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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扬起头来,皱着眉头问:“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她没等他说话,继而回过味来,惊悸地喊出声:“你用冷水洗的?”“不要动。”他紧紧攥着她的身体,两腿绕过去,缠到她的身上,他的脸去找寻她的,贴着她头发,他把自己埋下去,埋下去。“我要惩罚我自己,我要惩罚我自己。”他声音粗哽地叽咕了一句。
她立即不动了,有点生气,更有点心疼,纠结了一会儿,那心疼盖过了那份气恼,她随即展开胳膊,去搂他的腰。他的身体真的凉,就那么抱着她,他仍然在发抖。“你知道么?非洲有种叫大头飞虫的物种,一旦吃到其他动物的血,它就会即刻灭亡,但是,它仍然不惜牺牲自己去掠食其他的动物。”他低声叽咕,声音也在打着寒战,“原来,不止非洲也有,中国也有,我们身边也有。”
她没听清楚,但是,她却没做声。她在那儿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将他的脸拉过来,把自己的脸送过去,贴近他的嘴角时,她轻声说了一句。“不论我有多怨恨你,我都要在你最冷的时候去温暖你。。”她随即钻进他的身下,用胳膊抱住了他的头。
她像一只发了情的小母狮子,遇到了雄狮子,再不矜持,再不淑女,她全身都燃烧着火焰,绽放着烟花,释放着热量。她像一个从沙发里走出来,好久没有找到水源的脱水者,狂野地去吸取他身体里的水分。
他睁着眼,怔怔地盯着眼皮底下的人。她的脸色红的像烤过的,手上的力道从来没有这么大过,身体几乎从没有这么软过。攥着他的后颈,仿佛扣着他的呼吸的通道,憋的他全身血液流畅不通,在他的头顶越积越多。她的身体在他身下蠕动,微微向上拱起,不留空隙地与他的骨头摩擦。
他呼吸急促了,嘴巴干燥了,口腔里所有的空隙都被她堵得满满的,有片刻的功夫,他觉得在他嘴巴肆意搅动的不是她的舌尖,不是她的牙齿,不是她的呼吸,不是她的热量,是蛊,是毒,是降头,是迷药,于是,他的舌头麻了,嘴巴僵硬了,大脑的空气被抽干了,意识混沌了,思想模糊了,寒冷被驱走了。他用仅存的意志奋力挣开她,傻傻地俯眼去看她。
她微微仰着下巴,嘴唇湿漉漉地闪着光。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弯,头发瀑布般地散在枕上,脖颈修长,曲线玲珑的锁骨若隐若动,锁骨下方的两块凸起昂然耸立,点点嫣红,模糊了他的视觉。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的地方艰难的滚动着,身体里的热量从四经八脉毛细血管里向外蒸腾。他像被挑/逗起来的雄狮子,欲/火中烧,情/火难熬,原始的欲/望在血管里狂啸开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喘息着把她额头脸边的头发向后捋过去。他盯着她光洁的额头,干净的脸,“你真是只小狐狸。”他轻语呢喃。“你真是只小狐狸。”
她睫毛闪动着。她在暧昧地喘息,她在刻意舔嘴唇,她用两腿揉蹭着他的腰,声浪带火地从她的唇角里呻/吟着飘出来。“那——你还等什么?”
他遽然俯冲下来,去吻她,比她更生猛,更粗放,更狂野,他几乎是把她撕扯着分开来,迫不及待地进入她的身体。滑嫩的腿,茂密的丛林,丛林深处是那一处人间繁华,足以让他沦陷,让他此生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
“可儿,可儿,”他不住地喊她的名字,不住地呻吟,不住地辗转,不住地起伏。她的身体像大海,像白云,像柳絮,像棉花,像白雪一点点吞噬他,淹没他,热化他。他彻底沦陷。
翻云覆雨后,他在她身下卸下身体里所有的负重,软软地躺在她身上。那一刻,浅粉色的灯光在床头由模糊变清晰。他额头的热汗终于滑过了他英挺的眉骨,落到了她的脸上。
有好久,他们谁也没有动,保持着原始的姿势没有变。在灵与冥中轮回的不是只有他,也有她。她的表情恍惚的像做梦,眼神涣散的收不回来。这回真的脱了水,连骨头都被榨干拎净了。他狂蟒的像个野人,动作像上战场,纵横驰骋,番番到底,狠绝地几乎差点让她昏死过去。
好丢脸,她咬着牙慢慢把身体的关节扶正,把气息调匀,把目光一点点找回来,去看他。他的脸离她很近,贴着她毛孔的地方喘息。他醉眼迷蒙地瞅着她,用飨足了的表情,微微笑着低语了一句:“我以后每天都洗冷水澡。”
她沉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他继续看着她。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他看着看着,唇边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他瞪着她,还来不及做多余的动作,她一屁股翻身而起,将他推下去,然后横身骑在他的身上,操起枕头又恼又怒地去擂他。她带着哭腔地去骂:“许桡阳,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你有信心说服她么?你不是说邵百川会被你说服么?你不是说她的孩子一定不会留么?你就骗我吧!”
许桡阳用胳膊拦着那只枕头,嘴里陪着好话。“是我错,是我错。”她的眼泪又往下掉了,手里的枕头没歇气地往下抡过去。“你还使苦肉计?我让你使苦肉计,我让你使苦肉计。”许桡阳初始的时候,还挡两下,后来,就躺在那一动不动了。
她打够了,停住了手,用枕头牢牢堵住他的脸,她把自己盖到上面,不歇气地开始哭。“我恨死你了,许桡阳,我让你管不住自己的裤带,我让你玩女人像穿衣服。”她嚎啕哭了一会儿,用拳头捶了一会儿,枕头底下的人一直一动没动。
她坐了起来,抹了抹眼泪,移开枕头,看见许桡阳皱着眉头瞅着她。眼睛红红的,表情怪怪的,“怎样?”她大声问。他伸出胳膊去摸她的头,哑声说:“你说的,无论你多么怨恨我,在我最冷的时候,你都会来暖我。可儿,”他摇摇头,表情复杂地,“我不骗你,我现在真的很冷,我活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感觉到冷。我害怕,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她愣愣地瞅着他,刚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崩台了。她在那坐了一会儿,看了他一会儿,坚持了一会儿,硬了心肠一会儿,终于,身子一软,对着他的身体扑过来,呜咽着泣不成声地抱住了他。
春节一过,华泰就算上了正式轨道,许桡阳这边开始忙了。可儿那边偷着去见了两份工,等到录用通知送过来了,却都被许桡阳一一挡了回去。“不要去工作,你还是把你的功课完成,赶快毕业吧!不要到别处去工作了。你毕业了,就到华泰来。”他说的干脆,肯定,理所当然,连半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可儿拗不过他,想着那两份工,似乎也没多大的发展。学历永远是任何一个工作的敲门砖,没有学历,你就永远别指望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你最好到我二哥那去,给他做秘书,既可以天天见面,又可以分分钟盯着他,以防他偷腥。”林雪给她的建议被她驳斥过去了。“二十四小时,两个人都在一起,他说不准很快就看我烦了呢!何况,”她嘟囔了一句,用勺子挑着细瓷碗里的鱼翅,眼神发空地看了半晌,又叽咕了一句:“他想偷腥,我看得住么?”
两个人坐在东直门的一家粤菜饭店里吃海鲜。刚近傍晚时分,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两人临着窗口坐着。这里的燕鲍翅很有名气,林雪吃的津津有味,可儿却吃的心不在焉的。“我二哥现在已经不错了,”林雪用钳子剔蟹脚,边剔边挑着眼皮撩着她。“连我都不认识了,你知足吧!许明如果有二哥对你一半好,我早就扑过去嫁给他了。”
可儿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许桡阳这种人,是你不了解,还是我不了解?他现在天天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陪着说好话,其实心里不怎么想打人呢?”林雪吃吃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看我二哥对你讨好的模样,都想掐一下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你说,他是真转性了,还是忍着呢!”
可儿扁了扁嘴,想继续板着脸,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在唇边展开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你知道么?他竟然用苦肉计这招,一次两次,不厌其烦地用,你说是不是太老土了?”林雪慢条斯理地把剔出的蟹肉放进嘴里,用眼尾的地方乜斜着她。“不管老土不老土,关键是管不管用。”
管用么?他每次皱着眉头说胃疼,让她帮着揉揉,她硬气一会儿,看他疼的像模像样,到底是板不下心肠,嘴巴还没软,心就已经化成汤水了。而他呢?就越发的得寸进尺,隔几天就来一次冷水澡,冻得冷冰冰的,全身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打着冷战跳上床,就往她身体里扎进去。冷热交替,他居然来了瘾,冲锋陷阵的时候骁勇的像被打了鸡血。
“看你的样子就是管用喽!”林雪来了兴趣,把脖子往前伸。“哎,我二哥竟用什么苦肉计了,说来听听。”可儿扭捏了一会儿,脸红了一会儿,从睫毛下羞答答地瞄着她,“你说,这么冷的天,他非要用冷水洗澡,洗的全身一点热气都没有,不住地打冷战,鸡皮疙瘩摸上去都咯手了。然后,往床上一扎,他就,他就装可怜。”
“去,”林雪嘘了一声,一扬手,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我二哥从小到大都是洗冷水澡的,这是他们家老爷子训练他的第一个基本功,你问问有几个当兵的不洗冷水澡?这哪算苦肉计啊!”可儿眨眨眼,脸变色了。林雪立即回过了神,哎呦了一声,有点不安了。“可儿,”她咽了口吐沫。“我这算不算是出卖我二哥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9 章
可儿瞪着她,咬着嘴唇,怒火在眼珠上蒸腾。林雪急的跳脚起来,惶恐地抱拳作揖。“啊,可儿,求你了,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如果被我二哥知道了,他非宰了我不可。”她急的要打自己的嘴巴了。“我嘴怎么这么欠啊我!”
可儿把眼皮垂下去了,左手叉右手刀地切鲍鱼,切得有条不紊,处变不惊地问:“那他有没有胃疼的毛病?头疼的毛病?心脏偶尔也会不舒服?”林雪眨眨眼,舔嘴唇,干巴巴地犹豫地吐字,“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
可儿抬起头来,看着她,忽然心情大好地,脸色愉悦地。“林雪,LV今年会出一款限量版的手袋,我听说你最喜欢这个牌子的手袋了。”她把头又落下去了,眼光扫着面前的那白瓷碗,声音不疾不徐地从里面出来,空旷的带着回音的。“我从现在开始对掌握你二哥的经济大权特感兴趣了。我在想,要不要让他送你……。”
林雪脖子一挺,声音急促而大声地跳了出来。“没有,我二哥从小到大连感冒都没有几次。”可儿耸耸肩,笑笑,“吃饭吧!没事,我肯定不出卖你。”林雪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端详她。“真的,二嫂,求你了,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我不说。”
林雪如释重负地拍拍胸脯,“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所以,这全天下的女人谁都没有你做我二嫂这么合适。我二哥娶了谁都不会像对你这么好。”她说的忘形了。“就像以前那个欧阳冬冬,仗着我二哥对她有几分喜欢,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二哥在干嘛,一个电话就让我二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