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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武笑了笑,道:“赵大人请吩咐。”
“不敢,”赵普连忙摆手,道:“老夫斗胆问一句,你们真是均州军吗?大宋还有希望吗?”
“第一,我们真是均州军,均州军军头张贵张大人此时正在右路和张弘范纠缠。”吕武老实说道:“第二,大宋还有希望。”
“常州、临安将是埋没鞑子尸体的地方,文天祥文大人、边居谊边大人、刘师勇刘大人、姚听大人、陈炤大人等数十名文武将领都已集中在常州。”
“众人都抱有必死之心,誓于常州共存亡,大宋,将近三百年国祚哪里是北方蛮子可以比拟,尚且还有庐州的夏大人、扬州的李大人,他们已经收复两淮,整军南下,我相信大宋一定还有希望。”
多年之后,赵衢好奇的问父亲当年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暗中支持困守常州的宋军,赵普捋了捋苍白胡子,故作神秘不作回答。若干年,赵普死后留下了一本野史,上面有一句话引起了史学家的注意:
被均州军挟持的那两天,竟然是老夫这辈子过得最轻松的两天。
第八十一章 短兵相接(1)
连续不断的s扰,纵使向来稳重的张弘范也变得有几分烦躁,更不用没有什么耐心的塔出,要不是张弘范压制,他早已率领骑兵不知道杀到哪里去了。
只是南下独松关的道路不好走,道路两旁又以树林较多,塔出纵使有心也无力,宋军的办法很简单,但却非常有用,由于道路的限制不能出动大部队,宋军先是偷袭断后的骑兵,然后堵住道路和鞑子拼兵力。
塔出非常不高兴,自己虽然损失不大,至少也能和宋军以一换一,但如此下去,士气不振,塔出哪里能够高兴得起来,再说自己兵力有限,又是客军作战,死一个就少一个,这些天由于宋军的袭击,蒙古骑兵的伤亡达到了三千之众。
张弘范只好命令将士加快行军步伐,这样一来那些降军也只好让他们吃饱喝足,然后多派兵力压制,让他们加快行军,情况才算好转。
“据探子回报,此地离独松关也不过是两天路程,”张弘范说出这句话时感觉松了一口气,道:“还请塔出将军再忍耐两天,到了独松关,我军安营立寨,宋军自然无计可用。”
“再说宋军也没能占到便宜,塔出将军抵抗宋军袭击,是为朝廷立了大功,张某必不吝笔墨,为将军请功。”
张弘范很会说话,也很会做人,这两句话就把塔出哄得心里热乎乎,说实在话骑兵的伤亡不算大,但无奈折腾的是士气,如此三番,就算是善于征战的蒙古骑兵也觉得无可奈何。
“多谢大人,”塔出拱手作揖,道:“只是宋军实在是太可恶,若是能早一步赶到独松关,老子就不用受如此折腾。”
“嗯,”张弘范点头,道:“塔出将军只需做好准备,到了独松关,张某一定让骑兵先行休整,至于独松关,就先让汉军进攻,若是战事不顺再请塔出将军协助。”
塔出很满意,非常满意,谁不知道攻城略池伤亡最大,既然张弘范大包大揽,塔出也不能推迟,道:“多谢大人体谅。”
“末将看那些降军最近安静了很多,莫非大人让他们当炮灰?”
张弘范微微点头,道:“独松关乃临安北大门,防守独松关将士应有部分是临安精锐禁军,这些降军都是宋军禁军,多有同僚之谊,让他们代劳,一来可以减少我军损失,其次能够瓦解独松关士气。”
“大人果然工于计算,”塔出赞扬道:“这些降军就算死光了也不可惜,但是万一能够攻下独松关,就是我军之福气了。”
两人又仔细看了看地图,结合探子的信息,塔出牛眼大的眼睛突然眨了眨,高兴说道:“明天开始,地势就要开朗很多了,若是宋军敢再追击,老子就杀他娘的。”
张弘范仔细看了看地图,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塔出只看到一片开朗地,但却没看到两旁还是山林,从明天开始,这一路上去,都是在大山之间的谷地行军,虽然两旁的山势还远,但却更适合宋军藏身其中。
张弘范心中多了几分担忧,把探子叫过来细细询问,探子头领亲自走到旁边,点头道:“从河口开始一直到独松关,皆是谷地。”
“溪径谷地,长约四十里路,溪口踞通道谷口;谓三关要路,属下远观独松关,宋军旌旗飘扬,宋军在独松关一带垒石为关,左方的百丈关,右有幽岭关,地势险要,观其形势,三关已连在一起。”
探子头领又把情况仔细给张弘范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属下认为,宋军至少拥兵三万,但三关藏兵dn甚多,属下也只能猜出一个大概的数字。”
塔出听完,不由紧皱眉头,若是探子说的是事实,那么这绝对是一场硬仗。
张弘范却笑了笑,满不在乎的样子,伯颜分军之时已经跟自己说得很明确,自己攻打独松关,一来是给临安施加压力,二来是牵制广德、临安之兵力,让他顺利南下。
毕竟从建康到临安,至少道路要好走很多,不过自己若是可以攻下独松关,立下奇功,那倒是大功一场。
“战争之道,天时地利人和,宋军虽占有地利,但天时、人和都在我大元朝身上,任凭宋军做好准备,说到底战争还需要士气。”
“宋军士气不振,要破独松关不难。”
探子头领嘴角动了动,但却闭上了眼睛,张弘范既然这样说,自己没必要现在说难听的话,还不如到时让张弘范亲自看到情况再说。
张弘范嘴里说得虽然激扬,但行军时又变得谨慎起来,第二天行军不长时间,果然看到开阔的谷地,只是这片开阔之地沿着溪口河延绵数十里,两旁还是以树林居多。
张弘范看着溪口河河水不深,叫来探子询问,探子沉思了片刻,道:“昨日所见,都没有水闸,属下今日亲自逆河而上看一个究竟。”
“大人是否过于谨慎了?冬季缺水也是正常。”
张弘范摇了摇头,只是吩咐探子一定要探仔细了,免得中了宋军的计谋,看来张弘范对上次攻击均州时的遭遇还记忆尤深。
若是说对张贵的理解,相信大元朝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张弘范,张贵最可怕之处不在于能够训练出一支精兵,而是在于他天马行空的计谋,他从来不遵守所谓的规矩,就算是宋廷的勤王之命,他也不当一回事。
表面上自己兵力占优,又有百战百胜的蒙古骑兵相助,但是张弘范却反而觉得自己兵力远远不够用,他不担心兵败,他担心的是张贵一直拖延自己,让自己施展不开手脚。
这样一想,张弘范不由压下行军的度,一直停停走走,等到了日中时分,探子终于回报,说一路直到独松关口,也没有现有宋军设下的水闸。
“不过溪口河一直到了独松关关口尚没有到头,一直不知延伸到何处,属下想偷过独松关,想不到宋军处处设防,损失了几名兄弟。”
“什么?你们和宋军j手了。”张弘范瞬间失神,不过随后却尴尬的笑了笑,元军攻击独松关,这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宋军的防御规模很大,属下远远偷窥,看到了无数的地堡和藏身dn,又有堑濠、土城、石墙无数,其中的复杂,属下以前却没有见过。”
探子头领说话的声音有几分不自然,探子头领跟从张弘范将近十年,张弘范从来还没见过他如此担忧,看来一场大战还真是免不了,只希望丞相能够攻下常州,迅南下。
塔出有点看不起,大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军再厉害,还不是我军刀下之鬼。”
不过张弘范终究是不敢靠近溪口河,让大军挨边前进,这样一来,又免不了和树林接触,但是塔出毕竟有了开阔之地,骑兵也难得撒开腿往返跑了几趟,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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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缓缓放下千里镜,张世杰和孙虎臣两人不由暗中好奇,越是快要到独松关,张贵反而越是镇定下来,这数天以来,无论是张世杰还是孙虎臣,他们对张贵都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信任,或许这份信任真是来自于张贵的稳重吧。
鞑子出溪口河之后,地势豁然开朗,沿溪口河一路南上,就是此战唯一的依仗:独松关,虽然独松关的牛富已已派人和张贵有所接触,但是张世杰和孙虎臣还是有几分担忧。
张世杰还好,毕竟是和张贵喝过酒碰过杯惺惺相惜的同仁,但是孙虎臣对于张贵把希望都寄托在独松关上多少都有几分残念。
“张大人,如今地势廓然开朗,再打下去对我军没有什么好处?不知今日休战如何?”孙虎臣赌气问道,这些天来,几乎每到日中时分,张贵都要和鞑子狠狠打上一场,不死三五百人绝对不罢休,幸好是道路压制了鞑子的兵力,若不然孙虎臣还真担心这样下去,这三万人骑兵迟早都会被这个败家仔拼光。
“怎么不打了,打,一定要打。”张贵似笑非笑的看着孙虎臣,淡淡说道:“不但要打,还要大打。”
“难得有这样的好地方,不打还对不起上天给了我军这个机会。”
张世杰看到张贵的表情,立马闭嘴,他不是第一天和张贵相识,在左岸大营又和他并肩作战,张贵这个表情,以张世杰不专业的推测看来,这绝对是要暗算人的意思。
果然,孙虎臣捏了捏拳头,道:“张大人,如今地势对鞑子有利,大人怎么就不珍惜弟兄们的ìn命?如今在开阔之地和鞑子拼命,我军能占便宜吗?”
“孙大人怕了?”张贵瞥视看了一眼孙虎臣,突然颇有感触说道:“战争哪里会不死人啊,只是看死得有没有价值而已。”
“孙大人之前不是说过,独松关不一定能够挡住鞑子的进攻吗,不如就在这里,跟鞑子好好打一场,也好伤一伤鞑子的士气。”
张世杰知道张贵要在溪口跟鞑子拼命,一定会有他自己的原因,但自己既然把大权暗中j到他手上,自然不愿意干涉。
这些天张贵见了不少人,可以看得出张贵已逐渐在布阵,张世杰虽然略知道一二,但具体的情况却不是很清楚。
还有就是均州军的前锋赶到,和张贵商议了很长时间,这或许是促成张贵在此刻要和鞑子大打一场的原因吗?
于是连忙请命,道:“大人,让老子去吧,这些天小打小闹实在不过瘾。”
张贵却摇了摇头,看着孙虎臣,道:“孙大人怎么就不吭声了?莫非真怕了,是啊,鞑子骑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军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只有白白牺牲罢了。”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孙虎臣这些天跟张贵、张世杰混在一起,倒是长出了几分胆子,只是无奈张贵从来不给他机会,孙虎臣憋得脸都红了,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老子怎么就怕了,只是老子现在孤身一人,拿什么去跟鞑子拼命。”
“这个容易,”张贵拍了拍手,大声道:“我愿向张大人借兵三千j予给你,你若是不敢出战又当如何。”
“老子、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让你小看。”孙虎臣须激扬,大声道:“这气,老子受够了,老子现在就跟鞑子拼命。”
“那好,现在是日中时分,还请孙大人跟张大人去点兵,张某等孙大人的好消息。”
孙虎臣哪里能够吞下这口气,跟张世杰点了兵之后竟然真的带军出征,鞑子早已习惯宋军的举动,还以为出了溪口宋军必然不敢出兵,想不到还是守时。
完者都是大元朝排名前十的猛将,有“勇敢出诸军右”的美誉,他身为大元朝万户,率领骑兵断后,这些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