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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尘之中,末将还会加一些作料。”皇甫少华言语恭敬,但是说话的那个语气神态,铁穆却隐约见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郦君玉?是的,这个郦君玉,对人的影响还真是大呀。却听皇甫少华继续说道:“臣在郦大人家中读书的时候,曾见过郦大人笔记。郦大人曾经告诉说,云南山中,长有一种草药,烧成烟雾,人嗅多了,就会手足酸软,浑身无力。”
“世界上有这等草?”铁穆忍不住微笑:“郦君玉知道的可真不少。不但知道救人的药,还知道害人的药。”
皇甫少华见铁穆神态之间,隐约有讽刺之意,却也拿捏不定主子的意思,只好继续说道:“郦先生告诉我说,害人的药也可以成为救人的药。想当年,华佗先生研制的麻沸散,却又救了多少人?郦先生说华佗的药方虽然已经失传,但是他却不相信后人没有办法重新将它研制出来。他关注到这种草药,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就是为郦君玉做辩解了。铁穆听得明白,不由颔首,笑道:“这个人又将自己当医者了。”话语里却有一丝赞赏。
镇南大捷(中)
“末将带领精兵,化妆成药材商人,一路收购草药。等来到镇南关附近的时候,药材收购也应该差不多了。元帅带兵缓缓后行,做出怯懦畏战的样子,以吸引镇南关敌军的注意力。那么,末将所遇危险,其实有限。”
“那也就是说,依靠着那药,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镇南关?”铁穆听皇甫少言之灼灼,似乎是很有把握的样子,不觉兴奋的追问。
皇甫少华微微一笑:“元帅。您却不能轻信毒药的作用。”
铁穆真真不解:“你不是说毒药有用么?”
皇甫少华细细分析:“毒药是有用,但是元帅也要考虑到药量与药效的问题。末将一路南行,虽然化妆成药材商人收购药草,但是能收购到的药草数量,其实有限。再加上镇南关关前隘地方,虽然狭窄,却还有通风之路,风吹药散,其实达不到很大的效果。”
铁穆这下子终于生气了,皱起眉头,不语。
皇甫少华急忙告诉:“但是药材却可以起到扰乱军心的作用。关键在元帅所率领的前面的大军。而末将所做的,就是给大军准备一个最好的突袭时间。”
铁穆的兴致又上来了:“那关键是我们一明一暗两支军队,要设计好接头的时间。你带领精兵,每日行军多少?我带领大军,每日又走上多少里?”
两人计算好时间,又确定了接头方式,铁穆又想起一个问题来,笑道:“你虽然只带领五百精兵,却也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未免招人注意。还是要分散出来为佳。”
皇甫少华恭敬禀告:“末将正欲禀告此事。末将一人带领数百人马,未免引人注意。所以还要请元帅分派一些将领给末将,好将队伍分散开来。”
铁穆见他神情,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合适人选,不由笑道:“你要哪些人做你副手,只管说来。”
皇甫少华告诉:“末将五百人马,至少必须分成五支或者六支队伍。一支商队百余人或者七八十人不等。而同一支队伍中,或者假扮商人,或者假扮伙计,或者假扮镖师,或者假扮与商队搭伴行走的路人,总是要比例适当。那这领头之人,绝对要聪明谨慎。所以,而且要绝对忠诚。所以,末将思忖半日,也只得出这么几个人选。”当下将几个名字报了出来。第一个是王浩,第二个是王安国,除此之外,又报了三四个名字。
铁穆微笑道:“全都许你就是。今天晚上宿营时候,就可以决定行事了。”
皇甫少华大喜。
铁穆看皇甫少华策马直趋自己原先所在的前锋,目光里却忍不住流露出沉思的神情。
王浩,王安国,那都是郦君玉一系的人啊。
冬季的天气本来干燥,容易发生山火。当镇南守将被外面灼热的热浪逼醒的时候,元朝的军队已经陈列在镇南关前。
谁也没有想到,原来一路上磨磨蹭蹭的大元皇太孙,会在这个晚上,半夜急行军数百里。外面的喊杀声传来的时候,里面的安南士兵还在睡觉。他们原先以为,大元朝廷军队到来的时间,起码在三天之后。
但是更让人惊慌的事情发生了。这次山火,烟雾似乎特别浓;被呛了几口之后,很多人发觉自己手足开始酸软。士兵里发出了惊惶失措的声音:我们中毒了!我们死定了!
惊惶之中,谁也没有仔细去分辨,第一个叫出这话的人,是临安口音。
惊慌是会传染的。越来越多的人叫“我们中毒了”,也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自己中毒了。在这样的自我暗示之下,大元军队很顺利的进入了镇南关,开始屠杀。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铁穆登上了镇南关城楼,居高临下,观看下面的战事。柳正风站在他旁边,偶尔为他挡住飞来的箭羽。
第一次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打了一个大胜仗,而且胜利还来得如此容易,铁穆不由浮起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扫视下面片刻,终于忍不住说话:“……浩然……,我们下去如何?”他摸了摸腰间的刀。
柳正风微微一笑,躬身:“大元帅身份尊贵,当然不能犯险。否则大元帅回京,将要招来御史弹劾,或者兵法司的废话。即使大元帅不怕麻烦,但是末将却是怕的。”
铁穆哈哈大笑,心情极为愉悦,说道:“皇祖父也曾多次称赞你进退有度,孤还以为你是枯燥乏味的人,却没有想到,你说话也如此有趣。”
柳正风躬身,微笑:“臣失距,惶恐。”
铁穆再次哈哈大笑。
而几乎同时,镇南关关前隘的南面峡谷之上,皇甫少华率领着他的人马,静静伫立观望。
火势灼人,尽管他们躲在隔离带之后,灼热的火浪还是将他们的鬓发都烧卷曲了。方才点火之时,有些人拿捏不准时间,被烧焦衣角、熏黑脸蛋。所以现在,这一批人,从外貌上看起来,这一群人已经有些接近邋遢乞丐了。
但是,精兵就是精兵。五百个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有的人,脸上都是沉稳坚毅的神情。
王浩眼见越来越多的逃兵在自己面前逃窜过去,而皇甫少华却没有任何行动,忍不住说话:“副帅,我们这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不杀进关口里去?假如里面的大家伙都被大元帅他们还有云南卫所的那一群人给收拾掉了,我们还有什么功劳?”
皇甫少华笑笑,不语。
“还有,为什么不干脆将这条路给堵住?为什么要将那些流兵给放过去?小功劳也是功劳,副帅……”
皇甫少华听王浩越说越没有规矩,眼睛瞥见周围士兵好奇的眼神,心里不由有几分恼怒。但是王浩却是自己义兄的身份,当初雪中送炭之情,怎么也抹杀不开,因此也不能向处理寻常士兵一样,呵斥或者军法了事。但是,要自己给这个义兄慢慢解释,这绝对不行。当下将脸沉下来,说道:“本帅自有分寸,王将军不必多言。”
王浩只好住口。见皇甫少华冰冷不近人情的脸色,不由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抛家弃子跟随皇甫少华,这一步子,是不是走对了?
皇甫少华见王浩脸色,知道他已经将自己归类为天性凉薄之人,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身份不同往日,带兵之人必要在下属面前保持尊严。义兄唠叨多言,自己若不给他脸色,只怕下属将会把自己当作可欺之人,自己这军队也就无法再带下去。这于义兄,也无有好处。而且义兄刚才所问的第一个问题,自己也根本不能回答。
王安国站在一边,自然听清楚了两人对答。看王浩神情郁郁,心里明白,不由暗自叹息。
王安国向来没有什么心眼,但是这一阵子与柳正风郦君玉接触多了,也见识了一些弯弯肠子小九九。他自然知道,皇甫少华停在这里,是为了等漏网之鱼。小鱼就算了,等到逃窜到这里的鱼够大,皇甫少华就要收网。
但是这到底还只是存了万一之想。万一镇南关里面的大角色都被皇太孙那边给收拾掉了,皇甫少华岂不是什么都捞不着了?
这样想着,又看了皇甫少华一眼。
王安国其实还不是很明白皇甫少华心里所想。此时的皇甫少华,心里甚至希望不要有什么大鱼到自己这里来。最好全部都被歼灭在镇南关之内。
功劳只是小意思,他需要的是,皇太孙殿下对他的全心全意的信任。
所以,自己立下放火扇风的功劳就可以了。正是有这件功劳作铺垫,皇太孙殿下才能够顺利过关。这就是奇功一件了。而全歼敌军的功劳,那就给皇太孙殿下吧。
皇甫少华想起那日晚上,自己将要率领五百精兵先行时候,柳正风给自己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得放手时须放手,不必尽争安南功。”
皇甫少华当时还不是很明白,这一路慢慢琢磨着,终于有些明白了。
不必尽争安南功。
镇南大捷(下)
……
“却是没有见到义弟那个门客的什么功劳。”韦勇达三言两语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完,惋惜的加了一句。
孟丽君一笑,说道:“他的责任是护卫皇太孙殿下,不是去争什么功劳的。”
心里却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浩然,他该开始行动了吧?
……
云南平章政事府邸。与四年前不同。皇甫敬虽然有些文人气质,但是对房屋经营着实不太热心。所以,所有的陈设都非常简单。但是彭如泽却是最爱在居所上下功夫。接了这座府第之后,立即凿土为池,砌石为山,雕栏画栋,奢华非常。又从各地找寻来不少奇花异草,将个花园安置得个花团锦簇。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由于云南地方气候温热,这花卉也未曾断绝。现在,彭如泽就在花园里絮絮叨叨的向皇太孙介绍他所种植的花卉。皇太孙大元帅则温温和和的笑着,甚至不时给他两句巧妙的奉承,半个时辰下来,彭如泽身上的骨头已经酥软的如同豆腐一般。好不容易介绍告了一段落,彭如泽这才注意到,一直跟随在皇太孙身边的那些贴身护卫,却不知怎么少了一个。
“是么?”皇太孙诧异的一笑,说道,“我带来的就这么几个人,哪里还会丢了一个?”
这倒也是。皇太孙殿下的护卫万无自己跑丢的道理。那一定是自己方才不注意,数错了人数。
送走了皇太孙,干了一点正事,又与自己的第五房小妾玩闹了一会,用了晚饭,叫来了第七房小妾,熄灯,正脱下衣服要做游戏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自己的两颊,嘴巴不由自主张开了;然后,一颗冰冷的、圆圆的东西掉进了自己的嘴巴,另外一只冰冷的手在自己的喉头轻轻一抚摸,自己不由自主就将那颗东西给吞下去。
这一切来得太诡异,彭如泽只吓得浑身酸软,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只觉得屁股下面的褥子是一片温温热热,湿湿嗒嗒,不知是自己尿了床呢,还是小妾尿了床。
好在那只冰冷的手很快就离开了自己的嘴巴。
面前火折子亮起,红红的蜡烛也被点了起来。不过,对于彭如泽来说,刚才黑暗中发生的一切是个噩梦,蜡烛亮起来时发生的一切更是噩梦。
面前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唯一可见的就是他的眼睛,冰冷的光芒却让他隐隐感到熟悉。不理睬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妾,那蒙面人大马金刀坐到了自己床前:“彭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望勿要推托。”
彭如泽这才发出声音来:“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那黑衣人声音里隐藏着一丝讥笑:“彭大人云南为官,已经多年。难道不曾听说过苗人善于用蛊?不过是一种小蛊而已,大人乖乖的,我自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