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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将怀里的人裹紧,冷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望着怀里懂事善良的莫晚,抿唇笑起来,轻轻“嗯”了声,将床头灯关掉,抱着她一起睡去。
第二天清早,莫晚早早就起床准备好,她甚至还煮了粥,带着一起去医院。眼见她手里准备的东西,冷濯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这一生他能够遇见她,真是再在无遗憾,哪怕……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冷濯笑着上前,牵着她的小手,一起赶去医院。
来到病房的时候,司瑶竟然也早早就在,看到他们推门进来,立刻笑着跑过去:“爹地,阿姨!”
这段时间,冷濯没有见过司瑶,心里还真的很想念她。他弯腰将孩子抱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瑶瑶,想爹地了吗?”
“嗯嗯!”司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用力点点头:“瑶瑶可想爹地了。”
莫晚温柔的笑了笑,挑眉往病床上看过去,只见司妤眼里有泪光闪动,可嘴角又噙着一抹安慰的笑意。
将煮好的粥倒出来,莫晚招呼着大家一起吃早餐,气氛很融洽。
用过早餐后,望着外面晴好的太阳,司妤含笑望着莫晚,温柔的问她:“外面天气真好,我们去坐坐好吗?”
莫晚抿唇一笑,伸手拿起外套小心的给她穿好,转头看了看冷濯,便伸手扶着她,并肩往楼下的花园走下去。
此时已是深秋,满地的落叶金灿灿的,风儿轻轻一吹,散落的树叶犹如漫天飞去的蝶翅。
莫晚伸手抚着司妤走下楼,眼眶渐渐泛酸,虽然隔着衣服,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衣服下面骨瘦如柴的触感,身边的人姣好的容颜不再,那深深陷落下去的颧骨,透着青白之色。
癌症的晚期病人,如果不接受治疗,也不用药,过程是非常折磨人的,所受的痛苦自然也不言而喻。莫晚心里纵然有再多芥蒂,可此时面对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人,她心里只有心痛!
此时的司妤几乎走不稳路,她体重骤减,单薄的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卷走。身体里的病魔,正在一步步将她吞噬,将她熬干。
搀扶着司妤坐在长凳上,莫晚也跟着坐下来,她伸手将司妤身上的外套裹紧,眼底的神情平和,“今天天气真的很好,阳光很温暖。”
司妤转过头,望着天空的朝阳,轻轻伸出手,将掌心摊开,感觉着那种暖意。
“莫晚……”沉默良久,司妤忽然转过头,盯着她的脸,轻声道:“你恨我吗?”
莫晚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么问,精致的脸庞染满温和的笑意:“以前恨过,但是现在不恨了!”
顿了下,她眼底微微一动,沉声道:“如今我每一天都怀着感恩的心去生活,对人对事,我都要学会宽恕。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能多积攒一些福得,是不是就能保佑他一生平安?”
说到半后句的时候,莫晚缓缓低下头,眼角滑过一丝暗淡,声音也带着哽咽。
司妤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冷濯脑袋里的那颗子弹,一直都不能取不出来,对于上次他中枪的事情,司妤心里也有自责和愧疚!
“他一定会的!”司妤伸手握住莫晚的手背,眼里的神情坚定:“我会保佑你们的!”
莫晚抹去眼角的泪痕,轻轻伸手抱住她,可她身上几乎摸不到肉,莫晚不敢用力,眼眶又有些发红:“我们都不怪你。”
良久,司妤神情平静的从她肩头抬起,她定定望着莫晚,艰涩的开口:“如果可以,能不能代替我给瑶瑶一些母爱?”
莫晚笑着点头,乌黑的翦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沉声道:“司妤,我保证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永远都会,在她身边!”
半响,司妤站起身来,她将脸对着莫晚,缓缓的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没有想到她会忽然有这样的举动,莫晚咻的站起身,想要伸手拉起她,可她动也不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莫晚心头酸涩,却又明白她心里的感觉,只是定定站在她的身前,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莫晚,谢谢你!”司妤低垂着脸,含着热泪低语:“还有……对不起!”
伸手将她搀扶起来,莫晚心有戚戚,眼角的泪水,潸然落下。这一刻,这轻轻的三个字,却满含着她所有的悔意与歉疚,如果曾经怨恨过,那么如今都随风散了吧!
带着司妤回到病房后,莫晚便带着司瑶去楼下花园晒太阳,她猜想司妤应该还有事情要托付给冷濯。
这样上楼下楼的动作,让司妤濒临极限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她坐在床边喘着大气,额头都渗出冷汗。倒出一些止疼药,冷濯放在她的手里,却见她笑着推开,道:“不吃了,这药好苦。”
冷濯脸色一暗,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又将手里的药片收回来,没有逼她。
不多时候,司妤终于忍过那阵疼痛,她扬起苍白的脸颊,轻声道:“你相信周少延死了吗?”
男人黯然的脸色涌起一抹凛冽,他挑眉瞪着司妤,蹙起眉头。
司妤只轻轻笑,声音低了下去,“我也不相信!”
转身从床头柜中拿出一台DV,司妤慢慢推到男人的面前,柔声道:“我知道,他还会回来的,可是我等不到了……”
望着她推过来的DV,冷濯内敛的目光沉了沉,他狐疑的将DV拿起来,随便点开看了看,脸色倏然惊呆住。
几乎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冷濯脸上的神情先是震惊,随后终于明白过来,他缄默的望着她,怔怔说不出话来。
司妤抿唇笑了笑,眼里的神情温柔,却又满是信任:“濯,这是我最后能够帮你的!”
将手里的DV攥紧,冷濯低下头,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收敛起心底的繁复情绪,司妤转头望着楼下花园里欢闹的那两道身影,眼里渐渐腾起一层水雾,“那些事情都是大人的错,和瑶瑶无关,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
提起女儿,司妤平静的脸上染满深深的不舍,她咬着唇,转头望向冷濯,恳求道:“在瑶瑶心里,一直都把你当作是她的爸爸!能不能,在她成年之前,不要告诉她……关于她的身世!”
冷濯抬起手,按住她抖动的肩膀,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嘴角的笑意深深,“只要有我在,保她一生无虞!”
亲耳听到他的承诺,司妤含泪轻笑出声,她从不怀疑这个男人的话,并不是没有被他伤过,可心底深处对他的那种深信不疑,无人能够取代!
司妤满足的点点头,纯净的眼底溢满笑,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女儿围绕在莫晚身边的笑脸,苍白的脸颊慢慢染上一抹红晕,至此,她再无牵挂。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莫晚一直偷偷抹眼泪,冷濯紧握着她的小手,眼里的神情讳莫如深。
眼见她情绪低落下来,冷濯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去冷易的别墅,如今他想着苏笑笑也许能让她心情好起来。
司机将车子停在别墅外面,冷濯打开车门带着她走进去,可他们两人脚还没迈进别墅里面,就听到从别墅里传出的吵架声。
“冷易,你这个混蛋,你冤枉我!”
“混蛋?这时候说我是混蛋了?看到他回来,我就是混蛋了吗?苏笑笑,你长本事了啊!”
“你……,你就是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砰——
别墅的客厅里一声闷响,冷濯和莫晚听到那阵响动,两人脸色都是一变,急忙跑进去。
推开别墅的大门,只见一盏落地水晶灯摔在地上,水晶碎片飞溅的满地都是,罪魁祸首脸色铁青的站在沙发边上,而苏笑笑双手捂着脸,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
猛然间看到这种场面,就连莫晚都吓坏了,她望着冷易阴鸷的脸色,心里狠狠颤了下。果然啊,真人不露相,平常看着冷易就是脸色冷点,可谁想到他发起脾气来,也能吓死人,一点儿也不比她身边这位好多少!
“想什么呢?”察觉到莫晚的比较,冷濯急忙拽了她一下,语气低沉。
莫晚皱着眉头回过神来,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干干一笑,正要开口解释,却不想沙发里的人,一下在跳脚站起来。
“冷易!”苏笑笑脸色煞白,她气得全身发抖,哭着吼道:“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冷易咻的厉目,那眼神射向苏笑笑,足足能将她凌迟了,他伸手指着苏笑笑的鼻子,似笑非笑道:“苏笑笑,你有那个本事离婚吗?”
他的这句话,结结实实戳在苏笑笑的心尖上,她脸上挂不住,一张娇颜煞白,“好啊,那你就等着看,看我有没有本事离婚!”
苏笑笑双手叉腰,她含着泪水气急败坏的吼完,拿起沙发里的包,伸手扒拉开身边的两道身影,捂着嘴,哭着跑出去。
“笑笑——”
眼见她哭着跑走,莫晚一惊,伸手拍拍冷濯的肩膀,急忙转身往外面追了出去。
半响,冷濯叹了口气,伸手将倒在地上的,摔得不成样子的水晶灯扶起来,挑眉望向自家弟弟,沉声道:“你有点过了吧!”
冷易沉着脸,弯腰坐进沙发里,健硕的胸膛依旧起伏难平。
见他那副气哼哼的模样,冷濯淡淡勾唇,忍不住笑起来,“你啊,平时不都让着她吗?她说离婚,你让她说去好了,反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呼……”
冷易沉着脸靠到沙发里,烦躁的抬起手,揉揉气胀的太阳穴,俊脸紧绷。他阴沉着脸,许久都没有说话。
不多时候,莫晚空着手回到别墅,她刚才追出去,可是没有赶上苏笑笑的身影。她一直在后面追,又扯着脖子喊,可苏笑笑愣是没搭理她。
莫晚心里明白,这一次,苏笑笑是真的伤心了,否则也不会走的那么决然!
看到莫晚没有追到人,冷易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分,他踌躇了下,还是拿起车钥匙,快步跑出去,开车出去找人。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冷濯和莫晚对视一笑,两人都笑着摇摇头。原本想找苏笑笑开心一下,可这倒好,闹的人仰马翻的,真是扫兴!
回到别墅后,莫晚心里的郁闷似乎好了很多,用过晚饭后,她给苏笑笑打了电话,但是手机关机,她以为冷易已经找到她,也没有深想,便上床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莫晚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她赖在床上不愿意动,只感觉身边的男人掀开被子下床,而后门外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细细分辨出说话声后,莫晚渐渐睁开眼睛,急忙坐起身。她能听到冷易焦急的声音,还有冷濯压抑的安慰声,立时让她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不好的念头来。
接连三天,苏笑笑音信全无,所有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任何线索。冷易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人已经是拉开的弓,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莫晚脸色也很难看,她原本只为只是夫妻间吵吵闹闹,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大活人,会突然失踪不见。虽然她心里极力排斥,但她还是能够隐约意识到,有种沉寂许久的危险,再度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汹涌袭来。
这天下午,二楼的书房中,冷濯沉着的吩咐手下人,继续分区域的寻找,虽然他心里也猜到事情不对劲,可在没有确定前,总要尽一切努力。
莫晚端着午饭上楼,这几天大家都吃不好睡不好,冷易双眼布满血丝,俊逸的脸庞消瘦憔悴,下颚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