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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宜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偷听了多久。二人回了房间,洗漱收拾然后上了床。若溪来了葵水不能洗坐浴,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开始怀念起现代的淋浴。
宜宣见她吩咐丫头铺了两床被褥,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觉皱眉。
“你在生气?”他觑着若溪的脸问着。
若溪一怔,他为何要这样问,从哪看出自己生气了?
“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吃太凉的东西,那个什么沙拉的等你好了再吃。我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干嘛生气跟我分开睡!”他郁闷的说着。
若溪听了笑起来,“谁生气了?不过是来葵水到底不干净,况且男人碰了不吉利。”她瞧着宜宣的脸竟然有些孩子气的味道。
“无妨,我不怕!”他听了忙扯开若溪的被子,把她搂进自己的被窝,“怎么手脚这般凉?”说罢把她被子里的汤婆子拿过来塞在她的脚附近,又把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捂着。
“红玫瑰是什么花?”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着。
若溪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他是听见美女与野兽的故事了。这个异世是没有玫瑰花的,他自然是没听说过。
“玫瑰花跟月季长得很像,不过更娇贵更香一些。花枝上布满了小刺,若是想要摘不小心就会被刺伤。玫瑰花有很多种颜色,每一种颜色代表的花语都不同,尤其是红玫瑰更是象征美好、幸福、忠贞的爱情。
它浑身布满小刺,想要得到它的人若是不小心便会受伤,爱情也是如此,容不得半点的随便和践踏!两个人因为相互吸引而靠近,可不同的生活习惯和处事态度势必会造成摩擦,甚至争吵。这就需要用信任、包容去呵护,就像玫瑰花需要阳光雨露一般,少了一样便会枯萎。”
他听了细细品味,随后笑着说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可偏生我听了觉得有些道理。”
若溪闻言也笑起来,她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宜宣,希望能把他改造成自己心目中爱人的模样。成亲半个月,若溪冷眼旁观她对两位姨娘确实不上心。刚成亲两日,梁姨娘花枝招展的在他跟前晃荡,他不喜反而表现出厌恶的样子。对惹人怜惜的罗姨娘也不曾多看一眼,简直是当她们不存在。
欣慰的同时她又有些不舒坦,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曾经侍候过林宜宣的女人,有了新人就如此冷酷对待到底显得薄情。不知道她们的今天会不会成为她的明天!女人的心思就是这般矛盾,还有些矫情,总喜欢把自己逼到角落。
眼下的林宜宣对她百般宠溺言听计从,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她穿越过来不过是个被家族放弃的庶女,后来回到韩府步步为营才能站稳脚跟。没想到一朝飞上枝头成了侯府二奶奶,嫁过来长辈不曾为难,夫君宠爱非常,这一切都来得这般突然,让她感觉措手不及。幸福中带着些许的恐慌,有时候一觉醒来还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你会永远对我这样好吗?”她终是问出口,语气里有种对未来的迷茫和忐忑。
“不会!”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搂着她的手用力起来,“我会对你越来越好,只要你心里有我,只有我!行吗?”说罢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的问着。
他不想继续等待,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若溪心里的想法。问完这句话,他破天荒的紧张起来,生怕从若溪口里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话。他的脑子里出现宜浩、刘焕晨甚至是侯静康的脸,心底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
若溪迎上他的眼神,“行”这个字不假思索的涌上来,却生生卡在嗓眼里。他的心里会只有她吗?柳烟呢?那个像柳叶一般柔弱薄命的女人!他不是在她灵前发誓不娶妾吗?他娶自己进门不也是她的遗愿吗?
进门的这些日子,她感受着宜宣的好,宜宣的宠溺,两个人在慢慢靠近甚至开始交心。可是柳烟这个名字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生生横在她们之间。若是他忘了柳烟,她会怀疑他对爱情的理解,更不想要这种丝毫没有价值的爱情;若是他忘不了柳烟,又怎会给自己想要的爱情?
她陷入了矛盾纠结之中,隐隐有些心疼。原本以为自己把心保管的很好,可宜宣早已经悄然入侵。面对他想要的承诺,给与不给,她都要不可避免的受伤了!
等不到想要的答案,宜宣的眼神越发的幽深起来。他盯着若溪低垂下去的眼帘,心里突然一痛,觉得她没心没肺!
难道她就看不见自己的好,自己的付出吗?成亲的这些日子,他掏心掏肺整个人整颗心都在她身上,眼下她连一句话都舍不得给吗?还是她心里有别人,根本就容不下自己!该死,是谁?
他的脸色难看起来,搂着若溪的手青筋暴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啊!”若溪感觉到疼痛忍不住轻呼起来,他这才惊觉的松开手。
“很晚了睡觉吧。”他没有像往常那般紧张若溪,而是淡淡冷冷的丢下一句然后翻过身去。
若溪见状眼神一滞,盯着他的后背一肚子委屈。为什么生气,她还没有回答,而且他凭什么要求自己心里不能有旁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敢说心里没有前妻吗?
她也生气的翻过身去,两个人就背对着背谁也不理睬谁。这个夜晚似乎很漫长,很难熬,若溪觉得小腹和腰难受起来。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把身子蜷起来试图好受一点,可坠涨一波一波简直要命。为什么这样难受?这副身子到底有些瘦弱,不过是吃了一口水果沙拉而已。
“嗯哼~”一声吟呻从她紧咬的唇边溢出来。
背对着她的宜宣怎么可能睡得着?他一直清醒的听着若溪的动静,这声吟呻让他心疼不已。一定是她的小腹又疼了,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过去把她捞进怀中。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无奈地说道:“不让你吃生冷的东西你偏不听,现在吃苦头了吧!”
一股暖流从小腹扩散,登时驱散了不少坠涨的感觉。若溪闻言越发的委屈,闷声回道:“若是因为吃了水果沙拉早就该疼了,不过是气血逆行罢了。”
“你……唉,别气了,睡吧。”他往若溪那边蹭了一下,下巴扒在她的头顶,到底还是认输说了软话。
若溪不再言语,选择忽略刚刚的事情,她实在是不想追问他对柳烟的感情。宜宣也不想再要那个答案,更不想去追究她心里是否有别人。两个人都唯恐从对方嘴里听见伤人的话,一致的选择了回避。
可有些事不是假装不存在就会消失,两个人虽然如前几日那般亲密的相拥,心境却大不相同。
第二天,宜宣和若溪带着两个孩子去见侯夫人。虽然若溪每日都会把逸浚的情况回禀给侯夫人,她也清楚的知道孙子穿了特殊制作的鞋已经能像正常孩子一般行走,但是在见到逸浚走进去的那一刻,她还是掉泪了。
她不想让逸浚瞧见,忙扭头拭去眼角的热泪,扭头笑着招呼他过去。逸浚不忘给她请安见礼,然后才走过去。她拉住逸浚的手,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把孩子教的很好!”她朝着若溪笑着说道,心里在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庆幸,“走,咱们去安福居见老太君,昨个儿我就说逸浚要去请安呢。”
侯夫人带着若溪和孩子们去了,一大屋子人都在里面等着,难得的齐全。可能大伙都听说了逸浚能走还要去学里的事情,都过来想要瞧个究竟。
逸浚一走进去,众人的目光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若溪见了不免为他担忧,这架势场面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承受的,更何况他是个自卑、内向又敏感的孩子!
却见他稳稳当当走到中间,一撩袍子跪下给老太君磕头,高声说道:“逸浚给老太君磕头,久不来请安让老太君惦记了。”
“好孩子,快起来到我跟前来!”饶是老太君一向沉稳,此时的声音里也多了些急迫和欣喜的味道。
他站起身,在众人或慈爱,或探究,或阴晴不定的目光中一步步往前走。他的脚步稳健,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好!好!”老太君见了连声说着,还朝着若溪满意地点点头。
“去学里有先生教,总比在家里自己看书强。虽说你父亲亲自教导没差,可他毕竟忙得很,有时候顾不上你的学业。”老太君让逸浚就坐在自己身旁,“一会儿就跟着你五叔、九叔去,到了学里对先生要尊敬,念书要用功。”
逸浚忙站起来答应着,旁边的宜凌、宜家也站起来,笑着说道:“老太君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侄儿吃亏。”
这宜凌是三房的庶长子,今年十一,长得很周正有些像房贵妾。二房的庶子宜家跟逸浚同岁,可萝卜不济长在埂上,逸浚还是要叫他一声九叔。
老太君听了点点头,让他们坐下又问谁跟着陪读。
“二爷派了茗天和棋药跟着。”若溪听了回着。
“嗯。”老太君听了对胡嬷嬷说道,“吩咐人去告诉那两个小崽子,若是侍候不周全就等着打出去!”
胡嬷嬷闻言下去,她见时辰差不多便命三个人去学里了。看着逸浚走出门口,她转红了眼圈,侯夫人见状也忍不住拭泪。
“逸浚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是天大的好事,老太君应该高兴才是啊!”二太太忙笑着劝慰着,“我瞧着他脚上穿的靴子很平常,怎么就能治病了?脱了靴子他也能正常走路吗?”
“不过是障眼法,在靴子里面垫了高度不一样的鞋垫。”若溪听罢回着,“逸浚的病是胎里带来,后天再怎么治都不会去根。”她见到二太太眼中的犀利敛去心下一动。
她不是不知道府里暗潮涌动全是为了一个世子的位置,逸浚天生残疾早已经从这场争斗中早早退场。可今个儿他的出现似乎再次被人关注,若溪的话无疑是给了某些人一个定心丸。
“那孩子能正常走路,正常跟人交往就是老天爷垂怜,我一度以为他要把自己关在府里一辈子呢。”老太君欣慰地说着,“我只有一个玄孙,当成心头肉一般疼惜。咱们这样的人家吃穿不尽,缺的就是人气!”说罢瞥了若溪和田暇绫一眼,后面的若影见了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转瞬便敛去。
老太君从没真正用看孙子媳妇的眼神看过她,或许是从来没承认过她的身份吧。同样是贵妾,人家房氏就光明正大的坐在正经太太堆里,她就受气似的坐在田氏身后。同样是韩府的庶女,若溪就是老太君眼中喜爱的孙媳妇,她就不受待见上不了台面。这让她心里愤慨到了扭曲的程度,低垂着头拼命攥着拳头,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若溪和田氏脸上俱是尴尬,老太君话里的意思太明显,就是让她们尽快怀孕生孩子。若溪想到了昨天晚上跟宜宣的摩擦,虽然二人很快便和好,可心里都有了隔膜一般。早上吃饭的时候彼此疏离冷淡了些,给侯夫人请完安他不曾看若溪一眼便走了。
她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变了味,可又怪不得任何人,也无力去改变。柳烟成了横在他们之间不能逾越的鸿沟,她过不去那个坎!
田氏却瞥了她一眼,里面闪烁着不明的情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