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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担心的……是福王府。
福王府已经成为一个摆设。福王已经住进了东宫,直接指挥铁穆操作一切。
福王……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有这等手段……
铁骑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贴身太监全孝急忙帮忙敲背顺气。半日,皇帝才顺过气来。又喘息了一阵,铁骑才轻声问全孝:“中书那边,有什么消息?”
铁骑看着自己身边,居然只有两个贴身太监:全孝与全忠。此外,宫殿角落里,还瑟缩着一个人,那是太医吧。不是什么熟面孔,估计是太医院里一个小角色……一种苍凉渐渐在心中弥漫开来。威风了一世,现在却无人理睬了呢……
全孝忙陪笑道:“皇上,请您安心静养。中书那边的事情,自然有廉大人他们管理着,出不了乱子,您放心。”
铁骑忍不住大怒:“请我静养?请我静养?廉希宪也这样说话?”
全孝慌忙跪下,禀奏道:“皇上息怒。这不是廉大人的话。廉大人方才就来过,因为皇上您正在歇息,想起不能打搅皇上,才走了。奴才不懂事,说错了话,您治罪吧。千万不要误会廉大人啊。”
铁骑又喘息了一阵,说道:“廉大人留下什么话来?”
全孝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回皇上,廉大人没有留其他话。只说琼州那边,知州郦君玉来了一道奏折,说他已经抵达琼州,而且,已经着手安排平定百越叛乱的事情。”
“百越叛乱?要平定?”虽然气息不稳,但是铁骑听到这个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百越叛乱可不是小事。今天派上重兵,将他们收服了,明天呢?
这个郦君玉,除非有诸葛亮的能耐。否则,这百越的事情就足以将他缠死了。眼下这几年,已经可以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闭上眼睛养了一会神,铁骑才继续问话:“刚才说到什么了?那个郦君玉……他在琼州,打算怎么平定百越的叛乱?……他要动多少地方兵丁?”
全孝回道:“廉大人并未提起,奴才亦不知道。”
铁骑胸口又是一阵憋闷,一口气又喘不上来。旁边全忠连忙帮忙救治。那个太医也慌忙跑过来。
铁骑好不容易才轻省了一些,目光却不由有些散乱了。看着周围两个奴才,半日才问话:“全……孝……呢……”
全孝慌忙匍匐上前两步,说道:“奴才在这。皇上您吩咐。”
“皇……后……呢……”“回皇上,皇后现在在昭阳宫,要不要奴才去请……”
铁骑又说不出话来了,却非常无力的摆了一下手。
全孝诸人围在左右,谁也不敢喘气。
半日,铁骑才继续问话:“福王……与太孙……呢……”
全孝道:“回皇上,皇太孙殿下小半个时辰前来过,看皇上休息,跪安了片刻之后就离去了。福王殿下与太孙殿下,现在都在文华殿,处理政务。要不要奴才去请他们过来?”
铁骑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穆儿片刻之前还在……他还没有忘记我这个祖父呢……那个儿子,那个长子,这三四天了,一次也没有来过……
心中有些冷冷的愤恨,铁骑又无力的摆手,好半日才说话:“去……请云扬云大人……”这“云扬云大人”五个字,却说得特别清楚。
全孝一怔,说道:“皇上,云扬云大人,已经丁忧两年了……”心里却忍不住难过,皇上,已经糊涂了。李玉飞李大人接替云扬云大人的职务都已经两年了,皇上忘记了吗?
铁骑招了招手,全孝慌忙凑上前去。铁骑指了指自己的枕头,全孝伸手到枕头底下,却摸不出什么东西。
铁骑又大声喘息起来,半日才继续说话:“枕头里……有地址……,你到这个地址去……”
全孝这才明白。拿了另外一个枕头,给铁骑换上,再拿出那个枕头,打开,果然看见了一幅绢,里面果然是字迹。
也不敢细看,慌忙收起,问皇帝:“皇上,您要奴才到这个地址去做什么?”
“宣……云大人即刻进宫。”铁骑终于回过气来了,说话顺畅多了。
“奴才立即去办。”全孝一骨碌站了起来,迟疑说道,“但是奴才这样去宣,云大人会不会遵旨……”
铁骑指了指枕头,说道:“里面还有一……块令牌,云大人……见……”气息又急促起来,全孝慌忙接替说话:“皇上是说,云大人见了这块令牌,就会遵旨是不是?”手已经摸到了令牌。
铁骑目光里流露出赞许。全孝也不多说话,急忙说道:“奴才这就去办。”便急冲冲出去了。
铁骑闭上眼睛,又养了一会神。半日睁开眼睛,问那个太医:“朕还有多长时间?”
太医吓得慌忙跪下:“皇上神灵护佑,自然是小鬼不敢欺凌。皇上……”
铁骑大怒,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朕问话也不答实话……还要说什么千秋万世万岁万万岁……是也不是?……朕真要砍了你的脑袋!……”虽然是病榻上的人,但是铁骑说这话的时候,依旧不失帝王的威风。
太医已经忍不住瑟瑟发抖,好半日才回话:“皇上,奴才医术还不够精湛……但是奴才估计,就是……就是……这两三天……”
“两三天……”铁骑的目光又再次散乱起来,“朕真的……这么一点时间吗……”
殿中还有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铁骑闭上眼睛,再次昏沉睡去。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铁穆走了进来,身边居然一个太孙妃、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
全忠与太医慌忙跪下请安。铁穆慌忙轻轻摆手,轻声问太医:“圣上情形,到底如何?”
太医跪下,说道:“很是不好……”
“很是不好……”铁穆的声音很是低沉,不知是欢喜还是悲哀,“还有多长时间?”
“估计只有三两天了……”
“两三天……”
铁穆半日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祖父只有三两天了……想起父亲,不由一阵心烦。祖父活着,尽管只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却也对父亲起着威压……但是……
两人这一番对话,却将铁骑惊动了。铁骑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终于渐渐凝聚起神采来,看清了孙子,神色之间,竟然有几分欢喜。铁穆慌忙跪下请安。铁骑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终于开口,对身边的人说道:“都给我……出去,留下太孙……”
众人都退了出去。铁骑喘息了一阵,告诉孙子:“床下有一个暗格,你打开来……有一份名单,你收着……”
铁穆依言取出,打开一看,不觉一怔,问道:“皇祖父,这……”
“天机卫……共两百零七人……云扬是天机卫……统领……你接好手……暗格里还有一个令牌,是指挥云扬的……凭证……还有一些,是一些官员的……资料……”
铁穆拿着那份名单,手,却不由颤抖起来。天机卫……大元最神秘的军队,终于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手,却有一种被烧炙的疼痛。
目光扫过,看到一个名字,却不由喘息起来。原来,这个人,也是皇祖父的人……难怪皇祖父会允许他不做官……
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欢喜,又有一种淡淡的疼痛。什么都不用担心了,那个人的身边,有自己的人。
全孝找到了皇帝所给的地址。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女郎,全孝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欲火上升,偏偏却又有一种深深的无能感——是了,这个地方是一个妓院。很华丽的妓院。
照着皇帝的指示,全孝不耐烦的推开凑上身来的老鸨,尖着嗓子说话:“我要找龟公。我要找余当家。”顺手,将五两银子搁在桌子上。
看到银子,老鸨的眼睛刷就亮了。笑嘻嘻接过,说道:“老爷子,您可是余当家的是什么人?是家里人么?”
全孝忍住浑身不舒服,不耐烦说道:“你去将余当家叫来就是。”
老鸨笑眯眯走了,全孝坐下来等待。大约所有的妓女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尽管也有人上来服侍,不过像刚才一般的热火劲已经没了。全孝这才稍稍自如了一些,喝了两口茶,茶水里却有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道,么也喝不下去了。
看着周围的摆设,全孝如在梦中。云大人……原先那个不苟言笑的云大人,原先那个身份高贵的云大人,然就在此地么?果然做了此地的龟公么?这怎么可能?
但是不相信的同时,全孝也明确的知道,云扬绝对就在此地。皇上喜欢用一些手段,这妓院是最好的消息集散地。云大人,多半就是打着丁忧的借口跑这里来了。
想起云大人可能的身份,全孝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云大人这等身份……我又给皇上跑了腿……
你别多想了。皇上眼看就不行了,你还以为活得下去么?福王殿下,一直看自己这些人不顺眼啊……且不说福王,就是太孙殿下,也不把自己这些人放在眼睛里。全义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是太孙殿下不也是说杀就杀?
一个佝偻着背的龟公走了进来,全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龟公年龄已经很老了,而且认得出来,这并不是化装出来的老态。全孝却认得出来,这人,就是当初在皇宫里威风八面、神采飞扬的云扬云大人。
看到是熟人,云扬佝偻的背挺直了,眼睛里也闪射出逼人的神采:“全公公,你来这里做什么?”
全孝掏出令牌,放在桌子上:“皇上病危,宣你进宫。”
云扬的眼睛抽紧了。
三月,本来是最温润的天气。但是眼下,天却阴阴的压着,整个空气都憋闷得令人窒息。走到宫门口的云扬,立即感受到——这皇宫里,竭力压抑着杀气,还有……死气。
侍卫将两人拦住了。“全公公,您可以进宫。这一位,不行。”
全孝真的愣住了:“什么?云大人,你认得他是什么人么?是云大人!原来的禁军卫统领,原来的指挥使!你的顶头上司!”
守卫细细打量了云扬一眼,笑道:“原来是云大人,还真失敬了。不过云大人见谅,您也知道兄弟吃这一口饭不容易。上面有命令,这几日,非有福王手诏者,不能进宫。您老原先就也曾三申五令,如果擅自放外人进宫,就是死罪。您现在不是现职官员身份,手里又没有诏令,这……兄弟就不好意思了。”
云扬想要发作,但是想想发作也于事无补,竟然硬生生憋住了。好不容易在平住气,沉声说道:“你却去将李玉飞叫来。我有话跟他说去。”
那侍卫嘿嘿一笑,说道:“云统领,不是我们抹您的面子。现在李统领正忙着呢。我们去告诉,说不定要挨一顿板子。您反正也不是在职官员,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情,您就忍耐两天,到李统领府第里去说好不好?说不定李统领看您这般情形,也会发发善心呢……”说完,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了。
云扬看了一下自己穿着。的确很不得体。原先在妓院里,也没有什么好衣服,这一次出来匆忙,也只是随便挑了一件衣服套上。在这些眼高一等的侍卫眼中看来,自己的情形果然是够落魄的。
可是……自己偏偏不能说出自己进宫,是奉了皇帝发旨意!恨恨欲转身离去,想了想,对全孝轻声说道:“您先回去回禀,至迟今天晚上三更前,我一定进宫。”
全孝看事情不对,想问云扬他到底如何进宫,但是又问不出口——想想云大人的身份,必定有自己进宫的门路——宫里的事情也能耽搁,只好一跺脚,飞速进宫禀报去了。
“记住一件事……蒙古那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铁骑看着孙子脸上的着急神色,心中略略感到些宽慰。这个孙子,自己还是没有看错……只是,那蒙古的战事……自己孙子这样一个好大喜功的性子,不提醒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