情越发的好起来。
看见若溪来了,若影忙打发丫头泡茶。
“今个儿你不是带着菲怡去丹霞谷了吗?回来也不歇息一下,不累吗?”若影把怀里的逸天交给奶娘,吩咐她带进里屋去。
逸天已经昏昏欲睡,那脸蛋胖得把五官都挤在一起,分不出个鼻子眼睛来。
瞥了一眼孩子,若溪方说道:“怎么不见群儿?你对天儿倒是比对他上心。”
“虽然天儿不懂事不会说话,可他有感觉。没了亲娘的滋味不好受,况且他的身体……我就是宠着疼着又能有多少日子?况且三爷不在府里,临走时我答应了他会好好照顾天儿。”若影喝了一口茶回着。
听见这话,若溪笑着问道:“三弟可写了家书回来?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能有什么,不过是向老太君、老爷、太太问安,顺便嘱咐我好生带孩子罢了。”若影淡淡的回着。
“嗯。”她听罢笑着点点头,“这是三弟的风格,看着温柔体贴,行事也不粗鲁。可若是让他说些好听的话,却是很难。他能在心里提及你的名字就说明心里还想着你,不过是羞于张口罢了。”
“九妹说这些话做什么?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三爷也不是当初的三爷。一切都变了,想要的东西也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这样过日子挺好,我挺喜欢。”
“你也说三弟不是以前的三弟,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了。他经过了这么多的事,越发的成熟稳重,他能感受到你的好。两个人过日子心心相印两情相悦是最好,若是不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不错。让一切都顺其自然,不要刻意去回避躲闪。”若溪明白若影的想法。
既然不能得到,就退到安全线之内,静静的守望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她是怕了,怕自个浓烈的爱对宜浩造成困扰,怕自个连现在的位置都守不住。
眼下她有逸群,有宁静的生活,有深爱的男人可以时时看见,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满足。她不敢再奢求什么,唯恐失去现有的东西!
若溪冷眼旁观她和宜浩的关系,觉得二人完全可以再贴近些。若影对宜浩一直有情,这么长时间的磨合相处,宜浩也不一定就无意,不过是他自己尚未察觉罢了。
这次宜浩押送赈灾物资去了永州,都说小别胜新婚,希望这次的分别能让她们想清楚一些事情。
“今个儿回来的路上我遇见田氏了。”若溪喝了一口茶突然说道。
若影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这田氏落到如此地步,最恨的人自然会是若溪两夫妻。狭路相逢,保不齐田氏会做出什么出格疯狂的举动。或许田氏知道若溪的马车经过,故意躲在那里候着呢。
☆、第二百八十五
若溪把遇见田氏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若影,若影闻听唬得脸变了颜色。想当年她在娘家、侯府也曾不安分,为了达到自个的目的使了不少手段。可若说是狠下心来要谁的命,她还真有些下不去手。况且她也没这么多的心机,布下这样一个局,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她想到房贵妾那张艳压桃李,总是堆着笑意的脸,心里直觉得冷飕飕的害怕。
“不会是奶奶胡说,想要看你们争个你死我活吧?”若影一时没能改过口来,还称呼田氏为奶奶。
若溪点点头,回道:“或许吧。”她不想多说,省得若影担心害怕。她跟房贵妾之间的恩恩怨怨还不到彻底了断的时候,等到那一日,她会让房贵妾坠入地狱!
若影满脸的心事,想要说什么又瞟了若溪一眼。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们姐妹不需要客气。”若溪淡淡地笑了一下,“不过不用你说我就知道了,你看起来冷情却是心软,不像我铁石心肠。看着田氏在我脚下哭泣,看着她撞到墙上奄奄一息,我连那点儿可怜都不想给她!”
“你不是心狠,是被伤重了。若是谁打群儿的注意,我吃了她的心都有。我不过是听你说起奶奶的样子,再想到之前在府里时她的风光,心里总是有些不自在罢了。人这一辈子三起三落,我没想过自个还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更没想到奶奶有今天的凄凉下场。”
这逸群虽然不是若影亲生,可自打落地那日起酒抱到她跟前,除了几个人之外,侯府众人全都以为若影是那孩子的生母。若影也从未想过逸群还有生母,那孩子早已经成了她的心尖宝贝,她的命根子!
在别院的七个月,若影没有怀孕,却经历着比怀孕还要折磨人的痛苦。见到逸群的那一瞬间她解脱了,重生了。逸群也是她经过另类阵痛产下的孩子,她怎么能不心疼?
若溪听着她说这番话,不由得有些动容,“八姐,你变得太多了。我喜欢现在的你,其他人也会喜欢的。”说罢低低的笑了。
“人总要学着长大,虽然过程有些辛苦,不过好在有你和三爷、逸群。我不敢忘记你和三爷的恩情,希望下辈子我能做个好姐姐护着你疼着你,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三爷,让他过得幸福些。”若影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却不敢深想。
“幸不幸福要三弟自己说了算数,而且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下辈子上。做姐妹的有今生没来世,夫妻之间的缘分更是不浅。”若溪攥住她的手,“别怕,别躲闪。听我的话给三弟写封家书,他收到会很高兴的。”
若影低头不语,若溪知道这不是勉强的事,该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
送走了若溪,她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宜浩,从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到洞房花烛,再到宜浩对她的厌烦。这些事情发生不久,可竟好像上辈子一般,又好像是别人的故事。
在她脑子里闪现最多的是在别院的日子,宜浩的耐心、宽容、隐忍,让她重新认识了宜浩,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粗鄙不堪。她知道自己浑身都是缺点,又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根本就配不上宜浩。
眼下田氏被休,侯府三奶奶的位置空了下来,京都大户人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她无意于那个位置,更希望宜浩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好姑娘,最好是家世背景好一些。
这个时候倘若写家书给宜浩,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有所图?若影不想再卷入纷扰之中,思量了半晌终是没能提笔。
永州那边的道路被大雪封锁,消息来回传送缓慢,皇上急于知道那边的情况,再加上宫里太妃病重,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朝堂之上,大臣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