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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而且有复国之心,很放心的派人来寻找自己,甚至愿意将孩子交给自己调教——在他眼中看来,自己绝对有做帝师的能力。况且琼崖交通不便,孩子呆在自己身边,最是安全不过。
他根本没有想过,他根本是一厢情愿!孟丽君根本不是他所幻想的人!
这样的老人,这样的行为——孟丽君不由苦笑。真真是个幼稚的政治家!你幼稚不要紧,却将我置于这等尴尬地位上!
对于眼前这个老人,孟丽君怀有一种深深的敬意。尽管这老人的幼稚给她来了这等麻烦,她却依旧不愿意将这个老人出卖。
但是,自己能够答应收这个孩子做徒弟么?自己能够做这个“太傅”或者“少傅”么?
不错,眼下自己是遭受了极不公正的待遇。但是,这不是自己叛国的理由——是的,在老人眼中看来,他的行为,只不过是想要在逆臣贼子手中光复国土而已;但是,在孟丽君的眼中看来,这却是标准的叛乱。在孟丽君的眼睛里,天下没有姓赵与姓铁的区别。天下,就是华夏民族的天下。
更何况,就老人的情形看来,他想要复国,无异于螳臂当车。
自己现在正处在嫌疑之地,假如答应了老人的请求,就无异是给自己找一条取死之道。即使自己只是想与老人虚与尾蛇,也容易招来不想招惹的风波。
心里暗暗后悔。当收到老者的请帖之时,自己不该为一时的好奇,轻易答应。
自己当时的确好奇。这样荒僻之地,谁居然会对自己感兴趣?而且消息居然如此灵通?于是带着柳正风轻身犯险。
但是……假如自己不答应,这老人,会轻易放弃么?
这老人的行为,对于国家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老百姓需要一个稳固的天下,老百姓不需要战争。
而现在,大元江山已经基本稳固,再起动乱,不是国家之幸。
自己只有推辞,而且还不能给老人以任何幻想。思想完毕,当下站起来说道:“长者有命,本不敢辞。然而下官初赴琼崖,事务众多;才疏学浅,小公子亦有所不愿,下官亦不欲令长者为难。就此告辞!”站起来,望了身边的柳正风一眼,举步就走。
孟丽君心里将老人归类为“幼稚”,却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不错,老人确实是赵宋遗臣。大宋被迫禅位给铁氏之后,他知道被迫下位的皇帝不会真正被善待,更不愿意做异姓臣子,受了皇帝的嘱托,就隐姓埋名,带领着一个铁氏不知的赵氏幼子隐藏在这岭南偏远之地,亲自教养。岭南气候炎热,那幼子年寿不永,他又教养起这第三代。
虽然隐藏在这偏远之地,老人却一直未曾忘记朝廷。赵家王爷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奇死亡之后,他更生出了复仇的心思。他也曾派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游走各地,收集各地来的信息。甚至连从岭南到京城的各路驿站里,也有一些他的人。收集来的消息,却使他渐渐失望。大元江山已经基本稳固,自己这一群人,已经没有任何可趁之机。轻举妄动,只能自取灭亡。
他现在唯一的心愿是将自己手中的孩子教导成一代明君。只要孩子有足够的智慧,有足够的能力,那么,即使身分暴露,也有自保之力。当然,孩子有了见识,能够招揽到有识之士,有耐心等待到最合适的时机而匡复江山,自然是最好。但是说到教养孩子,他却是年老力衰,有心无力。
孩子虽然年龄尚小,却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分的高贵之处。虽然在荒山野岭里生活,却是动不动就摆出人上人的架子。自己想要教导,却是反而被孩子教训。有心摆出威严,却是被君臣之礼所局限,根本没有办法。
所以,他才起了一个为孩子找老师的心思。但是身在岭南,却哪里找名士大儒?自己势力不及之处,自己不放心送去;自己势力所及之处,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所以,郦君玉远谪琼崖的消息传来时候,老人的眼睛不由一亮。根据收集来的信息,老人立即作出判断:这个人,也许是一个合适人选!
是的,根据传来的消息,这个郦君玉,不但有才,而且有德;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非常可疑,很可能就是大理王子;即使不是大理王子,无罪而被谪,即使是再忠诚的人,也要起抱怨心思。
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更何况,郦君玉要去的地方是琼崖,那是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
经过一系列的考察,老人决定要将孩子交给郦君玉。虽然如此,他还是非常谨慎。关于孩子的身份,他没有泄露一个字,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只是,他没有想到,郦君玉不是平常人,从墙壁上挂着的两幅字中,他看出了破绽,而且,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想不到郦君玉回绝如此坚决,老人的眉头皱了起来:“郦大人可是嫌弃老朽粗鄙?可是嫌弃孩子顽劣?”
孟丽君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孩子们都是如此,又何来顽劣之说?只不过下官才疏学浅,实不敢莽撞为人师。”
老人温和一笑,道:“老朽亦曾听说,大人远赴琼崖,身边亦带学生数人;即使车上马下,亦不放过教训机会。何以如此看小孙不起?”
孟丽君一笑,道:“跟随下官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下官教育的,都是三教九流不入流的杂学,为孩子日后自谋生路,作些准备罢了。您却是才学之士,下官又怎敢班门弄斧,教训您的孙儿?”回头看了柳正风一眼,说道:“告辞!”带上柳正风,转身就走。
老人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走好,不送。”
孟丽君带着柳正风还刚转过厅门,便看见一个中年书生拦在门口附近。一脸的端凝,却是一声不吭。孟丽君一笑,说道:“这位先生,请您让上一让。”
中年书生沉脸不答,却扬声叫道:“父亲,您就这样放郦大人走了?”
却听里面的老人长叹一声,说道:“他有不愿,不便为难。”
却听书生道:“父亲,此事却是顾不得脸面了!郦大人如此坚拒不肯,必定是看出端倪来了——父亲,您放他不得!”轻轻一击掌,便看见屋角墙上,出现了一群人影;弓箭黑影箭尖闪烁着蓝幽幽的光芒。
柳正风长啸一声,拦在孟丽君的面前;剑锋一闪,就搁上了那个中年书生的脖子。那中年书生赞叹道:“料想不到,你一个文弱书生,却又这等身手!”一边称赞,手中折扇打开,身子一扭,却趁势将柳正风的剑招给卸了开去。柳正风如影随形,招招不离那书生要害;那书生手脚略略有些忙乱,却依旧躲了开去。两人一斗,立即离开了孟丽君。那书生眼见柳正风来势凶狠,自己再也无法躲开,便笑道:“你只跟着我吧,却小心你的主子!”柳正风一怔,却见郦君玉整个人暴露在毒箭之下,猛然警醒,急忙放开那个中年书生,身形掠回,依旧挡在孟丽君面前。
孟丽君眼见这中年书生如此行为,自己再装傻也买不了好去,当下长笑一声,说道:“大人,在下敬佩您是一个忠臣,有心前来拜会,不多带从人来为难大人。大人如此行为,却不是自寻死路?”
这话一出,在场人等,都是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柳正风虽然心思敏锐,知道这老者身份不同寻常,却也不知道这老人的真正身份!如今听孟丽君叫破,亦不由惊奇万分!却不知郦君玉为何如此肯定!
那中年书生,虽然跟父亲说“郦大人肯定看出端倪来了”,却根本料想不到郦君玉居然一口就叫出父亲的身份!
这世界上,真有人有这等眼力?
除了自己方才跟父亲的这句话之外,自己一行人,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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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约
老者的声音慢慢传过来:“凌风,将那些惹人笑话的东西都收起来吧。郦大人,左右无事,你也不必太过匆忙,在回来容我等奉茶一杯,如何?”
孟丽君看了柳正风一眼。柳正风一笑,说道:“公子放心,有我在,就有公子在。”
孟丽君一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等会如果真得多有事,你就先管自己。你如果出去,我就有挟制他们的筹码。”
柳正风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一行人回到席上,丫环又奉上茶来。老人点头示意,其余人等,全部都退下了。孟丽君端起茶杯,却见柳正风伸手接过茶碗,先审视了一番,然后自己先泯了一口,再递给孟丽君,说道:“没有花样。”孟丽君笑道:“大人怎会是卑鄙无耻之辈。”
老者笑道:“青年人好生谨慎。”柳正风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夸奖,愧不敢当。”
孟丽君笑道:“大人有何见教,还请直言。下官这等身份,大人方才所托之事,我等是万万不可担当的。”
老者注视孟丽君良久,好久才说道:“我曾探听过临安的情况。皇帝如此对待功臣,你却也不寒心?如今却有机会自立门户,你却愿意放弃?如果你愿意,我等亦愿意倾力相助。”
孟丽君站起,鞠躬为礼:“长者倾心相告,在下不敢说谎。郦君玉并非蠢人,自然知道,君玉身份成迷,仕进已基本无望。这琼崖之地,或者就是君玉的葬身之所。然而君玉亦知,为儒者当以天下为重,以个人恩怨为轻。琼崖之地,或者可供君玉自立,然而君玉却不敢做此想。”
“一旦变乱发生,却将死亡多少无辜百姓?百姓离乱数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求得一个安稳日子;君玉焉能为一己之私,将无辜百姓拖入战火之中?蒙古铁骑,如今正在胭脂山下虎视眈眈;如果再起战火,这得利的,却不知是谁?”
老人脸色终于一肃:“如果再起战火,这得利的,却不正是蒙古鞑子!”脸色却又是一变,说道:“郦大人,如若朝廷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赐死,你难道却坦然从命不成?如若有亲人无辜被害,你却就此罢休?”
孟丽君坦然一笑,说道:“大人所忠诚者,赵宋朝廷尔。君玉所忠诚者,却是华夏江山。大人是前朝之人,自然知道前朝‘莫须有’故事。少年时候听闻这个故事,小子曾经非常不解:岳飞元帅六军之首,手里有足够的军队;明知皇帝下的是乱命,明知遵旨之后,自己前途将不可测;那,为什么还要遵从皇帝的命令?”
“那是因为身为臣子,当遵从皇帝命令;除非想做乱臣贼子!”
“不,大人,你错了。”孟丽君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看着老者:“君玉不知那时的事情,但是可以揣测当时的形势。岳元帅是可以拥兵自重,是可以将皇帝的命令置之度外,但是假如那样一来,国家立即就会陷入内战,或者说,陷入内乱。国家一旦陷入内乱,将再也无力对抗金兵——所以,岳元帅尽管知道遵旨之后前途不可测,但是他还是选择了遵旨。这不是愚忠,这是在国家形势逼迫下无可奈何的选择。”
“你是说,如果在相同的情况下,你会一样选择。”
“不但是我,相信大人也会一样选择……”孟丽君凝视着眼前这个老人,“大人也一定会这样选择!”
“你是谁,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沉默之中,突然一个孩子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居然帮那个姓铁的叛臣说话,你是一个乱臣贼子!”
孟丽君不回答,眼睛看着老人,目光里,却流露出淡淡的怜悯。
老人被孟丽君的目光逼视着,竟然有了两分怯懦,转头,对孩子说话:“你先下去吧。”
“我不下去!这个乱臣贼子,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孩子尖叫起来。
孟丽君轻轻叹息了一声,走近孩子。孩子后退了两步,神色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