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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范天顺拍拍汉子的后脑勺:“还不去检查一下船只。”
“少爷,少爷。”范恩旁边着急喊道:“蒙古霹雳炮攻得很急,是不是让水师先撤出射程?”
“命令:临阵退缩者,杀。”范天顺转眼看去,只见有些战船显得惊慌,毕竟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但只要退出火炮射程范围,就变得不公平。
而且,这种不公平将会演变得更加不公平。
范天顺闭着眼睛,蒙古水师不但战船占有优势,龙尾洲又有霹雳炮配合,船队虽然已经尽量散开,但还是有不少战船被霹雳炮击中。
幸好蒙古水师的霹雳炮没有经过改良,虽然有些战船被击中,但只要经过及时抢修并无大碍。
“霹雳炮已经没有多少了。”那个高大的汉子步伐很稳重,声音也很镇。
“用弩车。”范天顺淡淡说道。
弩车的射程比霹雳炮更远,而且准头也好控制很多,但一艘战船往往就两架弩车,弩箭的数量也不多。据说弩车的制造实在是太复杂了,即使大宋拥有大量熟练的工匠,也难以承担,更不用说整天与打猎为生的蒙古人。
“郭西夏”,随着一声大喊,一个有力的冲击把神射手郭西夏推到,“嘭”的一声,一个炙热的火炮落在飞虎战船的甲板,竟然砸出了一个洞。
杨不及与郭西夏两人昏头昏脑的从船舱里站了起来,看着这个还带着热气的洞,心中不由感到几分侥幸。
“羊头,你小子竟然救了我一命?”郭平不敢相信的看着杨不及,没错,自己没有认错,还是哪一张欠揍的脸。
杨不及笑了笑:“你小子要是死得太快了,教我一个人跟谁斗,老子活得也太没意思了,老子这可是不安好心,救了你就是要跟你斗,就是要明明白白的打败你小子,你小子也不用感激。”
“羊头,我,我。”郭平迟疑了片刻,却说不出来。
“别你你我我的了,”杨不及推了推郭平,道:“你小子得仔细看看情况,老子看鞑子被咱们欺负了一段时间,估计这是要出手了。”
“再说老子也不是救你了,老子只是舍不得你小子白拿的朝廷的银子。”杨不及没心没肺的笑着,笑得很灿烂。
“好你一个羊头,老子欠你一条命。”这句话郭平却没有说出:“好你一个羊头,别的不敢说,杀鞑子的事,老子照样赢你。”
“都好几年了,老子什么时候就输给你羊头了。”郭平也笑了笑,很自然。
这或许是另一种知己。
“都好几年了。”杨不及突然莫名感触道:“老子还没真正上战场呢?”
蒙古鞑子的火炮,不时划过天际,落在战船附近,但杨不及的心,却早已经跳到远处隐约可见的鞑子战船上,他知道这是他的命运。
男儿应战死战场,这是他的命运,他也从来没有反抗。
郭西夏仔细的抚摸着漆黑的弓箭,西夏与宋朝打了一百多年,后来西夏被灭国,自己的祖父却逃亡偏安的南宋,他一直在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或许,今天可以得到结果,又或许,这将要花费他一辈子的心思去思考这个结果。
这就是他的命运。
“都头,霹雳炮没有了,小范大人下令用弩车。”一个肤色白皙的小兵几乎附在郭西夏的耳边,才能在轰隆的炮声中把陷入思考的郭西夏叫醒。
“好,很好。”郭西夏突然笑了笑,或许这就是值得他用生命去守候的东西:“羊头,看来老子是要先抢些功劳了。”
“好你一个郭西夏,老子先让你。”杨不及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中的巨斧:“到老子出手,老子一斧头一个,还为朝廷省些军备。”
“你小子可要看好了,别浪费了朝廷的军备。”
“那就要麻烦羊头帮我计数了。”郭西夏可不甘示弱:“到时老子怕数不过来。”
“呸”,杨不及咬咬牙:“看你牛得。”
万马奔驰,如洪流而至。
带来了死亡。
“顶住,顶住。”范明竭斯底里的喊道,也不管有没有人能够听到:“放箭,放箭。”
“噗嗤,噗嗤”,一片强劲的弩箭划过头顶,向着扑面而至的蒙古骑兵射去。
“嘭”,不少蒙古骑兵摔倒在地上,但更多的骑兵却如潮水一般而至。
“顶住。”范明嘶声大喊,却觉得手中长矛一重,一柄长戟对着范明手中的长矛向上一挑,长矛竟然脱手而出。
“该死。”还没等范明回过神,身后的士卒大喊:“大人,闪开。”
幸亏平素训练有素,范明全身一缩往后退了一步,在火光之间只见身后一个小兵长矛向着前方直接刺上去。
“啪”的一声,长矛碰到战马的瞬间,竟然被战马巨大的力道冲断,战马虽然受损,但伤处不大,马上的骑兵显然是一个老手,左手一提马缰,战马借着惯性直接向着小兵撞去。
“砰”的一声,战马高昂的头颅直接把小兵撞到地上,迅速奔跑带来的惯性,力道之大直接把小兵撞到身后另一排长矛兵身上。
马上的骑兵骁勇异常,战马虽然还在奔腾,但此人却不慌不乱,只见他左手提着马缰,右手在战马撞击小兵的瞬间,手中长戟往外一扫,竟然又有几支长矛被长戟打乱。
没有了长矛的掩护,战场上瞬间想起了惨叫声。
长矛队一共有六排,每排之间有一定距离,范明退了半步勉强的躲过了蒙古骑兵的冲击,只见突入防线的蒙古骑兵势不可挡,大怒,手执大刀直接向着骑兵直冲过去。
然而,马上的蒙古骑兵并没有给范明机会,战马虽然撞到了一个小兵,但速度并没有停留下来,只听见马上骑兵大喝一声,手中长戟向前一扫。
转眼间已经冲到了第二排长矛手,第二排士兵本身因为救援范明而产生了一个空缺,后来又被战马撞到的士卒扑到一个,加上突入防线的骑兵势不可挡,心中已经胆怯了一半,见长戟借着惯性的力道直接横扫过来,哪里还能握住手中的长矛。
借助突入防线骑兵打乱阵型,如洪水奔腾而至的骑兵瞬间撞击在长矛兵上,这下子长矛兵怎么还能抵挡得住,一旦缺口打开就不能合拢。
范明还没有来得及收拢士兵,奔腾而至的骑兵已经向着他冲了过来。范明见状,身体一矮,手中的大刀直接向着马腿砍去。
战马速度很快,马上的蒙古骑兵虽然看到范明手中的大刀砍向马腿,但竟然来不及躲闪,直愣愣的冲向大刀。
大刀虽然砍中了战马,但由于战马速度实在太快,竟然没有被大刀砍断。
战马受痛,“嘶嘶”的昂天惨叫,马上的骑兵借势侧身跳了下来,手中长戟却借着跳下来的力道,向正被战马力道震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地上的范明扫过去。
此时的范明,握刀的右手被力道震得发麻,哪里还能抵挡长戟,只好一个翻身,狼狈的向后滚去。
“砰”的一声,范明还没站起来,只觉得身体在空中飞扬,奔腾而至的战马,直接把范明撞击得飞了起来。
“就这样了吗?”范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呸”,落地的蒙古骑士再也不看范明一眼,捡起一把锋利的大刀走到受伤的战马身边,皱了皱眉头,然后把手中的大刀捅进了战马的脖子。
与其让受伤的战马疼死,还不如让它少受点痛苦,索提用力握紧手中的长戟,转头向着宋军长矛兵冲去。
这是他的战场,这是他的命运,或许有一天,自己如这受伤的战马一般,再也站不起来,他却宁愿被这锋利的大刀砍下头颅。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受伤之后在别人面前摇头摆尾而生。
这就是他的命运。
眼看长矛兵如纸一般被撕破,突然一阵整齐的呼喊响起来:“临阵退缩者,杀,胆怯不前者,杀,弃械投降者,杀。”
一个高大的莽汉,如龙卷风般而至,发出如雷般的怒吼。
第一卷 襄樊 第八十章 大战龙尾洲(7)
轰隆的霹雳炮的声音,却没有给朱胜带来更多的惊喜,朱胜看着前方对峙的宋军水师,眼里已经充满了悲哀,战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乎意料之外,他感到无力,感到慌张。
命运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大元朝更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国度,没有大宋的仁慈,没有大宋的博爱,在大宋如宝贝一般的读书人,在大元朝却是最下等的包衣奴隶,在大宋丰衣足食可以养活一家人的禁军,在大元朝只是一个只凭缴获掠夺而生的行尸走肉一般的刽子手。
他不知道他是对还是错,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没有选择,不是生就是死,这是他的命运。
宋军虽然是有备而来,不但霹雳炮准备充足,就连车弩也不少,在强劲的车弩目前,准备不足的蒙古水师,只有挨打的份上,或许自己真应该像那蒙古鞑子一般,直接杀过去就是了,我还计划什么阴谋?
老子这不是自己无事找事吗?死贫道不如死贫僧。
蒙古水师虽然也有部分战船是缴获宋军的战船改建而来,但由于工艺不足,车弩缺乏维修,射程却比不上对方的车弩。
弩箭的威力可不低于霹雳炮,霹雳炮看起来光鲜,但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再加上朱胜之前又准备了大量的水龙,所以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但车弩不同,车弩射程远在霹雳炮之上,威力强劲,而且车弩跟容易控制,准头也比霹雳炮要高,往往射中一个士卒就是整个人被穿透,惨不忍睹。
“大人。”莽古看着身边被弩箭射穿一个大窟窿的侍卫,脸色苍白:“这就是大人的计划?”
“让我大元朝英勇的勇士被活活屠杀,这就是大人的计划。”莽古厉声道:“我一定要在阿里海牙大人面前告你,如果大人再没有行动,恐怕就用不着大人了。”
朱胜这才没有了脾气,莽古也真的把自己杀了,自己恐怕也只能在地府上喊冤枉,至于阿里海牙会不会处置莽古,朱胜一点信心也没有,慌张拱手,道:“大人,大人,宋军显然是要引我军出龙尾洲,在下怕宋军有计谋,担不起责任啊。”
“我呸,”莽古推了推朱胜:“宋军能有什么计谋?宋军能有什么计谋?就算有又怎样了?我大元朝的勇士有哪个是贪生怕死之辈。”
“有也就是你们这些怕死的奴隶。”莽古握着长刀的右手血管暴露:“再迟疑,老子杀了你再向阿里海牙大人请罪。”
蒙古人能说到做到,朱胜勉强道:“万一大人责怪?”
“老子一力承当也就是了。”莽古鄙视的看了看朱胜,蒙古人向来敢做敢当,哪里像汉人一般,汉人那话怎么说来的,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既然如此。”朱胜看着远方漆黑的夜,压下心中的不妙:“全军听令,杀。”
“杀!”范天顺看着蒙古水师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计划总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能不能完成就只有看天意了,只有拼了。
“义兄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范天顺舔舔因紧张而缺水的嘴唇,想起在鄂州客栈的那几天,四人围绕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计划目瞪口呆。
“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义兄说的话还是一样的让人半懂不懂:“如果连想也不敢想,那人生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义兄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很奇怪,就如梦游一般:“人的一生,都是在创造机遇与抓住机遇中奋斗,历史不是必然而是偶然。”
不懂,大家都不懂。
“你们都不懂吧。”义兄当时很嚣张的笑了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