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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的话是有情意相投的人了?”马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也不让茹茹站起,盯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失望冷冽起来。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茹茹可是马夫人的骄傲,眼下马夫人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她的心像有把刀子在剜一般疼。
“女儿让母亲伤心了,是女儿不孝。”茹茹边说边叩头,就是不提韩?之事。
马夫人见到她一个劲磕头心疼又气恼,站起来扭身就走了。片刻,蓝鸢便被马夫人传唤了过去。
“你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日夜随在姑娘身旁,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肯定瞒不过你的眼睛。你把这十日来姑娘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细细回禀,敢撒一个字的慌,仔细我剥了你的皮!”马夫人立着眼睛说着。
马夫人岂是一般的人物?前些年府里有不安生的妾室兴风作浪,还不是全都被她一一摆平。眼下内院之中上上下下都是马夫人的人马,谁都不敢挑事,蓝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听了她那番威胁的话如何不心惊胆战?
蓝鸢跪在下面心里直突突,手心里攥着一把冷汗。茹茹已经料到母亲肯定会询问蓝鸢,方才已经细细的嘱咐了她一阵。哪怕是受皮肉之苦也不能透漏半个字,若是被马夫人知道,第一个就会封住她的嘴巴。
蓝鸢不是蠢人,又在茹茹身边调教多年,自然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俯下身子回道:“夫人容禀,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是跟在姑娘身边几年,倒也能之乎者也了。”马夫人冷冷的瞧着她,“跟在姑娘身边的丫头历来金贵些,咱们府上又从来不亏待下人。一般人家的小姐过得日子也就如此,你心里应该有数。
今个儿你说得每一个字我都记着,你要知道天下没有纸包得住火。即便是日后我知道你跟我扯谎,我断然不能留你在府里。虽然姑娘会保你,不过我这个夫人想要撵个丫头还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可要掂量好了!”
蓝鸢到了嘴边的话吓了回去,身子明显一哆嗦。她不怕挨打,大不了在床上趴几日,可若是把她撵出去就糟糕了。她是被人牙子卖到马府,在外面半个亲人都没有,被马府赶出去根本就没办法生活。况且被主家撵出去的都是没有德行犯了错的奴婢,名声怀了在外面也难以立足。
马夫人很精明,见到她的反应便看出她知道些事情,又是一番威逼利诱。
蓝鸢渐渐招架不住,支支吾吾的回道:“这十日来,姑娘跟着夫人去了一趟陈府,回来去了一趟定伯侯府。回来病了,林二奶奶过来看望,今个儿姑娘又去侯府看二奶奶。这些事都夫人都是知道的,除此之外姑娘哪里都没有去。”
马夫人自然是知道茹茹的行踪,那日若溪过来也曾去拜见过她。茹茹和若溪的感情深厚,她心里也十分清楚。两个人相互看望,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姑娘在林府可曾遇见什么外人?”她很快便找到方向,盯着蓝鸢逼问着。
蓝鸢听了吓得不敢抬头,心砰砰乱跳似乎要跳出来。
“没……没……遇到。”她的声音虚弱不堪,即便是她自己听起来都不能相信自己。
马夫人朝着旁边的妈妈使了个眼色,那妈妈立马开口说道:“这丫头一看就是在撒谎,太太何必跟她浪费时间?依老奴之见,把她的卖身契找出来,派人找孙婆子进来算了。”
蓝鸢听罢身子立即筛糠似的哆嗦起来,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她可是听说过孙婆子的名头,专门给青楼买卖丫头,到了她手里的丫头无一例外都被卖到窑子里去。那地方岂是能待的地方,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太太饶命,太太饶命!”她哭着央求起来,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磕在地上。
马夫人见了冷笑着回道:“眼下只有你才能救你自己,说吧,我不会要你的命!”
“太太不要把奴婢卖到青楼去,奴婢不敢欺瞒太太。姑娘……姑娘……”蓝鸢迟疑起来。
“如实回禀,我答应不会要你的性命,也不会把你送到见不得人的地方,你知道我一向说话算话!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一一道来!”
蓝鸢顺从的抬起头,迎上马夫人的眼神立即崩溃。
“回太太,之前姑娘曾在林府偶遇林二奶奶的兄弟。当时……当时姑娘把奴婢遣了出去,奴婢并不知她们说了些什么。今个儿姑娘又去林府,二奶奶的兄弟又在。后来二奶奶跟姑娘去园子里闲逛,奴婢就再没看见韩公子了。”
“照你这样说,姑娘跟那个什么韩公子只见过两次面?”马夫人追问着。
她赶忙点点头,“这个奴婢可以发誓,姑娘跟韩公子只见过两次,而且说话的时间都不长。太太明察,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不然就天打五雷轰让奴婢不得好死!”
关于茹茹看韩?家书的事情,她确实不知道。这个蓝鸢是马夫人安排在茹茹身边的,就是因为她胆小老实,所以有些事茹茹也没让她知道。
茹茹见蓝鸢去了多时尚未回来,心知事情不好,赶紧又打发个丫头去林府给若溪送信。她怕母亲把自己的亲事定下来,得通知韩?先下手为强,恐怕是不能等到明日了。
可姜还是老的辣,马夫人料定她会有此一招,那丫头到了二门就被押到马夫人跟前。
马夫人听见茹茹让她去林府送消息,就越发确定了那个人就是蓝鸢口中的韩公子。
她马上把蓝鸢和那个丫头控制起来,又派心腹之人去陈府送信,就说他们答应下这门亲事了。
随后她去求见老太爷,摆出负荆请罪的姿态,一进去便跪了下来。
“儿媳妇不孝,没得到老太爷的准许就私自定下了茹茹的婚事,还请老太爷责罚!”她从来都不敢跟老太爷顶嘴,先斩后奏的事更是想都不敢想。可是为了她认为的茹茹的幸福,她是豁出去了。
在她看来,茹茹是被韩家的臭小子骗了去。韩家是什么家世?跟陈家摆在一起就是不值一提。再说这一年来,她留意各大世家的子弟,这个韩家少爷可是连听都没听过。人家陈少爷有功名在身,祖父是先皇信任的老臣,跟马老太爷关系一直不错。父亲是从二品的内阁学士,那可是学富五车,人品也相当好。
她怎么考虑,这门亲事都是不可多得。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女儿的终身大事恐怕就要凑活了。众人都知道茹茹是因为为祖母守孝议亲才晚了些,都说她孝顺马家有礼法。
可是到了明年还找不到合适的婆家,就该有风言风语了。到时候不是她挑选别人,怕是要等着别人来挑挑拣拣了。
马老太爷听罢一皱眉,他不是把自己的孙女看成天上的仙女,只是想慎重一些。虽说他跟陈家老太爷打年轻时候就打交道,在政见上也没什么根本上的冲突。陈家是书香世家,陈家小子是读书人,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可是他对这陈家小子不熟悉,想着找个机会见上一面,不然他始终不放心。
没想到儿媳妇这么心急,这么快就把亲事定下来,还来了个先斩后奏。
“你办事从来都稳妥,你婆婆在世的时候没少夸你。怎么茹茹婚事这样大的事,你竟然决定的这样匆忙?”马老太爷可半点不糊涂,“况且我早就说过,茹茹的婚事必须我来把关。无缘无故你不会这般行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只是陈家连番打发人过来说媒。媳妇儿觉得人家是往咱们脸上抹粉,这个架子不好端得太久。况且这门亲事不管从哪里看都很好,我怕错过了可惜,所以上午媒人过来我便给了回信。”马夫人不敢说出茹茹跟韩?有情义的事,生怕老太爷听了气恼。
别看他疼爱茹茹,可若是知道茹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恐怕连她都会背上管教无方的罪名。这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马老太爷听了哼了一声,“我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你拿主意吧!”说罢一甩袖子出去了。
马夫人见状面上一喜,虽说老太爷生气,不过看样子是默许了。她回去派人把茹茹看管起来,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一律不准随意出入,另外悄悄处理了蓝鸢。
茹茹看见院子里多了不少母亲身边的人,蓝鸢和送信的丫头一直未归,立马就明白她被看管起来了,怕是消息也没送出去。
她不由得担心起蓝鸢的安危,母亲岂会留着她败坏自己的名声?这个丫头真是糊涂,临走时自己还一再嘱咐,宁愿挨板子也不能透露半点风声。眼下不知道母亲怎么处理蓝鸢,不会真的杀人灭口吧?
她派人出府送消息被母亲截住,恐怕母亲会先下手为强,她和陈少爷的婚事应该定了下来。现在该怎么办?她心慌意乱没了主意,晚上没吃饭一晚上辗转难眠,早上起来眼圈泛青一脸的倦容。
此刻的韩?正在洗漱穿戴,一想到马上就要跟着张先生、九姐夫去马府提亲,是又紧张又兴奋。
按照约定好的时辰,他出了韩府直奔林府。宜宣备下马车,见了他又去接张先生,三人一同往马府而去。
马老太爷跟张先生结识的时间不长,却成了莫逆之交。他仰慕张先生的才华见地,张先生钦佩他的为人胸襟,二人渐渐地无话不谈。今个见他和宜宣、韩?到访,马老太爷自然是盛情款待。
待丫头上茶退下,张先生这才开口说道:“自从我搬来京都,是真正的入了世。不仅意欲为国为民有一番作为,还连保媒这样的俗事都揽了过来。”
马老太爷闻言一怔,韩?立马站起身。
“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悔一家婚,跟人家保媒是积阴德的好事。”马老太爷瞥了韩?一眼笑着回道。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索性就直说了。”张先生不是个善于寒暄的人,“我今个儿来是替韩?这孩子提亲!”
马老太爷瞧瞧韩?,心里暗自叹口气,抛开家世不谈,倒是个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他对韩?挺喜欢,只是眼下茹茹的婚事已定,所以他也不需要再考虑其他因素了。
韩?被瞧得忐忑不安,紧张的手心出汗,耳朵竖起来等着马老太爷的回话。
“张贤弟保媒自然是好的,而且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只是我家里只有一个二孙女待嫁闺中,昨个儿应允了陈家,真是没有缘分啊。”
韩?听了顿时手脚冰凉,怎么一天的功夫就订了亲?宜宣也是一皱眉,看来情况跟他们了解的不一样。人家姑娘定了婆家,这事麻烦了!
第二百零三
韩?兴匆匆搬来张先生来马府提亲,可让他没料到的是马府已经答应了陈家的提亲,眼下茹茹是有主的人了。
他立即觉得手脚冰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眼前一片黑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个儿茹茹不是还说,祖父并未点头答应,那门亲事暂时定不下来。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变故?
听见马老太爷的回话,张先生和宜宣都不好再说什么。韩?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情深意切的说道:“据晚辈所知,府中二姑娘的婚事并未真正定下来,不过是口头上罢了。婚姻大事一向讲究三书六礼,方为明媒正娶。这第一步便是下聘书进行纳采,今个儿我带了聘书,又预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