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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隋宇所说的扬子桥本地人杨泉匆忙而至。姜才等杨泉行了礼仪之后,才请教道:“听说杨兄弟乃扬子桥附近人士,不知杨兄弟可有什么法子?”
“早前,阿术以扬子桥为中心,南起瓜洲,北至湾头,筑起长围,对扬州进行了弧形封锁。”杨泉非常谨慎,沉思了片刻才道:“其中扬子桥驻守有董士选及吕文焕的中军,瓜州又有董士选的副军,湾头则是吕文焕的副军,三地相呼应,可攻可守,实乃精妙之极。”
“若想阻挡鞑子南下,瓜州才最为重要。”杨泉一语中的:“瓜州渡口名誉数百年,可以停靠大量的船只和运送大量的辘重,其他地方虽然也可以停靠船只,但却不能方便运送辘重。”
“杨兄弟的意思是说我们最好就是能够破坏瓜州渡口?”姜才追问,之前还准备攻击扬子桥,牵制元军行动,如此一来不如直接破坏渡口,让元军不能行动。
杨泉点点头,道:“攻击扬子桥,只能造成扬州大军突围的迹象,元军只要守住扬子桥就可以知道真伪。”
“但若是攻击瓜州,破坏瓜州渡口,使得元军不能南下,此战的目标不就达到了吗?”
“只不过,”杨泉迟疑了片刻,道:“只不过事不宜迟,最好就是能够尽快行动。”
“因为鞑子水师统领阿里海牙率领水师前往安庆,只留下部分水师在瓜州渡口协助元军。”
“小子认为瓜州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只是,只是瓜州渡口年月已久,一切设施设备都非常完善,我军如何才能破坏渡口?”姜才见杨泉说得有理,不由暗中佩服张贵,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调教出这么多人才。
“沉船”杨泉看了姜才一眼,认真说道:“只要能够把渡口的船都沉到渡口,鞑子要清理渡口,至少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只是鞑子水寨防备森严,小子和隋队长几次试探都没有办法,若是能够让兄弟们潜入水寨,我们就有办法。”
“瓜州渡口兵力如何?”姜才沉思了片刻,问道:“何人为师?”
“这却是厉害之人。”杨泉显然在这人手中吃了亏,说起对方有点惧意:“这人是一名老将,原是山东的一方豪杰,叫张邦直。”
“此人带兵,稳重,水寨陆营几乎没有破第一次可循,端得是有勇有谋。瓜州陆营约有三万大军,又有水师万人有余,战舰五百余艘。”
“这么多?”秦楚忍不住说道,一千对四万,就算是三千、四千对四万,也是毫无胜算可言。要知道董家军也不是软柿子,任凭人欺凌。
“那倒不用,只要大人能够引起水寨的守军松动,我们就有办法潜入水寨。”杨泉迟疑片刻说道:“只是,只是潜水服、火药都不够,兄弟们硬是一艘一艘凿过去,恐怕也不是办法。”
“潜水服和火药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姜才点了点头:“你们差多少就过来我们这里拿就行了。”
“只是,若要引起水寨的松动,实在是不容易之事。”
“大人,不若今晚过去看一下情况。”秦楚也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一个愿意坐以待毙之人,想起当初跟张贵攻击正阳城时,张贵用的就是激将之法和疲兵之道,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凑效。
“也好。”姜才更不是一个等待机会之人,他更加愿意去创造机会,而不是等候机会:“今晚去探一下究竟。”
众人听令,都是蠢蠢欲动,仿佛瓜州驻守的不是四万大军,而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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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邦直率领三万大军镇守瓜州,在山东众将之中,也算是仅次于董士选的一员大将,只是他毕竟是寄人于篱下,有点郁郁寡欢,然而张家在山东是一个大家族,他儿子张宏又是山东的后军补给官,他倒是心里有数,不愿意得罪董士选而连累张家。
他已再三言明,只求无错不求无功,一定要瓜州不出意外为最高准则,再说阿术临行前已经跟他说得很明白,瓜州很快就会成为大军南下的渡口,他知道南下的意义,说不定张家的崛起就靠这个机会了。
所以无论是水寨还是陆营,他都是仔细巡查,若有半点疏忽的地方定然会再三叮嘱,非要把这一亩三分地经营得连蚊子也飞不进再说。
“大人,水寨今晚还要过去巡查吗?”副将张志是他张家的人,张邦直到了瓜州之后,尽他最大能力偷偷更换董士选派过来的将领,想把这三万大军变成他张家的一个倚重,只是他目前谨慎行事,倒也不敢放肆。
“去,为什么不去?”张邦直瞪了他一眼,张志好勇好斗,遇事不动脑筋,只是张家就算是人多,一部分随了他儿子,来到他身边的也只有一些歪枣冬瓜了。
“别忘记了前些日子,还有宋军想潜入水寨呢?宋军狡猾得很,一定要好好看清楚了。”张志唯有领命,于是跟着张邦直慢悠悠的前往水寨。
整天都看,哪里会有什么事发生?再加上除了董家的水师外,大部分都是阿里海牙的属下,这伙人鼻子翘得很高,哪里会将一个汉人小将放在眼里。
再加上这老头当缩头乌龟,这些水师更不把他放在眼里,冷冷招呼了几句,张邦直脾性却很好,也不把他们的冷嘲热讽放在眼里,张志忍着怒气跟在张邦直身后,就差没有发脾气而已。
突然,陆营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声,张邦直脸色变了变,于是吩咐水师将领看好水寨,率领张志匆忙赶到陆营。
很快,陆营的值日指挥过来禀告情况,着急说道:“偷袭的大军是宋军精锐骑兵,人数不知几何,刚才袭击了大营寨口,还烧了寨门。”
“幸好兄弟们英勇,又把宋军打退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去,随时都有再次进攻的可能?”
“宋军胆子还真不小?”张志大声道:“大人,请准许属下出营,杀了这帮胆大包天的汉人。”
张邦直瞪了他一眼,问道:“为何哨兵没有发现宋军的行踪?”
值日指挥沉吟片刻,道:“这伙宋军都是骑兵,恐怕又有熟悉地理之人带领,袭击了我们的哨兵。”
“他们动作很快,我军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宋军人数或许不多。”张邦直很快做出了决定,吩咐道:“张志,你召集属下将士跟我一起,看一下谁胆子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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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才用的还是牛富当年攻击张弘范水师时用过的闪电战,这场战争在张贵的有心提倡下已成为经典,同样的陆营加水寨,姜才不用才有病呢?
再加上董士选和吕文焕根本都没有想到扬州还有能力出兵,将士自然有点疲怠,但秦楚是什么人呢?隋宇、隋贵都是第一届军事学院出来的学子,秦楚还是其中的精英,率领十余人开路,一路上可谓是出神入化,很快就打通了外围暗哨、明哨,然后再运用火药和火油,很快就把陆营寨门烧毁。
秦楚的本领,在此刻表露无遗,看得姜才暗中惊讶,若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说不定还没有来到大营前就让董家军给缠住了
不过更是倚重秦楚,知道他并非是毛头小子,看他的身手甚至还在自己之上,至少杀人的本领不炒。
然而烧毁大营之后,董家军已反应过来,城墙上和大营里都已站满了虎视眈眈的董家军,他们或是手执强弩,或是手举盾牌,或许手执长矛,应对有方。
“老子是扬州姜才,有胆量的出来给老子练练兵。”姜才见没有机会可寻,只好骂两声过一下嘴瘾,他虽早知道瓜州并不容易,但真到了这种情况,倒是有几分不甘心。
张邦直此时已来到附近,见是姜才,倒有点心动,他知道姜才是扬州的重要将领,若是能够擒获姜才,倒也是奇功一场,只是现在宋军情况未明,他倒不至于傻乎乎冲出去,再说对方又是骑兵,想逃也逃得快。
“难道里面的都是胆小鬼不成?若是这样,老子也懒得动手了,免得玷污了老子的手。”姜才得理不饶人,明知道今晚没有什么效果,还是看一下对方的反应。
张志刚要说话,张邦直连忙拉住他,摇了摇头,如今的情况若是不出声,对方就越不敢轻易妄动,而且也摸不清情况。
姜才见对方谨慎,断断续续又骂了半个时辰,他是久经沙场的猛将,再难听的话也听过?听得秦楚也有点不好意思。
眼看时间不早,姜才只好悻悻离开,回到临时的营地,姜才一脸闷闷不乐,想必昨晚杨泉他们也没能潜入大营,就有点灰心。
“老将军,就算我军没有潜入大营,可是目标已达到了一部分?”秦楚突然说道。
姜才有点奇怪的看了看秦楚,疑惑问道:“小楚,这话怎么说?”
从小子到小楚,秦楚已用自己的本领征服了老将军,这是他得意之事。
“大人知道瓜州渡口是董家军和吕文焕南下的主要通道,我军袭击瓜州,虽没有达成目标,但是以张邦直的脾性,若是董士选追究起来,一定会把此事说得越严重越好。”
“董士选和吕文焕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想?扬州要突围了?还是瓜州不安全了?无论怎么想,他们都要重新考虑南下的办法。”
“眼看南下迫在眉睫,董士选会怎么想?怕是会给张邦直增添不少压力吧?只要张邦直有了压力,我们才有机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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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楚还是低估了张邦直的本领,张邦直的老爹可是张荣,想当年蒙古大军攻金国首都汴梁,张荣率领部将为先锋,太宗嘉之,赐以三袭,诏位在诸侯之上。太宗三年,大军至黄河北岸,他亲领敢死之士,深夜潜渡黄河,守河的金兵溃败。天亮之后,金兵整队反击,张荣骑马冲阵,金兵望风披靡。
张荣夺得战船50艘,指令部下驾船驶回北岸。蒙古大军继之渡河,乘胜夺取张、盘二山寨,俘虏金兵万馀人。接着又攻战了沛县、徐州、邳州等地,金朝灭亡。在这些战役中,张荣冲锋陷阵,立下了汗马功劳,遂收兵回到了济南。
有这样的老爹,当儿子的又差得了哪里去?
“大人,那个老奸贼如此侮辱我军,大人为何不让属下出营?”张志不服气说道:“莫非我董家军还真怕了他们不成?”
“你知道他们人数几何?除了姜才外还有何人?宋军有一物叫做土罐子,声响如雷,你又知道他们没有埋伏?”张邦直也不怒,严肃问道。
张志哪里知道,不过还是斗胆说道:“即使扬州城全军出动,也不过是三万多人,再说若是大军出动,董大人早就派人过来通知我军了。”
“哼,少见。”张邦直骂道:“打仗靠得又不是人多。”
“老夫实话告诉你,从昨晚宋军骑兵的声音和他们留下来的痕迹,老夫可以肯定告诉你,对方不过是千人而已。”
“他们千人敢攻击我们大营,无非就是想试探我们的态度,若是昨晚出兵,正好合了此人之意。”
“兵法,虚虚实实,我们不出兵,他们就知道我们的态度,我们就占有主动。”
“那此事要不要报告董大人。”张志听了张邦直的话,这才服气,不敢争辩。
“暂时不用,这伙宋军恐怕另有阴谋,等老夫查明了再禀告董大人也不迟。”张邦直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要尽力盘查,我思量是扬州派出少量精锐试探我军的情况,若是给对方寻了机遇,那我们就是失职了。”
“但如今南方战事渐隆,大军有可能随时南下,若董大人知道了此事追究下来,我等又该当如何?”张志难得聪明一回。
张邦直沉思了片刻,道:“若是这样,也不妨派人