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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二小子和三小子媳妇,脸红得像大苹果,到底是年轻面子矮。”众人调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热络极了。
这功夫林宜宣打外面进来,先给老太君请安又提及表妹生子的事情。不一会儿,侯爷、二老爷和三老爷都散朝回来。
喝了一盏茶,老太君笑着说道:“各自都带自己媳妇回去吧,别在这陪我这个老太婆了。”
“我们都是老夫老妻比不得她们小一辈,哪里有老太君说得这般不堪?”侯夫人忙笑着回道,“今个儿我就留下侍候老太君用饭,让她们都回去吧。”
老太君知道她是想请示去刘府洗三的事宜,便笑着点头答应让众人散了。
宜宣跟在侯爷等人身后出去,到了岔道口便规矩的恭送长辈离去,见侯爷等人不见了影子这才扭身踅摸若溪的影子。
等了片刻才见到她过来,忙过去抓住她的手,笑着问道:“怎得落了后?刚刚有父亲在,我也不好意思等你。”
“弟妹问我可听说三弟什么时候回来?说是走了两日没个消息回来,她有些惦记呢。”若溪淡淡的说着,“她是一想到三弟去了别院那边,心里不放心不痛快呢。”说罢想起了住在别院的若影,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心里的疙瘩是否解开了?宜浩这次去别院那边办事,住在那里两日了,离开侯府这个地方两个人相处起来会不会好一些呢?
宜宣轻轻的揉了一下她的小手,笑着说道:“咱们回去说,有件事告诉你。”说罢拉着她回了临风居。
过了两天是刘府给孩子洗三的日子,侯府女眷在老太君的带领下去刘府贺喜。侯府门口的马车、轿子停了一溜,下人执事簇簇却不闻半点声响。老太君独坐一乘八人大轿,侯夫人、二太太等人每人乘四人小轿。若溪小一辈的坐车,朱轮华盖车二人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四人同乘,跟去的大丫头、陪房等人坐普通马车。
林宜宣骑着马在前面开路,宜浩在老太君轿旁随行,这边走出一条街,那边的丫头、婆子才算是上完车出发了。
若溪带着菲虹和晚瑕挤在一辆车上,一路之上菲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时不时就揭开车帘往外面瞧。
看着菲虹天真无拘无束的可爱模样,晚瑕眼中有一丝羡慕闪过。同样是庶出,她这个侄女的命却比她好太多。菲虹撒娇的赖在若溪怀里,一副粘人的模样,不看年纪模样还真以为她们是亲母女!
“马上就要到闹市,不能再揭车帘了哦。”若溪温柔的说着,还伸出手把菲虹头上的发卡摆正。
菲虹很少出门,瞧见前面就是闹市路边都是摆小摊,各式各样的新鲜物件让她眼花缭乱。她舍不得的松开手中的车帘,可又坐不住。马车进了闹市,她听见外面热闹的不得了就越发的按耐不住。
趁着若溪不注意,她便偷偷揭开车帘,瞧见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便馋得直咽唾沫。看着她小馋猫的样子,若溪忍下不心。想到自己小时候满大街的疯跑,野葡萄、山栗子、榆树钱、槐花……什么东西没吃过?这里的孩子还真是可怜的紧,出趟门连车都下不得,更别提随便逛随便玩了。
看着菲虹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若溪便命车夫把车靠边停,吩咐他去买两串糖葫芦回来。车夫把马车靠边停住,下车买糖葫芦去了。
旁边有个大婶卖鸡,鸡笼子没关严实,有一只打里面跑出来。她见了连嚷带跳的追,那只鸡偏生往人多的地方钻,跳上猪肉摊子,飞到买菜的头顶。一时间,市场被它搞得一片混乱。
菲虹正探出头往外面瞧,她拍着手笑起来,“鸡,鸡!”
正嚷着,那只鸡奔着这边就来了,在马腿之间乱跑。马打着鼻响烦躁起来,四蹄乱踢,那只鸡竟想要飞,在马肚子下面折腾起来。
马一下子就不干了,抬起前蹄尥蹶子,车身立即撅起来剧烈的摇晃。若溪三人的身子齐刷刷往一边倒,又被甩到对面。
她赶忙搂住菲虹,用胳膊护住菲虹的头。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是马的嘶鸣声,马车很快就安稳下来。
“你们还好吗?可有受伤?”若溪忙攥住菲虹的胳膊细细打量着,见她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吓到,又扭头瞧晚瑕。
“二奶奶、四姑娘、二小姐可还好?”外面传来车夫战战兢兢的声音。
“无事。”若溪忙揭开车帘,却见一个身材魁梧年纪在十四五左右的小伙子正紧攥着马缰绳。车夫赶忙回道:“刚刚马受惊尥蹶子,就是这位小爷出手相救,这才没出大事!”
若溪闻言不由得细细打量过去,但见他剑眉大眼一脸正气,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一股子稳重的味道。再看他身上的穿戴,不似穷人家的孩子。跨步而立虎背熊腰,单手便制住受惊的马,可见他定是有一身的功夫。
他见马安静下来便松了手,看见车里有三位女眷,又听见车夫喊奶奶、姑娘、小姐的忙低下头。不过还是瞥见车里有位姑娘,淡扫蛾眉脸上带着受惊的恐慌,长相虽算不得惊艳却带着几分怜人的味道。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敢问壮士姓字名谁也好派人上门致谢。”若溪礼貌的问着。
他却连忙回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挂心,这里人多杂乱夫人还是赶路吧。”说罢拱了拱手扭身走了。
后面有侯府的马车过来,见若溪等人的马车停在路边忙派人过来询问。若溪只说是马惊了并无大事,又吩咐车夫赶紧上路。
晚瑕不怎么出门,哪里见过这等事?刚刚吓得花容失色,眼下方慢慢平静下来。
“都怪我非要吃什么糖葫芦。”菲虹皱着小脸说着。
若溪把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说道:“是我想要给你买,不是你的错,刚才你一定吓坏了!摸摸头,吓不着。”
细心的晚瑕却瞧见她的手背有一块淤青,忙拉住她的手瞧。
“可能是刚刚不小心蹭到的,没关系。”若溪一直担心她们二人的安危竟没感觉,眼下看见才觉出疼来。
菲虹见了把她的手放在嘴边,一边吹起一边认真地问道:“姨母,好点了吗?”
“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她见状笑起来,“我们家小宝贝是神医,一吹就好!”
菲虹听了笑起来,可爱的豁牙带着一股喜感,若溪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晚瑕见了眼中满是羡慕,这般温馨的场面让她想到了赵姨娘。貌美如花得到了父亲的宠爱,可终究不过是个妾室,若不是她眼皮子浅没什么心机,恐怕还留不到今日。为了让侯夫人更加的放心,晚瑕越发的疏远赵姨娘,哪曾有过这样母女融洽的时候?
赵姨娘仗得不过是侯爷的宠爱,没了这份宠她就什么都不是,所以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侍候侯爷身上,对这个女儿自然是疏忽不太上心。再加上这几年晚瑕性子古怪,让人不好相与,即便是赵姨娘都拿不准女儿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每每想要亲近,却总是适得其反。
菲虹似乎也有些吓到,离了闹市之后一直乖乖的趴在若溪怀里,不敢再乱嚷乱动了。林宜宣听说了闹市的事放心不下,便派小城子过来瞧瞧。
小菲虹听见父亲知道了,越发的忐忑起来。若溪见了轻声安慰了她两句,朝着马车外面的小城子说道:“什么事都没有,你让二爷放心吧。我想给二小姐和四姑娘买小吃,没想到差点惹祸,请二爷别生气别发火!”
菲虹听见她把错揽过去,讨好的朝着她笑着。她知道父亲绝对不会生姨娘的气,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外面的小城子听了忙答应着,心里却在暗自嘀咕:二爷哪里会生二奶奶的气?知道这里马受惊担忧的不得了,若不是听见没事非赶过来不可。二爷算是被二奶奶拿捏的死死的,弄得自己这个贴身小厮还得讨好二奶奶身边的大丫头。知道二奶奶的心情好坏,才能揣度到二爷的心情,免得吃楦头。
“二奶奶、四姑娘、二小姐平安就好,奴才这就回禀二爷去。”他朝着轿子里面行了个礼,然后调转马头一溜烟的跑了。
晚瑕在马车里听得真亮,她破天荒打趣道:“二哥明知道这事是因菲虹而起,却不得不假装不知道。不然让二嫂子没做成好人,二嫂子还不生二哥的气?”
“胡说!你没听见我请你二哥别气恼?”若溪在旁人面前还是很照顾宜宣的面子的,“你二哥在外面府里都是说一不二,脾气大着呢!”
晚瑕听了笑着不言语,旁边的菲虹却天真的说道:“对啊,姨母说一父亲绝对不说二,若是谁说了脾气才大着呢!”
“噗嗤~”晚瑕闻言笑起来。
若溪却一脸的窘迫,只好红着脸说道:“你没瞧见你父亲凶得时候,我没少求饶呢。”说罢脸更红起来,每每到了夜晚,宜宣就化作人狼,她还真是哭泣着央求了不少次。
小菲虹哪里知道这个,竟认真的回忆起来,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好在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若溪赶忙揭开车帘,却见到伸过来一只手。抬眼一瞧,竟然是林宜宣。
她想到刚刚在车里的对话,娇嗔的瞪了宜宣一眼踩着春凳下去了。宜宣把手缩回去心里有些纳闷,瞧着不像生气这是怎么了?
“二哥!”
“父亲!”
晚瑕和菲虹见了他齐声喊着,尤其是晚瑕生生把脸上暧昧不明的笑敛去。他见了越发的奇怪,若溪却撵着他说道:“二爷快点进去吧,这里都是女眷不方便。”
“嗯。”他听了扭头走了。
晚瑕见状忍不住笑起来,这还真是“说一不二”。一抬眼,瞧见远远的有个熟悉的人影闪过去,看着竟像刚刚在闹市遇见的人。难不成他也是来喝喜酒的,今个儿来得可都是近亲,这可真是缘分。
那边老太君已经被人从侧门迎了进去,若溪忙带着菲虹跟上,晚瑕不敢随意张望也随着。众人直奔二奶奶的住处,若溪第一次参加小孩子的洗三觉得一切都很新奇。
外厅正面设着香案,供奉着十三位神像,若溪只认识送子娘娘其他的都叫不上名字。香炉里盛着小米,旁边放着羊油小红蜡,下面压着黄钱、元宝等。进了产房,看见刘二奶奶头上绑着宽带子裹得严严实实靠在被垛上。屋子里门窗紧闭密不透风,屋子里虽然熏了香,却让人觉得闷得慌。
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前面均用三碗桂花缸炉做供品。洗三一般都在午饭后举行,眼下还没到时辰。
刘二奶奶见了众人忙起来见礼,老太君头一个过去扶住她,笑着说道:“傻孩子,现在你在坐月子,还讲这些个虚礼做什么?好好将养身子,免得落下什么毛病。”
“我看见外祖母实在是高兴,因为有了身子不方便行动,竟连府里办喜事都没去成。”她笑着回道,还瞥了若溪一眼。
“等你出了月子还愁没时间走动?”老太君笑着回道,“你母亲她们过两日就到,这次怎么都要住上一个月。今年过年都没回来,我倒很想她们,早已经派人把屋子收拾下了。”
“亲家母和亲家姑娘还是住在我们府上方便,司浓有母亲和妹妹伴着也省得寂寞。”刘夫人赶忙笑着说道。
原来二奶奶的闺名是司浓,听起来很有气质,像她的人!众人又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