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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若山道:“孩儿有这份孝心,自是好的。但是我们家祖坟,却是远在湖广江陵县。来回一趟,快一些也需要二十来天。只怕耽搁了孩儿学业。”
孟丽君想起来了,在原著里面是有这么一回事。当下说道:“父亲放心。在马车之上,孩儿也看得进书的。来回一趟,也耽搁不了什么学业。”
这么说话,康若山自然欢喜。当下说道:“孩儿执意要去,为父却得仔细安排。为父是没有时间跟着去了,需安排几个老成的家人跟着去。康福是一定要去的,他认识路途,为人也稳重。但是年纪到底大些,还需要找几个年轻有力气的,路上也有个照应的。”孟丽君道:“任凭父亲安排。”
康若山急忙去安排。但是仔细想来,这家里竟然是没有什么人可以跟着去。于是就想到了窑场。跑回窑场,去挑选了四个体格强健、略知武艺的窑工。其中三个是当地人,知根知底的;另外一个却是湖广人氏,最近才被招募进窑场的,很熟悉道路。
康若山自然不知道,他挑选出来的窑工中,有一个人,与他的义子,有着莫大关联。
那个人,名字叫王华,很普通的名字,满地都是的名字。这个人,本来就是冲着他义子而来。
听说了这个可以与郦公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皇甫少华与熊浩自然是尽力争取。在康若山的选拔会上,他们两个的表现都恰到好处。这“恰到好处”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着实有些困难。首先是不能表现不突出,在一群窑工中,武艺绝对要出众。但是比表现又不能太突出,如果太出众,肯定要引发别人的疑心:这么出众的武艺,为什么会甘心做人佣工?平常人也不怕质问,但是他们却是绝对经不起质问的。所以,皇甫少华争取到了一个第三名,熊浩争取到了一个第四名。但是康若山到底是行事谨慎的,他见两兄弟如此积极争取,便多了一个心眼,选取了看起来比较文气的皇甫少华与义子同行护卫,却留下了熊浩,也就是一个作人质的意思。皇甫少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哪里会不知道康若山的真实意思?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针对郦公子的坏心思,也就无可奈何得听从安排了。
这些都是闲话。却说孟丽君一行六人,乘着马车,骑着马匹,离开两浙,进入湖广。十来天天同行,皇甫少华却找不到什么与孟丽君搭话的机会。孟丽君当然是极其平易的,甚至愿意与他们同桌吃饭,但是也只是每日休息打尖时候,与他们点点头,问问寒暖,以及窑场工作的情形而已。当然也有不知趣的,比如那个毛三,第一天住宿休息的时候总想与郦公子多搭讪两句套点近乎,但是当天晚上休息的时候,他就被康福低声呵斥了:“毛三,你也要知道些来去规矩!公子愿意与你们一起吃饭与你们一起说话,那是因为他看得起你们。但是这不表示你就可以没上没下的胡窜!公子身份比我们高贵一千倍,这且不说,我们也指望着公子能够飞黄腾达是也不是!明年的春闱有多重要知道不知道?坐在马车上,公子也是抓紧时间看书想书!你却与公子七搭八搭乱说话,这不浪费公子时间?”
听到了这几句话,四个窑工兼保镖都是噤若寒蝉。此后孟丽君也经常主动找他们说话,但是其余人等都是简单回答两句就将话题结束。皇甫少华有心将话题转到那个《赤壁之战》上,但是却找不到机会。
这一天到了目的地江陵县,也是皇甫少华的家乡。皇甫少华知道将要在自己家宅前面经过,心不由怦怦乱跳起来。好在众人都是长途跋涉以久,精神大多萎靡,也没有人在意自己竭力镇定却依旧涨红的脸色。远远见到自家大门,有心下来看看,却知道这样做不妥当。也只能忍耐住了。
却听见马车里荣兰书童的呼唤。拍马靠近车窗子,却听见是郦公子的询问:“王华,你是本地人,却不知知道不知道这座宅院的来历?如此宏大的宅院,却为何如此荒凉?”
皇甫少华心突的一跳!难道这位郦公子,看出了什么?这绝对不可能,自己绝对不可能露出破绽!当下低头,镇定心神,恭敬回答道:“公子明鉴:这座宅子,本是逆贼皇甫家的。前年秋天,皇甫敬老将军投敌叛国,皇甫家被查抄,这座宅子便收归国有。想是无人照管,这宅院便荒废了。”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郦公子说话了。与刚才的和蔼平易不同,他的声音,竟然变得低沉而严厉:“王华,你到底是何等样人?与这逆贼皇甫敬,到底有何关联?”
皇甫少华心砰得几乎跳出来!垂着头,声音竭力镇定:“公子何出此言?王华不过是一个平江县一个普通百姓而已,虽然知道皇甫将军其人,却是连面也未曾见过,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关联?”
却听见郦公子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没有什么关系,说话便要谨慎。逆贼就是逆贼,为什么还要称呼他做‘将军’?万一有什么人听见起了误会,王华,要遭殃的,却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王华这才知道,这郦公子,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自己才说错了一个词,这公子,就立即发现了破绽!但是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取消了对自己的怀疑,还是继续怀疑,只不过暂时不想追究?嘴上唯唯诺诺应声,拍马离开那个车窗子,却发现自己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
不过,虽然里衣冰冷,但是皇甫少华还是非常感谢这位郦公子。像是看懂了自己的心思,郦公子居然很快就下了令:“停车。我要下来休息一下。”
车停了下来,刚好是在皇甫家府邸的侧门口。却看见侧门已经朽烂了一半,可以看见里面青草萋萋,有麻雀在里面觅食。郦公子站在门口,也没有多张望,只叹息道:“昔年公侯府,今日狐兔宅。王华,你需记着,行事一着不谨,便是这般下场,一错不可再错,却需记住了。”
皇甫少华心又是砰的一跳!不需要抬头,他就知道,郦公子的眼睛,正紧紧落在自己身上!
他这话,看起来似乎只在谈论刚才的事!但是身在局中,皇甫少华绝对可以肯定:这位郦公子,这几句话,绝对是话中有话!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在六天之前,自己与这位郦公子,没有任何接触!郦公子绝对不会兴趣广泛到打听一个普通佣工身份来历的地步!
那么,难道是这六天的同行让自己露出了破绽?这绝对不可能!
难道,这郦公子,神通广大到能掐会算的地步?这绝对不可能!
从这话里听出来,这位郦公子,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而且对自己家为何遭受此等惨祸原因也是非常清楚。至少,他知道,自己家的惨祸,就与自己有直接关系,是自己“一着不慎”才招来的祸害!
他,到底是谁?
但是就这郦公子方才的话里听来,他却只是对自己进行善意的规劝。如果有恶意的话,他根本没有必要如此敲山震虎!只要随便找个官府告了密就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又何必来这么一番话打草惊蛇?
他,到底是谁?
却听见那郦公子吩咐:“坐了半天车子,骨头都发锈了。我想走动一下,舒活一下筋骨。你们就在原地等我。荣兰,你被颠得浑身酸疼,那就不要走了。王华,你陪我走一圈。”
康福凑了上去,说道:“公子,这地方如此荒凉……”
郦公子却忍不住失笑道:“我又不是走很远,担心什么?左右不是绕这围墙走半圈罢了。你们骑了半天马,大腿都生疼了吧?要你们陪着走,我于心何忍?我又不走远,一柱香时间必定回来,你们放心。再说,这湖广地面,有王将军的名头镇着,哪里就来这么多盗贼?”
康福只好唯唯应声,郦公子抬腿就走,皇甫少华心怀忐忑,跟在后面。沿着围墙走了数十丈,转过了一个弯,已经看不到众人了。
郦公子抬起眼睛,看围墙上边枯藤悬挂,围墙下边落叶满地,不由发出一阵悠长的叹息:“原来一个家族败落竟然如此容易!”
皇甫少华不知郦公子心意,不敢应声。郦公子转过身,目光炯炯,似乎直接要盯进皇甫少华的心里去:“皇甫少华,你混进我们家作佣工,用意如何,我暂且不加追究。你既然千方百计要争取得到这么一个回湖广的机会,想必是想回家宅看望一番。如今左右无人,这围墙高度想来也不会使你为难,那就赶紧进去吧。不过先说好,只有一柱香的工夫。”
“皇甫少华”四个字一出,皇甫少华只感觉到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后面的话也听不清楚了,他扶住墙壁,但是神色依旧镇定:“公子,你是对我说话吗?我是王华,不是皇甫少华。公子为何如此错认?”
郦公子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是么?你可知我为何认定你就是皇甫少华?”
不等皇甫少华说话,那郦公子已经继续下去:“第一,据说你的武艺不高,只能接毛三三个回合。但是我这几日观察,你上马下马的身形步法,绝对与众不同,比毛三高明一百倍!我知道,你的马上工夫,不像你所表现的那样,一塌糊涂!你为什么要隐瞒功夫?第二,我久历四方,知道有一个人,上马步法,与你一模一样!那个人,也出身在军伍家族!第三,你可知三日前我为何要与你同桌吃饭?因为我看到,你的右手,不该长老茧的地方,竟然长了老茧!你告诉我,你出身贫苦家庭,没有机会读书认字!那么,你伸出你的右手,告诉我,你的右手无名指上,那个老茧,是不是长时间握笔写字的结果?”
郦君玉声音不响,但是语气却是非常凌厉。皇甫少华看着自己的右手,汗水涔涔而下。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
生死抉择
皇甫少华站着,语气已经不再坚持:“即便我手上有老茧,也不能证明我是皇甫少华。”
郦君玉冷笑道:“只道皇甫少华是个敢作敢当的好男儿,不意却是一个连身份也不敢承认的懦夫!前几日我也只是起疑心而已,不敢肯定。今日有意要在这条路上经过,就是为了看你的反应。你的镇定功夫还不过关,我只试探了两句,你就漏了破绽。你平常与我说话,虽然恭谨,却何曾恭谨到不敢抬头的地步?你不抬头,自是怕我看见你的脸色。但是我却看到,你的发丝在颤动。这说明,你内心非常激动。内心激动却竭力遮掩,说明你与这皇甫家有莫大关联。加上你的马上功夫,加上你手上的老茧,再加上你的外貌,我还不确定你的身份,那我简直是愚笨的了!”
这最后一句话,语气却极其阴冷。皇甫少华心中一阵绝望,身子几乎软了下来——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杀了他,灭口!
是,杀了他,灭口!
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眼前地方荒僻,没有人看见!
只要杀了他,就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
只要杀了他!
不自觉的,皇甫少华的拳头捏了起来!
只要一拳!
眼前这个人,经不起自己一拳!
就是那个武艺最强的毛三,也经不起自己一拳!
杀人灭口!
只是一刹那,但是孟丽君也感觉到这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脸上依旧不露声色,但是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已经紧缩起来了!每一个细胞都已经兴奋起来了!
她知道自己那句话说出后皇甫少华可能有进一步的举动;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但是,她还是知道,自己的举动,凶险非常!
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只有一个理由:她要看看,这个皇甫少华,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